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奇道:“为师兄的此时速来个‘孤鹤冲天’以避之。”
万毒宫主怒接道:“我以‘驭鹤擒龙’手法,向你抓去,你又如何?”
崔奇宏声道:“我那时来一个‘苍龙回穴’的姿势,一面反击,一面飘落地上。”
万毒宫主厉声道:“你知不知道本宫主练有一种倾世亘古的绝掌和千古第一的一爪?”
“玉鼎神拳”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指的是最得意的‘云雾绕月’和‘鬼爪抓果’两招?”
万毒宫主微微一愕,心中忖道:“这两招绝学,费了我在血潭六十年的岁月,只与夏慕康使用过一次,他怎么会知道的?……”
万毒宫主正忖思之间,崔奇又道:“你不要惊愕,其实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之极详……”
万毒宫主黛眉一皱,问道:“本宫主住的血潭,深入地下三十余丈,别有天地,与尘世隔绝,你怎么知道我的行动?”
“玉鼎神拳”崔奇突闭目幽幽一叹,道:“康玉师妹,你何曾知道为师兄的六十年来一直在想念你……”“你”字没有说出口,便倏然住嘴。
他说出心中埋藏六十年来这一句话之后,心情显得非常激动。
万毒宫主面色一寒道:“你六十年来在想念谁?谁要你想念?”
崔奇这时仰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根本没有理会万毒宫主说的话,他自言自语道:“自古多情空余恨!”
他摸一摸胸前白色的长髯,又叹道:“我现在才体会到相思摧人老的话,自己的确是老了,晚了,老了……”他说了几句“晚了”,“老了”的话才停止下来,面色也渐渐平静了许多。
保坤伏在塔上看见崔奇的表情,不禁忖道:“依此看来,这几位前辈高人当年一定牵涉到一段不平凡的爱情纠纷和恩怨在内,所以无名大师遁入空门,‘玉鼎神拳’隐居昆仑,万毒宫主住在血潭数十年之久……”
他想到这些,不禁一叹道:“古今以来,任何人都闯不破‘情’之一关,自己目前还不是为情所困扰吗?”
保坤突因叱喝之声,打断他的思维,他忙向场中望去,只见万毒宫主厉喝道:“崔奇!现在我才明白,当年夏慕康离开我,原来是你用卑鄙的手段逼他走的,你说是不是?”
“玉鼎神拳”崔奇面色突然庄严起来,道:“当年二师弟出走的事,与我无关,你不要胡猜。”
万毒宫主鄙夷的一声冷笑道:“一定是你,你嫉妒我们的爱情,你时时在暗算我与他……”
崔奇幽幽一叹道:“师妹,你完全误会了,夏慕康当年与你的事,为师兄的完全不知道。”
他顿了一顿又道:“二师弟自飞霞峰别后,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可是六十年来却音信杳然,这件事怎么能怪为师兄……”
万毒宫主怒容满面,娇叱道:“崔奇!你少假仁假义了,事实俱在,你还想赖吗?以往这段仇恨,咱们今日正好在洞庭湖畔了却,今生你也休想再回昆仑了。”
崔奇深深一叹,道:“也罢,师妹既然不肯谅解为师兄的六十年相思之苦,此情只待追忆罢了,现在也用不着较技,师妹就动手杀了师兄吧!”
他好似万缘俱了,百念皆灰,闭上双目,呆若木鸡似的。
保坤在塔上窥见此情,不觉急了,他想:“玉鼎神拳一死,武林这场浩劫,必无法挽救,他一定死不得的。”
他身形晃动,便闪入场中,高叫道:“崔老前辈,你不能死!你死了武林这场浩劫谁来挽救?……”
保坤的喊喝之声,惊动了全场所有的群豪,万毒宫主本来寒着面,咬着嘴唇,举掌要劈向崔奇的头上,经此上阵喊喝,她便收手侧头看去。
其时保坤已经飞奔到崔奇身旁。
崔奇微睁双目,看了保坤一眼,微喟一声道:“孩子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赶快走吧!”他说完满面凄凉之色,又缓缓闭双目。
保坤突然跪在崔奇面前泫然欲泣道:“老前辈难道忍心武林同道,都惨死在妖妇之手么?”
崔奇手摸着保坤的头,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道:“孩子,你还小,不懂得情场折磨的痛苦滋味,古往今来,多少英雄美人为情所困,最后为情而殉……”
崔奇略停了一会儿,又道:“孩子,你的善根很深,最后必有大成,你我三次见面之缘,老夫临终没有别的赠送,这座‘玉鼎’送给你作为纪念吧!”
崔奇把手中捧的“玉鼎”递了过去。
万毒宫主突厉叱一声道:“哪来的小子,到这里来撒野!”
她向身后血潭高手道:“护法何在?把这小子拿下毙了!”
血潭四大护法应声而上,同时向保坤欺近。
毒眼龙
第四十章 无形之毒
毒眼龙
第四十章 无形之毒
保坤这时怒恨交加,他见血潭高手向他欺近时,正好发泄他心中的怒火,起身举掌便向最先那名高手劈去。
这一掌是保坤含怒而发,已用了十成真力,那高手距离又近,闪避已经不及,登时惨叫一声,身子被掌风击得横飞而起,摔到洞庭湖里去了。
保坤一掌便击毙血潭一个护法,他这份惊世骇俗的武功,全场的群豪,看得都为之一愕。
万毒宫主心里也暗暗吃惊,忖道:“这小子的武功,较在血潭里的时候,又进步不少,他这种违反常规的进步,颇使人费解……”
这时血潭其余几个护法,都慑于保坤雄浑的掌力,一时竟呆在当场,不敢前进。
保坤双目如电,扫射四周站的血潭高手,大喝一声道:“谁敢再过来,以此为例!”
万毒宫主面色一整,冷笑道:“小子!你再捣乱会场,立刻叫你粉身碎骨!”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使人心悸!
保坤听了怒喝一声道:“万毒宫主,你有胆识自己过来,小爷与你大拼三百合!”
“玉鼎神拳”崔奇忙用传音入密之法对保坤道:“孩子,你千万不可与她动手,乘早赶快走吧,否则……”崔奇幽幽一叹,便住口没有说下去了。
保坤回头对崔奇淡淡一笑道:“老前辈放心,晚辈就是立即血溅当场,也要拼死阻止她残害武林同道。”
这时万毒宫主莲步移动,已缓缓向保坤走去。
保坤挺立场中,功贯双臂,面色很平静,双目炯炯注视万毒宫主,面上毫无惧怕之色。
在场的群豪,却在替保坤担心,万毒宫主前进一步,他们的心便跳动一下,因为,他们都知道万毒宫主的武功高深莫测,只要万毒宫主一举手,眼前这位俊美少年便要粉身碎骨!
万毒宫主缓缓地移动婀娜的身形,走到保坤面前约五步距离,便停止下来,凤目扫了保坤一眼,心中不觉一动!
她忖道:“这孩子如此英俊挺拔,灵秀俊美,死在掌下,未免太可惜了,如果将他制服,以娱晚年,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万毒宫主心中忖动至此,口中便发出格格的笑声,道:“保坤你这一点子武功,便到大会场中来趾高气扬,不觉使人可笑么?”
保坤冷冷地回答道:“小爷虽然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可是我心中充塞着浩然之气,心地光明正大,有什么可笑的?”
万毒宫主仍然笑容不改,道:“你看场中俱都是三山五岳英雄,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任何人都比你的武功高出多多,可是谁敢不遵守大会规则,出来撒野,你学了一点子皮毛武功,便到这里来卖弄,还不觉得可笑么?”
保坤年少气盛,被万毒宫主抢白一阵之后,心中勃然大怒,沉声喝道:“你不要夜郎自大,自以为了不起,你要晓得,别人怕你,我保坤可不怕你!”
保坤这样怒声叱喝,并未使万毒宫主动气,万毒宫主一整面孔,微敛含笑道:“保坤,本宫主并不要你怕,不过你我俱都是武林儿女,武林道上,艺高者强,强者之言,便是真理,本宫主今日表演几种绝技,如果你能接得起其中一种,本宫主立刻隐归血潭,永不再踏江湖……”
保坤哈哈一笑道:“你的绝学能使在下心服口服,在下绝不在此多留半刻!”
万毒宫主又是一阵格格大笑,笑声未敛,对在场群豪道:“本宫主就此献丑!”
语声未了,白裳飘飘,婀娜的身材,已自凌空掠起,肩头、腿弯、丝毫未曾作势,一掠已笔直上拔三丈,突地双臂一分,竟由“一鹤冲天”化作“玉女投梭”,闪电似的夺七层彩台之上。
群豪眼前一花,万毒宫主已从七层彩台之上掠下,手中却多了一只碗粗的金钟,和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
这只金钟,便是七层彩台上发号施令的金钟,长剑就是挂在台上,群豪要争夺的——飞霞神剑。
万毒宫主自地下掠至台上取钟拿剑,不过是眨眼工夫而已。
万毒宫主右手握钟,左手持剑,口中发出沉喝之声,突地右手五指一紧,便冒出五道黑烟,只听到“咔喳”一声,碗口粗的金钟,便被万毒宫主用手捏得粉碎。
站在棚里的群豪,已被她这种足以惊世骇俗的轻功内力,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过后,方响起如雷的掌声!
保坤见万毒宫主轻功内力如此惊人,也不觉一怔!
万毒宫主突地娇叱一声,左手一扬,飞霞神剑脱手飞出,白光暴涨,倏然地击向和七层彩台上悬挂的两只银盒。
两只银盒所悬的丝索,立即被剑气切断,眼看那两只银盒便要掉到地上,可是,群豪眼前人影一阵晃动,万毒宫主闪电似的飞上七层彩台之上,将两只银盒从下坠中接住,同时将它系在断了的丝索上。
她接盒系盒的动作,不过是刹那工夫而已。
刹那之间,这武林四杰之一的宫主,竟以绝顶的轻功,施展这种绝技,又赢得全场群豪的喝采!
万毒宫主微微一笑,双手缓缓向洞庭湖方向推去,看她出手似轻描淡写,可是双手刚刚推出,便发出一阵排山倒海似的巨风,急剧地向洞庭湖方向袭去,登时,湖中掀起了层层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