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阳忙道:“那白瓶里的是解药,不信你先尝一尝,清香醒脑……”
东野焜右手已染毒血,只得把瓶搁在地上,以左手开启,见有些红色颗粒,便取了一粒喂给司徒阳吃,司徒阳又大叫起来:“不对不对,是绿瓶里的,老夫记错……”
东野焜恨他狡狯,硬塞给他一粒吞下,又把绿瓶盖打开,只见一些黑色颗粒,遂取两粒要喂给司徒阳,这家伙吓得大叫饶命,说黑药虽也是解药,但不能与红色药粒同服。
东野焜非要塞给他服,他只好招供道:“黑的是毒药,万万不能服下!”
东野焜遂以红药粒拿到一位姑娘跟前,道:“对不住,姑娘能自己服药么?”
那姑娘举起手,东野焜把药粒放在她掌上,再依次发给诸女,到凌晓玉跟前时,他从一双秀目中认出了她,她也含情脉脉地盯住他,知道他是谁。
他低声道:“凌小姐,服药后快行功,在下为你们护法。”
凌晓玉见他认出了自己,心中那份高兴那份感激,不由得流出了泪。
东野焜心一酸,忙把药放在她手上,立即起身护法。在他弯腰给药时,对方无人敢动,大概是矮壮老头受了伤,震住了众人。
司徒阳道:“药已给了你,该把我放了。”
东野焜道:“酥筋散的解药呢?”
司徒阳道:“酥筋散只管六个时辰效用,时候已过,毒性全消,所以不必用解药!”
“在集贤庄,什么人下的药?”
“黑鹰夫妇下的,他二人是内线。”
正在这时,羊操已不能支持,他强使自己退到离东野焜不远的地方,才倒了下去。
两把九环刀呛啷啷一阵响,直向羊操劈下,刀还未到羊操身上,忽见青影一闪,蒙面人双臂一分,“嘭”一声,两把九环刀凌空飞去,两个大汉连忙后跃,同声喊出:“青衫客!”
东野焜当即把药丸塞了五粒进羊操口内,又把他抱到众女一侧,以便防护。
此时金龙会五人低声商议片刻,叫上使九环刀的两人,呐喊一声,从三面冲上。
有的朝躺在地上的人冲去,有的则冲他动手。
东野焜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让他难以分身,顾此失彼,遂从袋中摸出了仅剩下的几粒黄豆,猛地向对方撒去,吓得对方又立即缩回。
七人中有两人和他动上了手,一人使短叉,一人使鬼头刀。
东野焜运足了功力,以手臂挡架对方兵刃,“嘭嘭”两声,短叉、鬼头刀飞上了天,吓得两人急退。
东野焜一旋身,见对方一个中年人,正向躺在边上的一个女子出手,却被一个年青人从侧面冲来,五指成爪,向中年人左肩抓去,迫使中年人连忙退开。
这年青人正是严仁君,不禁大喜。紧接着沈志武、侯三娘、侯四姑、张逸鹏也赶了来,心遂一宽,正欲再寻对手,忽听对方有人大呼“扯风”,一个个没命般地向四处飞跑。
此时已是暮色苍茫,再隔一会天就黑下来,东野焜叫大家别追,救人要紧。
这时冯二狗、吴小东等人也从车上下来,只有如澄、如愚还在车上。
东野焜正欲去救师兄,发现司徒阳已经不见,想是被同伙救走。此人并不放在他心上,便到第一辆车上救了师兄,解了穴道,让他们自行调息。
刚一下车,忽觉头晕,这才想起被毒蛇咬伤,忙不得运功祛毒,便赶紧坐下调息。
凌晓玉等服药后运功发药力,此时一个个恢复过来,从地上一跃而起。
宣如玉对守在旁边的严仁君道:“多谢相公,不知尊姓大名!”
严仁君见她娇小玲珑,虽然蒙面看不见芳容,但从那双如星的眸子里也推测出是位美人,当下面孔一红,低声答道:“在下严仁君,不敢当姑娘一声谢,在下是东野兄救的。”
凌晓玉芳心激动,招呼大家过来相见,却不见东野焜,不禁大急,忙问:“东野兄呢?”
沈志武、冯二狗等人一听,大是奇怪,这位姑娘何以会认识东野焜?但此时忙不得问,先找人要紧,遂嘴上喊着,人往马车那儿走。
冯二狗第一个发现东野焜在车厢旁边打坐,便道:“在这里在这里,他正运功调息。”
凌晓玉忙走了来,在他身侧蹲下,轻声道:“东野兄,你被蛇咬伤,服解药了么?”
东野焜行功正紧,不及回答,凌晓玉便守候在他身旁,其余人见状,都围了过来。
凌晓玉道:“剑书、崔平、薛峰、袁勋你们四位小心提防,那百毒精若再悄悄返回使毒,我们又会着了道儿。”
陈剑书等人齐答:“遵命!”随即四散分开,各人监视一方。
冯二狗试探道:“敢问小姐可是紫星红梅女侠么?又怎会认识东野兄弟?”
凌晓玉道:“我正是紫星红梅,至于东野兄嘛,去年就已相识!”
冯二狗大奇:“咦,原来早已相识,可这位老兄从未提过一个字呀!”
凌晓玉道:“足下是谁?恕我眼拙。”
“在下冯二狗……”
言未了,紫梅道:“久仰久仰,原来是江湖闻名已久的梁上君子!”
白梅道:“不对吧,此公人称梁上鼠,不知是也不是,倒要请教!”
话一说完,众女哈哈大笑。
凌晓玉道:“这几位呢,请尊驾引荐!”
紫梅道:“我和白梅见过几位,这位是沈老,这位是大牛,难道几位忘了么?”
沈志武道:“老夫沈志武,却不知在何处见过姑娘,望请明示。”
白梅道:“在慈恩寺广场,各位要与秦玉雄争高下,我二人劝前辈暂忍一时……”
沈志武“啊”了一声道:“原来是那两位书生,竟是二位姑娘所扮。”
紫梅笑道:“正是正是,所以说是早已见过,请沈老引荐其余这几位吧。”
沈志武遂把众人姓名报出,紫梅也把自己一方作了引荐。
众女中除了她们四星女,还有宣如玉、宣琼玉、史锦莲。
此时天已黑,东野焜、如澄如愚也相继打坐完,众人又相互见礼。
紫梅道:“东野相公,这一向躲到哪儿去了,叫我们好找啊!”
东野焜道:“我没躲啊,在京师呆着。”
青梅道:“真的么?怎地遇不见你?”
冯二狗嘻嘻笑道:“他跟人当差呢,成天不出门,各位自然见不着了。”
众女齐声叫了起来:“当差?当什么差?”
侯四姑骂道:“死狗,你专揭人家短处!”
侯三娘忙道:“是这么回事,贱妾有胆不识荆山玉,错把黄钟当瓦釜……”遂把摆算命摊,把东野焜招去当王必胜随从的事说了一遍,听得众女大笑起来,连凌晓玉也十分开心。
侯四姑见众人并无责怪之意,便道:“这位小祖宗也真是的,他会武功也不说一声,把我们害得好苦,为了找他,跑断了腿!”
冯二狗笑道:“那是你们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竟把东野兄弟当……”
众女齐声吼他:“你说什么?”
二狗见犯了众,忙道:“我二狗胡说一气,自己掌嘴,各位姑奶奶大人大量不计较。”
于是,他果然自打两记耳光,惹得众女大笑。
侯四姑又把冯二狗在面摊上欺负东野焜的事和东野焜如何救他的经过说了一遍,众女又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凌晓玉心中暗叹,好一个诚实君子哪!
紫梅笑出了眼泪,道:“哎哟,东野相公,你怎地如此老实,受人摆弄?”
冯二狗道:“错了错了,别以为东野兄弟到处让人小看了,还有大富人家尊他为上宾呢?
不信你们就问他。”
四星女齐声问东野焜:“什么人家?”
东野焜支吾道:“一个姓白的人家,偶尔相识的,什么上宾不上宾,别听他胡说!”
青梅诈他道:“是不是有位白小姐,长得艳若天仙,是两老的独生女?”
东野焜不知是诈,诧道:“咦,你怎知道?你认识他们家么?”
这无疑是承认了青梅所说,一时间,凌晓玉和四女心中都不是滋味。
紫梅正要追问下去,羊操已运完功走来,对东野焜深施一礼,道:“少侠相救之恩,老夫感激不尽!”
东野焜慌忙回礼:“不敢不敢,前辈莫折煞了在下,请千万别这么说。”
凌晓玉道:“上次我们和你分手后,又遭五毒色鹗的暗算,是不是你救了我们?”
东野焜不善撒谎,支吾道:“事早过去,小姐何必再提?”稍顿,忙转移话题:“羊前辈,这位是我师兄如澄、如愚。”
这话又引起凌晓玉等人的惊诧,名扬四海的如愚大师,怎么变成了他的师兄?
羊操也很惊异,和如澄如愚见礼后,道:“原来东野小侠和大师同一师门,失敬失敬!”
如澄道:“小师弟并非与贫僧同一师门,小师弟师尊与家师交好,贫僧那年与夜行魔交手失去功力后,多亏师伯指点,得以尽复功力,因此和小师弟师兄弟相称。”
羊操心想,东野焜的师傅原来如此了得,东野焜的武功定然有惊人的成就,凌晓玉将来若能依靠他,只怕才会有出路。
凌晓玉又问众人为何被擒,冯二狗说了经过,一口咬定是黑鹰夫妇下的毒。
严仁君激动得连声音也抖了起来,他从人丛中挤上来,对东野焜道:“东野兄,小弟父母决不会做出这般下贱之事,这是他们血口喷人,等小弟寻找到父母,一定能澄清真相,小弟敢以性命担保,不知东野兄信也不信!”
东野焜虽不谙江湖种种诈骗手段,但他与严仁君甚是合得来,也相信他的话,便道:
“仁君兄,小弟相信你是君子,令尊令堂也非心地险诈之人,所以请严兄不必介意!”
严仁君眼泪涌出,双膝一屈跪下,道:“多谢东野兄宽洪大量,小弟铭感五内……”
东野焜慌忙将他拉起来,道:“严兄你可别折煞了小弟,你我既然交友,当以诚相待,岂能互怀心机、相互猜疑?”
侯三娘道:“我早怀疑这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