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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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边荒传说-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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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兄该可代大江帮说话吧!」
    三人目光同时落在刘裕身上。
    刘裕道:「大江帮与我的立场是一致的。」
    卓狂生喝道:「好!我们的义气豪情又回来了,在明天的议会里,谁反对把竺法庆定为公敌,便大有可能是与竺法庆有关系的人,也等于与我们为敌。没有这样的决心,我们怎够资格与竺法庆周旋到底?」
    屠奉三现出冷酷的笑容,淡淡道:「馆主这番话甚合我的脾性。」
    接着喝出堂外道:「儿郎们取酒来,大家喝一杯结盟酒。」
    三人立即附和,轰然叫好。
    第四章入城之计
    雨雪茫茫里,出现在燕飞眼前的是一队押送囚犯的燕兵队伍。
    被押的囚犯人数达二百之众,脚系铁链,虽然双手没有被缚上,已失去逃走的能力。
    如他们是从洛阳走到这裹来,该已徒步走了至少三、四天,所以现在人人疲累不堪,更不时有人因脚炼扯绊上石头一类的东西,仆倒地上,惹得燕兵的鞭子对着囚犯不断的挥打下去。
    囚犯共分成五组,由近五百名骑兵押解,不过如此缓走即使是押送者亦吃不消,战士马儿都在苦撑这凄雨寒风下最后一段路程。
    忽然又有一囚犯支持不住,一头栽倒路上,两名燕兵从马背上喝令他爬起来,其中一兵更以马鞭抽打其背,可是跌倒的囚犯却再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兵跃下以脚挑得他翻转过来,以鲜卑语嚷道:「真没有用!死掉了哩!」
    蹄声响起,数骑从队前驰回来,带头的兵卫亲自下马检查,到证实对方确已断气,竟拔出匕首,对其小腹再捅上一刀,方吩咐道:「把他丢了!」
    两名燕兵应命把尸体抬起,没人道旁暗黑处,不一会传来尸体着地的声音。
    不论被押者或是押人者,人人木无表情,像不晓得发生甚么事,又或根本无动于衷。
    等丢弃尸体的燕兵回来后,领头的燕兵军官道:「横竖都迟哩!索性休息一刻钟,再继续行程。」
    手下听后把指令高喝出来,囚犯们纷纷就地坐倒,又或任自己倒往路面。
    燕兵纷纷下马,如获皇恩大赦,一时间长达半里的一截官道,挤满或躺或卧、姿态千奇百怪的囚犯和兵士。
    燕飞早判断出这批被押解的囚犯,该是从战场前线虏获的战俘,正被押解往荥阳去,否则如是一般囚犯,燕人哪来兴趣劳师动众长途押送。际此非常时期,在军事统治下,燕人根本不会理会犯事者犯案大小,会立即就地处决,以免成为负担。
    正因这批是战俘,他们方有军事上的价值,可从他们口中得到敌人重要的军事情报。
    作出这样的判断后,今夜燕飞本已失去潜入城内希望的心,立即活跃起来。
    从战场虏来的战俘,身分最是模糊,有军衔的高级将领,会脱掉显示军阶的军服,扮成一般的小卒,以免被识破身分,变成被铐问的主要目标,当然更不会报上真姓名。
    眼前这批俘虏的模样,从外观看分别不大,人人蓬头垢脸、长满胡须、衣不蔽体,燕人若要从他们处得到消息,尚要下一番辨别身分军阶的工夫。
    想到这里,他已知自己得到一个混进城内的难逢机会,哪还犹豫,立即往适才尸体被弃置的地点潜过去。
    心中同时拟定出全盘的计划。
    假若边荒集是劫火里重生的凤凰,那夜窝子就是火凤凰顶上的冠冕,古钟场更是装饰冠冕最亮丽的明珠。
    宋悲风和刘裕感受着穿越古钟场的动人感觉,在千变万幻的彩灯映照下,以万计的人拥到边荒集的圣地寻欢作乐,燃烧在这乱世尤显其脆弱和珍贵的生命。
    边荒集正值其如日方中的盛世时期,即使最强横的人也不敢来这里撒野。慕容垂、孙恩、聂天还、赫连勃勃等不可一世的一方霸主,亦刚一一在这里吃了大大小小的亏。
    刘裕蛮有兴趣驻足在一个玩杂耍的摊档看了一会后,终敌不过人挤,扯着宋悲风离开道:「你曾和竺不归交手,对他评价如何呢?」
    宋悲风微笑道:「我正在想,你领我穿过夜窝子返东门去,目的非是要让我大开眼界,而是为了防弥勒教妖人的偷袭,现在观乎你的问题仍离不开弥勒教,可知我想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刘裕苦笑道:「竺法庆恐怕不会如此便宜我,在夜窝子动武会触犯边荒集的天条,竺法庆将立刻成为边荒集的公敌。」
    到此刻他仍未有机会告诉宋悲风与屠奉三等交谈的细节,只让他晓得已有一个非常理想的开始。
    宋悲风道:「换了是当日的我,与竺不归单打独斗,鹿死谁手,实难下断语。」
    刘裕忍不住问道:「听宋叔的话,现在反有必胜竺不归的把握。对吗?」
    宋悲风欣然道:「你或许会奇怪我为何在重伤之后,竟对自己的剑法更添信心。说来我该感激燕飞,那天他抱着我逃离遇伏的地点,在返回乌衣巷的途上,拼命把真气输入我体内以保住我的小命,令我获益不浅,故后来不但能迅速痊愈,且更有突破精进,使我现在可以说出豪言。」
    刘裕心中欣悦。
    他若要在南方的纷乱中出人头地,必须建立自己的班子。宋悲风一向是谢安的保镖头子,素谙保护及防止任何人行刺谢安的重任。他刘裕自己算是有两下子,再加上宋悲风在这方面的专长,弥勒教的妖人想偷袭他,绝不容易得逞。想得远点,自己将来若能建立一个亲兵团,以宋悲风作头领,肯定会是如虎添翼,不惧任何势力的行刺暗杀。
    宋悲风朝他瞧来,道:「你在想甚么?」
    刘裕笑道:「我在想未来的事。咦!」
    宋悲风循他目光瞧去,见他眼光落在左方一个摊档处,脸露讶色。
    奇道:「你认识她吗?」
    那是个卖东西的摊档,围观的人廖廖可数,吸引人注意的并不是售卖的货物,而是档主的美色。只见一位颇有姿色的胡女,在地上铺了一张五尺许见方的红布,布上面就只有一枝放在长木盒里的大野参,还标上十两黄金的价钱牌示,真是贵得惊人,难怪门堪罗雀。
    刘裕凑到宋悲风耳旁道:「是老朋友。让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如何?」
    燕飞回到官道旁暗处,身上换上了那死尸的外袍,披散头发,把蝶恋花和行囊觅地收藏妥当,腰上还缠着本锁着那不幸者脚踝的铁链。
    脚炼并非上等货色,两端是脚箍,锁头粗糙,燕飞纯凭内力便可开启自如,完全不成难题。
    押囚队仍在休息,沉重的呼吸声填满官道,间中夹杂马嘶和战俘的呻吟,有种令人难受的感觉。
    在雨雪飘降下,七、八支火炬无力的照耀着,只隐见模糊的脸孔和人马的轮廓。
    燕飞清楚掌握形势后,无声无息的窜上一棵离地三丈许的树干横枝处,于离押囚队前头丈许远的林木间,双掌推出,发出一股广披两丈的烈劲,登时刮得树木枝叶间的积雪旋卷飞舞,枝摇叶动,发出像狂风吹过的声响,大蓬的雨滴夹杂着碎叶,没头没脑的朝押囚队最前方的一组人洒去。
    人马立即一阵骚动,有人更低声喝骂。
    整截官道暗黑下去,两枝被「风雪」侵袭范围内的火把,其中一枝顿被吹熄,另一枝亦险告不保。
    燕飞毫不停留,移往押囚队中段处,重施故技,营造出突然而起的狂风雨雪刮过官道的错觉。
    燕兵们纷叫邪门,火把光焰明灭不定,更有马儿受惊跳蹄,情况颇为混乱。
    燕飞知是时候,鬼魅般窜往地面,朝最后的一组俘虏掠去,发出最强烈的劲风,吹得照明队尾的两枝火把立告熄灭,整段路陷进黑暗里去。
    燕兵高呼「小心囚犯」的当儿,他已从俘虏里如对小鸡般提起一个幸运儿,把他带离俘虏,到道旁林木处解开脚镣,在他耳边道:「我是来救你的,快走!」
    运功一送,那人腾云驾雾的直投入林木深远处,燕飞立即戴上脚镣,重返官道,补上那人的位置。此时燕兵方重新燃着火把。
    燕飞也不由得有点紧张,坐在俘虏最后端的位置,求神拜佛希望没人发觉他使的手段。
    押解他们的燕兵仍在咀咒的当儿,号角声起,押囚队继续行程。
    燕飞学其它人般艰难地爬起来,欣然发觉同伙的俘虏,根本没人有看他半眼的兴趣,当然更不知他和别人掉了包。又或知道亦没有闲情精神去告发他。
    燕兵开始点算俘虏的人数。
    燕飞垂低头,任由雨雪落在身上,他选的掉包对象和他体形接近,披发兼满脸胡须,在此雨雪飘飞之夜,确是真伪难察。
    点算完毕,大队起行。
    燕飞晓得自己已过了关。
    刘裕欣然道:「姑娘别来无恙?」
    在古钟场摆卖野人参的,赫然是曾误以为刘裕是花妖的柔然族女剑客朔千黛。
    朔千黛瞄了他一眼,以带点不屑的语气道:「你还没有死吗?」
    刘裕目光落到她摆卖的唯一货品处,皱眉道:「十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纵然这是上等野参,不怕标价太贵没人问津吗?」
    朔千黛不知是否把气发泄在他身上,瞪他一眼道:「不识货的勿要乱说,不是买东西的更给本姑娘立即滚开。」
    宋悲风显然是识货的人,道:「这是来自高丽的野参,对吗?」
    朔千黛横宋悲风一眼,没好气道:「产地没有说错,不过这不是普通野参,而是长于雪岭上的千年野参王。你若是识货的,该知道十两黄金是便宜你们了。」
    宋悲风与刘裕交换个眼色,虚心问道:「请姑娘指点,普通野参和野参王有甚么分别呢?」
    刘裕插口道:「或许是大小的问题吧!」
    朔千黛怒望刘裕一眼,不客气的道:「都叫你闭口哩!野参王的生长力特别强,纵然离开生地,仍可以继续生长,明白吗?」
    刘裕心忖这女武士似乎和自己特别过不去,他当然不会介怀。笑道:「如此宝物,姑娘何不留来自用,若欠盘川,我们乐于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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