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美妇又道:“既是如此,我不妨助你一臂之力,好让你能得开口说话。”
众人无不大为紧张,纷纷向她瞪眼睛。
那青衣老人似是想阻止她,但刚一伸手,即又立刻缩回,使人测不透他是不敢呢?抑是别有原故?
一影大师突然说道:“女菩萨定是认识这个受伤之人,对不对?”
白衣美妇讶道:“噫!你也能够开口?但为何认为我认得这少年呢?”
一影大师道:“老衲见你一直打扰我们,现在更要出手,分明是想害死他!如若不是识得他的来历,焉有无缘无故出手伤人之理?”
白衣美妇道:“哼!好笑得紧,他虽然长得漂亮,但我却从未见过他。”
众人都觉得很可怕,因为这个白衣美妇竟无端端扯上“漂亮”一词,这本来与她认识朱宗潜与否全无关系。
由此可知,她心理不大正常,才会胡乱夹缠,不讲是非。
一影大师道:“女菩萨纵然未曾见过他,也可能听说过有关他的事,晓得我们这些人与他在一起,所以动了加害之心也是有的。”
白衣美妇呸一声,道:“谁关心你们这些臭男人之事?”
但她到底也生出好奇之心,问道:“他究竟是谁?”
一影大师沉吟一下,不敢立即回答。因为他晓得朱宗潜在武林中大露锋芒之后,已惹来天下妖邪魔星合力对付他,无不想加害他,以长凶焰声名。
因此之故,目下说出朱宗潜三字,可能是一道催命之符。
那白衣美妇冷冷笑道:“我还是向这位姊姊询问的好。”
说时,伸出手去,身子也微向前弯。
一影大师眼见形势急迫,倘若没有法子阻止她出手,只好出手硬拒。但一旦出手,朱宗潜登时有丧命之虞。
如若容她碰触到朱宗潜,亦是难保性命之局,这真教他左右为难,无计可施。
自衣美妇含笑伸手,缓缓向朱宗潜拍去,外表看起来她好像满不在乎,事实上她已加戒备。
只听一影大师道:“女菩萨别动手,老衲奉告就是。”
白衣美妇道:。
“我不要跟臭男人讲话,也不管这少年是谁,反正我没有什么大兴趣要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
她说话之时,拍落的掌势中止了一会,不然的话,早就拍中朱宗潜了。
一影大师接口道:“女菩萨可曾听过朱宗潜朱大侠的声名没有?”
白衣美妇眼睛不禁睁大了一下,但迅即恢复常态,冷冷道:“没有听过,这人是朱宗潜的徒弟吗?”
一影大师何等老练?早就见到她那一刹那的异状,心中有数,晓得她故意这么说,使别人以为她果然从未听过朱宗潜的名头。
这位少林高手沉声道:“原来女菩萨从未听过他的威名,无怪不知他年纪甚轻。这位受伤之人,就是朱大侠了。”
白衣美妇哦了一声,缩回手掌,向朱宗潜定睛打量。但见他虽是在受伤昏迷之中,仍然英俊潇□,自然透出一股尊贵的气度。
由此可以想见,当他生龙活虎之时,该会多么使女性锺情,男子倾慕了。
石洞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沉重,以及神□莫测。谁也不知下一刹那,将变成何种情形?
那白衣美妇嘿嘿冷笑两声,道:“你们瞧见了没有?那个老头子已经支持不住啦!我何须白白背上害他之名呢?”
她自己给自己落台之后,迅即退开。那欧大先生此时汗下如雨,两道霜眉已紧紧锁在一起。
瞧他如此吃力之状,可知他的确已支撑不住了。
众人也急出一身大汗,但他们除了用力维持个人负责的经脉之外,全无可以帮助欧大先生之策。
佟长白急得惨叫一声,道:“咱们就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老欧倒下吗?”
一影大师头上、脸上也布满了汗光,念声佛号道:“气数如此,又有什么法子呢?可怜天下苍生,都将失去这位一代大侠!”
欧大先生的身形,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每一晃都好像要跌倒似的。
当此最紧张惊心之时,那青衣老人突然跨前两步,伸手向欧大先生的天灵盖上拍落去。
众人都瞧见了,没有一个人晓得他这一掌拍落,会发生什么结果。但他们全不动弹,只因欧大先生眼看已经不支,如若倒了下来,内伤之重,已是濒临死亡边缘。
因此这青衣老人就算有恶念,最多也不过同样使他倒下而已。
但见那青衣老人掌势落处,似有力似无力的按在欧大先生天灵盖上,却不闻一点声息。
众人但看他这一掌使得如此奇奥精妙,便知其中必定大有古怪。
果然欧大先生身躯一震,接着深吸一口气,似是闷了很久,一有机会,就忙不迭的吸取新鲜空气。
一影大师眉宇间露出喜色,立刻闭上双眼。众人见他如此,无不晓得朱宗潜有了转机。
于是人人都凝神闭目,运功迫去,顷刻之间,朱宗潜的胸腹已显着地起伏,呼吸强大了许多。
又过了一阵,欧大先生睁开双眼,转头望去,口中发出惊讶之声。道:“咦!罢才是那一位助了老朽一臂之力?”
众人闻言,都纷纷张眼四瞧,这石洞之内,竟失去了青衣老人和那白衣美妇的踪迹。一影大师道:“阿弥陀佛,朱大侠敢是命不该绝,是以佛祖派了奇人前来,帮助欧兄渡过险关。”
他走出洞外,放目眺望,那里还瞧得见人影。一影大师回到洞内,说道:“那位老先生出手的家数,似是欧兄本派□传心法,看来少说也有一个甲子以上修为之功了。”
欧大先生皱眉道:“敝派那得有这等人物呢?”
他已听取别人形容过青衣老者的神情长相,竟想不起会是那一个?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件事,便是这青衣老人必定是武当派高手,否则绝不会施展这种传功接力的无上心法。
众人议论纷纭,但法音大师一直不做声。一影大师向众人说道:“朱大侠虽然已过了第二关,全身血脉已通,内脏已有治疗之力。然而倘若不能及时投以药物,助他恢复生机,仍然活不过三天。”
佟长白道:“咱们总算顺利过了两关,这第三关如若时间不那么迫切,想来定然比较轻松一些了。”
一影大师肃然道:“其实以老衲想来,这第三关更是凶险难渡。第一点是药物不易凑得齐备。第二是江湖上各路邪魔外道,得悉此讯,一定全力来犯,免不了会有几场凶险的搏斗。”
佟长白磨拳擦掌,道:“妙!妙!老佟愿打头阵。”
法音大师道:“假如是春梦小姐率众来犯,咱们实是不易抵御。何况还有黑龙头沈千机,笑里藏刀安顺,以及僵□帮这等妖孽魔头呢?”
佟长白眼珠运转,表示出他心中的不安,他道:“别的人咱可不放在心上,但那春梦小姐咱可真有点怕她。”
众人无不有这等想法,不过别的人可不像他那么率直和肆无惮忌而已!欧大先生沉吟道:“果然须得从长计议。老朽若是猜得不错,为了购药应用起见,咱们不能不把朱大侠送到就近的城市中。但这么一来,咱们的行踪没有法子保持□密了。”
一影大师道:“不但得送到城市,而且咱们马上就要动身出山,争取时间才行。”
杜七姨道:“凭良心说,以我们这些人手,已不能说力量不够强大了!然而碰上春梦小姐这一帮人,势力比我们更大。加上沈千机、安顺、阴阳双□等人,我们更显得力量太单薄了。”魔鞭盛启道:“主要的缘因还是朱大侠负伤待救,使咱们无法放手一拚。不然的话,敌人势力虽是庞大,可是想收拾下咱们这些人,恐怕也得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一影大师道:“现在咱们是见一步行一步,先出山再说: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点头称是,当下仍由佟长白背起朱宗潜,大夥儿动身起程。他们决定取道东南,越过黄河,直抵洛阳。
假如不走错路,毕直的翻山越岭,不兜一点圈子的话,以他们这些人的脚程,明日中午,当可抵达洛阳。
这一夜他们兼程趱行,到日出之时,已离黄河不远。
一影大师断然要众人休息半个时辰,他自家还到附近村庄买了一点食物回来,让众人充饥。
再度起程之时,法音大师故意坠后一点,和一影大师、欧大先生三人并肩而行。他低声问道:“师兄,你要大伙儿休息一阵工夫,显然你认为前途遇到险阻,所以让大家恢复气力,以便奋战,对也不对?但您却没有休息,这却是何缘故?”
一影大师道:“不瞒你们说,我打算一旦遇敌,立刻接过朱大侠,先行脱身走开。要知医治朱大侠之举,全是在我肩上。”
欧大先生道:“看来只好如此了,老朽建议法音大师和令师侄大行,到时全力掩护你一齐先走,殿后之事,由我们负责。”
一影大师道:“如此甚好,有欧兄出头说话,想来别人不会误会我们师兄弟是怕死先逃的。”
欧大先生道:。
“以道兄的威名,别人决计不会胡思乱想。老朽至今还是对于那个青衣老人的来历,耿耿于怀。”
法音大师道:“若容贫僧饶舌,则我猜想这位老人家或者是哑仙韩昌老前辈。”
欧大先生骇了一跳,道:“韩长老已仙逝多年,焉会再度出现人间呢?”
一影大师低声道:“敝派的金罗尊者也圆寂多年,可是他老人家昨日早上也曾发现,与那令狐老人激斗了一场。”
欧大先生软口气,道:“既然道兄们说出□密,我也未便相瞒,敝派韩长老果然是失踪的,并无如外传般仙逝的情事。因此道兄判断是他老人家,兄弟非信不可。”
一影大师道:“除了韩老仙长之外,谁还能施展这等危险手法,迳从你天灵盖要穴输送功力呢?据贫僧所知贵派这一门手法,应是从背后脉穴着手的。”
欧大先生道:“种种迹象都显示出定必是韩长老出手。可是兄弟却想不通韩长老怎会忽然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