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雄唉声叹气一阵,问其亲信玉面虎陈志鸣、冷面金刚陆望,还有伏、梁二兄,有无办法将紫星红梅从章玉春手中救出,不等四人回答,又道:‘大丈夫不能为一女子毁了前程。相府里的歌妓袁牡丹,真是艳如牡丹,可以向相爷讨来做偏房,足可替代紫星红梅。
只是这样一个大美人白白让章玉春捡了便宜去,心实不甘。秦玉雄对章玉春说:‘章兄,你可见过紫星红梅的真面目?’章说:‘自然见过,否则愚兄岂会此等痴迷?’秦说:‘章兄,小弟于去年在西子湖畔见过她,自打那以后,小弟就下了个决心,正房非她莫属?’章玉春笑了笑,说:‘这样的美人,谁见了不爱,贤弟动心,也是自然。’秦说:‘如今章兄捷足先登,小弟我心中该是一种什么滋味?’章笑道:‘酸溜溜,火辣辣,贤弟你当然不好受。’秦道:‘对啊,不过小弟不与章兄争艳,小弟愿成人之美,只是有个条件。’他道:‘什么条件?’秦道:‘小弟让美,章兄便入金龙会,委屈做我仁勇堂副堂主,不知意下如何?’章玉春微微一笑:‘要是愚兄不愿意呢?’章道:‘章兄与小弟联手,共创大业,又为何不愿呢?’章道:‘一来受人约束,二来愚兄美人在抱,又何必去打打杀杀?愚兄只想觅个清静去处,与美人厮守。’秦道:‘小弟不信毕震山不拉兄台入伙?’章道:‘毕震山确实劝过我入会,但我告诉他不愿,他未再多说。’秦道:‘章兄要得美人小弟依从了你,入会的事望章兄斟酌。’章略一沉吟,道:‘好,既是兄弟盛情相邀,待愚兄成就好事后定来入伙就是!’秦道:‘好极好极,小弟等候佳音!’说到这里,秦玉雄略一顿,又道:‘舍去一个美人,换来一员大将,你们说值不值?’伏、梁二兄故意说,紫星红梅非等闲之辈,手下又有好几位高手,章玉春只怕难以如愿!秦玉雄道:‘有忠武堂的人相助,只怕不难,别忘了章玉春是使毒的高手。’稍停,秦玉雄又道:‘虽说舍美人而得英雄,我其实心中不甘,但愿他们明晚铩羽而归,把美人留着,以后做本公子的夫人。’对不住,在下把所有的话都如实讲出,有辱公子处,还请公子鉴谅是幸!”张劲风对凌晓玉抱拳一礼。
凌晓玉粉面含嗔,道:“不关少镖主的事,这秦玉雄也这般无耻,倒出人意外!”说时把眼去看着东野焜,看他怎么说。
东野焜皱起了眉,怏怏不乐地说道:“想不到师兄这般堕落,赵师傅要是知道了,岂不伤心!白花费了一番心血。”
张劲风张劲竹大惊:“什么?兄台是秦玉雄的师弟?”说完狐疑地注视着凌晓玉。
凌晓玉道:“东野兄小时与秦玉雄同过五年师,后东野兄另投了前辈高人为师,也可以不算师兄弟,因为他们的武功路子根本不同。”
何凤娇瞅了东野焜一眼,道:“相公,秦玉雄长着一个坏心眼,你总算看清了吧,以后再碰上,你还要姑息养奸么?”
东野焜沉默不语,只苦着个脸。
乔玉珠道:“怎么?你还要念同门之谊?”
凌晓玉道:“师门之谊,一时如何能忘。”
东野焜叹了口气,道:“小姐,并非我与他有多少旧情,只是看在赵师傅份上,赵师傅异常钟爱秦师兄,把他当衣钵弟子,我……”
如澄见他说不下去,便道:“小师弟,你记得愚师兄离山时师伯说的话么?那时师伯就预料到秦玉雄将来不走正道,要愚师兄督促小师弟,不讲同门之谊,要为民除害!”
张劲风张劲竹又吃了一惊,鼎鼎大名的如澄大师,居然与这位东野兄以师兄弟相称,足见这位老兄之不凡,因而更加注意着他。
东野焜道:“恩师的嘱咐,愚师弟怎敢遗忘。请师兄放心,秦玉雄若是有悖天理,助纣为虐不思悔改,小弟决不宽容!”
汤燕故意问道:“相公,秦玉雄的风火刀法当世无匹,你不是被划了两刀么,动起手来你又治不住他,只能让他横行霸道罗!”
东野焜为尊重赵师傅,所以对风火刀法从来只加赞扬,此时他心事重重,忘了这一点,话就脱口而出:“风火刀法并非无破绽可寻,他那最后八刀虽然凶猛,但却伤不了我,我只要还击一招两招,他就难以招架。这个请汤姑娘放心,真到那一天,我只好替赵师傅清理师门,决不容情!”
凌晓玉和四女大大松了口气,原来他早就成竹在胸,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何凤娇念头一转,道:“我家小姐曾与秦玉雄比过武,这事外间并不知道……”
东野焜讶然去看凌晓玉,其余人也很惊诧。
凌晓玉点了点头,怕他误会,便道:“那是去年的事,秦玉雄在京师扬名,引起了我的注意,想试试这风火刀法究竟如何,于是派人出柬邀他夜间在小教场一搏。我与他战了平手,但他施出了一招绝技,一气攻出八刀,我只能挡住六刀,有两刀他手下留情,表面上算个平局,实则我输了,故尔上黄山去见师傅,以求破解之道。我从秦玉雄的种种行为判断,他今后将是我的大敌。但师傅弃山而去,我空跑了一趟。至今,我仍未想出破解之法。”
东野焜这才明白他在黄山遇见她的真正原因,于是道:“小姐放心,以小姐的武功,不难对付这八刀……”。
乔玉珠抢话道:“秦玉雄对我家小姐心有邪念,你既然有破解之法,为何不早早教给我家小姐?你难道要我家小姐伤在他刀下?”
其余三女一个个伸出个指儿指着他叫:“对啊,你为何不早教小姐,你护着师兄是不是?
你把师兄看成什么人,我家小姐不如他么?”
三女乱叫一气,慌得东野焜把手乱摇:“哎、哎,不是不是,……请听在下一言……”
四女住了声,道:“好,听你说!”
“自从一别,在下就未见到小姐。集贤庄重逢,成天又忙着赶路,没空说话儿。这不,刚到京师,与小姐和四位姑娘连今晚共见了三次,各位从未提起这事,在下也就忘了……”
“呀,这么大的事能忘了么?”紫梅叫道。
“见面三次,你就该说的!”白梅嚷嚷。
黄梅教训道:“我家小姐随时可碰上对头,秦玉雄又是金龙会的首脑,你一点不为小姐的安全着想么?还有理哩!”
青梅嗔道:“错就错了,还不认帐!”
东野焜想想也是,便承认道:“是是,在下错了,这事不该忘了的,都怪我糊涂!”
四星女本是捉弄他的,见他真的认错,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连如澄如愚也不禁莞尔。
凌晓玉存心任由四星女胡闹,看东野焜如何对付,此外她也真想学到对付秦玉雄的办法。
见东野焜老老实实认了错,不禁又好笑又好气,这人当真够傻的,他明明不错嘛!
冯二狗笑道:“四位姑奶奶真够厉害的,东野兄被杀得大败,只好屈膝投降!”
张氏兄弟不敢久留,临走时请凌晓玉小心,若有消息,他二人定来此传送。
二人走后,四星女要东野焜说出破解秦玉雄绝招的方法。
东野焜先请凌晓玉使出自己的剑法,凌晓玉含笑在小天井里拉开架式,使出了八十五招星梅剑法,看得众人无不交口称赞,连如澄如愚都十分赞赏。
东野焜眉飞色舞,连声喊好,等凌晓玉收了式,由衷羡慕道:“好剑法,可惜在下不得使兵刃,只会举着两个肉拳头,难看得很!”
凌晓玉嫣然一笑:“只要能克敌,何在乎好看难看?你那两个拳头才是绝技呢!”
东野焜一笑,忽然闭住了双眼,聚精会神思索剑法和风火刀法的异同处。
凌晓玉见状,比手势让大家噤声,以免打扰他。
盏茶功夫,东野焜睁开眼睛,道:“小姐还能记起抵挡那八刀的招术么?”
凌晓玉道:“我时时思破解之法,因此对当时自己使用的招式记得一清二楚。”
“那好,小姐挡第一刀时,是不是用的‘插花盖顶’?再接‘苏秦背剑’?然后是……
这一招我不知名称,只能比划出来看。”
凌晓玉惊得睁大了眼,话都说不出来。东野焜竟然能把她当时抵挡那八刀的招式,是模是样地比划出来,而他只看她演了一遍星梅剑法,其记忆之法,太也吓人。
东野焜比划完,见凌晓玉呆望着他不出声,以为自己错了,便道:“不对了么?”
凌晓玉回过神来:“正是如此,说对了。”
“如果小姐使的是这几招,把这几招联成一气,就可阻其刀路,延缓刀势……”东野焜边说边比划,使的全是星梅剑法中的招式,把四星女也看得呆了,一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凌晓玉自是熟知自己剑法,一点就透。
东野焜又向张逸鹏要来柳叶刀,把风火刀法中那一气八刀的绝技缓缓使出来,让凌晓玉按他组成的几式剑招来招架,一边比一边解说,果然破了这绝招。
凌晓玉大喜过望,对个郎的才华钦佩不已,爱慕之情不禁加深,但她嘴里只是道谢一番,当着这许多人,她还能说别的么?
练完功,大家又商讨后日对付章玉春的办法。章玉春要想掳获凌晓玉,自是要用毒,这一点实难对付。
金龙会则借此机会,要全歼她手下的人马,因此必须认真对付。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了一番谋划,凌晓玉和四星女才告辞回家。
之后的两天里,大家都不出门,也未听见章玉春再作案。
第三天天黑,依谋划行动。
凌晓玉园中有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有紫星红梅徽号的只有一辆,晓玉命人将另一辆马车也漆上紫星红梅标志,使两辆车外观一样。
天一黑,宣琼玉、陈剑书等人已到门外等候,郑通羊操把马车赶出门,凌晓玉和四星女上了一辆车,驭手是袁勋、崔干。羊操那辆车,坐的却是宣琼玉、宣如玉、史锦莲。江湖四杰一如既往,跟这辆车,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