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正霆苦笑道:“我这人武功平平,相貌也不出众,哪里敢高攀人家白姑娘?”
秦玉雄大笑:“梁兄你坐失良机,悔之晚矣,现在还上哪儿去找人呀!”
梁公柏叹道:“无此艳福,奈何、奈何?”
伏正霆道:“人镖究竟怎么失的?毕震山没有提及此事么?”
秦玉雄道:“他只说人镖真的失了,要我不要再管这件事。”
此刻,周涛周涌两兄弟来见秦玉雄,商议带多少人出发到杭州府的事。
这天,三人未再出门,晚上早早安歇。
翌日,秦玉雄等一共十人前往杭州府。
五天后的下午,他们进了杭州城。
执事胡昌先往南门寻找丰乐楼,秦玉雄等随后跟来。丰乐楼门面不小,兼营住宿。胡昌已要了七间上房,安顿好后,由他去把掌柜叫来。
这掌柜三十五六岁,一脸精明。
秦玉雄道:“贵姓?”一面摸出腰牌。
掌柜一见,忙行礼道:“将头葛兆春参见抚爷,有事但请吩咐。”
秦玉雄初次尝了受人尊敬的滋味,心中大乐,手一摆:
“坐下说话!”
葛兆春这才坐下,一副谨遵台命的模样。
在金刚门,周涛与秦玉雄级阶一样,他对秦玉雄又怀恨在心,弟子门人来个敬而远之,因为秦玉雄并不管辖他们。所以秦玉雄除了伏梁二人朝夕相处,就无人搭腔,受到冷落。
葛兆春唯命是从的恭谨,使他心情舒畅,对葛兆春印象极佳,心里冒出了念头,若此次回京师能组仁勇堂,他就设法把葛兆春或是葛兆春引荐的人抽到京师以壮实力。
主意打定,他笑着问道:“总坛派我等下杭州府铲除元奸一事,葛将头一应诸事都准备好了么?此地人手可已待命?”
葛兆春道:“回抚爷,杭州府有五位抚爷,十多个将头,数十名佐头,数百名……”
“人数多少不必说,只说能调用的高手。”
“是。五位抚爷和十四名将头均已接到忠武堂都爷钧命,要我等待命,以备调用。”
“那元奸的情形你知晓么?”
“此人姓张,名仁富,乃杭州府最大的商家之一,经营丝绸、珠宝、造船,家资逾万。
张府上下人口一百二十三人,其中保镖护院四十人,仆役丫环四十八人,亲亲戚戚还有数十人。保镖护院中最扎手的有五人,是张仁富以重金从远道请来的,以上宾之礼相待。这五人中最有名气的是独眼枭皮怀志,镇关东朱浩。有此二人坐镇,盗贼不敢问津张府。”。
周涌问道:“他家财物都藏在何处?”
“据内线禀报,张仁富书房有间暗室,珠宝古玩玉器都收藏在这里,只要逼着张老儿开启暗室,就可全部抄没。”
韦彤道:“护院如此之多,又有五个扎手人物,不多去几个人,光凭我们来的十个,只怕对付不下来,葛将头,你们有多少人?”
秦玉雄道:“人虽不少,有用的只怕不多,把五位抚爷请来,再把几十个将头、佐头叫来足够,那些哨勇、校勇就不必来了吧。”
葛兆春道:“按毕都爷的吩咐,杭州金龙会分堂已准备就绪,只等都爷下令。”
秦玉雄一愣,这话分明是暗示我等,他们只受毕震山的调遣。
念头一转,又问:“分堂主是谁?”
葛兆春有些惊奇:“抚爷不知道么?”
秦玉雄脸一红,掩饰道:“金龙会到处有分堂,哪里记得这多?”
葛兆春道:“是是,不过……不过……”
周涌道:“你不必为难,由我说吧。按金龙会规矩,各地分堂堂主只有都爷一级知晓,其余人员只在到某地执行差务而又必须会见分堂主时才能知晓,因此葛兄不便多说。”
这一说,臊得秦玉雄无地自容,又怒又恼,便遮羞说:
“关会主就告诉过我几个分堂主姓氏,只是我给忘了,这杭州分堂也说过的。”
周涌有些吃惊,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便不再作声。
葛兆春察颜观色,听秦玉雄口气特大,想是得到会主的恩宠,是会主的心腹,那是万万不可得罪的,赶忙道:“是是,各位从京师来执行差务,本也该知晓的。”话虽如此说,但姓氏他也不说出来,以免惹是非。略一顿,他赶紧转了话题:“毕都爷把动手日期定在明天晚上三更时分,各位还可以玩耍两日。现在请各位到前面酒楼用膳,为各位接风,但属下不能奉陪,以遮人耳目。”
于是众人便到酒楼吃喝,饭罢早早安歇。
第二天一早起来,秦玉雄叫上伏、梁二人,问明张仁富家住址,便到东大街张宅附近转悠,这张家府第占地极广,修造得富丽堂皇,与京师富豪相比,毫不逊色。
看清了地势,便往回走,浏览市容。
正走着,迎面来了个俊俏书生,十分惹眼,由不得想多瞧上几眼。那书生也怪,直把双目盯着他瞧,双方走近时竟然一笑,招呼道:“是秦大侠么?想不到会在这儿碰上,幸会幸会!”
秦玉雄并不认识他,奇道:“兄台何以认识在下?彼此并未朝过相呀!”
“秦大侠名扬京师,无人不晓,在下藉藉无名之辈,秦大侠自然不知。舍下离此不很远,请三位同去一叙,不知可肯俯允?”
“好说好说,足下莫非有事么?”
“不错,在下有事请教!”
秦玉雄见书生清秀俊逸,像个女子般柔弱,心生好感,便一口答应:“烦请兄台带路。”
梁公柏忍不住问:“兄台尊姓大名?”
书生道:“莫急莫急,到舍下后便知。”
伏正霆道:“兄台也习武么?”
“告诉你们莫急,等一会不就知道了么?”
三人莫名其妙,相互瞧瞧,此人不仅长相像女子,说起话来的腔调也是娘娘腔。
过大桥,穿小巷,弯来绕去,在一条僻静的巷里,书生走到一家门口停下,举手拍门。
不一会,有人开门,也是个俊俏书生。
三人进门一瞧,是个不大的四合院,三间上房,两边耳房也是三间,天井打扫得十分干净。书生把三人请到上房客室。
一进屋,里面坐着三个美少年,连同开门的带路的共五个,三人不由心中一动。
一个书生微笑点头:“三位请坐!”
三人相挨着在并列的太师椅上落座,有个书生替三人沏了茶。
秦玉雄道:“望兄台见告姓氏。”
从街上引他们来的书生笑道:“快告诉他吧,在大街上就等不及问了呢,烦死人!”
请三人落座的书生笑道:“名姓无关要紧,你不是知道紫星红梅了么?”
三人大惊,这才悟到是紫星红梅和她的四星女,难怪一个个长得如此俊俏,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失敬失敬……”
众女一起笑起来,说,这是干什么呀,又不是见了私塾先生老夫子,什么失敬不失敬的,又是作揖又是躬腰,不累人么?”
三人臊得脸红,又连忙坐了下来。
紫星红梅笑道:“她们四个是我的姐妹,喏,这个叫紫梅,这个叫黄梅,这个叫白梅,这个叫青梅。”
三人又连忙站起,紫星红梅引荐一个,他们就行一次礼,四星女故意学着他们,也是报一名行一次礼,然后大笑不已。
三人又愉快又兴奋,众女的活泼可爱使他们忘了拘束,感到亲切温馨。
紫星红梅待他们坐定,道:“三位因何事到杭州府,可以见告么?”
秦玉雄道:“在下与伏梁二兄出来游山玩水,小姐怎地这般巧,也来到了杭州?”
兴奋之余,秦玉雄提高了警觉,上次在安平镇她不是突然出现救了宣琼玉那一般人么?
莫非张仁富家的事,她也探得了消息?
小姐还未答话,紫梅就生气地指责道:“我们主仆向不以真面目示人,今日与你们坦诚相见,现出本来面目,你却存个坏心眼儿,不说实话,哼,我就知道你……”
小姐道:“紫梅,对秦大侠不得无礼,愿说实话与否,勉强不得的。”
伏、梁二人是初次见到五女的真面目,紫星红梅不必说了,当真是绝代佳人,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就是这四星女,哪一个不是花容月貌,秀色可餐?对这般可爱的人儿,又怎能不以诚相待呢?真想把来此的目的和盘托出。
秦玉雄其实早就心动,恨不得掏出心肺以表忠心。但他知道紫星红梅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武林儿女,在没有把握获得美人芳心之前,他可不能泄露机密,以免到头来既丢了前程,又丢了美女,得个蛋打鸡飞的可悲下场。
念头转几转,他克制住激动,道:“人与人坦诚相见,也还得看交情,在下连各位的真名实姓都不知晓,这……”他停住不说。
紫星红梅道:“你我自然谈不上交情,我们只是看在同在侠义道上的份上,有几句话相劝,并非一定要知晓三位的行踪。我请问秦少侠,风火刀王赵老前辈侠名满江湖,少侠既然承继了他老人家的衣钵,自当行侠义之道,匡正除邪,却为何与一班奸邪之徒交往,干那打家劫舍的不光彩勾当?这难道不是违背师训步入邪道了么?不知少侠对此等行径有何高见?”
“小姐此言令在下惊诧万分,在下堂堂正正行侠义道,怎会去打家劫舍?小姐标榜自己大行侠道,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去援救元奸?安平镇翠柳酒家宣琼玉一班人,是旧元叛民……”
“什么?你是听谁说的,有什么凭据?”
“别的不说,单说那个宣如玉小丫头,行踪就十分诡秘。她姐姐既是翠柳酒店的掌柜,难道还不能供养她,要她抛头露面到慈恩寺前去卖解?这分明是以卖解遮人耳目,查探京师……”
“胡说八道,那丫头卖解也好,在店里守着也好,那是她自己的事,凭这一点你就把人家定成元奸?这不太荒唐了么?”
“指认他们为元奸,当然不光是这一点,没有凭据我等岂能冒冒失失去诛元奸?”
“有何凭据,说来听听。”
“凭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