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管束的在脑后飘扬,尽管仍看不清楚她的花容,直觉她长得很美。
拓跋珪心中涌起一种自己也没法明白的情绪。一直以来,他以复国为重,其他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娘儿只是用来调剂生活。淝水之战后,更是戒绝女色,心神全放在与慕容垂激烈的斗争上。此刻却忽然感到有点心动,而事实上他连对方长相如何,仍纯属想象。
张衮的声音传人他耳内,道:“后面有人在追她。”
拓跋珪心神一颤,晓得自己因注意力集中于此女身上,竟疏忽了其他,否则他该是第一个发觉有追踪者。
目光投去,在地平远处,另一道人影如飞追至。
拓跋珪心忖自己该否管此闲事时,女子再一个踉跄,摔倒在草原上。
拓跋珪策马奔下山坡,朝女子驰去,张衮、许谦和众亲卫连忙追随。
远方的追踪者停了下来,显然因横里杀出他们这群人,生出顾忌。
拓跋珪马快,又先起步,超前近十多丈,直抵女子伏身处。
拓跋珪跳下马来。
许谦在后方大叫道:“族主小心!”
拓跋珪在女子身旁蹲下,把俯伏草地上的躯体翻过来,脑际轰然一闪,心中嚷道:“世间竟有如此美女!”
女子已昏迷过去,嘴角犹带血污,却丝毫无损她狐媚动人的美态。尽管看不到她长长一对媚眼内的神采,可是她丰润的红唇,仍在勾引着每一个男人的心。
亲卫驰至,团团把拓跋珪和昏迷的美人围在核心处。
拓跋珪小心翼翼把她拦腰抱起,神色专注的审视着她的花容体态,仿似世上再没有其他事物能引开他的注意力。
许谦等亦呆看着拓跋珪怀中美女,被她动人的容色体态震慑。
从远方传来声音道:“本人波哈玛斯,此女与本人有解不开的深仇,朋友可否卖本人一个面子,把此女交给我。”
许谦一震道:“波哈玛斯是波斯来的高手,现为姚苌的军师。”
拓跋珪怒喝道:“记着哩!破坏你好事的是我拓跋珪,我以后都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在我耳边吵吵嚷嚷,给我滚!”
波哈玛斯的声音遥传回来道:“拓跋族主的恩惠,我波哈玛斯永志不忘。请哩!”
拓跋珪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欣然道:“我们回盛乐去!”
第四章 圆梦之计
燕飞在客栈附近的食馆一角刚喝了一口酒,高彦回来了,神色有点沮丧。
燕飞为他斟满一杯酒,道:“如果没有头绪,最好及早放弃,你只得一晚的时间。”
高彦碰也不碰酒杯,不满道:“现在尚未过第四天,我们已经来到洞庭湖旁的巴陵,尚有六天时间,回去更是顺流,怎都比来程快一点吧!你奶奶的!我最少还有三天三夜的充裕时间寻我的小白雁。”
燕飞纠正道:“顶多是三日两夜,因为有—夜须留给你和小白雁卿卿我我。”
高彦立即心情转佳,脸上阴霾一扫而空,道:“还是你知情识趣,善解人意。”
燕飞无奈道:“难道看着你空手而回吗?你的情报搜集有何进展?”
高彦道:“今次很头痛,聂天还根本没有固定的贼巢,或许今晚仍在巴陵,明晚已到了洞庭湖一个无人荒岛去,又或洞庭湖另一边的武陵。他奶奶的娘!洞庭湖北通大江,东接鄱阳湖,贯通南北所有水道,四通八达。除非像你具有神通,否则鬼才晓得他今晚在什么地方落脚?嘿!该由你出马了。”
听了他的话,燕飞便知这位边荒集的首席风媒在施尽浑身解数后,仍一无所得。笑道:“你在这里的情报网没发挥作用吗?”
高彦道:“试过那趟在建康被人出卖,我还会蠢得以身犯险吗?我只是找没关系的人查探,扮作是个想来和两湖帮做买卖的富有呆子。哈!幸好这里人人对聂天还耳熟能详,还视他为保护者,说起他来个个口若悬河,称赞的多批评的少。聂天还很懂收买人心,令自己成为保卫两湖区本土利益的大英雄,确有他娘的一套。”
燕飞心忖又是侨寓世族和本土世族的冲突累事,令聂天还可赢得群众的支持,情况有点像孙恩。只不过孙恩打的是宗教的幌子,聂天还则是帮会的龙头和黑道霸主。
高彦道:“难怪以老屠的本事,又有桓家在后面撑腰,仍没法奈何老聂。洞庭湖这么大,兼且四通八达,只要见局势不对,两湖帮随时可化整为零,各自登船四散开溜。而聂天还的帅舰‘云龙',不论战力和性能,均胜过‘隐龙',皆因无须伪装。可是当敌人无功而退之际,老聂却可以发动反击,如此进攻退守,方便自如,所以老聂可以称霸两湖,视官府如无物。”
接着叹道:“老聂如此神出鬼没,我们如何寻他?”
燕飞道:“老聂如何赚钱呢?”
高彦如数家珍道:“这里所有赚大钱的行业,多多少少和他有点关系,包括青楼和赌馆,货运和捕鱼业。大小帮会想在这区域立足,都要定期向他老人家进贡。最妙是两湖帮并没有直接经营生意,却又可说他的生意已与全区结合起来。像我们现处的巴陵,名义上仍由晋室打理,但实质的统治者却是老聂。桓家要对付老聂,亦要间接通过老屠去办,由此便可知其中的微妙。”
燕飞沉吟道:“两湖帮在此区应有一个完善的通风报讯系统,遇有重大事情,例如我燕飞来了,消息怎样传人老聂耳中呢?你清楚这方面的情况吗?”
高彦吓了一跳,道:“你在说笑吗?这是老聂的地头,他老人家在‘外九品高手'榜上只屈居孙恩之下,比老屠还要高一级。据闻他的‘天地明环'是当今之世最厉害的奇门兵器,与孙恩相比亦不逊色。兼之两湖帮高手如云,人强马壮,你老哥虽然了得,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是想找死吗?记住我们并不是来打硬仗的。”
燕飞并没有理会他的忧虑,道:“此城最大的赌场是哪一家?”
高彦颓然道:“不要一意孤行好吗?我快给你吓破胆哩!唉!你奶奶的!你那次偷入荥阳也是这么敲锣打鼓的吗?”
燕飞微笑道:“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名胜呢?”
高彦愕然瞪着他道:“你还有闲情去游山玩水?”
燕飞道:“先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大计如何?”
高彦道:“我要再去打听才成。唉!你老哥做做好心告诉我,究竟你有什么大计呢?”
燕飞道:“我要向他下战书,例如三天后在什么峰或什么岛决一死战,以教训他竟敢来惹我们荒人。”
高彦担心的道:“你不是真要和他大打出手吧?”
燕飞没好气道:“老聂会像你这般愚蠢吗?我只是要看挑战书被送到哪里去,从而查出老聂目下藏身处,明白吗?”
高彦皱眉道:“假如对方是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把你的挑战书送去给老聂,我们除了干瞪眼还有什么方法?”
燕飞道:“赌场的人该没有直接联络老聂的资格,亦不知老聂在什么地方,所以只好找个够资格的人,等此人通报老聂,那时我们只要抓起这个人,来个严刑逼供,不是可晓得老聂在何处吗?而我们亦可从此人知会老聂的方法,大概推知老聂所在地是远是近。”
高彦摇头道:“我仍不明白。”
燕飞解释道:“近者徒步或快马便成,如用的是信鸽,你大可以死了这条心,试问鸽子直飞往湖心去,我们除了眼睁睁看着还可以做什么?何况,鸽子前往的目的地,可能只是另一个传递信息的分站。”
高彦道:“可是我们如何追踪只一张纸薄的挑战书呢?任何人都可轻易藏在身上。”
燕飞道:“更不成问题,在书函上加些材料便成,这方面你该比我在行。”
高彦又开始兴奋,道:“还是你有办法,我立即去张罗。”
说罢跳起来。
燕飞叫道:“你还未吃东西呵!”
高彦手一挥,头也不回的去了。
燕飞为之哑然失笑,举起酒壶,正要斟酒,心中忽现警兆。
屠奉三默默立在柜内藏身的空间,行气运功,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疗治伤势,对外面沸腾的人声和奔跑声置若罔闻,全心全意调息静修。
万光的反击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大,令他差点倒地不起,所以不得不行险赌一铺,赌的是敌人惯性的行为。
当桓玄一方,长期埋伏在府内等候他的高手赶到退思楼,看到万光伏尸楼外,想到的当然是他屠奉三因看破是个陷阱,故出手取万光之命,然后逃逸而去。怎么也想不到屠奉三仍藏身楼内。
以万光深沉的性格,该不会告诉桓玄有这么一个藏身之所。
屠奉三终于打通最后一道因受伤而瘀塞的经脉,功力立即恢复个七八成,只要再有几个时辰的工夫,便可以完全复元。
登木楷的声音传入耳内。
屠奉三屏息静气,提聚功力。如果有人拉开柜门,他会毫不犹豫迎面痛击,然后杀出重围。希望情况不至那么恶劣吧!
七个人陆续来到楼上。
有人道:“他们在二楼动手,屠奉三也受了点伤。嘿!果然是‘外九品高手'榜上的人物,能在数招之内杀死万光,且把他轰出窗台外,当场死亡。‘屠奉三认得这是桓玄从兄桓修的声音,心忖桓玄去了攻打建康,江陵便该由此人打理。
另一把声音道:“万光是因点灯惹起屠奉三的疑心,屠奉三行事老辣,故意试探万光,而万光一向对屠奉三心存畏惧,一时沉不住气下露出马脚,更在一个照面下丧命,真教人想不到。”
屠奉三心中暗叹,说话者只看现场情况,便有如目睹当时的情况,显出过人的才智识见,且深悉人的心理。桓玄的谋臣里,只侯亮生一人有此才情。他一向和侯亮生关系不错,还曾在很多事上和侯亮生合作无间,可是他必须杀死侯亮生,去此大患,将来对付桓玄,才会容易些。
族人被杀戮令他心中充满恨火,他要干一些能严重伤害桓玄的事,方可稍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