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雄心想,这也是个进身的机会,不妨见了胡光禄再说。便道:“好,明晚就随邱兄去见指挥使,邱兄盛情,小弟十分感激!”
“啊哟,秦兄,你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千万莫说个‘谢’字。只要秦兄发迹后,莫忘了小弟,小弟还指望着秦兄提携呢!”
秦玉雄笑容满面:“好说好说!”
邱子荣还有公务,便喜滋滋告辞走了。
伏正霆道:“秦兄,你真要去见胡光禄?”
秦玉雄道:“见见无妨,看这位指挥使大人如何对待我兄弟,过后再决定去留。”
梁公柏道:“羽林军的差事有什么干头?说穿了,不就是替皇上守门户么?我看不去为好,你我弟兄可以联袂行侠江湖,自由自在。”
秦玉雄道:“去见一面有什么要紧?又不是见了面就非要到羽林卫当差不可。”
伏正霆道:“这话也对,明日就去吧!”
此时忽听脚步声响,小二张兴捧着张大红帖进来,道:“秦爷,有位客人求见。”
秦玉雄十分纳罕,道:“谁?”
张兴道:“小人不知,这里有张拜帖。”
秦玉雄接过来一看,帖上写着他的大名,撕开封壳,里面是一张条子,上写:“秦少侠钧鉴:今日午间,少侠力挫飞龙堂、金刚门,武功之高,堪称京师第一。在下渴慕少侠风采,诚意相交,特在梅妍楼设宴,恭请光临,以遂心愿。”下面的落款是:元亨钱庄霍瑞祥。
他把条子递给梁公柏,问小二:“小二哥,元亨钱庄在哪条街?”
小二道:“回客人的话,元亨钱庄在三山街与大功坊的交叉路口,座落在三山街南面,是京师最大的钱庄。”
“钱庄的掌柜,你知晓姓氏么?”
“知道,京师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位大财东的。他老人家姓霍,大号瑞祥,是京师最有钱的富户之一,他老人家心地慈祥,年年都要周济穷人,提起他老人家,那真是有口皆碑。”
“原来如此,请把客人带进来。”
小二一走,秦玉雄道:“瞧见了么?京师的大财东请我们赴宴呢!”
梁公柏道:“他请的是你秦老弟,可没提到我和伏兄。说来奇怪,他怎知老弟在此?”
伏正霆道:“秦老弟时下威震京师,要找到他还不容易吗?”
正说着,小二引来了客人。
此人个子不高,圆脸上充满笑意,长得微胖,有几分富态,一看就是个攥着大把银子的生意人。一进门就忙着打恭作揖,嘴里道:“对不住、对不住,打扰打扰,请问哪位是秦爷!”边说边把一双圆眼溜来溜去。
秦玉雄忍住笑道:“区区正是秦玉雄。”
“啊,果然是人才一表,幸会幸会!”
“请坐,请坐,尊讳如何称呼?”
“不敢不敢,贱姓董,小名昌,在霍老爷宅第充当管家,奉老爷之命,恭请少侠赴宴。”
“董爷如何知晓在下去处?”
“秦少侠大名已盛传京师,老爷闻讯后十分仰慕少侠,特命手下四处打听,务必请到秦爷。在下闻报秦爷下榻洁香楼,故亲自前来恭请,望少侠体谅敝主人爱才之心,屈驾光临!”
“不敢不敢,既蒙霍爷垂青,在下准时赴宴,只不过在下的两位朋友……”
董昌连忙接嘴道:“得罪得罪,只怪手下人糊涂,未报知秦爷并非孤身一人,这就由在下代老爷恭请两位一并赏光,望勿推辞是幸!”
梁公柏也颇想去看看这位大财东是何许人,便点头道:
“承蒙宠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董爷大度!”
伏正霆也道:“谨遵台命!”
董昌笑哈哈地站起来:“蒙三位爷允准,在下立即赶回复命,半个时辰再来迎驾!”
送走董昌,梁公柏道:“这位阔爷请我们赴宴,莫非是要请我们当保镖护院么?”
伏正霆笑道:“八成如此。这位霍爷拥有万贯家产,怎不担心黑道人物相中了他?有秦老弟这样的护卫神,他焉能不恭请?”
秦玉雄也笑道:“当他的护院保镖,未免太委屈了爷们,下午不妨先去吃他一顿,到时一口谢绝就是了,两位说如何?”
三人说笑一阵,半个时辰匆匆度过。
董昌果然守时来到,请三人出门乘车。
只见一辆豪华马车停在旅店门口,两匹枣红马又高又大,油光水滑,一望而知是价值千金的大宛名马。上到车内,无论厢壁还是靠椅,全蒙上一层锦缎,舒适洁静。
三人都未乘坐过这般华丽的马车,心中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秦玉雄,他觉得只有这样富裕的生活,才适合他的口味。回想在雁荡山的日子,那真是乏味得很,再让他去过那种日子,他恐怕一天也呆不下去。
不多会,马车已到梅妍楼。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楼下客人已上了八成,想来楼上更为拥挤热闹。哪知三人跟随董昌来到楼上,却是静悄悄空无一人,不禁有些诧异。
董昌把三人请到楼面中间靠后的一张桌前,请三人坐下,道:“对不住、对不住,敝东家临时有要事,被一位王爷召了去,稍等片刻便会赶来,请三位恕罪!”
秦玉雄心想,被王爷请去,足见这位东家身份之高,要我们等他一下也不算什么,嘴里应道:“无妨无妨,时候还早呢。”
梁公柏道:“楼下客人这般多,楼上却无人间津,莫非用膳的时候还不到?”
董昌陪笑道:“梁爷,这正是饭馆拥挤的时候,只因在下已将楼面包下,店家不得再招呼客人,是以清静些。”
秦玉雄听了无比惊讶,张老镖头在此设宴,也只包了四桌,这董昌只为请自己弟兄三人,却包下了整整一层楼面,当真是阔大爷。
正觉无聊,想找些话来说,却见一对老夫妇,带着三个妖艳的年青姑娘走了上来,董昌命他们隔着两席坐下,问秦玉雄等三人要听什么曲儿。
三人都说唱什么听什么。
于是,丝竹弦板,珠喉莺声,响彻楼面。
秦玉雄瞧着唱歌的妞儿,手指不由跟着响板击拍,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这才是自己该过的日子,金钱美女,缺一不可。他要凭仗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去赢得金银珠宝、美女佳人和显赫的权势。
他相信,他要的东西一定会到手的。
听了两曲,那下楼去迎候主人的董昌,笑吟吟又上了楼,身后跟着三位爷。他急匆匆来到三人面前道:“我家老爷已到……”随即侧身向走过来的一位六旬老人道:“老爷,秦少侠、伏少侠、梁少侠已由属下请到!”
六旬老人不胖不瘦,精神矍铄,满脸堆笑,双手抱拳道:
“幸会幸会!蒙秦少侠等三位爷赏光,老夫不胜荣宠!”
秦玉雄等三人也站起回礼,寒暄一番。
霍瑞祥又引荐随他来的两个五旬壮汉:“这两位是敝钱庄管事洪奎元、何益谦!”
两位管事拱拱手,也不搭腔。
霍瑞祥请三人坐下,秦玉雄坐了主宾席,由霍爷亲自陪同,伏、梁二人坐下席,由两位管事相陪。董昌则忙出忙进,招呼上菜上酒。
不用说,上的都是山珍海味,把个大圆桌堆满。霍爷亲自把盏,大家共饮三杯。
席间,霍爷不断劝酒夹菜,并不提及要请三人做看家护院的事。
酒足饭饱,三人告辞,由董昌用马车将三人送回洁香楼。临别,董昌说,明日上午他来接秦爷等到霍府做客,秦玉雄满口答应。
回到小院,三人都无睡意,叫小二泡了壶浓茶,秉烛夜谈。
梁公柏道:“两位兄台,这位霍东家只字不提请我等做看家护院的事,究竟为何?”
伏正霆道:“初次见面就提,未免孟浪,明日上午见面,恐怕就会说了吧。”
秦玉雄笑道:“做大财东的保镖,比做虎威镖局的副总镖头恐怕好得多,但小弟无意受聘,待明日晚去见羽林左卫的胡大人,看看他对我等如何,最后再作抉择。一个人只要成了名,何愁找不到出路。谁对我们礼遇,知人用人,符合我等身价,我等就投奔谁,对么?”
伏正霆皱了皱眉:“秦老弟的意思是待价而沽?谁的价出得高就投奔谁?”
“有这个意思。但我说的主要是符合我等身份,比如霍财东出高价请我等做看家护院,银两虽多,但却贬低了我等身价,自然是不干。再如胡指挥使要我等去做个侍卫之类的低职官儿,也不符风火刀王的身份,二位说是么?”
梁公柏道:“不错,不错,纵观当今武林,除了老一辈的成名人物,后起之秀虽然不少,真正的佼佼者却不多,你秦老弟就可以算一个。前不久,魔手秀士应天华败在你手下,今日里又胜了京师最有名望的俞松寒、周涛。这两人不仅在京师,就是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因此老弟可说是一鸣惊人,为江湖同道所钦佩,你的一举一动,将受万人瞩目,所以愚兄以为,做什么事干什么营生都要三思而行。”
秦玉雄满心高兴,道:“梁兄说得是,小弟慎言慎行就是了。刚才梁兄提到的后起之秀,不知还有些什么人?”
梁公柏道:“紫星红梅算一个,她的武功既高,行动又诡秘,手下又有一帮成名人物为其所用,可说是后起之秀中最杰出的一个。另外据我所知,江西九江府武林世家雷家堡出了一个杰出子弟,叫雷霄,使一支铜笛,人称惊魂笛,出道四年,所向披靡,但从去年起就不再听到他的行踪,江湖上传言雷家堡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场大火,烧得片瓦不存……”
秦玉雄惊道:“啊哟,莫非遭人暗算么?”
“雷家堡上两代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他们从不介入江湖是非,是以未听他们结有仇家,所以引起各种猜疑,但没有一种说法得到证实。啊,对了,伏兄,你是江西人,对此事……”
伏正霆正把头侧向窗外,闻言道:“我离开江西已久,不曾听说此事,后来听过些传闻,都是不着边际的猜测。”
秦玉雄道:“对了,提起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