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了,你简直是民族的罪人,万死莫赎。”
当着自己的部下,郑大彪有点下不了台,何况钱已到手。
他也神气地瞪眼叫道:“姓徐的,你神气什么,这次放过了姓唐的,已经算客气了,你别忘了这儿仍旧是太湖。你们还没有跑出老子的手掌心去,你老老实实地滚回上海去便罢,惹火了老子,统统把你们留下来。”
徐荣发怒声道:“郑大彪,你留下来试试看,你若不敢,就是众人的孙子。”
泥菩萨还有点土性,何况郑大彪还是凶悍的湖匪头子,被他如此一激,火也上来了,大声叫道:“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这王八蛋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阿三,给他一枪。”
郑三彪是有名的神枪手,听见了兄长的招呼以后,抬手砰的就是一枪,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一个人抚胸倒了下去,却是留在这边做人质的郑二彪。
徐荣发对他们弟兄的底子知道得极为详细,早就作了适当的准备,当郑大彪发令开火时,他就把旁边的郑二彪拖来往身前一档,郑三彪也恰好在这时开枪,却将自己的哥哥击伤倒地,他自己也呆住了。
徐荣发就势一滚,手中的枪也喷火了。
他的二十多名手下也都是惯于行动的,战火一开,他们也配合了发动攻击,不但发枪准,而且还立刻找妥了掩护位置。
乒乒乓乓一阵乱枪交击,太湖方面由于仓猝应战,已经倒下有十几个,剩下的立刻也找好了掩护还击。
在这边郑氏兄弟船上的人质吴芝芳,当战火一开,立刻就吓得滚向一边的角落里,瑟瑟直抖。
郑大彪由于跟他已有默契,所以也没有去管他,一心指挥战局了,可是战局的进行却对太湖方面十分不利。
那些没找到掩护的人,在乱枪中一个个都倒了下去,对方好像有个命中很准的枪手,在伺机狙击。
这边的人只要冒出一点头去开火,立刻就中枪倒下,每个人都是头部中弹,脑袋开花,自然活不成了。
郑大彪这次算是十分小心了,他除了双方规定的押送人数外,又多领了一、二十人,都是带了长枪,藏在舱底,这时连忙打开了舱门要叫底下的人出来还击。
那知舱门才一开,一个黑忽忽的东西跟着在他身后丢了进去,他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底下日经轰的一声,起了爆炸,船身也强烈地震动着。
底舱是轮机间,本来就不大,现在更塞满了人,所以一颗炸弹炸得十分彻底,那二十来个人非死即伤,无一幸免,机器也炸坏了。
郑大彪被那股炸力推得跌倒在地,他弄不明白,爆炸是如何发生的,直到他看见郑三彪在角落中被一发冷弹击得脑袋开花时才明白。
郑三彪所藏身的角度极佳,对面的枪弹是绝对击不中他的,除非来自身后,那是自己人了。
郑大彪从后面搜索着,直到他看见了吴芝芳时,才整个地明白了,因为吴芝旁的右手中执着一枝左轮,左手则捏着一颗手榴弹,正监视着舱口。
所有都是他在作怪,他上船时,提了个手提皮包,手提包此刻都已打开,丢在一边,里面已空空如也。
他说那是装文件的,郑大彪由于跟他已有默契,把他视作自己人,所以也没去检查那个皮包。
手枪、炸弹,都是藏在皮包中带来的,难怪自己这边的人那么不经打,连藏在最隐蔽的地方,也被人放倒了下来,原来都是他在后面放枪。
一个银行的经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枪法。
郑大彪事先倒确实透过眼线问过,大通银行的总经理,的确是吴芝芳,高高的个子,戴副金丝边眼镜,很有派头,还留着一摄小胡子,跟所接触的人一模一样。
大通是大银行,总经理也是很高的职位,所以郑大彪对这个吴芝芳毫无凄疑,也没有警戒之心。
这显然是个大错误,而这个吴芝芳也大有问题,因为他的金丝边眼镜不见了,小胡子也不见了,明显地,这是个冒牌货。
郑大彪眼中几乎要冒出烈火,厉声问道:“畜生,你究竟是什么人?”
叫声中举枪欲击,但对方的动作比他快,枪法比他准,他的手还没动,对方的枪已响了一弹从他的手腕骨处射进,手枪飞落一边,那只手也报废了。
更令他气结的是对面的攻击已停,徐荣发带了人,纷纷地吊着缆绳过来了,这说明他船上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徐荣发恭敬地向吴芝芳道:“唐先生,您还安好吗?”
郑大彪叫道:“什么!他就是唐烈?”
假吴芝芳一笑道:“不错!你指名要我姓唐的来一趟,我唐某人不敢叫你失望,如命而来了。这要怪你的消息太不灵通,真正的吴芝芳目前正在日本东京开金融会议,报纸上还登着这消息,你的人怎么都不看报的!”
郑大彪跳起来要去扑他,但唐烈却更狠,他的枪口立刻喷了火,一枪直中眉心,把郑大彪打得仰天跌下去,就再也无法起来了。
白的脑浆,红的血都从枪口冒了出来。
不但唐烈开了枪,几乎所有过到这边船上的龙虎帮弟兄都开了枪,他们唯恐郑大彪会伤害到唐烈,绝不肯给他一丝机会的。
郑大彪被打得像个蜂窝。
徐荣发才道:“唐先生受惊了,一切还顺利吧!”
唐烈大笑道:“阿发,别娘娘腔了,这次的工作是我自己的,我怎么会受惊呢!你上来得很好,下去搜索一下,恐怕还有受伤或是没找到的,看见了就补上一枪,不留一个活口。”
徐荣发怔了一怔道:“不留活口?”
唐烈沉声道:“是的,这些人都是郑家兄弟的心腹,每个人都做过不知多少坏事,死了并不冤枉。”
徐荣发道:“可是他们都已失去了抵抗能力。”
唐烈道:“照杀不误,阿发,你可不能心软,我们的仇已径结得太深了,如果留下一个,就是后患无穷,我们不能一天到晚去提防他们复仇。而且我这次要彻底清剿湖匪,在外面还有不少人,对那些人,我不想做得太绝,可以放句话出去,投降的既往不究,但在这船上的必须难犬不留,做个样子给他们看看。”
徐荣发是唐烈最忠心的追随者和部属,他知道唐烈作成了决定,就不再开口了。
于是又一阵的屠杀开始了,也有几个没有受伤的,躲在一边,被抓了出来,就在船上立时处决。
也有几个跳进水里去逃走求生,可是唐烈的部署太周密,周围那些渐渐靠近过来的渔船,都是唐烈的人。
那些渔民们都对湖匪恨之入骨,因为他们受湖匪的苛虐最烈,听说唐烈有心要清剿湖匪,都全部鼎力支持,在渔船上为唐烈派来的人作掩护。
泅水逃出去的湖匪,在上了渔船后,仍然是难逃一死,总计船上连郑家三兄弟在内,共是四十七名湖匪,没有一个是活的。
那条小火轮是郑氏兄弟的大本营,他们有不少据点,但因为有着这一艘机动火轮,才能纵横太湖,不可一世,却被唐烈彻底地剿灭了。
唐烈把舶拖回了石桥镇码头,人质全部救回,毫发无损,赠金也全部取了回来。
郑氏兄弟多年劫掠所得的累积,也都搬在船上,居然也有近千两黄金,他们是计划一并存入吴芝芳的银行,然后跑到香港去逍遥的,却躲不过唐烈的算计。
唐烈也很讲信用,他把轮船拖回石桥,展示了格毙湖匪的 体,发出了通知,凡是附近湖匪的人,限制在二十四小时内投降的,不究既往。
过时不投降或私自潜逃者,格杀无赦。
有人出来投降了,唐烈问完了口供后,发给五十元银元的遣散费,远处的着令返乡,本乡的则递解出境,限定他们在十年之内,不准回来。
也有些因为犯案较多,怕被告发治罪,私下想逃走避祸,但唐烈的清剿却是早经部署的,不但计划周密,而且还在四周都布下了人,再加上四处民众们的协助与提供消息,一个也没走掉。
捉回来的人,唐烈以执法处的主任身份,当庭审判后,立加处决,这一下子又是几十条性命。
但唐烈却做得人心大快,没有人批评他残忍严苛,相反地,他在太湖却建下了赫赫盛名这一段时间是唐烈的黄金时代,他在上海滩上,呼风唤雨,无往而不利,天大的事,他一句话就能摆平了。
而且他也成了八面玲珑的人物,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甚至于所有的外国人对他都赞不绝口。
但只有俄国人对他没有好评,那自然是为了上次的巴洛夫事件,俄国人明知是唐烈动的手脚,但因为没有证据,拿他无可奈何。
此外,唐烈还收容了不少的流亡白俄,那些人多半是俄国的贵族或政治犯,流浪到中国来,境遇十分可怜,几乎要沦为乞儿,唐烈一则同情他们的遭遇,再者也是对社会主义的不齿。在偶然的机缘里,他救济了一个沦为娼妓的女伯爵凯塞玲,帮助她开设了一家俄国餐厅,以烘制罗宋面包和罗宋汤而着名。
一则是靠唐烈的捧场和支持,再者也是凯塞玲自己伤于亡国无家之痛,工作得非常卖力,不到两年,居然成了上海滩上一家很有名的粲厅了。
这家西餐厅的规模越来越大,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且清一色的全是白俄,大部份是帝俄贵族。
因此他们的餐厅还保持了帝俄时代的一切特色,建 、装璜、气派,都具有帝俄宫廷的色彩。
这当然是为了生意眼,但那些白俄也以此作为一种对旧时生活的追念。
这个餐厅设在法租界内,跟俄日领事馆相去不远,却是对现代的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政府一大谨刺。
尤其是那些员工们经常举行反政府的集会,发表各种演说,常使得领事馆中的人员很难堪。
他们向法国当局抗议,因为有唐烈撑腰,法国人推说这是人民的集会自由,无权干涉。
领事馆也曾雇了职业打手,想前去捣蛋,可是唐烈的龙虎帮出来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