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丐哈哈一笑,旋又正容向侯天翔请示道:“那么,这六个小子该怎么办?请公子吩咐。”
侯天翔目光一扫“六恶”兄弟,道:“他们六个平时为人心性如何,我并不清楚,二位请酌量着办吧。”
酒丐点了点头,转向“六恶”兄弟嘻嘻一笑,倏忽双睛一瞪,沉声喝道:“你们六个都与我自绝吧!”
“六恶”兄弟全都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脸色齐皆一变!色如死灰。
丐帮病,酒二丐,生性嫉恶如仇,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极为难惹的人物。
“六恶”兄弟自他二人现身,心中便就在暗自嘀咕,忖想着如何逃命的方法!
病,酒二丐,虽已有五六年未在江湖上露面,但,“六恶”兄弟都深知二人的规矩,更深知二人的武学功力高绝,此刻,千万逃不得。
逃,则更糟,那是自己找死。
不逃,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是以,“赛诸葛”梁不凡鼠目一转,立时嘿嘿一笑,道:“老前辈,俗语有云:‘予人为善,即是予自己为善’。俺兄弟今天纵是不是,往日可也并无多大过恶,你老人家何必……”
酒丐截口说道:“梁不凡,你少说废话,你是想要我老人家亲自动手,还是怎样?”
梁不凡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老前辈,俺只求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放俺们兄弟一条生路。”
酒丐一声冷笑道:“没有那么便宜。”
梁不凡哭丧着脸道:“你老人家只管吩咐就是,俺兄弟绝对无不听命。”
酒,病二丐虽都生性嫉恶如仇,但,心肠也最为慈软,闻言,微一沉吟,目光瞥视了侯天翔一眼,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梁不凡连连摇头道:“不知道,要是知道这位白公子和你们二位老人家有关系,飞们兄弟纵有天胆,也不敢冒犯他。”
病丐忽然哈哈一笑道:“梁不凡,江湖传言,你们六个小子,你虽然位居最末,但却以你最聪明,最能干,其他五个,也都唯你马首是瞻,言听计从,今天看来,果然一点不错,你小子也确实能言会道……”
话锋微微一顿,接道:“你既然知道我们两个老人家的脾性,吃软不吃硬,那么,现在就由你自己说吧,受怎样的惩罚!”
梁不凡一听病丐这种语气,心中不由立刻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不成问题了,但,仍哭丧着脸道:“如何惩罚,你老人家请吩咐好了。”
病丐皱了皱眉头,转向酒丐道:“酒鬼,你说怎么样?我病鬼最看不惯这种脓包样子。”
酒丐皱眉沉吟不语。
范瑶珍姑娘突然说道:“我有个好办法。”
病丐问道:“姑娘,你有什么好办法?”
范瑶珍明眸微转,瞟视了侯天翔一眼,道:“罚他们向公子磕三十个响头,赔罪好了。”
如此惩罚,实在太轻,太便宜了。
“六恶”兄弟不由齐都感觉大喜过望,梁不凡不待病、酒二丐点头说好,连忙抢着点头说道:“多谢姑娘,俺们兄弟遵命。”
说罢,朝“赛钟馗”徐大刚等五人一使眼色,立刻自各收起兵刃,便待向侯天翔弯膝跪下。
侯天翔剑眉微微一皱,急急摇手道:“不要,不要!”
范瑶珍笑向道:“是罚得太轻了么?”
侯天翔摇头道:“不是,我不惯受人磕头赔罪……”
语音一顿,朝“六恶”兄弟挥挥手道:“算了,你们去吧!”
“六恶”兄弟,本以为今天遇上了这两个嫉恶如仇的老叫化,能够逃得一死,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万想不到事情竟然变得如此意外地轻易简单。
因此,一时之间,全都不由愕然一怔!
酒丐突然沉声说道:“你们六个小于还不快谢谢公子,夹着尾巴快滚!”
梁不凡闻听,连忙抱拳朝侯天翔一拱,说道:“多谢公子大量宽容,此情此德,俺兄弟当铭记在心,日后倘有机缘,俺兄弟必有所报。”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我有几句话,希望你们兄弟能够好好的记住。”
梁不凡道:“公子但请吩咐。”
侯天翔正容说道:“第一,希望你们忘记今天之事,也忘记曾经遇见过我这个人,无论对什么人,都不要提起我,你们可懂?”
梁不凡点头道:“懂。”
侯天翔又道:“第二,你们自称‘六义’,希望你们今后能够努力于改变别人对你们‘六恶’的称呼,而成为名副其实的‘六义’。”
梁不凡道:“俺兄弟定必不负厚望。”
侯天翔笑了笑,神色倏地一正,道:“现在我可要警告你们,第一点,你们必须谨记遵守我所言,否则,你们将只有一个‘死’字。”
“六恶”兄弟心头不禁齐皆猛然一颤!
侯天翔接着又道:“第二点,这是属于你们本身为人的问题,你们兄弟如能回头向善,当然最好,若仍沽恶不改,也千万别再碰上我,否则,可就没有今天如此便宜了,纵然不要你们的命,也必废去你们一身仗以为恶的功力!”
“六恶”兄弟听得浑身全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此刻,“六恶”兄弟心中已经完全明白,这位姓白的白衣书生,看似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实在是位功力深不可测的内家高手,否则,其听力绝不可能远达十丈以外。
当然,他先前对黄脸大汉说是凭“先天易数”之学,推算出其隐身七丈以外之言,完全是不愿显露自己身怀上乘武功绝学的鬼话。
同时,由于病、酒二丐对他如此恭敬的神情,更明白他武学功力不但高绝,而且定然是个大有来头之人。
因是,梁不凡闻言之后,哪敢多说什么,连忙点头正容答道:“多谢公子的金玉良言,俺们兄弟定当铭记于心。”
说罢,转身向“赛钟馗”徐大刚道:“老大,我们走吧!”
于是,“六恶”兄弟纷纷抱拳朝侯天翔等众人一拱,转身迈开大步疾奔而去。
侯玉突然目视葛飞鹏冷冷地道:“阁下,你也可以走了。”
葛飞鹏微微一笑道:“是的,阁下,我不走能行吗?”
侯玉双目一瞪道:“啰嗦。”
葛飞鹏哈哈一笑,举步正待出林离去。
侯天翔突然朗声说道:“兄台请稍留步。”
葛飞鹏停步望着侯天翔问道:“公子有何赐教?”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不敢当!……”
侯玉极快地接口道:“公子别和他多说话了,让他快去吧。”
侯天翔怔了怔,望着侯玉问道:“他是侯兄的朋友?”
侯玉点点头道:“是的。”
侯天翔微现不悦的道:“既是侯兄的朋友,为何不替在下介绍介绍。”
范瑶珍突然插口说道:“不用介绍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葛飞鹏诧异地问道:“姑娘,你认得在下?”
范瑶珍咯咯一笑,摇摇头道:“我并不认得阁下,但,我猜阁下必是那位名震江湖的‘钢掌神力铁骨一蛟龙’对不?”
葛飞鹏忽地哈哈一笑,道:“不错,姑娘,你是怎么猜到的?”
范瑶珍得意地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酒丐目光类如电射地望着葛飞鹏问道:“阁下真是‘神风铁骑旅’的首领?”
葛飞鹏双眉微微一挑道:“老前辈可是不信?”
酒丐道:“不是不信,而是你阁下的尊容根本不对。”
侯玉道:“老人家,他确实是的。”
酒丐道:“侯公子,你的证明,老叫化绝对相信,但是他……”
葛飞鹏樊接道:“老前辈,你见过那‘神风铁骑旅’的首领本人没有?”
酒丐摇摇头道:“没有。”
葛飞鹏道:“那么老前辈又怎知在下的这副容貌不对了。”
酒丐道:“敝帮主曾经见过他,说过他的容貌长相。”
病丐忽然嘻嘻一笑道:“阁下,我病叫化相信你可能确是那位‘神风铁骑旅’的首领葛大侠,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句实话。”
葛飞鹏道:“什么实话?”
病丐双目精光如电地注视着葛飞鹏的脸容神情,问道:“阁下,你脸上可是戴着人皮面具么?”
葛飞鹏点头道:“不错,晚辈脸上正是戴着人皮面具。”
病丐突然沉声说道:“请取下面具来。”
葛飞鹏一怔,道:“老前辈,有这必要吗?”
病丐正容点头道:“必要,并且一定。”
葛飞鹏道:“请问理由?”
病丐震声道:“别问理由,取下来!”
葛飞鹏双眉一挑,道:“在下如果不呢?”
病丐道:“老叫化便认为你是冒牌货,说不得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葛飞鹏道:“老前辈可是要……”
他“要”字以下之言尚未出口,侯玉突然摇手阻止住他的话声,目视病丐含笑说道:“老人家,我很不懂,为何定要葛大侠露示真面目?”
病丐道:“因为他可能是冒充的。”
侯玉道:“我不是已经替他证明过了么,老前辈难道认为我的话也不可信任。”
对于侯玉,病,酒二丐并不认识他。
不过,因为他和侯天翔穿着装束一模一样,又同是姓侯,已认为他是与侯天翔有极深关系之人了。
故而,他二人在和侯玉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上,也就显得十分的客气。
病丐闻听侯玉这么一说,不由皱了皱眉头,目光转望着酒丐问道:“酒鬼,侯公子如此说了,你的意思怎样?”
酒丐微一沉吟,目视侯玉问道:“老叫化请问,他既然真是那‘神风铁骑旅’葛首领,又为何一定不肯出示真面目?”
侯玉道:“此中当然有着隐情。”
酒丐道:“可否相告?”
侯玉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过……”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只是现在还不便奉告,到时二位自然明白。”
侯天翔忽然朗声一笑道:“既是如此,葛兄你请便吧。”
病酒二丐心中虽然还想再追问下去,见侯天翔这么一说,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