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进去这么久不见出来,我担心死了!”
“不会有事的!”
“怎不见那两个老鬼出来?”
“回头再说,我们走!”
通往垣曲的官道,韦烈踽踽而行,潇洒飘逸,步履从容,他不像是长途赶路,仿佛是踏青揽胜,英气洋溢之中,带着少许书卷味。
行人车马稀,寂寞阳关道。
两名黑衣人从身旁疾行而过,韦烈不以为意,路本来是供人走的。他继续不疾不徐地挪动脚步,步度与速度一成不变,没多久,又有两名黑衣人走过,还偏头看看他一眼,这回他不能不注意了,因为先后四人都不像普通行旅,最特殊的一点是都不带行李包袱。
“嚓!嚓!”鞋底擦地的声音很慢,很有规律。
这种走路的声音不应出现在官道上,如果是老弱残障,脚步声不会如此规律和稳重,仿佛是故意的。
韦烈没回顾。
走了一程,怪异的脚步声仍在身后,判断距离在丈许之间,他突然止步不前,后面的声音也停了。他冷冷一笑,正待举步,后面擦地而行的声音又起,他索兴不动,声音接近,擦身而过,赫然是一个身背竹篓的老者,看样子是体弱带病,走路是用拖的,显得非常吃力,其状堪怜。
韦烈,哑然,自己是多疑了。
突地,他发现有样物事从老者身上掉落,像是钱包之类的东西,老者似乎未觉,仍然一步一步走他的路。
扶老助幼人之常情,韦烈快步上前捡起一看,是个小皮口袋,重甸甸,装的是银钱,他追上去……
“老丈,你的皮袋掉了!”
“唔!”老者扭头:“什么?”
“你掉东西了,这个……”把皮袋拎高。
“哦!哦!你……真好心,放篓子里吧!人不能老,一老便不中用,唉!”老者没卸篓子,连人坐了下去,坐定之后,才把两只手从背带里抽出来。
篓子是有盖的,韦烈揭开盖子。
就在盖子一揭的刹那,一样东西飞标而出,叮附在韦烈的脖子上,太快,太突然,加上心里全无戒意,反应再快也应付不了。韦烈本能地“阿!”出了声,几乎是同一时间,老者一个前滚,起身飞射而至。
韦烈不顾脖子上紧咬不放的东西,一个飞跃,凌空劈出一掌,落地。
“哇!”地一声惨叫,和着飞进的口血,老者仆地,与韦烈落地的同时,这一掌挟怒而发,老者登时气绝。
脖子上的东西自动放开,飞射向路边草丛。
“飞蛇!”韦烈脱口惊叫了一声。
这种飞蛇又叫鬼虺,产于南荒的深山大泽,其毒无比,人畜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准死无疑。
韦烈见闻广博,一眼便认出来,他无暇想及其他,立即自点穴道封闭毒势以防攻心,然后取出一粒“解毒丹”吞下。
只是眨眼工夫,头脑开始晕眩,眼前阵阵发黑,现在他找个稳妥地方运功逼毒,如不是他玄功在身,换了别人,早已没命了。
路边草丛连接着一片疏林。
韦烈努力振作,摇摇晃晃地撑向林子。
原先的四个黑衣人已经回头奔来。
韦烈进入林子,跌坐,运起至上内功逼毒。飞蛇咬处自然留下伤孔,黑血从伤孔徐徐渗出。
现在,他已不知身外之事。
凶名黑衣人把老者的尸体移到路边草丛,然后一人守在路上,另三个围到韦烈身边。
“这小子够狠,被飞蛇咬了还能杀人!”一个说。
“一命抵一命,他也活不了!”另一个回应一名糟瘦小老者两个中年和原先留在路上等候的黑衣人一起来到。
“哈哈哈哈……”小老者得意至极地狂笑起来。
两名中年人仔细打量韦烈。
“天涯浪子韦烈,看来真是块材料。”一个激赏地说。
“不管什么材料都没用了!”小老者阴阴地说:“许堂主,赏他一指头,这小子不是普通角色,不得不防。”
“是!”另一个中年人应了一声,前跨两大步。
这小老者正是“乌衣帮’’总香主“赛齐天”姜伯超。
姓许的堂主扬起了手……
韦烈浑然未觉。
“嗤!”一个小黑点电射而至。
姓许的堂主疾退。
黑点碰树掉地,是个小石头。
“什么人?”姜伯超破竹似地厉喝一声。
一条紫色矫健身影从一株树后现身,弹入现场。
所有的目光为之一亮,因为这紫衣少女长得太美了。
“你是什么人?”姜伯超再次喝问。
“奇怪,你看不出来,我是女人。”
“少跟老夫耍嘴皮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紫娘!”
适时而至的是司马茜。
“紫娘?”他火红的眼睛眨了眨:“你想做什么?”“找人!”
“找谁?”
“他!”司马茜用手指了指韦烈。
“啊哈!好极了,原来你们是一路的,老夫可不懂怜香惜玉,只知道该杀该放两件事,既然你闯了来,怨天可以,不必尤人,上,格杀!”最后一个杀字短促而坚定,表示这命令非执行不可。
两名黑衣人狞笑一声,跨步前欺,他俩以为一个少女没什么大不了,没亮兵刃,一左一右伸手便抓。
司马茜粉腮一寒,左右开弓,各弹出一指。
“哇!哇!”两名黑衣人双双仰面栽倒。
这一手震惊了其余五个人,尤其姜伯超猴脸已变了形。
姓许的堂主立即拔剑,闪身出手。
司马茜也亮剑相迎。
一场惊心动魄的剧斗叠了出来。一个是乌衣帮的堂主,功力自非等闲,一个是凌云山庄的干金,剑法得自家传,这一对上,场面立呈激烈。十个照面之后,姓许的堂主不但收拾不了司马茜,反而险象环生,另一名中年人见势不佳,拔剑加入联攻。
二对一,战况更为激烈。
姜伯超火眼红光连闪之后,举步迫向韦烈。
司马茜大急,手中剑势一紧,“唰唰唰!”连环五剑,其势锐不可当,姓许的堂主和那中年人被迫倒退,司马茜电攻姜伯超。姜伯超手已扬起,剑风飒然而至,只好转身就上扬之势翻腕劈出一掌,这一掌劲道之强足可碎碑裂石,司马茜被震得倒挫一步,两支剑又已攻到,她被迫旋身应战。
姜伯超又面向韦烈扬掌……
韦烈头顶冒出蒸蒸白气,显示行功已至紧要关头。
“呀!”司马茜尖叫一声,展出一招怪剑。
由于这一声尖叫,使得姜伯超为之一滞。
“哇!”惨叫随起,那名中年人一颗脑袋离颈而飞。
姓许的堂主前胸也见了红,人退了三四步之多。
司马茜毫不迟滞,疾攻姜伯超。
“砰!”中年人的无头尸身倒地。
“呀!”两名黑衣人惊呼出声。
姜伯超闪过了司马茜的凌厉一击,口里道:“死丫头,老夫要是不撕你就不姓姜。”双掌一错,攻出。
司马茜嗤之以鼻道:“你爱姓什么,老猴子还拣什么姓。”
口里说剑已挥出。
姜伯超外号“赛齐天”,自拟胜过齐天大圣孙悟空,他的武功当然走的是玄诡机巧辛辣路线,虽说是徒手在对司马茜的利剑,但却挥洒自如,而且每招每式之中都暗藏有杀手,可以说相当凶险。
司马茜的剑术是家传,她父亲司马长啸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手,虽然年纪轻功力火候不足,但绝对有其独到之处。
双方这一动上手,大有使风云变色之势。
韦烈头顶上的白雾已在收敛。
姜伯超越打越不是滋味,因为对手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就算真的撕了她也木见得光彩,何况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在司马茜方面,她也暗惊这这老猿公的身手,以她不太长的对敌经验,能在她剑下走出十招的并不多,而现在早已过了十招,对方依然是出招凌辣,杀手迭见,完全无隙可乘。
七个人三死一伤,剩下的两名没动手的黑衣人已经完全被这种罕见的场面震住了,他两个根本没资格插手。
掌风与剑气撕碎了整个的空间。
“呀!”栗叫声中,姜伯超连劈八掌,掌与掌之间几乎没有间隔,把司马茜逼退了四五步,他电疾转身扑向韦烈,这是他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嗨!”司马茜一声厉喝,如影附形而上,剑如闪电划空。
姜伯超不能不要命,回身应战。
蓦地,近二十条身影飞跃入场,衣着有长有短,这代表每一个人的身份,但一律都是黑色,不用问也知道是乌衣帮徒。
司马茜有些发急,面对这么多敌人,势将顾此失彼。
姓许的堂主向来人中一个黑衫老者低语数声。
黑衫老者扬手作了个很复杂的手势。
来人散开合围,其中三个同样穿黑衫的亮剑分三个角度迫近核心,不用说,这三个都是帮中有地位的高手。
姓许的堂主步向韦烈。
司马茜是随时注意韦烈这边情况的,一见姓许的堂主步向韦烈,不由心中大急,韦烈此际别说被攻击,就是受到些许干扰也会有极严重的后果。芳心一横,又施展那记怪招,怪得简直就不像是剑招。
姜伯超在无法抵拒之下,暴退八尺。
司马茜娇躯一扭,弹向韦烈身前,又是一记怪招。
姓许的堂主刚到出手位置,左掌正要劈出,森寒的剑峰已到,忙不迭地以右手剑持挡,但剑只出了一半,“啊!”地一声惨叫,撒手扔剑,在血泉喷射中栽了下去。
最靠近的一个黑衫人挺剑疾刺,快得惊人。
司马茜收至中途的剑挥出,“当”地一声,黑衫人的突击被封开。
另两名黑衫人迅快地钳形而上,三对一。
司马茜护住韦烈正面,其他三面则是空的。
三支剑如狂飚骤雨,猛攻猛打。司马茜可以应付,担顾不了另外三方的空档。
姜伯超一个飞弹,到了韦烈身后……
司马茜急煞,但眼前三名高手缠得死紧,怪招第三次展出,“叮!”声中夹着一声闷哼,黑衫人之一挂彩暴退,她车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