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苍海七友之一醉圣乐天!只听他道:“舒兄!明人不做暗事,有胆做又何必害怕?”
舒百会想不到对方的人,越来越多,既有这二人现身,苍海七友若齐集了,这一刻怕不全在这栖霞岭上。
舒百会已知今日是大势已去,凶多吉少,但他岂能就此束手就擒,那是他死也不会甘心的!
一见醉圣乐天两手空空,遂不再答话,三枝细竹又复疾迅地点出,舒百会出了名的心毒手辣,每出手必是绝招杀着!
尤其,他这细竹,除了刺一道外,专用以点穴,故其认穴之准,确较一般武林高手为强。
这一次,他也不例外,三竹出手,竟分点醉圣乐天胸前,“华盖”“巨阙”及腹下“关元”三大要穴!
醉圣乐天名震中原,武功十分了得,他心知只要自己侧身一让,定然又被此獠趁机逃去。
只见他双掌一上一下,竟施展空手入白刃功夫,要来强夺舒百会手中二枝细竹。
舒百会手中细竹,既不是精钢所铸,又非锋锐割手之物,若非技艺精奥,变幻莫测,岂真能用以作兵对。
但见他,三竹倏然一吞一吐,上面两枝分了开来,一点“天突穴”,另一点向“气海穴”,左手那一支却己撩到下阴!
这种招式,全都阴毒无比,且这变招比原来招式更快!
醉圣乐天两手抓空,三枝细竹眨眼已够上部位,醉圣乐天这一刻除了退身闪避以外,已别无他途。
就在这刹那之间,蓦地一阵厉风,猛袭舒百会的后脑,并听薛仇叫道:“今天要让你逃出手去,我这仇何时方报得了?”
舒百会一惊之下,已顾不得伤敌,忙塌身疾旋,斜里飞出寻丈!
薛仇经适才的一下,已知舒百会狡猾毒辣,他再也不让他有缓手机会,身形一落又起,金莲花一招“八方风雨”,将舒百会整个罩在金光闪闪之下。
这一招威猛异常,四方八面全是朵朵金莲花,闪射着万道金光,舒百会要想从这招侥幸再跳出,可是万万休想!
猛然间,左方树林中暴起两声叱喝,这喝声既生疏,又复疾厉,将场中人全都惊得一怔,紧随着听到一声大叫道:“灰衣贼!你……”
语声倏然中断,醉圣乐天与白玄龄同声惊叫:“不好!”
好字音未落,二人已双双循声出十数丈远。可是,待他二人赶到时,却有一人较他们更快的先他们而至!
这人非别,正是铜堡薛仇!
薛仇为何又突然奔向这方来?他杀了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吗?并没有,他只一听到叫声,立即舍弃了舒百会,奔了过来!
这他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叫声中的“灰衣贼”三字,他心中十分肯定的认为,这灰衣贼就是独脚神乞老花子的伪装。
舒百会不过是个帮凶,而独脚神乞老花子才是首恶,舒百会虽说狡猾,却还不如独脚神乞的万分之一。
他有似一只精灵的老狡猾,根本不与你正面为敌,专在暗中捣鬼使奸,他的人更如幽灵般,时现时隐。
因此,薛仇在情急之下,闻声立即赶了过去,却反将舒百会赦了!
可是,待他赶至林中一看,残枝败叶中躺着两个老人,一位是薛仇出天池所遇的李慕龙,另一位则是昨日源心亭。
醉圣乐天领走的那位,有着仙风道骨姿态,身背长剑老人!
薛仇对二人只看一眼,立即往四面去追赶灰衣人,因为这灰衣人在这眨眼工夫,已走得没影几。
他倒并非对二位老人不关心,事实上这两位老人若是死,看也无用,若是受伤,稍等片刻又何妨?
待他直追到山下,却又哪有灰衣人的影子,长长的一条湖提上,连个行人也没有,就连舒百会也没看见。
薛仇看惯得心血狂涌,再次返回岭来,穷家帮中死的、伤的,全都抬下岭去了,可是 待来至树林中时,却见醉圣乐天及白玄龄等数人,全都惊骇满脸,直眼瞪着地下两个受伤的人!
薛仇不知二人生死,忙问道:“乐前辈二位贵友伤势如何?”
醉圣乐天没答他的话,却撩起了李慕龙的胸衣给薛仇看。
薛仇也只看得一眼,立也惊道:“天雷掌?”
敢情,在李慕龙的胸前,印着一个黑掌印,仿佛用烙铁烧红了给印上去般的,难看十分!
醉圣乐天与白玄龄听薛仇一叫,同时“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天雷掌!”
这一说,明显的告诉薛仇,他们所以惊骇莫名,是因为根本不懂得这掌的名称,又哪能不惊!
薛仇一听,心中已自了然,遂道:“这天雷掌,厉害非凡,不过,只要心脉不断,也就有救!”
醉圣乐天也是环宇闻人了,但他也不自禁的向薛仇问道:“薛小侠,你可有药?”
薛仇摇摇头道:“我的药已被司元贼秃抛之大海,但我懂得疗法,但愿他们伤得不重!”
醉圣乐天叹了口气,道:“也就是小侠所说,仅仅心脉未断而已,这究竟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练得这种恶毒的威厉的掌力?”
醉圣乐天不知薛仇心中所想,可是薛仇听了,心头却不由大震,这灰衣人难道不是他心目中认定的独脚神乞,还是独脚神乞沙漠中一住十六年,已练得这种惊世骇俗的掌力,但是,为什么他却不敢与我正面为敌?
薛仇皱眉寻思之际,蓦的瞥见脚上红红的鲜血,心中一怔,方始记起腿上的伤,要待撩起看时,忽的眼前金星直冒,头脑一眩,当场萎顿倒地,原来他失血过多,为追仇人,强提真气,还不觉怎的,一旦松缓下来,又哪里还支持得住?
待他从悠悠中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伤处已经敷药包扎好了,人也躺在一间摆设雅致,整洁的书房里,薛仇本无甚伤,遂弯腰坐起。
忽见房门口,门帘外人影闪来闪去,显得鬼鬼祟祟!
薛仇心中一愕,记起昏前一切,自已很可能是被醉圣乐天安置在此,既是醉圣乐天安置之处,当不会有甚坏人。
薛仇心里一宽之后,立即凝神静气而听,薛仇耳朵灵聪过人,一静神立听出是白珠白玉二小,忙笑着招呼道:“白珠!白玉!进来吧!”
门外果真是两个小家伙,一听薛仇招呼,立即雀跃而入!
白珠首先道:“妈不准我们吵薛叔叔,你到底是醒了!”
薛仇一笑,又听白玉道:“薛叔叔,你的伤好了吗?肚子饿吗?”
究竟是女孩子较温柔,懂礼貌,两句话问得薛仇心中无比的受用!薛仇坐到床沿,双手一边一个,将二小揽在怀里,笑道:“我应该谢谢你们,今天晨间出手搭救我的恩惠,不过,我不知应该如何报答你们才好?”
白珠首先抢着道:“妈说薛叔叔武功了得,学得一招半式就可扬名武林!”
白珠这下两句话,既没请薛仇教他武功,也没说自己要学,可是其用意很明显的指出,仿佛是说:“你教我们两手绝艺不就得了?”
薛仇本也不蠢,哪能听不懂题处之意,但他却道:“我本以为我这两套艺业,足可震摄武林,岂知武功一道,当真水无止境,一山还比一山高……”
白珠一听薛仇如此说,仿佛不愿将艺业教他们般的,心中大大不乐意,一张小嘴嘟得老高。
却又听薛仇道:“不过,我这份内功法门,仍可傲视武林,为答谢二位救命之恩,只能将这内功法门与二位切磋切磋!”
二小一听,不由当场惊得呆了!
忽见门帘起处,醉圣乐天与白玄龄、白嫂三人走了进来!
白嫂道:“叫你们别吵薛叔叔,偏不听话!”
薛仇忙解围道:“是我自己醒的,他们没吵我!”
醉圣乐天忙问道:“薛小侠伤处如何?”
薛仇道:“这算不了什么伤!”
忽见醉圣乐天与白玄龄二人全都愁眉深锁,心知他们为友之伤而焦急,忙也接着问道:“乐前辈,二位贵友如何?”
醉圣乐天眉头一皱,道:“仍然如故!”
薛仇忙道:“请乐前辈准备两只大铁锅,锅中注满醋,先将醋烧沸了,再将二位前辈赤身抬放铁锅上,让那热气蒸熏二人的全身,待过了六个时辰之后,再来叫我,还请准备一些老姜,越老越好!”
醉圣乐天一听大喜,招呼也没打一声,匆匆回身就走!
薛仇又将他叫住道:“乐前辈,还有一点,要有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子最好!”
醉圣乐天头也不回道:“有!有!一切照办!”
醉圣乐天一走,白玄龄也随着招呼一声走了!
白嫂则向二小道:“你们也该走! 让薛叔叔多休息休息!”
薛仇道:“不!我留他们说话,解解闷!”
白嫂已听二小说过晨间石雨解围之事,心知薛仇一身武功,均非等闲,若能学得一两套,可就终身受用不尽,她又哪得不乐意?
但听她道:“我着人给你送酒菜来,你们就在房里用吧!”
一夜之间,薛仇就将“玄戈神功”秘决心法,传了给白珠与白玉,二小聪明伶俐,早已牢牢记在心里!
次日傍晚时分,醉圣乐天二次进房,薛仇就知事情已妥,时间已到,忙立起身来,随醉圣乐天出屋!
两日一夜的休息,薛仇非但精神已复,伤处亦在发痒,他两日一夜,就没出过这间房,这时出来,不免到处打量!
一出房门,就知此室非小,结果一进又一进的,连续经过了七个天井,也就是走过七个正厅正房!
薛仇正自惊讶此屋之大,却见醉圣乐天回首道:“此屋乃杭州名居,前朝宰相之府,房屋连绵三十余栋,乃杭州第一间大建筑,占地数亩,园林三处,不亚于一个村堡。”
薛仇一听,也觉大为惊讶,实属闻所未闻。
在一三开间的房门口,醉圣乐天止步道:“就在这间屋里,门窗全部封闭了,还有什么事吗?”
薛仇从外面打量这间房,十分宽僻,点了点头道:“乐前辈,我这一进去,最少要六个时辰方能见效,这六个时辰中,绝对不能受到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