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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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边荒传说- 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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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棍端点中卓狂生的拳头,却传来劲气激撞的风声,卓狂生心叫中计时,拳头似被大铁锤重敲一记,对方狂猛的真劲攻入卓狂生经脉,以他的功夫,也颇有吃不消的感觉,卓狂生惨被震退一步,虽然没有受伤,一时血气沸腾,再使不出后着。
    谁想得到向雨田左手似飘忽游移的一棍,竟蕴含了能裂脉破经的惊人真气。
    向雨田哈哈笑道:“果然有点功夫。”说话时,借卓狂生的拳劲凌空弹起,一个翻腾,投往仍在后退的高彦。
    两大荒人高手,一个照面下已溃不成军,被向雨田巧妙地利用高台的形势,破去他们连手的优势。
    卓狂生大喝道:“退入舱内!”同时猛提一口真气,压下翻滚的血气,抢过去拦截欲向高彦下杀手的向雨田。
    高彦别的本领欠奉,但仗着灵巧的身法和超凡的轻功,逃命的本领确是一等一。不待卓狂生出言惊醒,早向着通往下层的阶梯电闪而去,只要回到舱房,自有把守的荒人兄弟挡架,他就暂时安全了。
    向雨田终不能在空中转向,扑了个空,可是他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轻松模样,长笑道:“逃得了吗?”
    笑声里,手中两支短棍同时脱手射出,一支射向扑来的卓狂生,另一支直取已逃至阶梯处的高彦背心处。
    卓狂生有不忍目睹的感觉,只恨他已没法为高彦做任何事,还要应付向雨田要命的暗器,撮指成刀,劈向射来的短棍。
    眼看高彦小命难保,还要死得很惨,以向雨田的手劲,短棍不从高彦后背穿胸而出才是奇事。
    此时程苍古从甲板跃上来,见状狂叫一声,铁笔脱手往向雨田电射而去,可知他心中是如何悲愤难平。
    忽然楷梯处一声娇叱,一道白影窜了上来,剑芒并射,迎上已离高彦后背不到半尺的短棍,运剑重击。
    “砰”!
    短棍寸寸碎裂,洒往高彦后背,高彦痛得惨哼一声,直撞往围栏,由此可见短棍的力道是如何狂猛。不过此时高彦受的只是皮肉之苦,绝对要不了他的小命。
    破去向雨田这本是必杀一着的正是小白雁,只见她杏目圆瞪,挡在高彦背后,长剑遥指向雨田。
    被卓狂生击下的短棍坠跌地上,发出另一下响音。
    今回卓狂生只挫退小半步。
    “飕”!
    向雨田从容举步,一把接着射向他的铁笔,手没颤半下,眼睛投在小白雁身上,讶道:“果然另有高手,且是位漂亮的小姑娘,老卓你确实不是吹牛皮的。”
    程苍古见高彦捡回小命,不敢冒失进攻,落在围栏处,严阵以待。
    向雨田把铁笔拿到眼前,欣然笑道:“这家伙还不错,老子暂时征用了。”
    高彦来到小白雁背后,仍是一脸痛苦的表情,非常狼狈。
    在众人开口前,向雨田一个倒翻,跃离望台,落在下方船缘处,长笑道:“荒人确是名不虚传,本人佩服,幸好来日方长,向某人暂且失陪哩!”
    说罢腾身而去,投往西岸的密林,消没不见。
    “哎哟哟!”
    高彦忘了己身的痛苦,探手抓着小白雁的两边香肩,情急道:“雅儿受了伤吗?”
    程苍古从栏杆处跃下来,卓狂生则仍呆瞧着向雨田消失的密林。
    小白雁持剑的手无力的垂下来,嗔道:“你才受伤!我哪像你这么窝囊?不过人家的手又酸又痛!”
    高彦忙探手为她搓揉玉手,怜惜的道:“我为你揉揉,保证没事。”
    小白雁也是奇怪,方才还像要取高彦小命的样子,现在却任他搓揉手臂,只是嘟着嘴儿,气鼓鼓的不作声。
    众兄弟从楷梯处蜂拥到望台来。
    程苍古和卓狂生则对视苦笑,谁想得到向雨田厉害至此,边荒集恐怕只有燕飞才堪作他的对手。
    十多人把小白雁团团围着,看个目不转睛。
    小白雁皱眉道:“有甚么好看的?没见过女人吗?”
    众人大感尴尬。
    小白雁旋又“噗哧”娇笑,一肘撞在高彦胁下,痛得他踉舱跌退时,道:“今回真的是救了你一命,以后你不欠我,我小白雁也没有欠你。再敢占我便宜,休怪本姑娘辣手无情。”
    说毕欢天喜地的步下阶梯去了。
    ※※※
    万俟明瑶会否是她呢?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唉!如果确是她,自己该怎么办?
    拓跋圭走在载着楚无暇的马车前方,心中思潮起伏。
    左右分别是崔宏和长孙道生,长孙嵩等已奉他命令赶回盛乐,一方面负起重建盛乐之责,更要防止秘族的人抢夺黄金,顺道把阵亡的战士运回家乡安葬。
    秘族靠到慕容垂的一方,令整个形势改变过来,以前想好的战略大计,再难生出效用。
    不理万俟明瑶是否心中的她,拓跋圭清楚自己再没有别的选择,正如他所说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昨夜他从楚无暇处,获悉一些有关秘族非常珍贵和鲜为人知的事。
    崔宏和长孙道生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都不敢出言打扰他。
    车队的行速颇快,所谓的五车金子,只是每车盛载一箱黄金,每箱约五千两之重,不过是两三个胖汉的重量,对车速只有少许的影响。
    拓跋圭忽然狠狠道:“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的,我要教秘族血债血债。”
    崔宏和长孙道生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以拓跋圭一向的行事作风,定是睚眦必报,不用像要说服自己似的申明心意。
    长孙道生道:“离开了沙漠的秘人,便像恶负离开了大海,再难神出鬼没,来去如风,道生愿负起肃清秘族之责。”
    拓跋圭断然道:“此事由我亲自主持大局,对付秘人,绝不能用寻常手段,他们既能在沙漠最恶劣的环境称雄,也能在广阔的原野发挥他们的威力。一旦让他们养成气候,他们将无孔不入的渗透我们的土地,肆意破坏,令我们终日心惊胆跳,人心不稳,更会严重损害我们得来不易的威望。”
    长孙道生沉默下去。
    崔宏皱眉道:“秘人怎晓得我们今次运金到平城的事呢?”
    拓跋圭道:“秘人该不知道车队运载的是甚么东西。如果我所料不差,秘人是看到我们盛乐与平城相隔过远的弱点,力图切断两地间的运输线,只没想过今次护送运金车到平城来的全是我族的精锐战士,又有无暇、崔卿和道生这样的高手,所以功亏一篑。目下的情况双方都生出警惕心,大家都要重整策略。而我们还要防范慕容垂突然来犯的奇兵。”
    崔宏道:“听道生说秘族人数不过千人,是否属实呢?”
    拓跋圭道:“秘族真正的人数,恐怕只有秘人才清楚。不过以偷袭车队的人数推算,今次应慕容垂之邀来对付我们的秘人,应不会多到哪里去。崔卿还有甚么问题呢?”
    崔宏道:“秘人当年为何与柔然族连手反抗苻坚?照形势,只要秘族躲在大漠内,不论苻秦帝国如何强大,仍奈何不了他们。”
    拓跋圭的心平静下来。
    自昨夜晓得偷袭车队的是秘人后,为了那说不出来的原因,他一直心情反复,没法安静下来,也难以思考出反击秘人的方法。可是当这位由燕飞引介的智士抽丝剥茧的向他发问,他的思路逐渐步上正轨,颇有点拨开云雾见青天、迷途知返的感觉。
    对!现在他的复国霸业,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绝不能被个人的问题左右。如果万俟明瑶确是她,他也要杀之无赦。
    拓跋圭点头道:“崔兄问得好,柔然族自从出了个丘豆伐可汗,在他精明的领导下,柔然族成了大草原上最强大的游牧民族,对苻坚构成严重的威胁。丘豆伐可汗是有野心的人,更清楚如被苻坚统一中原,下一个便轮到他们柔然族,所以不住寇边,令苻坚不敢大举南犯。秘族与柔然族一向河水不犯井水,关系良好。可是如柔然族被灭,秘人将有唇亡齿寒之祸。所以当王猛奉苻坚之命,讨伐柔然族,秘族知道难以独善其身,这才有连手对抗秦军之举。秘人对领土从来没有兴趣,但对入侵他们势力范围的敌人却是心狠手辣,苻坚正因犯了秘人的大忌,故而激起秘人誓死反抗的心。结果是柔然族败退极北,秘族族主万俟弩拿被王猛用计生擒,押返长安囚禁,令秘族在投鼠忌器下不敢再动干戈。而苻坚的南征条件亦告成熟,只是千算万算,却没算过王猛死得这么早。”
    崔宏道:“如此说,秘人今次离开沙漠,并非心甘情愿的事,只因万俟明瑶为了诺言,不得不勉力而为。”
    拓跋圭道:“秘人是个神秘而独特的民族,难以常人的标准视之,他们的真正想法,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崔宏道:“不论他们如何与别不同,但他们对领袖的尊敬和崇拜肯定是盲目的,所以会因万俟弩拿被擒,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亦因万俟明瑶对慕容垂的承诺,全族投进与他们没有直接关连的战争去。当年王猛正因看破此点,施以擒贼先擒王之计,压伏秘人。这个方法在今天仍然有效,只要我们能活捉万俟明瑶,立可解除秘族的威胁。否则我们与慕容垂之战,将处于劣势。”
    长孙道生同意道:“崔先生所言甚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偏没有想到。”
    拓跋圭暗叹一口气,道:“因为秘族早在我们心中,形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印象,根本起不了可生擒活捉其首领的念头。
    崔卿却是旁观者清,没有这心障。“
    转向崔宏问道:“崔卿心中可有对策?”
    崔宏道:“首先我们要弄清楚秘族的战略部署,例如是否只负责切断盛乐与平城间的联系,设法孤立我们。又或秘人的目标只限于我们,边荒集则由慕容垂负责。当弄清楚情况后,我们才可以部署反击,务要在慕容垂全力来攻前,擒下万俟明瑶。”
    长孙道生道:“现在秘人采取的战略,正是我们以前对付苻坚马贼的战术,我们却变成了苻坚,但比苻坚更不堪,皆因大敌窥伺在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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