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小心眼儿,早又犯上了酸味儿,更激起她那好胜之心,她认为信哥哥又在见异思迁了,否则就是要让苗疆少怪,来击伤自己。
她这么一想,眼睛扫了小凤一眼,差点眼泪未曾掉落。
恨恨地一顿足,道:“我就不信这魔头能奈我何,我更要给你看看,当著我的面前,敢如何下手?”
她此时只是钻牛角尖,好在铁头书生心有所思,小凤见她顿足,还以为她真地对苗疆少怪恨得咬牙切齿。
只觉得这位兰姊姊,不仅人比花娇,同情和怜悯之心更逾常人,故对她钦佩得五体投地。
说时迟,这许多意念和感觉,都不过一瞬之间。
只见若兰两臂微抬,两掌交相拍出,一招轻推,一招实扫,中途倏地加劲,变轻推为实扫,变实扫为重带。
她是担心自己非苗疆少怪敌手,因为她认定只要自己一招出手,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苗疆少怪决不轻饶自己。
而他那双掌奇毒,更非自己血肉之躯所可撄其锋,故这两掌相交击出,谈得上以命相搏。
她更要在铁头书生面前,争回这口气,同时也要使小凤知道自己的武功,并非平下之人。
登时就是狂飙惊夜幕,掠地见寒涛,屋瓦摇晃,风云变色。
苗疆少怪以一代人魔,尤其身旁还有撑腰之人,故更是狂妄桀傲,那里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放在目中。
当下冷冷地笑道:“姥姥!看我今天力擒三个小辈,你总可饱尝新鲜滋味。”
三人虽然不明他系何所指,虽然气得百脉贲张,也为他那不三不四之秽语,羞得面红过耳。
苗疆少怪笑声未落,若兰掌力已然击到,那种轻飘飘,毫不著力,但却令人昏淘淘,薰薰欲醉。
苗疆少怪果真非同等闲,不仅应变之力强烈无比,反应之快亦非常人可比,那武学经验之丰富,更令人叹为观止。
本来他未将若兰放在眼中,尤当若兰出掌发招,他则准备破掌风而入,以期将这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活捉过来。
他狂妄桀傲,一意孤行惯了,想做就做,迈步趋身之间,已迫近五六步。
若兰掌力陡然加劲,故两股回然不同力道交相击到,热风令人昏昏地,冷风则砭肤生寒。
苗疆少怪陡然大吃一惊,硬将那迫近的肥躯,向后撤去。
但若兰两掌相交之势,已如奔雷迅霆般,快似电光火石,娇躯也随之飘进。
苗疆少怪见无法突出掌风中,乃仰身向后倒,一招金鲤倒穿波,窜出二丈有余,才堪堪脱出那凌厉掌风之下。
这不能不令他既惊且怒,他根本不信一个水葱般的少女,年纪轻轻,竟能练就这般难以令人置信的武功。
同时以他一向横行江湖,还没有遭受过恁般挫辱。
固然他一双掌上练有奇毒,乃是他克敌致胜所向无敌的主因,但他确实自幼就兼习内外武功,并非全靠一双毒掌的,故他的苗疆少怪之名,固由于其心毒手辣,但是其武功也真高人一筹。
此际竟然在一个少女的面前,连一招也未曾接下来,而且几乎当场受伤,焉能不怒气填膺。
但他兀自执迷不悟,还以为自己轻敌,过度大意,才有此失。
当下一声怒啸,双臂青筋暴涨,陡然间杀气横生。
苗疆少怪这声怪啸之声,凄厉之极,诚为巫峡猿啼,震得夜空中回音渺渺,也才将铁头书生从沉思中唤回现实。
猛地回过头来,见若兰娇躯已迫近苗疆少怪丈余,不觉大惊,他惟恐若兰有失,正欲喝令若兰退后,抬头刚好接触到小凤姑娘的眼波。
怪,这年轻貌美而天真的姑娘,也有一双梦的眼,那灵活的眸子有夺人心魄的魅力呢!
铁头书生略一分神一际,若兰早又发出玉掌定乾坤中的一招绝学,轻拿虚推,重带实扫。
铁头书生当时心中大惊,因为他对若兰知之甚深,更知道绝世神功必因势利导,尤其面前这个人魔,双掌双臂都已练就奇毒,若偶一接触就无药可治。
今见若兰,竟一反其武学常规,以己之短,迎敌之所愿,岂非大忌。
但他尚未惊呼出来,苗疆少怪早已暴身而退。
铁头书生早也身形微晃,立身在若兰面前,先天罡气竟缓缓发出。
同时,低低地,极其温柔地说道:“兰妹!快退,少怪两掌练有奇毒,千万不可与之对掌。”
若兰这时竟一反过去,嘴角一撇,“我倒希望我死在这人魔毒掌之下,反正我也没有人来关心。”
她说话时,眼睛也微微红润,好似受了极大委屈一般。
铁头书生心中早又一凉,心道:“谁又同你犯了小性儿。”正欲向她分辩几句,陡闻耳边风响,数道不同之罡风,已然袭到。
两人闻声知警,忙立定身形,凝气如山岳。
铁头书生已然料定苗疆少怪,已乘自己说话分神之顷猛施暴袭,又曾听他称那矮小蒙面之人为姥姥。
铁头书生仅听见江湖上有苗疆双怪,既已见过少怪,至于另一怪为男为女,他根本未曾听过,但就苗疆双怪,双双莅临中原,岂是无因,若不早为之计,这中原净土岂不被这些魔头们弄得乌烟瘴气。
铁头书生由于禀赋之奇高,思维细密,而如虹豪气,义薄云天,更为一般人所难以企及。
果然所料,毫无差错,本来苗疆双怪,不远万里,仆仆风尘,来到这归德府,他们早已打听到天池隐侠在归隐之前,曾将举世奇珍藏于秘室中,又曾将一本武林秘笈置于其中,且那秘室,设计精巧,建筑奇异。
尤以天池老人精通九宫八卦之学,按五行生克之理,开设一道漫长的秘道,秘笈和珠宝均置其中。
虽然天池老人隐于长白山下,这些宝物均未带去,甚至连那卷武林秘笈,也未携带身边。
苗疆双怪打听清楚之后,决定要取得这本秘笈,并欲掀起一场江湖上空前绝后之巨浪,这才不辞辛劳,兼程赶来。
不料这归德府,早就有人捷足先登,而且又弄得神鬼不安,好在苗疆双怪来此另有所图。
苗疆双怪,一向以心毒手辣见称,既来到这中原锦绣之地,自得有一番作为,但他们却千方百计,搜求天池老人的秘室。
也是事有凑巧,天池隐侠祖孙也倏然归来,他以一个武林望重人物,为避免友朋拜候,才寂然地潜回那幼年居住之所。
苗疆双怪正自旁徨无所顾时,当一旦发觉天池老人归来,何如黑暗中得遇明灯,乃潜伏在他们周边。
适于此时,归德府大乱,武林高人、江湖能手多已莅此,苗疆双怪才又暗中推波助澜,使事态更为扩大。
这时两怪认为时机已至,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乃由少怪潜入。
果然被他找著那条秘道,但如果他不太过大意,也不会将那秘道之门闭塞。
故天池老人等入内时,已知门被开启过,才令诸人退开。
但苗疆少怪仅略通五行之术,全凭著那股傻劲直向里冲,终于被他找到那间秘室之内。
耀眼光华,太过沉闷的气氛,苗疆少怪惊喜之余,正庆幸从此寻得那卷失传数百年之武林秘笈,自后,就当再练那超绝武功,成就百世功业。
他想到兴奋之余,不竟朗朗大笑。
这秘室是天池隐侠幼时练功所在,又是他数十年精心设置之所,否则怎能将那些奇珍异宝,藏于此间。
既然如此,秘室中如有特殊变化,他岂能毫无所觉,虽然这秘道构筑特别,但以天池老人的武功,虽谈不上须弥芥子可纳,但天耳通功夫却渐入佳境。
这时识声辨向,早就发觉秘室中出了乱子,他本想将那卷秘笈取出交给铁头书生等人之后,自己就乾脆在那长白山中隐居,再不复出了。
他知道铁头书生和若兰两人,必可协助小凤报仇之事。
故发觉秘室中有怪笑之声传出,乃偕同诸人入内,但并未将底细说出,否则也不致遭人暗算,这岂非天意。
当天池隐侠偕同铁头书生等人入内之时,正是苗疆少怪遍寻奇书无著,忽又闻步履之声。
苗疆少怪不愧为江湖上极为奸诈之徒,且能识利害,知时势。
当下一晃身,屈于那巨桌之下。
虽然弯著难受,但他深知忍小忿,就大谋的道理。
不料天池老人入得室来,即趋身桌前,这正是苗疆少怪千载一时之良机,那肯轻易放过,轻轻在他两膝之间一握。
登时就觉得一股怒涛,随著他全身血液上升,下半身也如瘫痪一般,这才闷哼一声,踉跄跄暴身而退。
天池老人万未料到,有人在暗中暴袭,这时苗疆少怪也才一跃而出。
天池老人早已认识双怪面目,故才提醒几个晚辈,不可近身相搏。
他自己也一面聚气,准备以其精湛的内功,先行将毒气闭住,却不料竟因此而遗恨千古。
如他立时闭气止血,自断双腿,使毒气不致分散,也无法侵入内腑,虽将成为残废,但总不致因此丧命,这是天池隐侠始料所未及的。
后来苗疆少怪被铁头书生掌风震退,因为那秘室太小,拳足施展不开,也因这后生武功太高,才趁他们全神注视天池老人之时,先行出得秘室。
苗疆少怪想得十分天真,既然天池隐侠受伤,必死无疑,他等在外面,会同老怪,来夺取奇书异宝,自是□中之鳌。
故他竟长身而出,毫无顾虑。
但事情又往往出人意外,双怪出面,若兰竟怒而出手,苗疆少怪若非见机得快,怕不早已伤在她凌厉掌风之下。
也是铁头书生关心太过,才趋身而出。
双怪何等样人,不仅武功高绝,两掌奇毒更是无与伦比。
若兰刚才轻轻所发两招,但觉得软软地,轻飘飘,毫不著力,但那种砭肤罡气,令人溶化之热气,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若兰这种怪异武功,不仅少怪不曾见过,就是以老怪数十年之经验,也从未见过这种武功。
故心中一面怀疑,也十分惊惧,两人正以目光交换了一瞥,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