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娇道:“既如此,何时去拜访他他们?”
凌晓玉道:“人不能多,四星女和我去吧。剑书兄、琼玉姐他们那儿,请郑兄去知照一声,无事不要出门,小心金龙会的耳目!”
郑通道:“遵命,请小姐放心。”
议事完,凌晓玉和四星女换了男装,出门往慈恩寺广场方向走去。
三山街一如往日,拥挤不堪,人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五人无法快步,又不愿与人相挤,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慈恩寺广场,找到了怡和巷,顺序数到第五家,由紫梅何凤娇上前敲门。
不一会,门开一扇,是牛安。
他瞪着两只牛眼,满面诧异之色:“找谁?”
何凤娇道:“找你!”
“找俺?俺又不认识你们!”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是大牛。”
“咦!怪事,俺未见过你,你怎知俺的名?”
冯二狗听见说话声,忙过来看,只见五个秀气俊美书生挤在门口,看着又有些眼熟,便道:“各位找谁?”
白梅乔玉珠一瞪道:“找你梁上鼠!”
大牛道:“咦,神了,你怎知他是老鼠?”
何凤娇道:“闲话少说,把东野焜叫出来,再敢噜嗦,把老鼠捉了喂猫!”
东野焜在客室里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赶忙跑到门口,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露头,就听有人说:“又来了一个傻子!”
东野焜见这五人好俊,面孔似熟非熟,说话有意压着嗓门,也不知是干什么的。因道:
“各位兄台,在下就是东野焜,有何见教?”
何凤娇憋住笑,道:“啊,你就是傻相公东野焜?进去说话!”
东野焜疑惑不定,道:“请进!”
大牛、冯二狗只好让开身子,由五人进来,厨房里的侯三娘侯四姑听见来人,便出来瞧瞧是什么人,一见是五个锦衣绣服的公子,稍一愣怔,立即恍然大悟。
侯四姑嘴快,先叫了出来:“原来是五位姑娘,快请到上房看茶!”见东野焜等傻愣着,便斥道:“你们真笨,连凌姑娘她们也不认识了么?还不快快见礼!”
五女被叫破身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东野焜望着凌晓玉,十分惊讶:“啊哟,原来是五位小姐,怎地扮起男装来了?”
凌晓玉笑道:“像么?”
冯二狗抢着答道:“像、像!五位真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叫人看不够!”
四姑骂道:“死相!还不快请客入座!”
冯二狗等人这才如众星拱月般,将五女请进客室。沈志武、张逸鹏也忙从室内出来,与五女见面。杨杏见了他,不知为何脸却红了。
凌晓玉见东野焜呆看着她,目光中饱含炽热之情,不禁又高兴又有些羞赧,赶紧找话来说。
“东野兄,为何不见严前辈他们?”
东野焜叹了口气,把经过说了。
凌晓五想了想,道:“这事确实蹊跷,终南双剑已殁,自不会是他们下的毒。但严前辈在江湖上素以刚直义气著称,似乎也干不出这等小人行径,不过事情已然过去,暂时放下,以后或许会知晓真相。严前辈既然到了京师,不怕找他不着。我只担心严前辈为证实自己无辜,找金龙会的人拼命,这就十分危险了。”
东野焜大急:“这便如何是好?”
何凤娇笑道:“急什么?我家小姐自会找到他们,叫他们别轻举妄动就是了。”
东野焜道:“多谢小姐!”
凌晓玉道:“人还未找到,又谢什么?东野兄不必这般客气。要说谢,兄台几次救了我们,我们还未认真道谢呢?”
东野焜忙道:“是是,那就两免了吧。”
侯四姑笑嘻嘻走进来说:“凌姑娘,我姐请各位留下午膳,尝尝我姐妹的手艺如何?”
凌晓玉正想和大家多亲近,便一口答应下来,四姑欢欢喜喜做饭去了。
凌晓玉本有许多话要对东野焜说,但这样多人却是无法开口,只能说些闲话。
吃饭时,大家热热闹闹,十分愉快。
饭后,凌晓玉起身告辞,说日后再来。她没有说自己的住址,别人也不好问。
回到绮香楼,郑通匆匆来见。
“郑师兄,有事么?”她在楼下客室接见。
对江湖四杰她一向尊重,以“师兄”称呼他们,以示礼遇。
“凌姑娘,出事了。属下今早去洁香楼见陈剑书,却听到一个消息,昨夜五毒色鹗章玉春在大功坊作案,在墙上题了两句话:‘今夜奸杀一女,只为紫星红梅!’落款是外号,这事已经传开。”
凌晓玉一惊:“他找到京师来了?”
紫梅怒道:“这贼囚好大胆,该死!”
郑通道:“他这样做,为的是逼姑娘现身,这一招好狠毒!”
白梅道:“郑师兄,何以见得?他并未留下地址,叫我们上哪里找他?”
郑通道:“他先作案惊动我们,再找寻机会留话约斗,三天内必有消息。”
凌晓玉咬牙道:“不除此贼,天理难容!”
郑通道:“属下立即通知各地眼线,查找此贼踪迹,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凌晓玉道:“黑鹰一家离开东野相公他们,自行上了京师,请郑师兄设法找到他们。”
接着把黑鹰离开的原因说了。
郑通道:“属下定将他们找到。”
他走后,凌晓玉道:“走,我们上大功坊,找间茶室听听消息去。”
黄梅道:“那就上香蕊茶楼去,那儿人多,消息最灵通。”
五人于是再度出门,这香蕊茶楼正座落在大功坊的十字路口西边一隅,是一家布设豪华的上等茶室。午后正是人多的时候,五人上楼,靠窗边坐下。小二立即送来了盖碗茶和几碟瓜子松子果食。凌晓玉四处瞧瞧,人坐得不少,几乎都在讲昨夜的命案。不少人对“五毒色鹗”和“紫星红梅”不熟悉,有那知晓的便加以解说。仔细听来,有的竟把五毒色鹗和紫星红梅说成一对情人,把凌晓玉气得说不出话来。
紫梅要去教训那人,她却不让动手,说何必与这些蠢人计较。
闷坐了一阵,听不到什么消息,满楼坐的都是闲人,并无江湖客在内,正准备离去,却见上来了四个年青公子,竟是梁公柏、伏正霆和虎威镖局的张劲风、张劲竹两兄弟。四个人并未注意她们,径直向西头的雅间走去。
紫梅何凤娇低声道:“张家兄弟怎会和梁、伏二人凑到一起,莫不是张家父子下了水?”
白梅乔玉珠道:“哼!难说,我看姓梁的也不是好东西,张家兄弟只怕要上当!”
青梅杨杏道:“要不要去搅他们的局?”
黄梅汤燕道:“我们救过张家公子的命,去教训他们几句也是应该。”
凌晓玉道:“慌什么,看看再说。”
五人朝西头望去,只见四人在雅间就座,小二送了茶水果品后,四人也不让关门,却把四颗头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起来。
乔玉珠道:“如何,我没说错吧,八成是梁、伏二人要拉张家兄弟入伙,你们瞧瞧,交头接耳、鬼鬼祟祟,能有好事么?”
何凤娇道:“小姐,走吧,别让他们得逞,我们去警告张家兄弟。”
凌晓玉道:“紫梅和我去,你们三人……”略一顿,改口道:“雅间里还有一张桌,全都去吧,省得留下的人反惹人注意。”
于是凌晓玉打头,四女带了茶盏点心跟在后面,大大咧咧往雅间走去。
见有人来,梁公柏眉头一皱,头也不回:“各位,这雅间我们包了,另找地方吧!”
何凤娇嘴一撇:“哟,好大的口气,我们偏要在这里坐下,你们可以另找地方去!”
梁公柏大怒,倏地站了起来,这才仔细打量对方,何凤娇道:“哟,好凶啊,要吃人?”
梁公柏一愣,这不是四星女中的一位么?他可是见过她们穿男装的。这一喜非同小可,连忙放开笑脸,抱拳道:“原来是……”
紫梅一双杏眼直瞪着他:“有了权势,目中就无人啦,可是嫌我们寒伧……”
梁公柏赶紧赔罪:“不敢不敢,在下一时未能认出各位,因此……”
凌晓玉道:“进去说话,既然梁公子没忘记我们,那就不必计较。”
伏正霆早已站了起来,客客气气请五女入座,张家兄弟却不知她们是什么人,坐着没动。
梁公柏说把两张桌子并成一张,便和伏正霆动起手来,不一会并成长桌,分别坐下。
凌晓玉道:“互称公子,别让我们出丑。”
张家兄弟莫名其妙,伏梁二人则称是。
乔玉珠对着张家兄弟道:“怎么,两位少镖主,不认识我们么?”
张家兄弟更是惊奇,道:“不认识……”
梁公柏连忙小声道:‘紫星红梅。”
张家兄弟又惊又喜,要站起来行礼,被凌晓玉止住,笑道:“大旭山一别年余,令尊想来很好吧,镖局生意大概也红火。”
张劲风激动万分,道:“不好不好,虎威镖局去年出事,与小……”他想说小姐,又忙改了口,“与公子有关,家父早就想见到恩人,以证实人镖是不是公子所获。”
凌晓玉莫名其妙,道:“咦,张少镖主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什么人镖,怎么与我有关?请少镖主从头说来。”
张劲风便将紫星红梅荐华隆兴来镖局托人镖等经过说了一遍,吓得五女耸然动容。
何凤娇道:“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姓华的,你们上了当啦!”
凌晓玉道:“这人镖失得太蹊跷,又冒我的名托保,定是个大阴谋!”
张劲竹叹道:“公子说得不错,我们确实上了恶当,后来也猜到他们冒了公子之名。”
乔玉珠道:“你们也真是的,若是我家公子有托,岂会找个陌生人上门?”
凌晓玉道:“说这些已晚,姓华的可是要讹诈镖局么?后来怎么样了?”
张家兄弟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凌晓玉一笑:“两位不必为难,不方便说就不必说,在下并非要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