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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完的,只顾吃你们的,别以为三个浑虫是羽林左卫的校尉就吓破了胆。天大的事儿有姑奶奶担着,与各位无干,老实说,这三个浑虫姑奶奶并不放在眼内,你们尽管放心吃喝!”
哟嘿,这娘们好大口气!
那些往外溜的食客,一个个停下了脚步,均朝女店家愣愣瞧着,看她是不是犯了疯病。
那些没有走的,更有兴致看个结果。
秦玉雄见这样一位小娇娘有这般胆量,不禁脱口赞道:“有骨气,不让须眉!”
张劲风急了,怕他再揽这档子事,连忙凑近他耳边,说了羽林左卫在京中的权势,要他不要再管,以免带来无谓的麻烦。
秦玉雄顾不得回答他,只注意场中情势。
只听姓卞的骂道:“臭娘们,你不过是个开店的,竟敢蔑视羽林卫,你是想造反么?”
姓富的也吼道:“大胆泼妇,分明是旧朝叛逆,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是见了真佛还不烧香,大爷就把你拿下治罪!”
所谓旧朝叛逆,指的是元朝亡后不归顺大明的臣民,谁只要被安上这个罪名,那就是株连九族的灭门大罪。
秦玉雄大步从桌后绕出,往女店家身侧一站,斥道:“你们要撒野么,秦大爷可不容你们这班仗势欺人的家伙放肆!”
姓富的脸色气得发白,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大爷的闲事,你找死!”说着出手一拳,直捣秦玉雄鼻梁。
秦玉雄不让不避,抬手点他掌心劳宫穴,姓富的识得厉害,连忙收式换招。
秦玉雄道:“有种的出来,大爷今日不教训你们这三个粗坯,心中一口气难平!”说完一个纵跃到了门口,大步走到街上。
张劲风等拦阻不及,也只好跟了出去。
女掌柜的冷笑道:“外面宽敞,有胆量的就出去较量较量,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们!”
言罢轻轻一跃,到了门口又叫道:“走!不敢出来的不是人!”
姓孙的大吼道:“气死孙爷爷了,今日不把你们狗男女毙在刀下,大爷就不是人!”
三人恶狠狠出了店门,只见女掌柜和那姓秦的小子站在街心上,彼此相距丈远,四只眼睛正盯着他们三人。
店中客人也纷纷跟了出来,要看个结果。店里伙计只跟出来三人,其余留在店内,不惊不乱,似乎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
此刻秦玉雄见三人来了,便道:“店家闪开,待秦某教训这班目中无人的家伙!”
少妇却对他道:“客人不必插手架梁,好意贱妾心领,这几个无赖,贱妾自会打发。”
张老镖头趁机道:“女掌柜自有对付方策,我们不必管人闲事,秦镖头走吧。”
就在此时,人丛中挤出个年青汉子,一见女掌柜便连忙叫道:“浑家,何事与人争执?”
女店家道:“这三个死囚仗着是羽林左卫的人,在店中无理取闹,口口声声要砸我翠柳酒店的招牌,你说可恶不可恶!”
汉子道:“言语间冲撞又算得了什么,切不可意气用事,你退开一边,忍口气吧!”稍顿对羽林左卫的三个校尉一抱拳道:“三位都是敝店客人,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包涵!”
姓富的喝道:“你是酒店的掌柜?干么缩头装蒜,这会儿才出来说话?”
汉子道:“在下并不在店中,刚才出门归来,拙荆有开罪之处,还望三位海涵!”
姓卞的道:“你既是酒店主人,那算是找到正主儿了,今日的事就着落在你小子身上。
你给大爷听好了,马上备来水酒,要这个贱人当众叩头赔罪,大爷就放你一马,否则……”
女店家大怒,娇斥道:“呸!白日做梦,姑奶奶可不是好欺负的!”
汉子连忙劝道:“琼玉,些须小事,何苦闹出风波,你就不要开口多说了吧!”
琼玉尖叫道:“我为什么不说话,凭什么要我让他们欺负,今日里姑奶奶就忍不下这口气,看他们敢怎么样?”
话声刚落,又听见一个娇嫩的女子声音叫道:“姐姐,谁敢欺负你,妹妹来了!”
随着话声,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从人丛中走了出来。这姑娘生得唇红齿白、娇小玲珑,浑身上下着红,就连足上的绣花鞋也是红的,模样儿实在可爱,又娇又媚。
秦玉雄不禁看得呆了,心想她姐姐长得就够美的,这小姑娘更比姐姐还要娇艳,比起紫星红梅、白艳红来也并不逊色多少,这天下的美貌女子,怎么都聚到京师来了?
正痴想,那小姑娘已来到姐姐身边,一指羽林左卫的三条汉子问姐姐:“是这三个死囚欺负姐姐么?”
姐姐还未答,姐夫却急坏了,对她道:“妹妹,没什么事,你回店去吧,这里有我……”
小姑娘不理,问姐姐:“说呀,是……”
言未了,姓富的冷笑道:“是大爷们要砸你家的破店,你又敢把大爷们吃了?”
小姑娘娇斥一声,两只小粉拳一晃,小莲足已向姓富的胸腹部踢去,姓富的不闪不避,一把向她莲足抓去,口里道:“来得好!”
众人十分纳罕,这样一个小巧玲珑的瓷娃娃,竟敢打五大三粗的汉子,胆子也未免大得离了谱,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这时小姑娘见他来抓自己的莲足,分明是有意轻薄于她,直气得她火冒三丈,娇叱声中拳头像雨点般向姓富的攻去。
众人心想,你这小小的粉嫩拳头,就是打在人身上也不会痛呀,只怕还会伤了你的手呢。
一个女孩儿家,何苦抛头露面逞能呀!
姓富的确实也未把小妞儿放在心上,这样一个漂亮的妞儿,花街柳巷里还见不到呢。他有心占小姑娘便宜,挥开两只大手,专去捏她小手儿,迫得她只好缩回小粉拳。
两人瞬间斥了七八招,小姑娘心中气得要命,脑中灵光一闪,故意打出一拳让他来抓,看上去闪避不开,还“哎哟”叫了一声,麻痹那姓富的,等他大手堪堪要握住她的手腕时,猛地抽了回去,同时身子一侧,小莲足及时飞出,正踢在那丑家伙的腿上。这一脚,她用了几成力道。只听姓富的“哎哟”一声,偌大个身子朝后跌出两丈外,摔了个背朝天。这一来,旁观人众不禁一愣,旋即忍不住喝起彩来。
想想看吧,这样一个娇小姑娘,居然能将一条七尺之躯的壮汉踢得跌了出去,这不是太叫人吃惊了么?
姓卞的姓孙的都没料到同伴会吃这么大的亏,姓卞的连忙过去探视,姓孙的却大喝一声,向小姑娘扑去,施展开一路拳脚,不敢有轻视之心。
这一交手,方知小姑娘功夫不弱,难怪姓富的同伙会吃如此大的亏,他不该轻敌才是。又打了十多个回合,就被小姑娘占了上风,姓孙的不禁心中叫苦,若是再失手,这脸面往哪儿搁,不如动家伙吧。他于是抽空跳出圈外,“嗖”一声抽出雁翅刀。但小姑娘丝毫不惧,依然赤手空拳向他冲了过来。
姓孙的舞起雁翅刀,两人又打在一处。
这时姓卞的把姓富的搀扶起来,姓富的痛得紧咬牙关,一瘸一拐地走回来。
秦玉雄等人也十分惊诧,这小姑娘的武功实在惊人。
姓富的姓孙的功夫都不弱,姓富的是吃了轻敌的亏,但姓孙的已动上了兵刃,从招势上看,也不是泛泛之辈。但小姑娘赤手空拳却处处占了上风,她的拳掌不仅快捷无比,手上的劲力也非同小可,只要被她打上一拳,姓孙的非要皮青骨断不可。她的招式十分古怪,常常在对手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招攻出,使对手防不胜防,闹得手忙脚乱。
秦玉雄呆呆盯着小姑娘艳如桃花的小脸,对她的招式武功并不太注意,他痴迷地看着,心中转着念头,要设法与她相识,凭风火刀王的名头,定能让她开店的姐姐另眼相看。
此时,那当姐夫的十分着急,早说了一大堆好话,要那做妹妹的及时住手。
小姑娘大概听得烦了,不得不回他一声话。
只听她道:“我为何要住手,今日非打不可!你不瞧瞧这个死囚动了刀子么?”
“妹妹你先住了手,愚兄有话要说!”
“你要说只管说,谁捂住你的嘴了?”
“妹妹你住了手吧,休把事情闹大了!”青年汉子稍一顿,对妻子道:“你就叫妹妹住手吧,万一失手闹出人命,岂不……哎呀!你……”
此刻那个小姑娘突然一个后跃脱出圈外,同时手一扬,一个亮晃晃的小圆球,拖着条细绳儿,银光闪闪地朝那姓孙的校尉打去。姓孙的挥刀一击,欲将小银球劈碎。可那姑娘纤手一抖,那小球儿突然转了个弯,从姓孙的背后绕到前胸,姓孙的惊得叫了一声:“不好!”
但小球儿并未击打他,而是由后往前又绕了一圈,系着球儿的细索已把他捆了起来,当即运气一挣,却听姑娘喝了声:“起!”顿觉两足悬空,一个身子已离开了地面,惊得他忙使个千斤坠,两臂平伸,欲往下落,但突觉腰上有股大力一旋,人在半空像只陀螺,竟然飞快旋转起来,真气也同时一泄,顿时头晕眼花,“叭哒”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直把他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浑身骨架像跌散了一般,哪里还爬得起来,他赶忙再运真气,发现气相阻塞,也不知何时糊里糊涂就被人点了穴道,吓得他魂飞天外。
这一着,直看得旁观人众大声喝起彩来,竟然忘了吃大亏摔在地上的并不是街头混混,而是拘魂太岁胡光禄手下的牛头马面。
秦玉雄等人也看得眼花缭乱,大声叫好。
这丫头使的小圆球,不过核桃大小,也不知叫什么玩意。小圆球就像个活物,带着绳子把姓孙的绕了两绕,姓孙的居然就变成了个木偶,任凭人家施为,真是妙极巧极,使人大开眼界,世上竟有这样的兵刃。
此刻,红衣姑娘又向那姓卞的扑了过去,只见纤手一扬,小银球闪电般飞出,玉手一抖,和先前那姓孙的一样,被抛入半空,接着像只大陀螺旋转着往下掉,摔得结结实实。
“好!”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