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
薛仇心想未已,灰衣人已进入林中!
薛仇心中真恨,他恨什么时候不好遇到他,偏偏在自已无法现身时遇到他,天老爷也太会捉弄人!
灰衣人进入林中,还没走出薛仇视线,就停下了。
只见他四面拾了些干柴,打亮了火把子,将干柴点着,又从灰衣里取出一只剖好的山兔,摆在火上烤!
薛仇一愕之下,仰首望天,可不是已近午时,他心中想着事,可不知时辰之易时,快如流水。
一只野山兔,在烈火下烧烤,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已呈现焦黄之色,阵阵肉香,飘了过来。
薛仇一夜激战,早已又饥又渴,闻到肉香,口涎直流,虽说饥渴难耐,甚至馋涎滴流,但他却没有吃这野兔之心!
因为这野兔子是敌人的,是毁他铜堡、杀他父母的敌人的东西,他哪能吃,就是灰衣人送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去吃,他情愿渴死饿死他也不吃!
不过,他心中可也奇怪,阴阳老怪究竟在不在林中?
如此一想,薛仇已不能再等了,正准备打着破斧沉舟的心,翻身下地……
就在他身形欲起之时,蓦见一条人影,悄没声的已掩到灰衣人的身后丈来远处。薛仇一见这人影,就认出是阴阳老怪,他心中不禁大叫侥幸不已,错非他谨慎,思之再三,这一刻恐怕已魂游地府,命奔黄泉了。忽见阴阳老怪猛然一纵,朝灰衣人扑去!
薛仇一愕,暗道:“怪呀!他们原来也有仇?”
阴阳老怪扑之势,不猛却疾,快如电闪,但他却然扑了个空,原来灰衣人早已有备,横里一闪,恰好避过。
灰衣人怒喝一声,道:“什么人竟敢暗算老夫?”
阴阳老怪一扑不中,也是一阵错愕,但他身形未停,又已疾朴而上。
灰衣人这次与阴阳老怪对面相立,一见他扑前,立即一掌拍出,阴阳老怪横手一推,硬接一掌,左手却仍然往前直探!
灰衣人一掌拍出,见对方推掌来挡,掌出风生,就知厉害,忙撤掌横闪,避开正面,口中却道:“尊驾何方高人?老朽自信与尊驾无冤无仇!”灰衣人一见对方武功了得,口中已改称呼,因为就凭对方这一掌,他已知绝非对方敌手!却听阴阳老怪阴森森笑道:“你把手中山兔给我,我就饶你一命!”
灰衣人至此方知,对方原来饿了,为的是他手中的兔子。遂微笑道:“尊驾原来为这只兔子,何不早说,就孝敬尊驾吧!”
灰衣人说完,立即将烧烤好的山兔,往阴阳老怪抛去!
隐身树上的薛仇,先见二人动手,心中正自大喜,他倒不愿灰人死,而希望灰衣人最好将阴阳老怪伤了,他就可以下来,诛恶报仇,以了心愿。
如今一见,阴阳老怪只不过为一只兔子而大动无名干戈,心中不禁感失望,跟着阴阳老怪狼吞虎咽地咬吃着那只山兔,心想:“待其吃饱后,自己更非其对手了!”如此一想,哪里还敢再动。
却听灰衣人道:“尊驾莫不是阴阳书生老前辈?”
敢情,灰衣人这一阵子也记起来了。
只听阴阳老怪道:“不错,总算你认得我阴阳老怪!”
灰衣人通体一颤,暗叫幸好没有莽撞,随又道:“老前辈在山中纳福,不知到此何事?”
阴阳老怪道:“多年未入中原,前来风流一番!”
灰衣人既能叫出阴阳老怪名号,哪有不知其人之理。忙道:“老前辈此来,不知可曾找到对象,只可惜我那徒儿无福命短,要不奉献老前辈,定能使老前辈满意!”
说话的人没什么,躲在树上听话的薛仇,可听得五内如焚,双眼喷火,因为他十分肯定灰衣人就是独脚神丐,他口中的徒儿,岂不指的是柳红波,竟然说好短命无福,若然没死,意欲孝敬这老怪物!
他心知灰衣人是想讨好阴阳老怪,才说这种话,似他这种人,说得出岂有做不出的道理?
纵然是他有心讨好对方,说出这样毫无人性的话来,也是该死,薛仇究不知,他当年是怎么领导穷家帮的?
薛仇心中虽恨怒难忍,却也不敢鲁莽。
只听阴阳老怪道:“死了的说他干嘛?没的吊人胃口,你现时可有好的?不好的不要!”
灰衣人碰了一个软钉子,随又道:“现时不知老前辈要男要女!”
阴阳老怪阴阴一笑道:“瞧你不出,倒是懂得老夫,现时你不管,只资质优厚,貌相超人,男女均可!”
灰衣人脸上毫无表情,道:“现时有一人,非但资质禀赋,属上上之选,貌相亦挺拔俊秀……”
阴阳老怪抓不到薛仇,正自无可奈何,一听忙道:“是谁?在哪里?”
灰衣人道:“他姓薛名仇,现在杭州城内,昨夜离去,不知何往,想必一二日内就会回去,届时我领老前辈去!”
薛仇可也吃惊不小,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没能逃过发衣人的监视,可见其本领也不小。
阴阳老怪一听灰衣人提的,原来竟是薛仇,不禁哈哈大笑道:“说了半日,仍是废话,那小子还要你说,若非被那妖女相救,他早已是我跨下俘。告诉你,昨夜他和我打了一夜,打不过,逃走了,现在就在这林中!”
灰衣人听到最后一句,心中猛震,不禁探首四望。
阴阳老怪又怪笑道:“你与他有仇?”
灰衣人点点头。
“你害怕吧?”阴阳老怪一拍胸,道:“有我在,他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出来!”
阴阳老怪一拍胸,竟拍着那柄“飞魂剑”!
灰衣人道:“老前辈这把剑定是罕世异宝!”
阴阳老怪洋洋自得的道:“姓薛那小子,他怕的就是这把‘飞魂剑’!”
灰衣人道:“晚辈今生以为见剑无望了,想不到临老仍能见上一眼,虽只看到外表,老朽亦心满意足啦!”
倏地,银虹电闪,阴阳老怪身侧一株合抱大树,遇光而拆,哗啦啦的倒过一旁,却听阴阳老怪道:“说得这可怜,就让你多见识见识吧!”
谁想,待他回头看时,灰衣人已然惊吓得坐倒地下,叫道:“天哪!神兵宝刃,究属非凡,老朽今日总算开眼了!”
灰衣人颤抖着嘴唇,说得诚然可怜!
阴阳老怪生来特狂烈,一见灰衣人居然被吓得腿软无力,坐倒地下,心中大乐,忖道:“如若让他摸摸这‘飞魂剑’,不知该吓成怎么个样子。”
隧道:“既是你如此向往,就让你抚摸一下,看个明白吧!拿去!”阴阳老怪说着,将剑递过,他不怕灰衣人起歹心,他自信有足够的能力自行夺回!
灰衣人脸上始终惨白骇人,看不出一丝表情,阴阳老怪说完,将剑递过,灰衣人骇得差点就倒下了!
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身子,颤抖着双手,将剑接过,灰衣人将剑接过后,非止手抖,脚抖,身子也像发虐疾似的,抖个不停。
只见抓住剑柄,摸住剑叶,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似爱不忍释般。
阴阳老怪见他浑身抖颤的样子,心中更乐。可是倏忽之间,突见灰衣人眼中,散发出两道满含怨毒的骇人目光,这对目光,绝非他这通体颤抖的人,所应该有的,心中一觉察下,忙道:“够了!该还我啦!”
灰衣人忙接口应道:“是是,老前辈,承蒙赏赐得抚此罕世宝剑,今天死亦无憾也!”
边说边将“飞魂剑”,双手递了过来!
阴阳老怪立即伸手来接……
薛仇隐身材上,见灰衣人如此畏惧“飞魂剑”,心中不禁感惊疑,看他那副颤抖的可怜相,简直使他疑心是另一位灰衣人!
突听阴阳老怪“呀”的一声惨叫,薛仇急忙抬头,但见他右手臂齐腕已断,断处鲜血狂涌,滴流而下。
这一睛变起仓促,薛仇心中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灰衣人阴险毒辣己难克制,再获“飞魂剑”,更增其凶焰。
喜的是,此凶剑果然名不虚传,获得之人,定罹灾痛,饶是功高如边文惠,阴阳老怪等仍然难免受伤?原来,灰衣人将剑递过,就在阴阳老怪伸手来接的刹那,被灰衣人一剑,将右手斩了下来!
阴阳老怪也是注定要遭受凶剑的惩罚,与连环的报应,他本已对灰衣人起了疑心,岂有不加戒备之理?
岂知,灰衣人奸险狡猾,无以复加,临到末了,还说上两句自卑的话,这两句话,却又大大地打动了阴阳老怪之心,使他对灰衣人的猜疑与戒备,全都消除了,以致罹思断手之痛!
阴阳老怪呀声怪叫道:“你是谁?”
灰衣人哼了一声,“飞魂剑”顺手舞了两舞,“唰”地一剑刺了过来,道:“要知是谁?阎王殿上去查生死簿吧。”
灰衣人一语未毕,凌空一声长啸,啸声入云冲霄,震耳颤心,啸毕道:“独脚老贼乞,你名登生死簿!”
随着话声,二人身侧落下一条人影,面若冠玉,鼻若瑶琼,手执一朵金莲花,来的正是铜堡薛仇。
阴阳老怪一见薛仇现身,魂惊魂散,他身练奇功,刀枪不入,一日受伤只要破了一点皮,出了一滴血,他这门功夫全破了。
如非指望“飞魂剑”,他本非薛仇对手,如今剑失功破,他更没希望了,哪得不一见而心胆俱裂!
只见他,一语未发,回身就跑!
薛仇本想先将他除了,再找独脚神乞算账,可又怕独脚神乞趁机开溜,再要找他,可就难了!
于是,不得已将他放过,双眼却死死地盯住灰衣人。
灰衣人见他现身,却也不惧,一横手中“飞魂剑”,双眼中放射出怨毒的目光,与薛仇互相对视。
薛仇嘿嘿一声冷笑道:“独脚老贼乞,我早看出你的伪装了,时至今日,诸事大白,你还装的什么腔,作的什么势,趁早亮出真面目,了结我们一段仇怨吧!”
灰衣人杰杰一笑,声音怪绝,既不像独脚神乞的声音,又不像大佛洞灰衣人的声音,只听他道:“独脚神乞,乃是老夫知心好友,不幸他已进入天国,这其中有段恩怨,我正欲替他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