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影儿问:“你们还有什么话要问的?没有,我走啦!其实,莫长老是我的师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我绝不是什么招摇撞骗。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再不在别人面前说莫长老是我的师兄了。”吴影儿说完,便启身欲走。
商良叫住他问:“老弟,我还想问问,你刚才说,跟踪一伙杀手,是怎么刚事?”
“我想向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讨还公道!?他们得罪了你老弟?”
“得罪我不算一回事,我叫化才不计较别人得不得罪我。”
“那老弟要讨还什么公道?”
“大叔,你知不知岷山七雄之事?”
“岷山七雄?岷山七雄怎么了?来!老弟,我们坐下,饮酒,慢慢谈。”
吴影儿—听说饮酒,不由打量那酒罐一眼,嘻嘻笑道:“有酒嘛,却也不错呀!”
商良问:“你不会疑心我们会灌醉你吧?”
“你们灌不醉我的。”
“那么说,老弟的酒量比令师兄还好了?是不是?”
吴影儿笑道:“别的我不敢说,讲到酒量,师兄他比不过我。”
“老弟!那对劲了!我这位豹兄弟,一向也饮酒不醉。”
“我曾听师兄说过,我这次来中原,也想找豹兄弟拼拼酒量。”
“好!相请不如偶遇。今夜里,我们三人,就较下酒量,谁醉倒谁输。”
青青说:“爹!你们这是谈话啦,还是拼酒呢?”
翠翠说:“我看爹将小叫化留下来,就是存心想喝酒。”她转问薛女侠,“妈,我好不好将这罐酒摔碎?”
商良吓了一跳:“哎哎!你别乱来!”
薛女侠一笑,说:“丫头,算了!让他们喝去!我们转到一边睡,别理他们。”
“妈,他们醉倒了怎么办?”
“那你给我将他们—个个扔到山沟里喂野兽去!丫头,我们走!”
翠翠说:“爹,你们听清楚啦!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啊。”翠翠跟着薛女侠、青青转到背面处相依而眠。
吴影儿伸伸舌头:“大叔,令千金好厉害呀!她该不会真的将我们扔到山沟里去吧?”
“老弟,你是不是怕饮醉了?”
吴影儿笑了笑:“没有这回事。”
“那你担心什么?”
豹儿说:“大叔,我们还是别饮醉的好。”
“豹兄弟,这罐酒看来不过十斤,我们每人才三斤多一点,能醉吗?”
于是他们三人就在篝火旁饮起酒来,一边吃着烤肉。酒,在武林人士来说,是交结朋友的捷径,两碗酒下肚,就是陌生人也变成最好的朋友了。何况吴影儿还是老叫化的师弟。商良喝了两碗酒后,说:“老弟,你说,岷山七雄是怎么回事?”
“大叔,他们在—夜之间,全死于非命。”
商良一下停了喝酒,惊愕地问:“他们遭人暗算,全中毒而死?”
“不!他们全死于重掌和利剑之下。全寨—百二十多口,没一个活着。”
商良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岷江七雄,武功虽然达不到上乘,却也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一向称雄于青海、甘肃、川北一带,素有侠义之名。七人联手,就是少林、武当的掌门人,也奈何不了他们,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一夜之间将他们杀害?
豹儿也惊怔了!他却没想到武功不武功的,只感到凶手太过残忍和没人性,连杀一百多人。他问:“这是谁干的?哪伙杀手?”
吴影儿说:“就是那伙杀手!一百二十多条人命,其中有的还是不成年的孩子,有的出世不到三个月,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豹儿怒得一掌击在身边的一块岩石上。这块巨大的岩石,在他一掌之下,顿时拍得粉碎,变成了数百块。他狠狠地说:“这简直不是人!吴大哥,这伙杀手是谁?我找他们去!”
吴影儿摇摇头:“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经过那里时,远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奔过去一看,满寨尸体狼藉,只有一个还有一口气。我急问他,这是谁干的?他说,是、是、是七个、个,个黑衣人,飞,飞……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商良问:“七个黑衣人?飞、飞什么?”
“不知道啊!但我知道,这七个黑衣人,杀人之后,离去不久。我便一路上从岷山跟踪寻来。”
“老弟,你没寻到他们?”
“没寻到,却在栈道上碰上了你们。”
“所以你老弟以为我们是那伙杀手了,—路跟踪而来?”
吴影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以后你又怎么发觉我们不是的呢?”
“从你们的行为、作风以及谈话,全然不像凶残没人性的杀手,我才知道我跟错了人,跑了一趟冤枉路。”
“老弟,万一我们是那伙杀手,你打算怎样?”
吴影儿笑着说:“我只好一笑了之。”
“你怎么一笑了之呢?”
“这不可能有万一的事。我不笑,叫我哭吗?”
“老弟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跟大叔一样。彼此!彼此!”
商良和吴影儿都笑起来。商良感到吴影儿和自己气味更相投,说:“老弟!要是我们早几年相识该多好。”
“现在我们相识也不晚。”
“不错!不错!老弟,你打算继续去寻找那伙杀手?”
“大叔!我本来打算去找我师父的,但碰上这件事,不了结,我怎么也睡不着。去寻找师父,只好放慢一步了。”
“老弟,人海茫茫,你去哪里寻找那伙杀手?不如和我们一块去山西龙门走走,以后我和你一块去寻找那一伙杀手好不好?”
豹儿也说:“对!吴大哥,和我们在一块吧!以后我也跟你一块上寻找那一伙没人性的杀手。”
吴影儿想了一下:“好!我跟你们去!”
商良和豹儿大喜,一齐举碗:“来!我们干一碗!”
酒后,商良又问:“老弟,你在现场,有没有发觉那伙杀手留下的—丝线索?”“没有!”
“这么说,这伙杀手是非常的老练了!居然没留下丝毫线索。老弟,那你怎么寻找?”
“他们虽然没留下什么线索,但死者身上的剑伤,掌印却留了下来。”
豹儿“哦”了一声,问:“他们是哪一门派的武功?”
“剑法是—剑致命,眉心一点红。掌力极为阴狠,致命的也是一掌,命中要穴。”
豹儿一怔:“眉心一点红?那不是以往雾中楼杀手的剑法吗?”因为豹儿的兄弟苞儿,学的就是这种剑法。心想:总不会是千幻剑他老人家重出江湖,再干杀手这—行吧?
商良摇摇头:“不可能是雾中楼杀手们所干的,再说雾中楼早已在江湖除名,二十多年,也没见他们活动。”
豹儿问:“不是他们是谁?”
“是谁就难说了。但我敢肯定,不但不是雾中楼,也不是其他职业杀手集团所为。”
吴影儿困惑:“不是杀手所为?”
“老弟,豹兄弟!不是我倚老卖老,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对职业杀手的行为颇为熟悉。他们的职业道德,是认钱不认人,为钱卖命。雇主请他们杀谁就杀谁,绝不多杀一人,也不愿滥杀无辜。—个职业杀手,绝不会连一家大小都杀,更不会连—个小孩也不放过。”
豹儿问:“大叔,那是什么人杀害岷山七雄?”
“恐怕是一个恐怖的集团所为。岷山七雄惨遭杀害,不外有这几种可能:—是岷山七雄得罪了他们;二是岷山七雄可能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三吗,是最坏的打算,岷山七雄原是这些人的同伙,参加了这个集团,后来不干,便遭到了这个秘密集团残酷的报复。三种情况看来,后面两种情况居多。单是得罪了他们,还不至于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豹儿问:“大叔,岷山七雄为人怎样?”
“岷山七雄,也算是侠义道上的人,但真正为人怎样,我就不清楚。”
“大叔和他们没有来往么?”
“极少!他们为人颇为自大,似乎不喜欢我这个跑买卖的。我嘛,也不想去高攀他们。他们似乎和秦岭三杰……”商良说到这里,突然停口乖说。
豹儿奇怪:“大叔,他们和秦岭三杰怎样?”
商良突然站起来,说:“快!我们别饮酒了,赶去秦岭看看,我担心秦岭三杰,可能会遭到岷山七雄的命运。”
豹儿和吴影儿同时—怔,问:“这伙杀手,会去杀害秦岭三杰?”
“秦岭三杰和岷山七雄来往极为密切,岷山七雄所知道的事,他们没有不知道的。就算这伙杀手不去找秦岭三杰,我们也可以从秦岭三杰中打听一些有关岷山七雄的事,就不难发现这伙杀手是谁了!”
吴影儿说:“那我先走—步,你们随后赶来好了!”
“老弟,你知道秦岭三杰的所在地?”
“知道,知道!他们就在乾州武功县的太白山中。”吴影儿说完,闪身一晃而逝。
商良叹了声:“他真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人,有漠北怪丐一派的作风。豹兄弟,我们去叫醒大小三位观音,连夜赶去秦岭的太白山中。”
翠翠在那边笑着说:“爹!不用叫啦!”
薛女侠却早已飘来,嗔了商良一眼:“什么大小观音的,你跟我少胡说八道。”
商良笑了笑:“我以为你们睡着了,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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