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他既在垣曲出现,能不做这种邪恶事吗?他装作初逢乍见,骨子里是什么?既然被称为“狐”,当然是狡诈万分。她咬咬牙,放平脸注视韦烈。
“韦公子……”
“你不是叫我韦烈的吗?怎么又改了称呼?”
“韦烈?不,那太没礼貌了,武林公子大名响当当,江湖上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还是称呼公子较为适当。”司马茜一本正经地说:“韦公子,你刚才说,即使天坍下来也愿意替我顶一半?”
“唔!”韦烈的情绪完全被司马茜的怪异言行搅乱了。
“我请你代我做件事。”
“你说?”
“请代我活捉‘花间狐’。”
“活捉‘花间狐’?”韦烈迷惑不解地望着司马茜。
“对,要活口,不要死人。”
“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
“现在还不知道,得由他口中找答案。”
韦烈如坠五里雾中,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辨了,他知道司马茜此举必有用意,但他却无从揣测起。
“怎么,你不愿意?”司马茜逼了一句。
“愿意,当然愿意,我会设法把他带来给你!”话锋顿了顿,换了话题道:“紫娘,你为什么要离开那家客栈,不是说好……”
“我有我的理由!”司马茜眸中恨意稍露即隐。
“回去吧!等着我替你找人。”
司马茜思索了片刻,终于点头。
万圣宫。
名虽为宫,实际上是一座破败的小庙,由于地处荒僻,加上年久失修,本来就不盛的香火早已断绝,庙祝耐不住清苦,也弃庙另觅枝栖了,所以等于是座废庙。
韦烈踏着晨曦来到,拨草而入,直达大殿。
神像塑泥已在蚀落,“有求必应”、“威灵显赫”之类的木匾布额也歪斜倒吊,炉冷无烟,蛛网尘封,说不出的凄凉。
韦烈不是来烧香的,他选这地方是图其隐秘。
“公子!”进来的是“梦中刀”洪流。
“什么事?”
“公子前晚在小桥边跟紫娘姑娘交谈时有人窥视。”
“哦!什么人?”
“梅花剑方一平。”
“嗯!这是意料中事,还有吗?”
“没有了,不过,据我观察,他是挟恨含毒。”
“好,我会注意,现在你出去庙外警戒,王道来了就叫他进来。”
“他已经来了,他让我先进来。”
洪流退了出去。
王道迅速地奔了进来。
“公子!”他行了一礼。
“打探的结果怎么样?”
“大刀会跟乌衣帮是兄弟门户,大刀会找上公子目的还是在于‘宝镜’,行动由总管‘鬼算盘’冷无忌全盘策划指挥,副总管宋世珍协助,姓宋的年纪不大,但很有几套,跟冷无忌搭档是红花绿叶,目前帮会已经联手,他们的眼线无孔不入,到处插桩。”
韦烈静静听完,盘算了一阵点点头。
“很好,继续注意对方的动静。”
“是!”
“还有样紧急的任务交代你……”
“嗨!交易热络,生意不断,公子请吩附。”
“赶快设法打探出‘花间狐’龙生的行踪。”
“花间狐……这只雄狐很难缠,好吧!”
“一有消息马上用老方法通知我。”
“遵命!”
“没事了,你去吧!”
王道施礼退出破庙。
韦烈一个人在静静分析眼前的状况——大刀会与乌衣帮联手图谋“宝镜”是不自量力。
“鬼算盘”冷无忌是相当邪刁的人物。但也不足虑。
自己已得到“藏珍之钥”,以后就看机缘了。
“梅花剑”方一平认定自己跟他的未婚妻司马茜发生了感情,采取报复手段是意料中事,只有好好应付一途。
目前最要紧的问题是司马茜性情突变,是什么原因?是否能从“花间狐”身上找出答案?
方一平伙同“花间狐”设计司马茜为的又是什么?自己已决定要插手,这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最后,他又想到小青。
司马茜是小青的化身,而小青的舅舅路遥要向司马长啸讨公道,这情况相当诡谲,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从而,他又想到天仙化人的白衣女子冷玉霜,那是个不可思议的奇特女子,想起来就让人心神不宁,她说过彼此一定会再见面,会有什么样的演变?
想了一阵,他也离开了。
入夜,旧梦重温。韦烈与司马茜的房中挑灯夜饮,但气氛与他赴中条山之前大不相同,司马茜的表现完全反常,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闹,澈底的放纵,完全不像个大家女子,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韦公子,今晚不醉不休!”
“好,我奉陪!”
“干杯!”
“干!”
韦烈在应付着,但应付得很痛苦。突地,他想起方一平在小桥头土丘凉亭自语时说过的一句话:“我只消一句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做人,我要你哭不出眼泪!”这句话暗示了什么?
莫不是司马茜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噤,直勾勾地望着司马茜。
“为什么要这样望我?”司马茜醉眼迷离。
“没什么,我怕……你是醉了!”韦烈虚应着。
“酒醉……心明白,你……想要什么?”这句话极尽煽情,也明显地挑逗,她怎会说出这种近乎无耻的下流话。
韦烈呼吸一窒,接不上话。
他完全无动于衷吗?不,他是男人中的男人,怎会不动心,只是他理性极强,言行有一定的规范,他不会作出失礼败行的事。但控制理性是很痛苦的事,因为他已也当作小青的化身,情感的冲击是很大的。
“韦公子,随便说笑而已,不要……介意,我司马茜可不是低三下四的……”
“什么,你叫司马茜?”韦烈打蛇随棍上。
“我……说了吗?”司马茜惊觉已是不及。
“你说了,说得很清楚,不过……我仍然叫你紫娘,这比较顺口,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在我心目中你是紫娘。”
司马茜木然许久,泪水滚落,又一笑试去。
“为什么不叫,我小青?”
“叫你……小青?”
韦烈像是突然被人在心上扎了一针,全身起了痉挛。
“怎么样?”司马茜偏起脸。
“你……愿意做小青?”韦烈很费力的挤出这句话。
“当然愿意!”说完,突地神情一黯:“不,不愿意,我不配做你的小青,我……已经失去了资格。”泪水又涌了出来。“什么意思?”韦烈意识到快要接触到问题的重心。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威仪十足的老者站在门外,神光炯炯地双眼令人不敢逼视,脸是是怒极之色。
韦烈大吃一惊。
司马茜站起身来,娇躯微见发抖。
“爹!”她唤了一声。
“别叫我爹!”老者厉声吼叫。
韦烈一下子省悟过来,来的是名震武林的“凌云山庄”庄主司马长啸,他立即起身,在原位抱了抱拳道:“原来是司马庄主,失敬,幸会!”
“你就是‘武林公子’韦烈?”
“晚辈正是!”
“你是吃了天雷豹子胆,竟敢勾引老夫的女儿?”
“这……”韦烈的脸胀红了,两人在一起喝酒,而且是在店房中,这实在难以解释,也非三言两语所能解释,所以说不出话来。
“哼!这帐慢慢再算。”
“爹!”司马茜脸色连变之后开了口:“勾引二宇多难听。”
“丫头,你想气死爹娘?现在跟我走!”
“走?去哪里?”
“丫头,你……你……你……当然是回家。”“我不回家。”
“你敢再说一遍?”
“我不要回家!”
“好哇!丫头,你……反了!”司马长啸老脸已变青,连连抽搐:“我只当没生你这忤逆的不孝女,你不走,……很好,虎毒要食子,我带你的尸体回去。”说着,跨入房中。
父女已经决裂,情况非常严重。
韦烈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长啸暴怒地瞪着司马茜,激越万状地道:“司马家宁可断后,也不能留你这败坏门风的东西。”
司马茜了无惧怯地道:“我哪里败坏门风?”
司马长啸怒吼道:“事实在眼前,你还要狡辩?”
司马茜扬着脸道:“交个朋友也不可以吗?”
马长啸猛一跺脚道:“气死我了,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是我宠坏了你,才会有今天的收场!”右掌扬了起来,但手在空中没有落下来。
“司马茜惨然一笑,噗地跪了下去,显得很平静地道:“爹,女儿的生命是你给的,你可以取回去。”
说完,闭上双眼,从容等死。
司马长啸浑身直抖,老脸阵阵扭曲,掌劈不下去。
韦烈再也忍不住了。
“司马庄主,能准许晚辈说一句话吗?”
“你……居然还敢开口,你比这丫头更该死!”
“晚辈只有一句话,晚辈与令嫒之间是清白的,并无儿女私情,纯粹是道义之交,请庄主明察。”
“韦烈,你……你说得冠冕堂皇,男女之间何来道义之交,城外溪边你跟她发生肌肤之亲,怎么说?”
韦烈心头一震,随即明白过来,洪流曾禀报当时方一平在暗中窥视,不用说,这问罪之师是他安排的。
司马茜张开眼上望。
“不能怪他,是女儿受了委曲情不自禁,虽然双方肌肤相接,但绝无邪念,女儿可以对灯火发誓……,”“住口!我不听你狡辩。”
“女儿只表明心迹,不是求饶,请下手吧,死在爹手中,心安理得。”她倔强得相当可以,丝毫也不屈服。如果她说几句忏悔的话,情况就会改观,但她没有,她自被无名的邪恶者强暴之后,心已死了,她活着是为了报仇,而现在她报仇的意念也消失了,不白之身虽然负屈而死,总比张扬开来有辱门楣更好。
韦烈当然不能袖手看这人伦悲剧上演。
“司马庄主,您不给令嫒辩白的机会吗?”
“还有什么好辩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