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冷笑道:“大爷胡昌……”
刚说到这里,人丛中挤进了张劲风、张劲竹两兄弟,一见两人对峙,连忙喝叫道:“住手住手,纯是误会,两位千万别动手。”说着急步走到秦玉雄胡昌跟前。
秦玉雄淡然道:“两位来此作甚?”
张劲风道:“家父请秦兄回镖局一谈,金刚门、飞龙堂已答应家父不来赴约……”
秦玉雄大怒,冷冷道:“令尊不觉太多事么?约斗的是在下,与镖局无关!”
张劲竹恼道:“家父本也不管的,念在秦少侠与我等共事数日,所以派我弟兄俩亲赴金刚门、飞龙堂,面见门主堂主,替你化解不必结下的怨仇,秦少侠非但无一分谢意,反怪张家多管闲事,这未免太不识好歹……”
秦玉雄冷笑道:“金刚门不来赴约,那么这十多头猪莫非是冒名顶替的么?你说令尊好意,但并未征询于我,怎能擅自取消约斗?今日之事秦某要说清,任何人化解不了我与金刚门、飞龙堂结下的怨仇,周涛不敢赴约,我就找上门去,不怕他当缩头乌龟!”
张劲风气得连声音也抖了:“好、好、好,秦少侠你就自便吧,张家就算多管了闲事,从即日起,彼此就当不相识!”
两兄弟气冲冲走了,赶回去报信。
秦玉雄一指胡昌:“姓胡的,你在金刚门中所司何职?快报上来听听,够不够份量!”
胡昌冷笑道:“大爷乃金刚门之执事,够不够份量你一试便知!”说完拉个架式。
秦玉雄嘿嘿冷笑:“出招吧,小子!”
胡昌怒极,左脚止步,右手一爪横扫对方头颈,名曰:“豹头搂怀”。秦玉雄左肘上抬,格挡对方臂肘,但胡昌使的是虚招,右手往后一缩,左爪从肋间疾出,使个黑虎掏心。
秦玉雄右手成掌,截其臂肘,迫使对方缩手。
两人一来一往斗了五个回合,秦玉雄十分不耐,突然加快掌势,一口气攻出四掌,打得胡昌招架不及,第五掌被击在肩膀上,身子一歪,踉跄着冲出两步,勉力站稳,但秦玉雄第六掌击在他背上,“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上,惊得人众又一次失声呐喊。
伏正霆、梁公柏也暗暗惊讶,秦玉雄的拳脚功夫竟如此了得,这是过去不知道的。
金刚门的徒众见胡执事被打伤,一个个发声喊上了过来。秦玉雄大喝一声展开拳脚,见一个打一个,盏茶功夫便把十二条大汉放倒,一个个鼻青脸肿,手折脚断。
胡昌爬起来指着秦玉雄:“好小子,有种有种,你敢打金刚门的人,有本事的等着,胡大爷这就回去叫人!”
秦玉雄骂道:“叫周涛来见大爷,似你这般的酒囊饭袋不来也罢,还不快滚!”
胡昌咬牙道:“你狠你狠,放心,金刚门自有人出来收拾你,只要你小子别跑!”
秦玉雄叱道:“少废话,再不滚,我把你两条胳膊卸下来,叫你残废终身!”
胡昌喝令门徒从地上爬起,相互搀扶着走了。秦玉雄抱起胳膊,拿眼去找宣姑娘。只见她站在远处,并未离去,心中好不高兴。
旁观人众中有人喊道:“这位秦爷,趁金刚门的人没有转来,你就快些走吧!这姓胡的在金刚门只是个三流角色,要是他回去搬了人手来,秦爷你双拳难敌四手……”
秦玉雄截住话道:“这位朋友不必担心,秦某就是要会他们门主,你只管等着瞧热闹就是了,不必杞人忧天!”
有人道:“咦,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姓秦的自视未免太高,等一下有他受的!”
这些议论十分刺耳,似乎都判定他决不是金刚门的对手,不禁十分冒火,正想发作之际,转念又一想,何必与这些庸人计较,等一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开开眼界就是了。
伏正霆道:“讨厌,被人围着看,咱们又不是卖艺的,不如走开,人来了再来。”
秦玉雄道:“金刚门离此远不远?”
伏正霆道:“不远,就在大功坊中段。”
“那就等上一等,免得人家以为我们跑了。”
话刚落音,有四个大汉挤进圈内。
秦玉雄看着其中两人有些面熟,认出是跟着俞松寒的两个门人。
四条汉子走到丈远处停下,其中一人指着秦玉雄道:“就是这个小子,口出狂言,要找堂主较量。”
秦玉雄喝道:“你小子给我住口,叫俞松寒来见大爷,否则大爷找上飞龙堂,砸了你们那块破招牌,叫你们灰头土脸,无颜见人!”
四条汉子大怒,纷纷吼叫怒骂。
秦玉雄叫道:“你们四人一起上,看秦大爷怎么收拾你们!”叫声中一跃而上,挥掌就打。四条汉子连忙避开,但只有一人与他相打。
这汉子三十来岁,一套拳脚功夫颇有根底,一招一式方方正正,颇有大家风范。
人丛中有识得他的,叫出声道:“这位是飞龙堂的三教头常俊,功夫已得俞堂主真传,一套飞龙掌使得出神入化,新入门的弟子都由他授艺,这姓秦的小子算是遇到对手了。”
伏正霆、梁公柏闻言,便仔细观察常俊的掌法,果然是刚劲凶猛,出手狠辣,并非泛泛之辈。飞龙堂的一个三教头就有这么俊的功夫,堂主本人功力之深可想而知。秦玉雄此举未免有些不智,同时招惹京师两大门派,若是接不下来毁了名不说,还要有身体创伤之痛,这实在是不划算的事,这样一想,有些着急。
此时秦玉雄与常俊已经拆了二十招,对飞龙掌法的变化稍有认识,当即加强了功力,运起金刚混元掌,瞅准时机,与常俊对了一掌。
这一掌,震得常俊口吐鲜血,退了三步才立桩站住,无限惊讶地瞪着秦玉雄。
三个同伙连忙将他扶住,他把两手一分,推开了他们,喘了两口气道:“姓秦的,常某在飞龙堂只不过是二流角色,你休要得意了,只要你不离开京师,自有人找你报仇!”
秦玉雄冷笑道:“秦大爷今日里在这儿等着,你快快回去把俞老儿叫来,飞龙堂那些徒子徒孙就别来丢人现眼了!”
常俊气得大叫:“秦玉雄,有种的就等着,飞龙堂高手如云,哪用得着师傅动手……”
秦玉雄挥挥手:“快滚快滚,废话少说,叫俞老儿出来,秦大爷在此候着!”
常俊立即转身走去,三条汉子满面羞惭跟着走了。
此刻旁观人众议论纷纷。
有人大声道:“喂,老兄,不是你刚才把那个什么三教头吹得玄乎乎的么?怎么动手不到盏茶时分就被这位秦爷打得口吐鲜血、大败而逃?嘿嘿嘿,还吹什么功夫已得真传……”
又有人道:“这位秦爷独自敢向金刚门、飞龙堂叫阵,别的不说,光这份胆气就便人佩服,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另有人道:“我说兄台,金刚门、飞龙堂的正主儿还没到场呢,话别说得太满,小心大丈夫成了跛脚狗,夹着尾巴而逃,岂不让人扫兴?到时你岂不是面上无光?”
秦玉雄耳听赞扬之声,心头舒畅已极。偶有一两人语出讥刺,向着金刚门、飞龙堂,他并不与之计较,只希望周涛、俞松寒赶快来,让他当众大显身手,一鸣惊人。
又等了一会,围观人众的北面突然乱了起来,纷纷向两边避让。只见一队彪形大汉进了圈子,大约有二十来人,一律带着兵刃。
为首的三个中年人,中间的一个三十七八岁,其余两人年岁稍轻,一个个气字轩昂,英气勃勃。适才吃了苦头的执事胡昌,从后面走了上来,朝秦玉雄一指:“喏,就是他!”
秦玉雄冷笑道:“胡昌,你不把周涛叫来,却引来这么些二流角色,配与秦大爷动手?”
胡昌吼道:“小子你死期已到,还敢口出狂言,我金刚门副总教头方玉豹方爷、副总执事彭爷、大教头戚云戚爷特来教训你这小子,让你知道金刚门的厉害……”
人丛中有人大声道:“啊哟,金刚门的高手到了三位,姓秦的小于只怕要糟!”
秦玉雄冷冷道:“周涛为何不敢来,却打发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角色来出丑……”
大教头戚云大怒,喝道:“姓秦的,你过于狂妄了,你只要胜得过戚某等人,周门主自会与你较量,只是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周门主不愿伤了你,但你却……”
秦玉雄“唰”一下抽出腰刀,喝道:“闭上你的鸟嘴,在功夫上见个高低!”
戚云怒极,扯出柳叶刀,立个架式。
秦玉雄讥笑道:“你也使刀?好极好极,秦大爷今日让你见识见识风火刀法!”
戚云也冷笑道:“有本事只管施展!”
秦玉雄今日试了金刚混元掌,打败了两个门派的弟子,使他对这套掌法有了自信。但师傅在平日的言谈中,最津津乐道的是刀法,因此使他以为刀法才是师傅的绝技,而掌法只不过是一般的拳脚套路而已。对付二三流的角色,他满可以施展掌法,今日与常俊等人交手就证明是行之有效的。现在金刚门的高手来了,最有把握的还是刀法,所以他扯出了腰刀。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击败对手,以收取惊人魂魄的效果,达到一鸣惊人的目的。
戚云话声才落,只听秦玉雄喝声:“看刀!”骤见一片耀眼白光迎头罩来,白光中似有七八把腰刀同时往他身上招呼,使他不知要去格挡哪一招,吓得他连忙往后急退,舞起一片刀花护住身子。只听“当当”连声,手腕震动,虎口发麻,也不知格挡了对方几刀。但对方刀势依然凶猛绝伦,每一刀都出手如电,快得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知道自己再撑不过五招,不禁心胆俱裂。突然,他手里乃轻,柳叶刀已经脱手飞去,紧接着手腕一痛,衫袖全失,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对方已收式站回原地,气定神闲,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傲慢地两眼朝天,再不多看他一眼。低头看右手,只见鲜血淋漓,有两个门徒已跑来替他敷药。
这是什么刀法?如此凌厉凶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