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两日安然渡过,朱宗潜虽是睡得久,但醒时一直保持神智清朗。他尽量利用这机会,培养斗志。
第三天的上午,大行、大业二□联袂抵达,带来了七八种珍贵药物,最重要的还是那“极乐香”。有了此物,再加上“大檀丸”,又可以把时间延长两天。
一影大师在怜居研配药方,写下须购的十多称药物名称和份量。法音在一旁与他商讨,“细细研究。14午粲后,法音大师抗起禅杖,奉命入城购药。他独自走出护国迎恩寺,一路毫无阻滞,。直入洛阳。大包小包的买妥各种药物之后,便打道回寺。由得城外,走了两三里路,忽然觉得有点不妥,回头望夫,只见两个人跟了土来,走得。很快。44这两人是一男一女,那男子是个□悍大汉,背插长刀。女的是个年青女郎,秀发披垂至U肩,□色十分白皙。她一只左手被那大汉执住,拉她急行,因此她脚下显得有点踉跄。这一男一女掠过法音,继续走去。到了一座树林旁边。女郎似是被石头绊住一下,几乎跌倒,那标悍大汉猿臂一伸,澜□抱住她。此人身高手长”是以这一孢之下,手掌已覆按在她胸口。
女郎低声□呼一声,猛一回头,和丈许外的法音打个照面。但见她长眉颦蹙,露出一派□惶可怜的神色。
郝□悍大汉突然拽她斜趋树林小径,法音叉隐隐听到那女郎的□喊之声。这使他顿时侠心大动,忖道:“那姑娘敢是在暴力劫持之下,虽然遭遇不测之祸,也不敢大声呼救?
我身为少林门下,焉能置之不理?总得瞧个水落石出才行。”
当下身形一转,也向小径走去。
踏入林内,昌舀曲由约走了十多丈。“忽然已出了树林,林外仍是一片平坦草地,但沈十丈外又有一片树林。只见那标悍大汉简直抱起那女郎…,双手所看落的部位,大有猥衮的意味,那女郎不住扭动,似是挣扎。。法音大师足尖一点,已跃到那大汉身后一丈之处,冷冷道:“站住”“大汉回头一瞧,凶悍地道:“什么事?”
法音道:“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那□悍大汉把她放下还末开口,那女郎忽然飞起一脚,那个□悍大汉应脚飞开丈许,重重的摔在地上,竟然动也不动。
法音见她脚上功夫如此了得,不觉大为□□。于是道:“看来贫□跟来竟是多此一举了。”
那女郎自顾自举手拢发,没有答腔。
法音又道:“姑娘已踢死了那斯么?”
那贴娘淡淡道:“大概也差不多了。”
法音道:“如是强暴好色之徒,如此重惩也不为过。”
女郎道:“他是我的部属,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此举卸是奉命而为的。”
法音大师大为□诧道:“既然他是奉命而为,姑娘又何故加以重责,竟然有取他性命之意?”
女郎淡然一笑,道:“这□不合做作得太过火,在我身上乱捏乱摸,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法音但觉这个女郎心地十分阴毒,她的面色也苍白得有点奇怪,加上口气冷淡,这种种加起来,使法音对她印象恶劣,于是掉头便走。
只听那女郎冷冷道:“你也不问问我是谁,竟然掉头就走么?”
法音听山话中有话,立刻停步道:“难道姑娘竟是冲看贫□,才演出这一幕活剧么?”
那女郎道:“不错,你叫做法音是不是?我姓锺,名勿花,你可曾听过这名字没有?”
法音心头一震,暗暗运聚功力,疾然旋身凝视着她,道:“原来是阴阳双□之一的锺姑娘,贫僧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大是失敬了。”
阴□锺勿花道:“不知者不罪,你既是晓得我的厉害,最好丢掉禅杖,束手就缚。我自然不让你吃苦头,如若不然,你到时后悔便来不及了。”
法音朗笑一声,道:“敝寺门下弟子,从无慑于敌人声威,竟致不战而降之事。”
锺勿花苍白的面上上毫无表情,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出手擒下你了,看招!”
喝声未歇,人已如风卷到,双臂直伸,向他抓来。姿势虽是僵硬,但其实迅快如电光石火。
她十指指尖微弯,尚未弹出。法音那敢大意,一旋身斜闪数步,左手抓起挂搭在杖上的大小药包,右手运劲挥杖猛扫。
锺勿花发出一声很难听的嚎叫,竟然奋身向杖影扑到。但见她一迸一迸的跳跃,双臂直伸的时候多,垂下的时候少。
两人就此鏖战起来,拆招换式,迅快之极,霎时间已斗了十馀招。
法音可就发觉这锺勿花的十只指甲,长达一尺,伸卷如意,竟是一件十分歹恶难防的武器。
法音施展开少林□传杖法,杖影如山,招式沉猛,紧紧迫住锺勿花,不让她冲近己身。
但觉这锺勿花双手扑抓之时,发出的劲道极强,使他挥杖之时,生出黏滞之感。他心中凛然,忖道:“僵□党以阴阳双□锺氏兄妹最为着名,今日一会,果然传言不假。她十爪之中必定藏有奇毒,决计不能让她抓中一下,但单论正式武功,她已经足以惊世骇俗,横行一时的了。”
锺勿花迸跳如风,绕圈子乱转,找寻可乘之机。目下虽是未能得手,可是也迫得法音一味运杖严守,无法开溜。
看看又斗了十多招,对面的树林内走出三人,领头的一个是高瘦严峻的中年人,左边是个胖胖的商贾模样之人。
相貌和气,臂下挟着一柄伞,右边的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面色青白,走动之时四肢僵硬,姿势怪异。
法音偷觑两眼,不必询问也知道领头的是黑龙头沈千机,左边的是笑里藏刀安顺,右边的人便是锺勿花的哥哥阳□锺勿光了。
这三大魔头一出现,法音登时已知不妙,当下运集起全身功力,连攻三杖。
这三招气势凌厉,变化莫测。
阴□锺勿花被他冲退六七步之多。但她阵脚未乱,蹦蹦跳跳地拦阻住去路。
法音大师若要逸遁,只有向后转的一途。但后面有沈千机等三魔把守,自然更难如愿。
法音见她武功如此高强,又尝闻阴阳双□原有联手合击的武功,暗暗叹一声罢了,返身跃出圈外,横杖卓立。
锺勿花没有趁机反迫,站定在七八尺外。但见她全身以至五官都突然放松,不再是僵硬紧绷,并且向他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害怕,沈先生只要问你几句话,假如你能从实相告,就没有你的事了。”
法音见她的笑容颇有妩媚之致,自是不便恶言相向。
当下道:“女檀樾认为贫僧会不会从实相告呢?”
锺勿花可真想不到对方忽然反问,楞了一楞,才道:“你如若回答我们的问题,也不会拿掉了一块肉,这又有何不可呢?”
法音道:“女檀樾错了,贫僧若是这种人,当初就不会赶来搭救于你,自然也就不致于中计陷入你们的埋伏中了。”
锺勿花歉然一笑,道:“我实在不应该利用你侠义之心,诱你至此,但事至如今,已经没有法子挽回啦,真对不起。”
法音道:“只要女檀樾心中明白,贫僧已经感到满足,不必再提此事了。”
他回转身子,向沈千机道:“沈寨主一代之雄,武林之人无不闻名丧胆,想不到居然很瞧得起贫僧,设法骗我到这处地方,方始现身。”
沈千机面寒如水,冷冷道:“闲话少说,假如你肯回答我的询问,咱们就谈谈条件。如若一定不肯,我便另作计较。”
法音沈声道:“沈寨主另作计较便是。”
安顺忽然接口道:“这位大师倒也干脆得很。”
他未语先笑,一团和气,使人生出亲近之心。
若是不知底细之人,决计想不到在如此善良可亲的面孔里面,却是一肚子的坏水祸心。
法音深深注视他一眼,道:“一个人如是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活上二十年可抵别人的一百岁。”
安顺连忙摇手,道:“我给你行礼都行,只求你别向我说教。”
沈千机道:“我们那一日与朱宗潜决斗,他英勇异常,武功可也真高,临到掉落悬崖之时,还伤了我和锺兄,这事你也是知道的。”
法音道:“贫僧知道了,但你们的伤势似乎不如何严重。”
沈千机道:“那也不然,本人的医药之学,天下无双。因是之故,毫不困难就压倒了伤势。不过目下还有一点伤,是以打算借用一些药物。”
法音毫不考虑,道:“使得,借了药之后便又如何?”
沈千机道:“我先瞧瞧那些药合用不合用。假如合用,便让你回去,决不食言。”
法音大师觉得难以置信,道:“有这样便宜的事?”
沈千机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改变主意,把药给我吧!”
法音大师想道:“假如他想假藉挑选药物之时,暗使手脚,混了一些毒药下去,我定教他白费一场心机。”
当下把那大包小包药物都丢过去,沈千机道:“有烦诸位先看守住他,待兄弟查看这些药物。”
锺、安二人应声跃去,与那锺勿花分占三角,把法音围在当中。
沈千机当真蹲下去拆开那些药包,细加查看。他任得药物撒跌一地,一边看一边说道:
“相信你们也不会再用这些药物,所以我就不必小心保存了。”
法音没有做声,却感到此人夙有智高计多之名,果然不虚。
沈千机逐包查看,不厌其详,口中念念有辞,声音很含糊,谁也不知道他在叨念些什么。
过了一会,沈千机道:“从这些药物看来,朱宗潜的伤势相当严重。尤其是每一味药物的份量都超过需要的甚多。可见得令师兄目下尚未有妥善的配方,才会每一味药物都多买很多,以便研究出配方。”
法音心中不能不大为感佩,可是面上极力保持淡然之容,不让对方窥测出他内心的反应。
沈千机又道:“从这些药物推测,必须另有几味主药,但都是极珍贵的灵药,以少林寺库藏之富,也未必能齐备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