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寸铁的妇孺,怎能如此残忍?”
突然,应天华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休要放走了张老儿!”
火光中,只见先前那个五旬壮汉和一个六旬老者一左一右护着一个高大的胖老头从另一道门出了小楼,直退到围墙边,让老者背靠墙壁,两人一边一个,抵挡冲来的蒙面人。
这两人武功高强,冲上去的蒙面人片刻便被放倒了四个,其余人不敢近身,只站在远处虚张声势。只有那应天华冲了过去,被使刀的壮汉挡住。秦玉雄想起了会主的嘱咐,再不动手还有什么功劳?正欲上前之际,那陈志鸣却跃了过来,与使剑的六旬老人斗在一起。
此时,火光冲天,整幢小楼都在燃烧中,照得花园十分明亮,只见一些看家护院从第三进院子冲了进来,人数不下二十来人,与花园里的蒙面人大战起来。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叫喊着要保护东家,双方斗得十分酷烈。
秦玉雄又去看陈志鸣,他已被独眼老儿刺伤,但却拼命反攻。不由心一热,大喝一声扑了过去,腰刀接下了皮怀志的长剑。
陈志鸣赶快包扎伤口,思忖着要去助秦玉雄。
独眼枭皮怀志果然名不虚传,合二人之力未必斗得他过,更何况秦玉雄一人。
哪知他上了药包好伤口之后一看,秦玉雄一把腰刀,竟然把皮怀志给挡住,并且毫无败象,不由大吃一惊,顿生敬意,方知他受会主青睐并非虚言,今后定然大有作为,自己跟着他决不吃亏。
他边转着念头边看两人相斗。只见秦玉雄一套刀法之精之奇,乃他生平所仅见。皮老儿虽然功力深、剑术精,但决占不了他的上风。
突然,只听秦玉雄大喝一声,刀芒顿长,罡风呼啸声中幻起一道道白光,把皮老儿裹在其中,紧接着叮叮当当响了四下,遂见白光一敛,秦玉雄已退出圈外,皮老儿一条左臂渗出了鲜血。陈志鸣惊得瞠目结舌,好个秦玉雄,用的什么怪招,竟然把皮老儿伤了。
但皮怀志为保东家已决心拼命,他不顾伤痛,大吼一声向秦玉雄出招。
这一次他施出了全力,用的全是拼命招式,把秦玉雄逼退。
突然,只听一声大叫,只见董坤手提九环刀冲了过来,被镇关东朱浩挡住,董雷趁机朝张东家冲了过去,惊得皮怀志顾不上秦玉雄,急忙就向张仁富冲去。但秦玉雄岂能放过他,再次施出狂风烈焰,腾身追了过去。
皮怀志心神大乱,挂记着东家的安全,被秦玉雄一刀斩断了左臂肘。与此同时,董雷一刀砍下了张仁富的人头。
皮怀志痛哼一声,右手一抖,把长剑用力掷出,劲力之强锐不可当。
秦玉雄急忙横跃三尺躲避。皮怀志乘机点了左臂穴位止血,见东家已死,大叫一声: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叫声中向墙外掠去,一闪不见。
秦玉雄杀得兴起,又向朱浩扑去,嘴里大喊道:“元奸授首!”一刀向朱浩砍去。
朱浩目齿尽裂,大骂道:“不要脸的强盗,分明是杀人劫财,还敢诬人为元奸,老夫今日与你们拼了!”喊声中一把雁翅刀上下飞舞,不遮不挡,要来个同归于尽。董雷被他砍了一刀,伤在腿上,若不是秦玉雄乘机戮了朱浩一刀,董雷一条命不保。
朱浩不顾伤痛,挥刀猛攻,秦玉雄被激得凶性大发,再次施出狂风烈焰一招,第三刀把朱浩砍翻在地,眼看不能活了。那董雷恨他伤了自己,冲上去一刀砍下他的首级。
此时,保镖护院已伤亡殆尽,小楼则被大火吞没,蒙面人早已离开此地,梁公柏、陈志鸣正向他走来。
陈志鸣道:“秦兄刀法绝妙,武功惊人,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玉雄道:“陈兄一条竹节鞭也不差……”
陈志鸣忙道:“惭愧惭愧,今日若无秦兄,这皮怀志、朱浩两个老儿还真不好对付!”
正说着,伏正霆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来,问道:“你们都没事么?”
秦玉雄道道:“只有陈兄受伤,我和梁兄无事。伏兄你到哪里去了?”
伏正霆道:“我被几个同伙叫走,在花园东北角上与几个护院打了一场,好不容易把他们放倒,又被叫去前院,那儿又冲来了七个护院,打得我精疲力尽!”
秦玉雄道:“走吧,这儿已经没人了。”
陈志鸣道:“第三进小院那儿有道侧门,我们从那儿走吧!”
众人又回到小院,从西侧边门出,只见两辆马车停在外面小巷,许多蒙面人站在一旁传送箱笼,往两辆马车上装。
毕震山从人堆里走出,把秦玉雄叫到身边,嘱咐道:“你带你的人护送财物,本座就在车上,进京后你们便回金刚门。”
秦玉雄道:“马匹在丰乐楼……”
毕震山道:“我已命他们把马牵来,事不宜迟,快些走吧!”
话刚完,遂见小院火起,几个蒙面人从侧门跑了出来。
毕震山叫他们快走,自己上了一辆马车,车夫挥鞭赶马,往巷口奔去。
周涌等人不知上哪儿去了,秦玉雄遂与陈志鸣道别,便往巷口跑去。一出巷口,便见周涌等人正牵马等候,三人一跃而上,追赶马车。伏正霆回头看张家大宅,已沉浸在大火之中,心中不禁暗叹,又一桩滔天罪行!
一路上,碰到不少提桶抱盆赶来救火的人,他们好不容易才出了城。
第 七 章 青云直上
回到京师的第三天,霍东家派董昌来接秦玉雄到霍府。
霍东家依然在花园的亭子里与他会面,使他惊奇的是,关钰、黄武杰两位会主都在,大家见礼寒暄后坐下。
关钰满面春风,十分高兴,对秦玉雄道:“贤侄果不负愚叔的期望,此去杭州立了大功,刀伤皮怀志,诛杀镇关东朱浩,贤侄武功胆略过人,实堪担当重任!”
秦玉雄奇道:“关叔怎会知晓,莫非是毕堂主报与关叔的么?”
黄武杰道:“错了,贤侄,此次杭州差务,由毕堂主指挥,杀了张仁富,藉没了元奸的财物,这大功自然是归属于他。”
关钰道:“情形确是如此,贤侄的功劳,他怎会报禀总坛?实话告诉贤侄,杭州之行,愚叔派得有巡检使参与监督差务,贤侄的功劳,就是他们报上来的。此外,相爷府护卫堂也派得有人暗中监察,这些人称做监察使。”
秦玉雄心想,原来内中还有这些情由,那夜若自己不奋力出手,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黄武杰道:“相爷府的护卫堂,除了护卫相爷,还对金龙会上下执行监察,若有人背叛,就以戒律处置。若是有错,也由他们发落。对他们,贤侄以后千万小心!”
“护卫堂由谁掌管?”
“这个,暂不说与贤侄知道,但愚叔可以告知你一点,那就是护卫堂的主儿功臻化境、心狠手辣。他在总坛、在忠武堂都派有暗桩,谁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他们的监视,是以我们和你见面,在霍东家处最好,最稳妥。”
关钰道:“贤侄刀伤皮怀志诛除朱浩之事,愚叔已禀报相爷,相爷从护卫堂的监察使处得到核实,对贤侄颇为赞赏,便允准愚叔所请,将贤侄的级阶从‘抚’级升到‘巡’字级,至于建堂之事,相爷说等斟酌后再定。”
秦玉雄大喜,忙道:“多谢关叔黄叔!”
关钰从怀中摸出一个金牌递给他,收回了他原来的“抚”级银牌。
霍瑞祥道:“恭喜恭喜,贤侄入会不到一个月就升了级阶,老夫也送贤侄一份礼,以示庆贺!”言毕,把手一伸,董昌便把一张折迭成豆腐状的纸递给了他。
霍瑞祥笑嘻嘻把纸页放到秦玉雄面前,道:“贤侄,你把这张文书打开来瞧瞧!”
秦玉雄十分好奇,边打开文书边道:“霍伯,这是什么?……咦,是房契书,这上面有愚侄的姓名……啊呀,这房子是给小侄的么?”
霍瑞祥笑道:“这房子并不怎么好,贤侄可暂住一时,以后愚伯另有安排!”
秦玉雄又惊又喜,忙起身行礼道谢。
董昌笑道:“秦爷,在下已命人粉刷修葺过,只要秦爷高兴,随时择个吉日就可搬去!”
秦玉雄道:“多谢董爷!”
霍瑞祥笑道:“摆酒摆酒,边吃边谈。”
董昌立即传命,不一会酒菜齐全,绿荷与姐妹们被传来侍酒。绿荷对秦玉雄眉目传情,直看得他心头乱跳,不敢多瞧她。
三杯过后,霍瑞祥道:“贤侄,你那新居颇为宽敞,你搬去之后须人侍候日常起居,这绿荷姑娘聪明伶俐,愚伯就将她赐与你做个贴身侍妾,另外再配两名丫环、一名厨娘、两名马夫、两名门丁,使贤侄生活得舒适些。”
秦玉雄无比欣喜,红着脸起身道谢。
霍东家笑道:“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贤侄不必客气。除了人丁,愚伯还送你四匹大宛良马,一辆马车,贤侄出门也才方便。其余还需什么,贤侄只管开口。”
秦玉雄再次站起行礼:“霍伯如此关照小侄,胜似父母,小侄感激不尽,今后若有差遣,小侄万死不辞!”
“瞧你,又来了,快快坐下!”
董昌笑道:“秦爷,在下适才看了历法,明日就是黄道吉日,就此搬过去如何?”
“好!明天就搬!”
他迅速瞟了绿荷一眼,只见她粉脸通红,螓首垂于胸前,一副娇羞之貌令人十分怜爱,不禁绮念顿生,恨不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餐饭足吃了一个多时辰,秦玉雄已有了醉意,由董昌用马车将他送回金刚门。
回住室时,遇到了周涛。
秦玉雄道:“周抚头,跟我来。”
周涛大怒,见他两眼通红,浑身都是酒气,说话舌头也大了,知他灌了不少黄汤,便忍住气道:“秦抚爷,你与我一个职能,说话可不能这般无礼。”
秦玉雄有了醉意,本就想消遣他,闻言喝道:“放肆!谁与你一个职能?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摸出了“巡”字金牌拿在手上直晃。
周涛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