为所伤,否则,怕不早已冻死。
若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脸上绽著玫瑰花般笑意,看看铁头书生,正被一团白雾所笼罩。
她知道信哥哥精湛内功确已至登峰造极之境,按此种情形,就是有人暴袭,也无奈他何。
也深深地觉得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否则铁头书生醒来,岂不又更添唇舌。
她自己也就运气歇息起来,不知道经过多久,却被那尖声尖气之怒喝声惊起,她仍然装睡未醒。
而铁头书生一急之下,即施展出“一指挽狂澜”的绝世神功来,更不管老怪死活,抱著若兰纵身就走。
当铁头书生知道被若兰做了手脚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因为这朵武林的奇葩,近来武功进境已无法测度。
但被若兰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还在替她担著天大的心事,故此时铁头书生,既感叹又惭愧,不禁地叹出一口气来。
若兰惟恐信哥哥不快,拉著他的手娇笑道:“信哥哥!你的穴道,皆已全闭,我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空隙,拂著你那气海穴,但也仅是那一瞬之间,再也找不出另一个机会。”
言下好生羡慕,因为铁头书生在气功上,要较若兰高出许多,故十分渴慕自己也能有此成就。
但信哥哥的成就,在她来说,较之自己的成就,更为欣悦。
但铁头书生却被她说得两颊绯红,心说:“虽然我的武功比你高,但却被做了手脚,我还被蒙在鼓内毫无所觉。”半天也答不出一句话来。
若兰也认为自己太过孟浪,故极为温柔地娇笑道:“信哥哥!你知道,关心则乱的道理吗?”
她说出之后,又不胜娇羞地,霞飞两颊。
铁头书生也在双颊微红之后,星目中放出异样的光彩来,他不仅体会出这句话的含义,也深深地为这句话所感动。
两颗心,又已溶合在一起……
宇宙渐小,因为雪花飞满天,这是个银色的世界,不仅地上全白,树枝也披上一件白色彩衣。
两朵武林奇葩,在这白色的天地中,一切都是属于他们的。
这时若兰的白色披风,正被北风吹起,相映著白的雪花,像一只大蝴蝶。
两人静立了一回,忽然腹中一阵雷鸣,都不自觉地相对一笑。
铁头书生轻轻地在若兰耳边说道:“这里自有别人来处理,我们走吧。”
若兰一展玫瑰花般笑意,身形早已拔起。
铁头书生起步在后,但他施展出驭气于飞之术,故较若兰稍快,不过他始终跟在若兰身后。
两人虽似陆地飞行,因此际大雪纷飞,行人绝迹,故也不惊世骇俗。
忽然,若兰娇笑道:“信哥哥!我已经不堪其苦了,还是先找一处地方,歇息一会再走吧!”
铁头书生又恐这顽皮的师妹再出花样,忙一跃而前,扶著若兰娇躯疾走。
他只顾走路,却未向若兰看一眼,若兰初时尚能咬紧牙关支持著,但愈来则愈是力不从心,不仅脚步沉重起来,且发出娇喘。
渐渐地,一个娇躯则全倚在铁头书生身上。
铁头书生起初也未觉出,因为他知道若兰在他面前一向撒娇惯了,也就未去留神,待若兰娇喘之后,又复发出呻吟来。
铁头书生这才大惊,再看若兰早已花容失色。
但此时正走在一片荒凉山野之间,又因大雪纷飞,视力大受限制,他们刚才这一奔来,早又离开大路,故久久未发现村落。
这回若兰真的病了,走既无力,停在这山野间,连避风雨之处也无法找到。
铁头书生好生后悔,师妹虽自幼苦练武功,但何曾吃过这般苦来,尤其连日来辛苦,饥寒交并时,那里要一个姑娘家受得了,但空自暴急,也无济于事。
当下右臂一操,抱起若兰娇躯,口中微笑道:“师妹!你试行运气,我助你将真气纳入丹田。”
说时左手也托住若兰命门穴上。
若兰果真双目一闭,运气起来,铁头书生心中略定,心说:“不若抱著她,奔跑一程,好趁天黑之前找得住处。”
这心念一转,果然提气再起,就如流星疾矢一般而去,差不多有一顿饭工夫,前面才隐隐出现一所城阁。
铁头书生大喜,既有城阁就会有住处,也不会没有药物,故又猛力奔去。
渐渐地,城阁已甚为明显,楼台城廓,都已展现目前。
再看若兰,面色如腊,在这暮色苍茫中,映著这飘落的雪花,更显得怕人。
铁头书生也就顾不得遭人物议,抱著若兰,走进一家较清静的客寓中,他的服装既华丽,人更长得俊秀,怀中抱著这女娇娃更如月中仙子一般,不仅客人惊愕,连店夥也都瞪著眼,望著这对少年男女,说不出话来。
铁头书生为避免人家注意,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些,“店家!我妹妹因偶受风寒,途中染病,你这里可有清静上房。”
店掌柜见铁头书生气宇不凡,早就放下笑脸,“客官!人不能背著房屋外出,快请进吧。”
夥计引他们住进一间套房,宽敞而洁净,铁头书生将若兰放在床上,夥计端上水来,又升上一盆炭火。
顿时房中就温暖如春,铁头书生一时也想不出疗治之法,只得将淮南子所赠保命丹,塞了几颗在她口中。
果然这疗伤圣药,功效甚大,渐渐地,若兰面色稍微转好。
铁头书生也无法再避男女之嫌,为著照料若兰,只得住在外间,其实他从未安睡过。
若兰虽未延医服药,但服用铁头书生所带保命丹之后,又服用海岛圣尼所赠玉莲子,两种圣药对练武之人却有特殊功能。
故不仅迅速驱散寒毒,也能调气行功。
更因铁头书生时时不离左右,使其病中痛苦大减,且在内心深处,得著另一种奇妙的力量。
加上铁头书生亦不时以本身真力,来助长其运气行功,故若兰病势虽急,痊愈也很快。
天还在飘著雪花,他们投入这店中,已是第七日,这七日中,铁头书生未离开一步,而若兰的饮食,无一不是由铁头书生料理。
两人的心,早已溶化……
若兰不时展露著微笑,也深深地为信哥哥这般照顾而不安。
这日,铁头书生扶若兰坐了起来,若兰先微微一笑后,才缓缓地说道:“信哥哥!这多日来,你太辛苦了。……”她的话,显因过度激动,而语不成声,只有张著梦一般的眼波,看著铁头书生。
铁头书生猛接触这梦一般的眼波,心中也不觉狂跳,他回味著这几日来,两人已破除一切藩蓠,心中虽感到丝丝温暖,但也有点难为情。
若兰一见铁头书生,只是脸红红地一语不发,芳心早也是一阵狂跳,粉颊更是如胭脂般红透。
两人正是相对无言,默默地听著对方的心房跳动,因为此时只有默默不语,才能体会这生命的极致。
正当两人沉醉在这梦一般的美境中,忽然那尖声尖气的声音怒喝道:“我无影人魔久不莅中原,但这事传与尊者关系甚大,我想合我们数人之力,世人岂奈我何,更何惧两个娃娃。”
接著是那桀桀之笑,声震寰宇,令人闻之耳鸣心裂。
铁头书生闻声,也不觉微惊,正欲出去看个究竟,但一只手却被若兰握住,一股热流直通全身,只觉得甜甜地。
他既惊异两个魔头,为何骤然相遇,更同在此间出现。
铁头书生却不是有意回避,也不是惧怕几个魔头,只因若兰尚在病中,自己既无分身之术,也就不能加以防备。
如一旦被他们发现,这些魔头们什么事还做不出来,那时彼众我寡,万一若兰被他们暗中暴袭,倒是一件令人防不胜防之事。
第十八章 镜花水月总是空
以铁头书生的打算,如能迅速逐走他们,则极为有利且十分明智之事,反之合两怪之力,自己亦可搏得平手。
因为两个魔头都曾吃过苦头,而且苦头都吃得不小,若此时自己挺身而出,不仅令两怪吃惊且也不敢以全力相拼。
那时,自己再予以严重打击,或竟予以扑杀,替武林中人挽回这场劫难。……
铁头书生的想法不仅精细,料事也十分准,故欲去查个究竟,不料却被若兰拉住一只手。
他不忍拂若兰美意,也深觉她梦一般眼波中必有所图,若兰早已听出是两个魔头的声音,但她也曾试图运气行功。
奈何这场小病,却也恁般厉害。
因为她想到信哥哥所以急急奔出之理。
但她料定信哥哥既要拒强敌,又要分心来看顾自己,那时心志不一,功力倍分,岂能敌得住两个魔头合击。
尤其他们寄身旅邸,两个魔头决未发现,否则他们也不会狂吹一阵,与其由铁头书生独力去对付两个魔头,倒不如等上二三日,两人合力御之。
那时两人都能专心对敌,就算若兰不能出手相搏,但自保决可无虑,何必急急于一时之间。
铁头书生在若兰柔情蜜意之下,深觉她料得有理,他自己也承认以其全力拒敌,倒也无惧两个魔头。
如果那时担心若兰安危,心志一分,倒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故也就默默地,静待著变化。
但那尖声尖气之声和那桀桀之笑,再也未曾发现,两人心中也就暂时安定下来。
这一天,铁头书生始终未曾离开室中,除一再以本身真力,助若兰运气行功之外,两人就谈些儿时趣事。
两人都有一个难忘的家仇深恨,只怪自己当年年纪太小,故对父母之音容笑貌,都已无法记忆,而仇人下落,却也如石沉大海。
现在两人武功,虽不能妄称无敌,但能胜过两人绝世神功者,实也不多,如以自己武功去找寻那家仇血恨的仇人,并非难事。
一直到万家灯火时候,若兰才沉沉地睡去。
铁头书生见她睡态甜美,且不时绽出花般的笑意,知她一定在寻著甜蜜的梦境。
铁头书生也因她身体迅速康复心中无限喜悦,这几日来从未好好睡过,此时心中一宽,也感到十分疲倦,躺在床上就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