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波则坐在他身旁,两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一见他睁眼醒来,立即脸露欢笑,大喜叫道:“仇哥哥,你好了吗?你受的什么伤?”
薛仇苦笑一笑,道:“我是受了内伤,又经寒毒内浸,一时间怕全好不了,最少也得十天半月,方能将内脏寒毒提尽!”
柳红波道:“我请边姐姐来帮忙,她本事好大,一看准好!”
薛仇仍然苦笑道;“只十天半月光景,又何必请人帮忙?”
接着,薛仇问起脱难经过,柳红波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只知苏醒时,人已在岛上。
身上也受了伤,据说是那两只怪鸟从海上提回一只大木箱,破开大木箱,柳红波就在大木箱里。
再问起白衣少女,柳红波同样说不清楚,她也只知道她姓边,其余出身来历,她同样迷糊,只知其武功高不可仰,深奥莫测。
只有一小部分,柳红波能说得清楚的,那就是这岛是一排三个岛,世称百花三岛。三岛以此为主,岛上就只边姑娘一人,养着两头凶猛巨鸟,完全与世隔绝,不知人间辛酸悲苦,一人独处荒岛,有如世外神仙,仿佛这世界之大,除了她仍然只有她一人般的。
因为她第一眼看到柳红波时,就感到惊讶不已。
既问不出名堂,薛仇也没再问,柳红波心知薛仇伤势无碍,也十分放心,迳自出洞,准备食物。
一连五日,薛仇已伤好过半,这五日中,柳红波对薛仇侍候得无微不至,相信她对她的受业恩师“独脚神乞”,也没这样周到过。
只是,越是如此,薛仇心中越是痛苦难当,然而,处此情形之下,实在又少不了她,薛仇心中虽痛,可也莫可耐何!
五日来,薛仇除了头一天见到过白衣少女边姑娘外,这一连几天,却再也没见到她的影子,薛仇疗伤之余,心中不时像是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一刻,又是傍晚时分,柳红波正巧不在,薛仇遂从地上立起,缓步出洞,想一览这岛上景色。
刚至洞口,忽听半空怪鸟急鸣,仰首上望,也只看得一眼,心中就不由得大大的吃了一惊。
你道为何?原来那两只凶猛怪鸟,正与那白衣少女凌空而斗,互相扑击拍打,厉害非凡。
那白衣少女并非真仙.她不能凌空飞翔,御风而行,她只是借那二鸟扑击之力,倏升倏降,有时,借二鸟扑击之力不着,她就在二鸟身上背上击上一掌,人又借力弹了起来,横射斜飞,毫无忌惮。
人鸟凌空而斗,虽说是在海面上,一旦失手跌落,可也消受不起,因为人离海面,虽没万丈,也有五六千丈.就是一块大石,海面水力,也能将此石震碎,何况她还是个人?
人鸟凌空而斗,无休无止,二鸟被白衣少女逼得怪叫连连,薛仇却直为着白衣少女而提心吊胆。
总斗了约一个时辰之久,依然没停!薛仇的脖子,却早已又酸又痛,难过十分,但却不肯歇刻。
倏听柳红波道:“怎么样?了不起吧?”
薛仇一怔,柳红波什么时侯来到身边都不知道,可是他的双眼,却仍然不肯稍离空中。
就在这个当儿,蓦听白衣少女一声长啸,双掌分拍,将二鸟逼了开去,而她自己的身子,却因二鸟分飞,直坠而下。
薛柳二人一见大惊,惊呼尚未出口,一只怪鸟已俯冲而下,较白衣少女落势更快的,钻在白衣少女身下,白衣少女不偏不斜,正好落在怪鸟上,真是妙不可言,神乎其技。
薛仇心中万般感慨,以白衣少女的轻功及武艺,自已真是难望其项背,本只道天池五年,下山无敌,想不到海外竟出现了这么个少女。
薛仇眼送怪鸟飞向山后去了,方始揉动酸痛的脖子,与柳红波回进洞来。
一连又是数日,薛仇未再出洞。
这一日,薛仇伤势总算好了,内伤刚好,他就想到了另一岛上的悟元和尚,还有他怀中的“生死簿”!
当然,这“生死簿”,他无需再看,就能一一背诵而出,只是,面对柳红波,他应该怎么说?除了将“生死簿”夺来,让柳红波自己去发觉。
于是,薛仇要柳红波去向白衣少女商量,想借她的鸟儿代步,到另一岛去,目的是要杀悟元和尚报仇,其次就是夺取他怀中的“生死簿”!
白衣少女一听薛仇伤愈,立即随着柳红波来了,见面就道:“听说你的武功很了不起,我想和你较量较量。”
白衣少女美绝人寰,说话更是坦爽万分,毫无些许少女应有的衿持,一时间反使薛仇愣住,久久方道:“姑娘人间仙品,武功绝世,铜堡薛仇日前蒙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哪敢与姑娘较量,尚祈姑娘原宥是幸。”
白衣少女脸上神色终如一,但听她道:“我是想知道一点中原的武功,究竟是怎么了不起,我不会伤你的,你害怕什么?再说,我也没有救你,我也不想别人报恩!”
薛仇闻言,心中不由冒火,忖道:“我也不一定就怕你,纵然明知你武功了得,惹发我的脾气,我照样要斗你一斗。只是,目下毫无争执,这又何必?你虽嘴说没救我,我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稍一沉思后,终于道:“姑娘若想见识中原武功,只要陪我薛仇去到那岛上,自然可以看到,又何必一定要和我过手不可?”
白衣少女双眉微皱,说:“我说过不伤你,你怎的如此畏首畏尾,毫无些许男子气慨?”
薛仇心中大怒,傲气顿发,微微一笑道:“姑娘既是一定要较量较量,薛某说不得只好奉陪。不过,姑娘千万不必客气,尽量的施展吧!薛某接得住得接,接不住也得接……”
一语未毕,白衣少女已打断他的话脚,道:“哪来这罗嗦,接招!”
随着话声,一只左袖已拂了过来!
薛仇想不到白衣少女说打就打,势道且快速惊人,逼得他只好横里急抢两步,让过白衣少女一招。
只是,身形刚稳,厉风又已扑面,这一招从右袭来,式道非但快迅如电,威势且骇人万分,厉风扑面如刀,疼痛十分。
薛仇心中一惊,倒踩“七绝游身步”,一晃一旋,总算脱出了厉风范围,退出寻丈开外。
这一次薛仇已有戒备,身未稳而“玄戈神功”与“曲阳指”已分布双掌,只待对方逼进,立即施以反击。
岂料,白衣少女这次非但没再追袭,且呆站场中,一脸惊讶不信之色,仿佛对薛仇的能逃过她这招,感到万分惊奇。
薛仇心中忖道:“你会得惊讶动容吗?我还没真正出手呢?虽然我明知不及,你要想三招两式将我打败,可也休想!”
薛仇思忖毕,立即也拍出一掌,道:“姑娘也接我一掌试试!”
薛仇幼得千年神鲤精液,五年来,功力已越甲子,一掌奋力拍出,威势之猛厉,有如掀海巨浪,骇人万分!
这一掌,薛仇是存心要试试白衣少女的功力,究竟要比他高出多少,因为白衣少女凌空而斗,非但表现了惊世骇俗的轻功,若无超越的内功,也无法办到。尤其,白衣少女身材苗条纤瘦,看似弱不禁风,可是双袖所展,又不得不使他承认,其功力实较他为高。
哪知,薛仇一掌拍出,白衣少女似有所惮忌般的,凌空而起,一穿五丈,竟不接薛仇这一掌。
随听她道:“这样硬拼,只一掌就能决生死、分胜负,而我说过不伤你,我们还是比比真实武艺吧!我的目的还是见识中原武功!”
这一次,白衣少女口气似不像先前那样强硬,语气柔和多了,薛仇虽感到语带凌辱,可也无可耐何?
见她凌空斜扑,遂也收住“曲阳指”及“玄戈神功”未发,施展开他认为最凌厉的“盘龙掌法”,与白衣少女相互扑击。
于是乎,一场罕见而又凶猛的拼搏,在这山腰洞口展了开来。
开始时薛仇尚能应付,只是半套盘龙掌法尚未使全,招式已感混乱,竟然把持不住,仿佛四面受敌,而至无法出手,错非足下“七绝游身步”,奥妙无穷.怕不早已伤在对方掌下。
薛仇一惊未毕,白衣少女已自行退了下去,道:“你还是亮兵器吧!我这双长袖,不啻一对软剑,且较真剑更为厉害,占了不少便宜,这次你亮了兵器,我们再比过。”
诚然,白衣少女一双长袖,真比一对软剑还要厉害,收发时较之软剑还要方便,其中另加掌指,近身拼搏有如长短四般兵器,难怪薛仇感到四面楚歌了!
薛仇定了定神,缓过一口气来,他本想不取兵刃,只用“玄戈神功”及“曲阳指”力敌,又怕对方再次笑他胆怯,没丈夫气慨。
其次,如若以“玄戈神功”胜了,也只是力胜,并没显出真正的武功本能。于是,薛仇再不考虑,毅然从革囊中取出金莲花,“刷”的一声,抽出花梗一抖,道:“请姑娘进招吧!”
白衣少女这次突然笑了,微微的,就这么一点点,有人说,“任何人都在微笑时最美”真可说“一笑倾城国”。
薛仇心中一荡,真有飘飘欲仙之感!
一旁的柳红波,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二人的武功她全都见过,她更相信二人所说,她不会害怕谁会伤在谁手下,所以她一点也不心急!
可是,白衣少女这一笑,就连她的心中也笑得忐忑不安,因为天下任何一个女子,她对另外女子的美,除了羡慕之外,成份多的还是妒忌。
如今,她对白衣少女,亦复如是,她羡慕白衣少女的美与骇人的武功,但妒忌之心却远超过羡慕许多。
尤其,白衣少女这一笑,更使她心中忐忑、愤愤,眼看薛仇已痴愣愣的双眼发直,心中更恼。
突的抖手弹出一支飞鱼刺,这飞鱼刺没奔向白衣少女,指处是薛仇的笑腰穴,眼看去势急,薛仇又愣如呆,必中无疑!
哪知,就在离薛仇半尺不到之地,薛仇手中金莲花,无风自动,轻微一弹,正好将柳红波的飞鱼刺击落地下。
柳红波一见,心中暗叫惭愧不已。薛仇看似痴呆,其实他周身无不戒备着,美色当前,毫无所动,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