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苏文青,当初光顾着照顾林婕仪了,没怎么管过自己身上的伤,脱痂之后手脚的肌肤上都留下了不少痕迹,他本人是不在意,林婕仪却看得直心疼,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多可惜啊。逼着他答应回去之后就给自己配上一些消除疤痕的药膏敷上才罢休。
苏文青委屈道:“难道我身上有了这些伤疤,你就嫌弃我了吗?”
林婕仪在苏文青面前站定,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捏着脸颊:“我自然不会嫌弃你,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可是这个样子,说不定笑笑看了会害怕呢?”
提起笑笑,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离开了这么久,他们的笑笑怎么样了呢?
林婕仪伤好之后,两人都没有提起离开之事,只为贪恋这份静好,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要回去的,只是不忍心、不舍得,过多一天算一天而已。
“我们该准备去找出路了吧?”林婕仪道。
“嗯,不过得多准备点东西,说不定要在这密林里走几天呢!”
“真想把咱们的树屋也一起搬走啊,还有这些木碗木盘,都是你一点一点用石块凿出来的,就这么丢了真舍不得。”
“傻瓜,你要真喜欢的话回去以后我再给你做,保证比这些好看百倍。”
林婕仪笑道:“对哦,只要人在这儿,想要什么没有呢?对了,我想到一个主意,咱们做一个帐篷吧!”
“帐篷?”
“咱们用轻软的干草编一个像帐子那样的东西,晚上宿营的时候,在地上竖四根木棍,把草帐子搭在上面,底下再铺上草席,这样既防水又防潮,还能防蚊虫。第二天拆下来一卷就能带着走了,很方便吧?”
“嗯,是个好主意。”
两人编好了帐篷,网了鲜鱼烤熟了晒干,又摘了些好吃的野果也晒干了,制作了足够吃好多天的干粮,打包打包,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精神抖擞地出发了。
☆、桃源
“苏文青,你会辨认方向吗?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啊?可别走了半天只在原地绕圈啊!”理论上林婕仪知道可以根据太阳升起的方向辨别东西,阴天的时候还可以砍倒大树看年轮,可在实际操作上她可是两眼一抓瞎的,转个圈就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苏文青指指身边的小溪:“这是活水,跟着水流的方向走,一定可以找到出口的。”
“哈哈,你真是聪明,咱们这一直走,说不定还能走到大海边上呢!”
“就你脑子里的东西多,快点走吧!”
“这口锅也带上吧,路上好歹也能烧口热水喝。”林婕仪指指脚下那口直径快有一米的大锅。
“不行,我拿不动。”
林婕仪弯腰试了试,发现自己如果搬着这玩意儿果然无法走路,只好悻悻地放弃:“锅兄,对不起了,你千辛万苦跟着我们来到这深山野岭,我们这会儿却只能抛下你了,你好自为之,下次再有人摔下来,你还可以继续发光发热啊!”
苏文青好笑地拍拍林婕仪的脑袋:“好啦,快走吧,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天黑了就再住一晚呗,又不赶时间。”认命地跟着苏文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草还真浓密,幸亏一早听了苏文青的话,在脚上和腿上都裹了厚厚的草席,否则的话还真是寸步难行。
“哎,苏文青,你说我们这样跟着水流走啊走啊,会不会走到尽头变成一瀑布了啊?”
“有可能,说不定到最后汇集成一个大湖了,一样还是走不出去。”
“如果那样的话,那咱们就索性不走了,在湖边结庐而居吧!”
“也好!”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得再想办法呀!”
“那好吧,我一定会想到法子让你出去的,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渴了喝溪水,饿了吃干粮,晚上搭起草帐子抱着纯睡觉。当林婕仪脚上的水泡褪了又起,最终长成一个硬茧的时候,终于走到了终点。
他们猜到了过程,可谁都没有猜对结局。
小溪的尽头不是豁然开朗的外面的世界,也不是深不可测的瀑布,更不是水平如镜的一面大湖,他们面对的是一面高耸入云的石壁,溪流就潜入了山底,变成暗河。
林婕仪和苏文青面面相觑:“我觉得咱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潜入水里,继续跟着这溪流走,可是这里面不知要有多远才能重见天日,结果很有可能就这么淹死在里面了。第二条路就是想法子爬上这绝壁,如果能有幸不掉下来,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苏文青道:“这两条路咱们一条也不走,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不然能怎么办呢?”
“先坐下来歇一会吧,总会有办法的。”
两人坐下啃了一会烤鱼干,林婕仪突然盯着苏文青身后就无法动弹了,那儿有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黑蛇,正对着苏文青弓起身子,嘶嘶吐着红信,眼看就要窜过来。
苏文青顺着林婕仪的目光向后看去,也吓了一跳,脚下的石块突然一松,苏文青整个人一滑,就往水中跌去,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那蛇也长身暴起,“嗖”地一下钉在了苏文青的小腿上,牢牢咬住,一人一蛇就这么跌入了石壁边急促的水流中。
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林婕仪也跟着一跃而下,找到那一双举起的手,死死握住。
当初从裂缝中坠下,是苏文青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双手,这一回,轮到她了。这一握,便是永远,只盼从此不论是生是死,都决不会再放开。
苏文青只觉得水底下有一道激烈的旋流,一股极大的力量拖着他往下沉去,两人在水中根本就无法有任何动作,只能紧紧握住彼此的手,随波逐流。
幸好这一道激流漩裹着他们的时间并不长,就在胸中一口气正要用尽之际,忽然觉得身上一松,已被水流送到了一个平静明亮的水域中。
苏文青心中大喜,双腿用力一蹬,就带着林婕仪浮上了水面。两人绝处逢生,激动地大吸了几口气,一起用力向岸边游去。
才一上岸,林婕仪一下子抓住苏文青,急急地蹲下去就扒他的裤腿:“怎么样,那蛇咬到你了吗?”找到两个牙印之后,她二话不说,趴上去就开始吸血,吸了几口之后哭丧着脸道:“怎么办啊?还来得及吗?”
苏文青突然用力搂紧林婕仪,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林婕仪挣扎起来:“不行,先看看你的伤口……”
苏文青一低头就把她的唇含进嘴里,吞掉了她口中尚未说完的话。苏文青状似疯狂地席卷着她的唇瓣,长舌用力地撬开她茫然失措的牙关,就开始横冲直撞,扫荡过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又开始极力吸、吮。
林婕仪的挣扎越发激烈起来,手脚都用上了,嘴里“呜呜”直叫,把苏文青都给吓到了:“你怎么了?”
“我嘴里的血有毒的,快点吐掉,吐掉啊!”林婕仪着急地摇晃苏文青的肩膀。
苏文青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猛地抱她入怀:“宝贝,我好欢喜。”
林婕仪着急得不得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你快点去找点药来解你的蛇毒啊!”她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我没事,那蛇是没有毒的。”
“没有毒?”林婕仪身子一软,差点就滑倒在地上,幸亏苏文青及时抱住了她。
“嗯,你这么着紧我,我真的很高兴。”
“那个……,刚才……”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可不可以重来一次?方才那次不算。”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初吻!怎么可以就这样混乱的发生?
“好!”苏文青的嗓音低沉暗哑,又一次覆上了她的唇,这次不像先前那么冲动,只是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碾磨着,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细细描绘她的唇形,像在品尝滋味最鲜美的果实。良久,才缓缓探入一点点舌尖,去攫取她的香津,林婕仪也忍不住伸出一点自己的舌头,跟他一起略显笨拙地互相探寻着对方,原来,与自己喜欢的人亲吻的滋味是那么的美好,让人迷醉。
难舍难分地纠缠良久,双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苏文青把头放在林婕仪的肩膀上,紧紧贴着她的脖子轻声说道:“方才在水中,你跳下来抓住我的手的时候,我又是欢喜又是气恼,欢喜的是我终于看到了你的心,你为了我能不顾性命地跳下来,我真的很感动。气恼的是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生命,这会让我很心疼的,知道吗?”
苏文青从林婕仪的脖子一直吻到耳根,接着又道:“现在我却是很庆幸,当初你要是不跟着我一起跳下来,这会儿咱们就没有办法一起来到这儿了,我们两个都没事,都好端端地在这儿,真好!”
“嗯,真好!所以说以后不论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携手一起过去,好吗?”
“好,一直在一起,无论何处,无论何时。”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绵绵情话,林婕仪抬起头,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大片茂密的桃花林,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一片粉蒸霞蔚,桃花深处一个少女探出头来,灵动的大眼骨碌碌乱转,恍似落入凡间的桃花仙子。
“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林婕仪怕惊动了她一般,放低了声音问。
“这里是桃花村,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叫林婕仪,这位是我的夫君苏文青,我们是京城来的赈灾的,不慎跌落悬崖,从那边的地下水道来到这里的。”林婕仪说着,指了指他们方才上来的地方。
“地下水道?那你们是从山的那一边来的咯?难怪没见到有人进村,你们就凭空冒出来了。那你们准备去哪里啊?”
“天色已不早,我们想在村里先借宿一宿,明日买些干粮和换洗衣物再寻路回京城。”
“那就来我家住吧,我家只有我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
林婕仪高兴道:“那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她非常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我叫碧桃,我姐姐□桃,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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