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涯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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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天涯浪子-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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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进世家大门有辱家声,视她如眼中之钉,百般无理凌虐,她为了丈夫情深义重,甘受屈辱,打碎牙齿和血吞,对丈夫隐瞒被虐实情,希望能挽救婆婆之心,不料婆婆变本加厉,捏造事实,说她私通下人,忍无可忍之下,她-几次想自决,但想到已怀有身孕,且一死反坐实了虚情,于是,她离家出走……”
  韦烈“啊”了一声。
  “离开他家之后,碰上了一位好人,成就了她更高的功力!”她顿了一顿:“可惜,好人不长寿,他走了,于是这少妇开始流浪生涯,闯出了名号,但已掩去本来面目,她曾到他家打听那矢志爱她的丈夫在母命下已另娶。”
  韦烈点点头。
  “她恨天下男人都是负心汉,同情全属虚假。”
  “未尽然!”韦烈忍不住说了一句。
  “之后……”她继续说下去:“她生了一个男孩,不愿使爱子成无根之儿,她又暗中到他家想所有安排,却不料他已弃家而去,原因是一个老家人向他道出了当年内幕,他愧悔交加,一去不回。”“嗯!”韦烈已有所悟,但不说出来。
  “恨的作祟,使她放浪形骸,一种变态的报复心理,逐臭名四播,激起了正道人士的公愤。而实际上,她守身如玉,所说皆该杀之人,所玩弄尽无行之辈,现在说得已够多了,还要听下去吗?”
  “不必了,晚辈已经明白,”韦烈改了称呼;“前辈就是那位女子,也就是当年被三门五派联手除去之人。”
  “对。”
  “那男的便是家师?”
  “不错!”
  “花间狐龙生便是晚辈师兄?”
  “完全正确。”
  韦烈长长舒了几口气,平衡了一下情绪,这可是震惊武林的秘闻,外人无由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龙师兄……怎会变成……”韦烈很难直说。
  “唉!所托非人,使他变了性,再加上我被流言所困,他愈陷愈深,助其自拔,得费很大功夫。”
  韦烈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
  “晚辈……可不可以改称您师母?”“这……”
  “您跟师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师父就在此,他老人家在天有灵,定然会很高兴。”韦烈语出至诚。
  “好,我答应!”
  韦烈忙拜了下去,再起来,吓了一跳,眼前是个风韵极佳,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半老余娘,她已除去了面具。
  “师母,小徒可以问师父的出身吗?”
  “现在还不能。”
  “好,那小徒另有句话,师母颈上的骷髅头少了两颗,龙师兄曾经找过小徒……”
  “我知道了,是他偷走的,我会追回!”说着,转向老人遗蜕,很伤情地道:“木头人,你走得好,免了争执,我恨不得要杀你,而现在……我还能恨谁,该恨的人都离世而去了,你要有灵,帮你儿子回头吧!”
  木头人已成了一段枯木,当然无法开口答应。
  韦烈黯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石榻上……有字!”鬼脸罗刹突然发现。
  韦烈急凑过去。
  字是金刚指书,每一笔划都入石三分。
  写的是“情已断,梦已遥,相思泪滴梧桐。悔也晚,恨也迟,有眼无珠不值怜。心如槁木早化灰,身似委泥应作尘。愿化唳鹤,永夜凄鸣!”这分明是留给“鬼脸罗刹”的,如果韦烈单独发现,没听过故事,说什么也看不懂,师父死前预知师母会来吗?抑或是内心的愧悔自责不吐不快?
  “鬼脸罗刹”早已泪流满面。
  沉默下来,谁也不开口,能说什么呢?
  许久……
  “师母”韦烈先开口:“后事如何处理?”
  “这……什么都不要动,用石封门。”
  “小徒遵命!”韦烈恭谨回答:“需要在封石上刻墓志吗?”
  “我看不必,也许……以后会有变动。”
  “小徒准备留此七日,以尽为徒之道。”
  “难得,小烈,你师父会含笑九泉。”
  “这不成礼数,但小徒还有事待办,只好……”
  “我陪你守三天,略表夫妻之情。”
  守七日,韦烈含泪叩别师父遗蜕,用岩石妥当地封了石屋之门,又在石坪上作了一番巡礼,这才忍痛下山。
  翻山越岭,渡涧穿林,看看到了出山岔口,只见一名老道从口外林里钻了出来,一阵东张西望之后,横过山道,从一条几被荒山掩没的小径走去。韦烈心里想:“这不是清虚观的观主‘清虚道人’吗?为何如此鬼祟?是内急了到林子里方便,但也不必如此东张西望呀!”
  清虚观韦烈绝不陌生,就在小径通向的半里之处,是一座小但古老的道观,平时没香火,只逢到节日庆典时才有附近丘山民前来祭拜,求神问卜。观里师徒三人,靠几亩山田穷度日,可谓相当清苦。
  韦烈出山口,到了“清虚道人”出林之处,也许是心理感应的关系他也觉得内急,于是折入林中,方便之后,目光突然触及一堆新土,上面还洒了枯叶,好奇之念油然而生,他步了过去,隆起的新土像一座坟,但没标志。
  古怪,新土,故意洒上枯叶,想掩饰什么。
  难道“清虚道人”在捣什么鬼?
  在好奇之念难抑之下,他下意识地折了一段树枝拨土,拨到两尺,突然发现一双光脚板,登时震了一震。
  杀人埋尸,抑是收尸掩埋?
  死者是什么样的人?
  “清虚道人”一向守清规,他会做这种事?
  得弄个明白,他心里想,重行掩回土,返身出林,朝清虚现疾步行去,到了观门口,清虚老道正与两个徒弟谈话,他隐起身来。
  “师父,您……好像变了!”大徒弟松风说。
  “变了?我才离开一个多月就变了?”老道反问。
  “师父!”二徒弟明月开口:“真的,师父……”
  “你也认为我变了?”
  “这……是……说不出来,感觉怪怪的。”
  “无量佛,你两个是穷疯了,我这一趟出门,碰到不少善心施主,化的功德不少,不化缘也可以稳吃上三年。”拍了拍腰间重甸甸的布袋:“闲话少说,快去整备酒菜,为师的累了,得好好吃喝上一顿。”
  “师父!”明月日注那布袋:“米没了,只剩下双只腌兔,一束菜干,其他什么都没有,是不是立刻去……”
  “菜干腌兔也不错,先将就一顿,吃完再去采购些好料,这酒嘛……香积橱下那罐打开来喝。”
  “师父不是交代那坛酒要等到祖师诞辰那天……”“去,去,现在有的是银子,可以卖一车来囤着慢慢享用,还争一坛子臭酒。”
  “是,是。”两徒弟欢应着,只差没手舞足蹈。
  师徒三人进观。
  韦烈正要现身跟进,两条人影闪现身前,竟然是王道与洪流,不禁大为惊诧,他们两个怎会到王屋来?
  “公子!”两人齐声叫唤。
  “你俩怎么来的?”
  “追人来的。”王道回答。
  “追人,追谁?”
  “鬼算盘!”
  韦烈心头一震。
  “追‘鬼算盘’?”
  “是的,洪流在洛阳附近踩到他的足迹,便暗中钉梢,结果他又往西来,伴随的是一个老道,我们会合之后一起行动,追到前边镇上却追丢了,我想,道士落脚之处必是道观,向人一打听,这附近有三座道观,一座在山边,我们查了另两座没线索,这里是第三座,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有事路过!”韦烈虚应了一声,心里在想:“多事书生王雨曾经运用所谓‘神通’推算,人在西,东西在东。司马茜在西没错,而东西当初判断是在‘鬼算盘’手上,他是在洛阳被洪流查到,原本在东也正确,刚才清虚老道在林子里埋了个人……”心念之中若有所感,急声道:“跟我来!”
  三人来到埋尸的林子。
  “挖开!”韦烈手指那堆新土。
  “公子,这土里……”王道惊奇地问。
  “挖开来看看就知道。”
  土坑很浅,王道与洪流合力,没几下便挖开了。
  土开尸现。
  “呀!是具尸体。”王道惊呼。
  “这……不是那老道吗?”洪流也惊声说。
  韦烈的两眼瞪老道,他住在山中,虽然没跟老道打过交道,但师徒三人和老道观他是熟悉的,死者真的是清虚老道,身上的道衫履袜已被脱光,刚才的……
  “我们回清虚观抓人了,他是‘鬼算盘’的化身,快,我明入,你两个暗抄。”最后一个字离口,人已标出。
  王道和洪流与韦烈相当有默契,不必多作交代,该采取什么行动是自然的反应,互望一眼,跟着出林。
  就在三人离开之后,一名老道从浓枝密叶之中转了出来,他,正是“鬼算盘”冷无忌的化身,他为了找一个稳妥的藏身之所,钉上了清虚老道,因为两人的身材外貌有相似之处,稍一改扮,便可以假混真,在他完全明白了观中底细之后,便杀了老道由自己瓜代,想不到的是韦烈居然撞了来,使他功败垂成。
  “好小子,他怎么会在此地出现?”鬼算盘自语:“要不是我心血来潮,出来瞧瞧,非鼻子对眼睛不可,看来牛鼻子是当不成了,得另外想办法!”说完,又朝那堆新土道:“牛鼻子,你我的运气都不好,认了吧!”
  退入林深处,隐去。
  韦烈进入清虚观。
  道老松风迎上,打了个稽首。
  “施主驾临敝观有何贵事?”
  “在下跟清虚道长约好在此见面。”
  “啊!请随贫道来!”
  到了厢房,只见桌上已摆了酒菜,但却不见人影。
  “咦!奇怪,师父他老人家……”松风惊异。
  韦烈心头一凉,他马上判断出“鬼算盘”冷无忌已经闻风而遁,这邪门人物比鬼还要诈,只不知王道和洪流是否有所发现?心念之中道:“去找找看!”等松风离开,他立即掠了出去,“鬼算盘”要溜应该还不会去远。
  出了观门,他毫不犹豫地登上观后的高处,居高临下,视线可以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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