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我就饶你一命!”
龙劣民至此欲死不能,只得咬牙道:“南边厅内西面壁上,有一幅山水画,揭起画可以看到一个铁钉,只要按住铁钉左旋三旋,右旋三旋,自有一道暗门开启!”
“暗门中有多少通路?”
“暗门中有两条通路,一连外间大厅,一通海底暗道,可以不必用船而离此海上丽宫!”
薛仇一听有暗道离此,再不怠慢,忙纵至南厅。果见一幅山画,他照样左三右三旋了六下,左方立即现出—道暗门。
薛仇这一阵子,早忘了“追风无影”、“刎脚神乞”等三人,欲待离去才想起,四面看时,却哪有三人的影子!
为了追赶熊东海,他也顾不得了!
忽听龙劣民叫道:“姓薛的,你说话放屁吗?”
薛仇一愕,回身踢了龙劣民一脚,将他穴道解了,立即钻入暗门。
暗门中道路弯折,尚幸只有一条,别无岔路!
转了数十转折,突见身前一条人影,疾迅奔来,忙蓄势戒备。人影临近,原来是个黑脸和尚。
和尚脸色虽黑,却慈眉善目,年约五旬出头点,一身灰布僧袍,背上却背着一件极为惊人的外门兵刃“金刚降魔杵”。
“金刚降魔杵”向为佛教中护法尊者所用,黑脸和尚这件“金刚降魔杵”长达四尺七八,杵头粗如碗口,紫光闪闪,似为紫金所铸,这份量可比钢铁要重得多。
薛仇刚刚打量完来人,已见对方单掌一立道:“来的可是铜堡薛施主吗?老衲少林寺护法尊者!……”
薛仇心中一愕,忖道:“少林护法尊者怎会出现‘海中海’丽宫暗道之中,难道他们也是助我来的吗?”
心忖未已,又听黑脸和尚接道:“薛施主可是追赶熊东海那贼子的!”
薛仇急道:“正是!”
“那得请快,那贼子已入海底暗道,再迟恐怕赶不及了!”黑脸和尚说完,侧身让道。
薛仇—听大急道:“他们走了多久。”
“不过片刻工夫!”
薛仇纵身绕过,道:“谢大师!”
黑脸和尚微微一笑,道:“同仇敌忾,何谢之有,少时再谈!”
薛仇也不客气,一抱拳,回身就走!
突的心中想到,当日少林寺中,少林寺掌门人法元禅师曾说,少林寺所有僧众,全都聚齐“戒恃院”,我怎的没见过这和尚?……”
心中虽想着,脚下可没停,下意识地回头看时,却早巳不见了那黑脸和尚,正自惊讶黑脸和尚何以去得这么快时,耳中忽闻来路上传来一声重浊的呻吟,薛仇心中一怔,双足一紧,少时已来至—间亮室。
室中布置豪华,金碧辉煌,耀眼生花!
薛仇来不及细看,只发觉地下躺着一人,额头上破了一洞。满脸鲜血,肩胸一长条衣服尽碎!
头上的伤不重要,胸肩的伤,才是致命伤!
薛仇从那黄脸血污上,认不出他是谁,可是,一旦看到那人的衣着,禁不住当场吓了一跳。
敢情这人正是威霸东海的“神风剑影”熊东海!
薛仇一恼之下,俯身察看,却见熊东海已气若游丝,命在顷刻之间,忙从七囊中摇出玉瓶,倾了一粒银丸塞在熊东海口中。
他倒并非有心救他,实想从他处得到那本黑道“结盟簿”,以便为众人报仇。
妙药仙丹,自有灵效。只瞬息工夫,熊东海吐出两口血后。终于慢慢的从死亡边缘苏醒过来。
他一苏醒,眼还未睁,口中已自骂道:“恶僧,原来你也想做黑道盟主!……”
薛仇心中吃了一惊,他骂谁?是那和尚吗?想做黑道盟主?薛仇心中虽惊,却没去理会,径自问道:“熊东海,事到如今,还不交出那本‘结盟簿’?”
熊东海闻声,大惊睁眼,他万料所不及,这救他之人竟是他的死对头薛仇,忽听他放声大笑道:“阁下你还是来迟一步!’薛仇一愕道:“怎么说?”
“结盟簿已被那恶僧夺去!”
“少林护法尊者?他夺去何用?”
“你被骗了,他哪是少林寺护法尊者,他已是少林寺的叛徒悟元和尚,他夺去‘结盟簿’之意,是想做黑道盟主!有了此簿,才有权指使簿中人物……
薛仇一惊,就欲回身追赶悟元和尚,身未立起,却又问道:“阁下竟斗他不过!”
“哼!我们要说正式比试,鹿死谁手,实难预料。因我们原是好友,他更是海上海的贵宾,谁也没想到他人面兽心暗施杀手,将我击成重伤,就为了这一黑道结盟簿子,他竟在我这—住半年!……”
薛仇没工夫再听了,回身就走,耳边却又响起熊东海的声音道:“你若追他不及,可往括苍山‘天中天’一行,定能将他找到!”
薛仇追踪原路而出,果不见了悟元和尚,意外的“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师徒,正在寻他!
一见柳红波安然无羔,薛仇心中自是高兴!
柳红波却已扑上前来,叫道:“仇哥哥,你到哪去啦?”
薛仇本是满腹烦恼,这—刻也不得不强颜欢笑道:“我是追贼去啦!”
“你可曾杀了凶?你可曾看到‘结盟簿’了?”
“我非但没杀他,且还救了他一命,可恨的是,那本结盟簿却让另一位黑脸和尚给抢去了?”
“怎么是他?”
“怎么?你见着那黑脸和尚了?”.“我可只看到一个影子,‘醉圣’师父他可能追下去了!”
“独脚神乞”忽地插言道:“少侠要那簿子何用?”
薛仇道:“据在下恩公之女云妹所告,当年黑道结盟后,第一个对象,就是我铜堡薛家,故此我要携取此簿,寻找真正仇人!”
“独脚神乞”哦了一声道:“怪道我那劣徒说‘海上海’‘天中天”洞底洞’全都脱不了关系,但也全拿不准,究不知什么人所害?”
“于是,就必须要先得到‘生死簿’,才能放手去干!”
柳红波忽道:“那黑脸和尚可知其出身来历,我们找他去!””
薛仇道:“他乃是少林寺中叛徒……”
“独脚神乞”一声大叫道:“你说那是悟元?”
这声大叫,骇人十分,将薛柳二人同时吓丁一跳,薛仇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恶贼!”
“独脚神乞”大叫道:“那我得赶快。‘醉圣’恐怕一时制他不住!”语落回首就走!
薛仇忙也拖着柳红波道:“我们也跟去!”
薛柳二人出得丽宫,见一画舫,倚在宫边,舫上站着少岛主熊念青跟那一对哑巴“苗山双尸”!
熊念青满睑悲凄一见薛仇走出,挺剑就刺,口中却叫道:“你杀了我父亲,我跟你拼命!”
薛仇一愕,闪身避过道:“我非但没杀他,还救了他—命!不信你进密室问来。”
他这话没说完,“苗山双尸”左右双掌齐出,朝正薛仇扑来,薛仇心中大怒,暴吼一声,道:“你们真活腻了吗?”
“苗山双尸”是哑巴,哑巴必定耳聋,他听不到薛仇说些什么,见薛仇一味闪躲,还当他已受内伤,双掌翻飞,攻得更急。
柳红波斜里穿出。—掌横扫,将“苗山双尸”阻住,道:“看样子,你们真活够了。放着正事不干,竟杀到恩人头上来了。”
熊念青哼了一声,念悲忍泪道:“别想骗人,悟元师叔亲目所见,他也被你们打伤了!”
原来,当他们进入密室,熊东海为了熊念青的安危,嘱“苗山双尸”保护他先走,他则与悟元恶僧进入密室去取结盟簿。
岂知,悟元恶僧狼子野心,竟趁熊东海不注意时,击了他两杵,将他打得重伤倒地,悟元以为熊东海活不成了,遂嫁祸于薛仇。
当悟元恶僧逃出丽宫时,正巧熊念青等备船诲边,等候“神风剑影”熊东海逃出,一同扬帆海上。
悟元恶僧一见,趁机骗过熊念青,他父亲被害。熊念青立即返回丽宫,而悟元恶僧则坐那船走了!
薛仇—听说悟元恶僧说的,心知不见“神风剑影”熊东海,熊念青及“苗山双尸”绝不会相信,而他又急欲追赶悟元恶僧,不得已亮出金莲花,金光闪烁下,欲将熊念青及“苗山双尸”逼退。
哪知,熊念青听信悟元恶僧之言,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竟自不闪不避,尽走险招,一派拼命招式。
熊念青一派不要命的打法,与“苗山双尸”双双夹袭,一时间反将薛仇给逼得连连后退!
薛仇在未得黑道“结盟簿”前,不愿多造杀孽,尤其对“苗山双尸”这一对无知哑巴,他更不愿伤他们。
因此,瞬息工夫,薛仇反被逼进厅里!
一旁的柳红波,见他四人进入厅中,她倒不担心薛仇有什么危险,所以她也不出手相助!
这时只见她纵身跃上画舫,一掌将那摇船汉子击下水去,将画舫摇离水面十余丈远,立即引吭叫道:“仇哥,快来。”
薛仇于厅中,虽被熊念青等三人不要命地围攻,逼得节-节而退,但要想伤他,谈何容易?
这一见柳红波夺得小船,心中大喜,金莲花“横扫千军”,只一招,就将熊念青的长剑震飞,将“苗山双尸”逼退!
他则纵身飞跃,从熊念青头上跃过,落到门外,再一纵时,已落到海中小画舫上,一纵十余丈远。轻功之俊,无与伦比,姿态且美妙已极,竟将熊念青及“苗山双尸”惊得呆在丽宫。
薛仇回身道:“你们别不信,进入密室就知,暂别了,得了‘生死簿’,我或许还要二上丽宫的可能,届时你们是要像今日这么轻松,可就不简单了!”
少时,船已及岸,待二人赶到岛边时,已是黄昏时分!
落日余晕,映照海面一片血红!
海上,除了那艘高悬“熊”字的葛衣叟的在船外,别无余船。
这时。葛衣叟桂甫,正仡立船头上探首瞭望,一见二人奔来,忙迎上叫道:“二位可曾遇到少岛主?”
薛仇一听,就知葛衣叟桂甫也已被悟元恶僧骗了,忙将前后情节解释—番,然后请葛衣叟桂甫送他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