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都可能丧命在那一脚之下,现在就等於在鬼阿关前转了一趟。
所以,他们在伤痛之余,心中仍不停为自己庆幸.道:“好佳在.好住在!”
四人在断崖边缘,呆了片刻,才先後转过身子。
金郎君吁了一口气,道:“虽然赔了一人,我们总算杀了葡雄,圆满达成了任务。”
“天色已晚,咱们回去吧!”
星淡,月明,夜正深。
“嘀哒,嘀哒!”
麦家庄外,来了一匹马。
马已经疲倦,然而鞍上的人,却仍然精神抖擞,他身子跟僵尸一样直。
青衣束发,三十四、五岁,六尺高的身材,五官端正,看上去不像歹人。
麦家的庄院紧闭,屋植下面,高悬著两盏大灯笼。
凄冷的灯光照耀之下,门前石阶之上,赫然仰面倒著一个少年。
白色的长衫上,染满了血污,人连动也不动一下。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像是蒙上一层雾,丝毫生气也没有。
无论怎么看,他都像一个嗝屁的人,但魂魄呢?彷佛又未完全消散。
这个少年也就是苟雄!
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当然,这个中年人也不认识。
他收组勒住了马,滚鞍跳下,自然就走上石阶,俯身探手,按住苟雄的腕脉。
突然,他剑眉一皱。
苟雄的脉博几乎完全停顿,外面却不见伤口,显然就伤在内里,伤得那么重,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他既然躺在这里,会会是麦庄主的朋友,负伤逃来不支倒下。
中年人自言自语道:“先将他抱进去再说,反正庄院里,多的是名贵药材,也许能够挽回他的性命。”
言讫,他抱起了苟雄,上前去拍门。
“笃笃笃!”
好一会,大门才打开,一个老仆提著灯笼探头,一见他就脱口道:“管公子!”
被称姓管的公子笑道:“财伯,还认得吗?”
老仆放声大笑,道:“哈哈……管公子还记得老奴贱名,老奴又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姓管的问道:“表兄可在?”
“在,快请进来!”
姓管的抱著苟雄,一步跨人,财伯目光一落,惊问道:“这位少年……”!“伤得很重。”
“什么人这样大胆,竟然伤害公子的朋友。”
“我不认识他。”
财伯一愕,随之点头道:“那会是以子路见不平,救回来的了?”
“这个少年,是负伤躺在这儿,门前的石阶上。”
财伯闻言怔住!
姓管的接著道:“你看看,是否认识他?”
财伯举起灯笼眯著眼,细看了一会儿,道:“像见过这少年郎。”
“也许他和麦兄相识,或者知道麦兄住在这里,负伤前来求救,最後才不支倒在门外石阶上。”
“凡是庄主的朋友,曾经来过这里的,我大部份都认识。”
他了一下,接道:“不过,若他在外面认识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怎么样,先将这个少年救醒再说,麦兄人在那里?”
财伯回答道:“还在书房里绘画。”
“他还是那个脾气。”
“可不是吗?一动笔,就是四、五个时辰。”
姓管的催促道:“事不宜迟,先救人要紧,我这就抱这个少年,到书斋去找人。”
财伯手指道:“书斋在那边,公子记性那么好,一定还没有忘掉。”
“没有。”
“老奴脚步慢,公子请先走一步。”
姓管的点头开步疾走而去。
财伯又高声问道:“门外那匹马,是不是公子的坐骑?”
“劳烦你将它拉到马厩!”
说时,姓管的已在两丈外。
财伯遥呼道:“公子放心,我自会教人上料。跟著再送茶点到书斋。”
姓管的说道:“不用了!”
这三个字出口,人已经消失不见。
书斋座落在西院,是一个独立的地方,周围植花草树木,左侧有一个荷塘。
一半的书斋正是建筑在,那一个荷塘之上。
日间鸟语花香,推窗外望,一片碧绿,清风徐来,那种幽静美丽,不难想橡。
现在夜深,灯光迷蒙,更觉得幽静。
院子里夜雾迷离,在外面望来,灯光自己民觉得迷蒙,书斋内的灯光,其实非常的明亮。
灯光下一人独立,目光落在书斋上。
那上面放著笔,墨诸般绘书工具,还有一幅书,墨尚未完全干透,显然才完成不久。
书中有一株古松,枝贡上站著两只鹰,羽毛鲜明,就像活生生的一样。
那个人看了一下後,又拿起笔来,在书右上角空白之处,写下了‘双雕图’三个行书。
这个人就是本庄庄主,…..麦当劳四周都卦满书画,无不是出自他手笔。
麦当劳非但擅书画,更精枪术,这方面的成就,却远书画之上。
就外表看来,他只像一个书生,不知底细的人,很难想像他,竟然使得一手好枪。
“呼”
写罢,麦当劳放下笔,吁了一口气,彷佛放下了千斤重担。
他随之退後两步,看似要仔细欣赏一下,忽然倒首转望门口。
这时,‘呀’然一响姓管的抱著苟雄,出现在门外。
麦当劳看见了,先是一怔,接而“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人,深夜找来,原来是管宁,什么时候来的呀?”
那中年人叫“管宁”。
他回答道:“刚到。”
说完,大步跨入书斋。
麦当劳迎前道:“怎么不教人通知一声,好让我出去接你?”
“哎呀」
“多少年的朋友,还这样客气?”
“说的也是,哈哈……”
麦当劳放声大笑。
管宁盯著麦当劳,神色忽然变得很诧异。
因为麦当劳的笑声,虽然还是那么爽朗,眉宇却隐藏重优,人比两年前,最少者了有十岁。
两年前,管宁来访的的那天,麦当劳刚好四十岁,现在他看来,竟然像旺十出头。
一个人会这样子,通常都受了很大的压力,又或者是忧虑过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管宁正想要问,麦当劳的目光,已落在他怀中的苟雄身上,脸现诧色道:“你这位朋友怎么了!”
管宁反问道:“这个少年你不认识吗?”
麦当劳更诧异,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阵,说道:“从来也没见过。”
“那么,大概是知道有你这位大侠,负伤前来向你求救,不支才倒在门外。”
“嗯,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他接著问道:“伤得重不重?”
“重得很,而且还是内伤。”
“你看还有救吗?”
管宁肯定道:“有是有,却要用你几重名贵的药材。”
麦当劳豪爽的道:“不要紧,我这儿药材多得是,就怕没有人生病。”
他过去拉开书斋後面的一扇木门,道:“所有药材都在里面,你看那些才合用?”
管宁横移了两步,将苟雄放在旁边竹榻上,然後一面走过去,一面说道:“怎么你把药材放在这里?”
“因为,我在书斋的时候多,救人一刻也耽误不得,所以我就人在这儿。”
他率先就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小房间,一排排紫檀架子上,大坛小瓶不知有多少?
上面都贴有一方白纸,清清楚楚的写下里面,装的是什么药材。
管宁目光游移,忽然问道:“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麦当劳怔了一下,好像才明白他在问什么?於是说道:“你是问这间庄院,为什么这样子冷清?”
“是的!”
“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的家财,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这是你唯一比不上’楚日盛‘的地方。”
麦当劳徽闻过:“楚日盛生财有过,这边花钱,那边又赚进来,所以钱始终花不完,而我却只懂得花钱。”
“第二个是什么原因?”
“我忽然发现到这里吃喝的,十之八九都不是真正英雄豪杰。”
管宁笑笑问道:“你是怎么发觉的?”
麦当劳回忆的道:“在三年前有一天,百余名响马洗劫邻镇,当时我的庄院里,也有七、八十名食客,无一不是拍胸脯叫说是‘英雄豪杰’,所以我接到消息,立刻请他们,跟我一起前去抢救。”
“响马烧杀奸淫,抢夺汤掠无恶不作,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的话还未说完,那些英雄豪杰,便已经散去一半,到出发时,另一半双少了十几名,一路上跑了八、九个,到达邻镇时,连我在内也不过七人。”
管宁含笑道:“总算还有六人陪你。”
“所以,我应该很满足了。”
“好佳在我们到达之时,响马们都离开了。”
“也就是那时侯开始,你将庄院关闭了?”
“其实,是他们没脸再回来,我看见门庭冷清如此,才硬起心肠,索性把庄门关了起来。”
接著,麦当劳又微笑道:“不过老朋友找上门来,我还是挺欢迎的而且招待绝对不差。”
“对於那一件事,我看你,好像还耿耿於怀。”
“谁说的?”
“难道你没有发觉,自己模样像个吊颈鬼吗?”
麦当劳苦笑,欲言又止。
管宁没有在意。
因为,他已经发现,需要的几种药材,正举步走过去。
在他的後脑,并没有长目纠(眼睛)。
夜更深。
四更将尽,苟雄终於醒过来。
金郎君的弹丸,虽然不少打在他的要害上,可是由於他内力深厚,竟能保住性命,气息当时比游丝还要弱,体内一切的机能,也差不多陷於停顿脚步。
他可以说是在鬼门关,张了一圈啦!
以绝命五行的经验,不相信他依然活著,生机的微弱可想而知。
也算是苟雄走运,遇上了鸡婆的管宁,而且还懂得医术,否则早把他当做死人看待。
管宁救他却不容易,除了药材之外,还要用内力度进他体内打通已闭塞的经脉。
他不是麦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