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已拿定了主意,便道:“各位,容我父子出去商议片刻再回来复话如何?”
周涛道:“张镖头自管请便就是了。”
张元顺带两个儿子出门找个僻静角落说话,把他的意思对两人讲了。
张劲竹道:“爹,秦玉雄如今小人得势,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入了他的帮伙,以后岂不受气?再说此人攀龙附凤,焉知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依孩儿之见,还是继续寻找紫星红梅的好,只要找到她,当可解除大难。”
张劲风道:“二弟,你说得很对,但紫星红梅无踪迹可寻,上哪找去?爹爹的意思,为救燃眉之急,与其被华隆兴一伙差遣,不如投靠秦玉雄,他为人虽不太好,但总是名人教出来的徒弟,总不会去为恶,两相权衡,自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张元顺道:“劲风已领会了爹的意思,并非爹爹怕死,爹已活了这把年纪,虽死无憾,但你兄弟俩还年青,家业未立,总不能白白送了性命,断了张家香火。至于入帮会之后,若感到情形不妙,那时再商议处置不迟。”
劲竹道:“爹,只要入进帮会,就得受其帮规约束,到那时后悔来不及!”
“这个爹也知道,但又有什么办法?眼前危难又怎样渡过?”
劲竹叹气道:“这真是无可奈何,看来只能是投到秦玉雄麾下了。”
张劲风黯然道:“有什么办法?这叫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张元顺道:“只要你们两人能体谅爹爹的苦衷,爹爹也就放心了!不过,爹还有一句话要你们记住,遇事千万不能冲动,有什么我们父子私下里商议,别那么火爆,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出来,小心祸从口出,切记切记!”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三人重又回到客室。
周涛道:“如何,张老镖头决定了么?”
张元顺道:“承蒙各位抬爱,老夫决定入各位的帮伙,就请周门主禀报秦公子肥!”
周涛等大喜,正好仆人过来说,客人已走,让他们过去说话。
众人遂又到了主楼客室。
秦玉雄笑容满面,心绪极好,见张元顺父子还在,故作惊讶道:“咦,张镖头还未走么?
适才相府来客,多有怠慢,望鉴谅是幸!”
张元顺忙道:“不敢不敢。老夫决定率二子入帮伙,从今后听从公子调遣!”
秦玉雄大悦:“好、好,张老镖头既愿入帮伙,本公子自是热诚接纳,饭后便带三位去盟誓,之后便将会中情形详告。至于那姓华的,张老镖头不必担心,自有本公子对付。现在时候不早,陈贤弟命厨下多加几个菜,就请大家用膳。膳后由周兄、伏兄、梁兄带张老镖头上山开香堂,本公子则亲赴相府有事,我们分头行事,完了后回来相聚。”
周涛问:“拟给张老镖头授何级?”
秦玉雄道:“老镖头和周兄一样,两位少镖头嘛……”略一顿,道:“一律优厚,只矮一级吧。请周兄对关会主明言,这是本公子之意。另外张老镖头被姓华的逼迫一事,也由周兄禀报。”稍一停顿,笑着对张元顺道:“老镖头今日来得早,要不我们出远门去了呢,这一走,十天半月不回来,那就糟啦!”
周涛笑道:“确实如此,晚些时候就见不到我们了,老镖头还算运气!”
张元顺听他们说上山开香堂之类的话,心头猜疑之心又起,但事情已到了这节骨眼上,只有听天由命了。当下连忙道:“多亏周门主仗义,要不老夫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一会,酒菜摆上,大家吃喝。
饭后,秦玉雄把马车给周涛等人,他带着陈志鸣正要去相府,总坛却来了人,请他立即上总坛议事,便让伏梁周等人骑马,他与张元顺父子三人乘车,立即前往覆舟山。
关钰把其余人安置在前院等候,后院议事室只有他、黄武杰、太叔罡、毕震山、张天龙、张媚红、慕容星耀在座,这使秦玉雄十分惊诧,七人中慕容星耀、太叔罡是头次见面。
入座后,关钰向他引荐了慕容星耀、太叔罡、张媚红,他不知道秦玉雄与张媚红才见过面。除了她满含笑意外,其余人都绷着脸。
关钰道:“人已到齐,有重要事相商,秦副会主引荐虎威镖局张老镖头父子三人入会之事,本座已请总管开设香堂……”
话未完,毕震山眼一瞪:“什么?张元顺由秦副会主引荐入会?”
秦玉雄不动声色道:“不错,他们父子今日投奔,本座便引荐他们入了会。”
毕震山冷笑道:“虎威镖局是本座半年前下的饵,如今已迫他就范,他父子三人理应归属我忠武堂,你这样做未免过份了吧!”
秦玉雄大怒,这家伙太无礼,浑不把他这公子身份放在眼内,于是厉声道:“你说话小心些,你放饵钓鱼与我何干?他今日找到门上求我庇护,我便要他入会,这难道错了不成?”
忠武堂副堂主张天龙冷笑道:“张元顺不被我们逼迫,会自己投怀送抱么?你什么事都不做,就想拣现成便宜,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告诉你,这虎威镖局属我忠武堂,谁也休想夺走,就是宰了他也不白白送人!”
秦玉雄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张元顺只要被招纳入会,归属谁并无所谓,但你这么一说,我就非要把他归到仁勇堂不可!”
毕震山讥道:“仁勇堂并无高手,派不上用场,你收了张老儿去又如何?难道就能独挡一面了么?干大事还不是得依靠我忠武堂,既然如此,张老儿归属忠武堂还有点用处,给了你他们毫无用武之地,顶多天天陪你赴宴吃喝,难道陪你吃喝的人还不够么?”
秦玉雄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忠武堂人人是高手,包括了你二人在内,那么在集贤庄怎么不出来打头阵呢?你为何不出来斗铁判官?听说你也是使判官笔的,不正好较量较量,看谁的判官笔高明……”
张媚红“噗哧”一声笑出来,因为她看到毕震山恼羞成怒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玩。
毕震山大怒道:“你小子休狂,别以为风火刀法天下无敌,我毕某并未放在眼里……”
秦玉雄也动了真火,叫道:“你不服是么?那就不妨到外面去试试!”
关钰连忙道:“各位、各位,有话好说,同是会中主脑,怎能为小事伤了和气?”
张天龙吼道:“你小子入会后干了几件事?斗了个铁判官就以为了不起么?你……”
秦玉雄嚷道:“你小子不过是个副堂主,督字级,你竟敢如此无礼,想犯上么?”
张天龙气得跳了起来:“我犯你这个上又怎么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个……”
张媚红突然娇喝道:“够了,大哥,这不是闹意气的地方,今日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听你们逞口舌之利的,听会主说重要事吧!”
这一嚷还真管用,当哥哥的只好怒气冲冲坐下,不再争吵,这使秦玉雄感到意外。
关钰此刻连忙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至此,实有重大之事。各位记得,太湖总瓢把子两年前易主,后被紫星红梅率人赶到,破坏了本会的全盘谋划。当初由毕堂主在暗中行事,拥戴总执事诸勋上台,当时此人已获太湖大半水寨头目的拥戴,哪知紫星红梅一到,挫败了诸勋一方,功亏一篑。那时忠武堂建立不久,实力不足,无法与紫星红梅叫阵。这太湖共有七十三水寨,太湖总舵管辖下有三十八水寨,其余三十五水寨各自为王,但对太湖水寨向来是言听计从,不敢违迕。因此只要把太湖总寨收入金龙会,就可以管控七十三水寨,那么,就有了五万之众做部属。此外,太湖就在本省,距京师不过三四百里,往返十分方便,是以非把总舵置于管控之下不可。以本会现在之力,将总舵主田毅刚等人击杀并不难,但经护卫堂多方谋划,决定借太湖诱使紫星红梅等人出来,将其一网打尽,以收一箭双雕之效!为此已着人往太湖总寨发金龙令,限十日内答复,这十日是给田毅刚向紫星红梅报信的,以诱使紫星红梅一伙到达太湖。此次太湖一战,至关重大,因此由两堂出征,以忠武堂为主,仁勇堂为辅,由黄副会主、太叔副会主、毕副会主、秦副会主共同指挥,请黄副会主、太叔副会主两位主持大局,毕副会主、秦副会主各率本堂人马征杀,护卫堂副总监察使、副执刑使随同前往监察,总坛也派总巡检使率人监督此次征战。各位起程时间自定,要隐蔽行踪,不能惊动对方耳目,只要在大年三十夜之前到无锡县府就可,因为动手之日就定在三十晚上。这一天正好是金龙令十日之限满后的第五天,彼等,在十日内必然枕戈待旦、严加戒备,十日期限一过,竟然平安无事,估计大过年的,不会有人再来,我等就是趁其疲惫大意、忙着过年之时突然下手,使彼等措手不及!”一口气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喝口茶润润喉,又道:
“太湖总寨高手不少,再加紫星红梅等十数人,实力之强不可轻视,为确保大获全胜,各位要顾全大局,忠武堂、仁勇堂则不分畛域、戮力同心,一举击杀紫星红梅,降服太湖总寨。”
秦玉雄十分震惊,此行要将紫星红梅等人一网打尽,他对她仍念念不忘,总想着能有见面的时候,若能以现在的身份与她见面,他相信能打动她的芳心,投靠到金龙会来,与他结成一双两好。可是,她现在在哪儿呢?连警告她的机会都没有,你又怎能让她入会?这一下可好,她的末日到了!一个如此天生丽质的女子,又何苦现身江湖好勇斗狠当什么女侠?这真是自作自受,白白糟践了一副闭月羞花的容颜,也害得自己做了不少绮梦!
他怔怔地想着心事,忽听毕震山又提到了仁勇堂,这才收敛心神,听他说话。
毕震山道:“忠武堂为主,仁勇堂为辅,这叫有主有次,那就该由忠武堂统一调派,以免到时各自为战……”
秦玉雄道:“有黄副会主、太叔副会主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