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同铁头书生打发两个爪牙之后,铁头书生为著减少其他的麻烦,才将他们送出镇外。
若兰前思后想,红衣老怪真的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怪不得海岛圣尼说:“红魔与自己全家有著深刻关系,至少是十义门中人物所作所为。”
当时自己终觉得被红魔教养,虽然曾经听说许多风风雨雨,但红魔对她,却也如父如师一般。
她并非不相信这件亲耳所闻,十义门中首要人物亲口所说的这件血海深仇,也料定信哥哥必早有所闻。
只是要找一个绝对使自己能够证实这件事的证据罢了。
现在事情既经大白,仇人就在眼前,虽然十义门中人物甚多,但以目前武功,对红魔和黄衫老怪诸人,自信还不大成为困难。
她是想做就做,尤其曾有过必手刃亲仇的宏愿,虽然信哥哥会来帮忙,她同信哥哥在形式上,也不应有什么分别。
但她却不愿要信哥哥来为她耽这番心事,故乘铁头书生外出之际,她也纵身上屋,白影晃动之间,就没入林中。
好快,似飞鸟,似飘风。
虽然想到信哥哥回来一定很生气,但她知道信哥哥会明白她的心意,她也想过信哥哥会伤心,但她外柔内刚的个性,又不能倏然改变。
好在信哥哥已知红魔巢穴,就近在数十里之处,届时必定跟踪而至,也就一扫心中忧虑。
若兰轻功近来本有特殊进境,又在迫切的寻仇下更是激动,故行动也就较之平时快了许多。
天刚刚蒙蒙色,她也正想到关帝庙究在何处,不要瞎闯乱走将它丢在背后,那才冤枉。
心中略定,脚程也就缓了下来,忽然传来一阵桀桀之声,若兰心中大喜,“果然老魔也寻来此间。”
不期然,脚步就循声而走,桀桀之声一落,那呛当之声则震汤夜空中。
若兰闻言,不禁百脉贲张,眼泪滚滚流出,暗中骂道:“贼魔!我今日必要你偿还我父母之血债。”
她此时心中十分激动,巴不得迅速赶去。
倏地,又是一阵那尖声尖气之声道:“尊者!我看红衣上人既然与他们公开作过拼斗,我们必替红衣上人找回这口恶气。”
显然这次群魔聚首,有著深长意义,他们正计议著在下一场的武林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若兰那里还听得下去,心中暗骂一声:“贼魔,真是天网恢恢,这件事如果不被我同信哥哥碰上,或者由你们去乌天黑地去,但现在……哼!”
当下一声轻叱,人如掠波燕剪。
两臂微抬,两掌交相拍出,登时就是一片风响。
群魔闻声知警,个个暴身退后,他们连做梦也未曾想到,尤其是无敌尊者心中不住地打鼓。
但他总算为厉害的魔头,睁著一双发出绿光的怪眼,不住地向四周打量,见仅是若兰一人,这才桀桀地一声长笑。
他这声长笑,直慑人心魄,但在他却是得意之笑。
当下向无影人魔微一颔首道:“那个小子未来,咱们先将这女娃干掉,否则将贻患无穷。”
虽然他是向无影人魔说话,何异向众人宣布,这是最厉害魔头。
红衣老怪本最深沉,虽觉得刚才若兰两掌之间,发出几股无穷的潜力,但他一向托大。况若兰以前是他教养,是他授艺,似也还不十分相信。
红衣上人正欲挥拐而前,不料若兰先冲著他娇喝道:“我父母之命,今日只有血债血还。”
红衣老怪不禁心头微凛,但故意将那□琅之声拖长,“贱人,我是养虎为患,十载教养之恩……”
不待红魔言尽,若兰玉掌一翻,登时轻飘飘,一股热风扑至,途中加劲,陡然间狂飙倒卷,风雷之声并发。
红魔早已顿感窒息,长拐一支,人也飘然后退数丈。
他进得快,退得快,但心中却暗暗惊奇,这贱人有什么奇遇?否则,这短暂时间,岂能有恁般变化。
所幸若兰,对红魔还有几分怜惜,不然,红魔早已横尸当地了。
若兰既骤然出面,群魔自是不能相容。
尤其今日已经放单,更有可为,故群魔也就暗中运劲将其困住,只待其稍一分神,或精力尽竭时,再一举扑杀。
以他们这些当代魔头,居然也不顾群斗之物议,而对若兰游斗著。
这时若兰面露凝霜,发招也十分谨慎,显然她一时也无力败得这许多魔头,但能抱中守一,渊□岳峙。
铁头书生扑到之际,正是群魔进如疾风,退如暴雨,但每发一掌,不仅虎虎风动,树枝震断,且灰沙漫天。
铁头书生虎吼一声,□琅琅,啸天龙吟,金虹暴晃,飞剑已脱手而出,人也跟著一纵,似猛虎入林,亦如长虹贯日。
数丈之内全罩在金虹之下,好不怕人。
群魔相顾失色,纷纷暴退,但跟著是一阵惨呼之声。
第十九章 金虹一剑震群魔
正当若兰被群魔困住,既不能杀得仇人,而这些魔头们都是佼佼人物,且倏进乍退,快逾飘风,故反受制在群魔游斗围攻之下,虽然一时群魔无法得逞,若时间一久,精力不济,也就十分危险。
这时恰好铁头书生赶到,不觉暗骂道:“好一群不要脸的贼魔,我今日就要你们尝尝厉害。”
但听得虎吼一声,登时林木摇动,长空中荡起一片回音,跟著是呛当当,啸天龙吟,金虹暴涨,那金剑已脱手飞出。
他一面驭气飞剑,人也跟著纵起,似出林猛虎,若贯日长虹,数丈之内,全罩在那耀眼金虹之下。
群魔游斗著若兰,正自鸣得意,深知时间一久,若兰必有一个错失,那时就可除此心腹之患。
群魔中,尤其红衣老怪及无敌尊者为最,红衣老怪已听她亲口说出血债血还的话,若不能斩草除根,终必为患无穷。
无敌尊者曾数度受制于其掌下,且曾伤得不轻。
尤其他们身上怀有三卷奇书,这件事其他魔头尚未尽悉,故也欲迅速将其击毙,或者能就此夺回“三卷奇书”。
他们各有其打算,却不料虎吼之声过后,一股耀眼光华逼人,驭气飞剑竟已迫近群魔。
这中间,只有无影人魔尚未见识过这番阵仗,故惊异中,简直有点慌乱,因为他只知道这娃娃武功高绝,却不知他还有恁般绝技,故忙暴身退后。
只有红衣老怪认清是泰山绝顶之上,曾败在自己玉禅杖之下的少年,虽觉得他立身在二丈之外驭气飞剑,却也未放在心上。
黄衫老怪则更是安心,那时明明见他伤在寒爪冰功之下,这段时间,不仅本身寒爪冰功,有著显著变化,右衣袖之“拂风振袖”功夫,已练到无人可敌,虽然还差一段火候,但对付这个少年也足有裕余。
两个老怪此际,不仅不退,反一改倏进乍退之态。
但见红魔身形游走如飞,掌风起,呼呼之声不绝,长拐挥处,何如两道毒蛇吐信般,奇猛无比。
黄衫老怪也将两般武功同时搬出,尤其“拂风振袖”和“寒爪冰功”,都使出十成功力。
铁头书生驭气飞剑脱手之后,人也一晃而起,似飞鸟,似游龙,人在空中,左臂微举,五指箕张之间,与金虹耀眼华光,几已合一。
这时正是红魔与黄怪同时扑到,铁头书生早已将弹指神功使出,故五道有如利刃之风,直迎向黄衫老怪的“寒爪冰功”。
两股功力骤然而遇,寒爪冰功顿时失去威力,而弹指神功则已暴然袭到,黄衫老怪本欲撤掌,那里还来得及。
忙用右袖“拂风振袖”手法来迎,但也迟了一步,丝丝指风已然钉入,登时痛澈心肺,惨呼一声,向后倒去。
红魔本已将全部功力贯于右掌之上,他原欲将破泰山之罪,完全从铁头书生之身上索还。
但铁头书生,此际正驭气于飞,身在空中,先天罡气早已发出。
故红魔掌力劈到,他反用驭气飞剑之右臂微引,红魔这凌厉无俦的一掌,就如击在败絮之上一般。
登时震得右臂酸麻,耳鸣心裂,正欲以长拐来助……
而金虹一晃之间,已破长空而下,跟著是洒下几滴血水,又听得几声滴答之响,长拐掉在地上,红魔左臂竟被切断。
红魔在一声惨呼之后,也就跌在地下。
但跟著又复飘起,有如一个红绣球般。
原来是若兰见铁头书生骤然而降,心中正自一喜,见红魔黄怪联手而上,且威猛绝伦,她正担心信哥哥不敌,忙举臂吐掌,也正是两怪重伤跌下之时,故红魔这半截身躯,又经若兰玉掌定乾坤劈起。
此时老魔早已昏去,这一掌就是不加,也逃不出手去,但这一掌正是老魔跌落之顷击出,故威力也就显得奇大。
连站在二丈之外的无影人魔,也须急忙发掌相御,何况红衣老怪在真气外泄之时,岂不被劈个肝胆俱裂。
无敌尊者一拉无影人魔,急道:“你疯了,这小子一到,红黄两人就此报废,你还想凑数不成?”
说罢,嘿嘿之声起,人就飘身在十丈之外。
无影人魔早已面无人色,见铁头书生武功之高,自己真还未曾见过,若非自己目睹,别人说来也无法信得,但这却是自己亲眼所见。
尤其以红衣上人一代掌门之尊,黄衫老怪练就寒爪冰功,两人都是江湖上闻而色变人物,今竟在一招之内,就伤在这少年驭气飞剑之下。
自己虽有意再拚上几招,连无敌尊者尚且不敢撄其锋,自己又何必凑数,见无敌尊者身形一起,他也就暴身猛退。
铁头书生见自己不过一招,竟然连伤两怪,也楞楞地站住了,今天是其真正实力之具体发挥。
若兰见信哥哥一到,仇人就重伤倒地,心中是感激,也觉得甜甜地,故其他两人魔溜走,他们也未曾注意。
尤其铁头书生此时,心中更十分安定,不仅兰妹安然无恙,两个当代数一的魔头业已重伤。
虽然不知道他们生死之事,但以红衣老魔言,又去掉一条左臂。……
若兰在他身旁,只是默默无语,但她心中却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