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是嘲骂安顺。
安顺心中忖道:“别人怕你僵□党,但我老安却不放在心上,早晚教你们知道我手段的厉害。”
口中却高声道:“沈兄,你横竖难逃性命,何不把一件□密告诉兄弟?”
沈千机道:“什么□密?”
一面说话,一面运聚功力,但要有一线之机,拚看身负重伤,也得赶紧逃开。
安顺道:“兄弟想知道你老哥把冷面剑客卓蒙幽禁何处而已。”
沈千机道:“卓蒙之事,与你何干?”
他心中早知安顺是尽力替他制造机会,口气却故意显出怒意。偷眼一觑,欧大先生等人果然微微动容。
安顺笑道:“啊哟!沈兄火气真还不小,但反正难逃一死,何必白白生气呢?假如你把卓蒙的下落□密赐告,兄弟倒是有个报答盛情之法。”
沈千机冷冷道:“我可想不出你有什么报答之法?”
安顺道:“兄弟敢断定沈兄必定同意,那就是兄弟一定杀死朱宗潜,以报此情。想那朱宗潜,乃是沈兄平生第一号死对头,若不是他,沈兄仍然平平安安的当那黑龙头,天下无人得知。”
沈千机哼一声,道:“你设法挑起兄弟的仇恨,一怒之下,果然把卓蒙的地方告诉你,是也不是?嘿!嘿!你可弄错了,卓蒙被我幽禁在一处地方,我纵然身死,他也得捱上一二十年的痛苦,方会死掉,假如汝露出来,只怕弄巧反拙,被敌人救他脱险。”
安顺道:“沈兄太固执了,难道死到临头,便全然失去冒险的胆力了么?以兄弟推测,那卓蒙被囚之处,定是奇险至凶的绝地,有兄弟亲自主持,单凭天险之利,已足以杀死朱宗潜有馀了,你说是也不是?”
沈千机哈哈一笑,道:“安兄说得虽是不错,但问题是朱宗潜根本不能活了,谓予不信,可教欧兄再查看手中的药瓶,当知吾言不虚。”
欧大先生心头一震,果真取出药瓶,但他可不敢打开瓶盖,生怕注意力一懈,沈千机立时遁走。
只听范逊冷冷道:“欧大先生,既然沈千机自家承认毁去灵药,你何须迟疑,等杀了他之后,再检视该药末迟。”
此人实是极老练的江湖道,虽然对欧、沈相约之事,未曾在场眼见耳闻。但他料想当时必有约定,是以一口道出应变之道。此言一出,连沈千机那么深沉之人,也不由得变了颜色,恨恨的瞪住范逊。
欧大先生非是没有杀死沈千机的魄力,他更不是慈悲得连魔头妖孽也怜惜其生命之人。
此刻迟迟不能下手,却实在是为了冷面剑客卓蒙打算,假如一剑取他性命,卓蒙势必死亡,谁也找不出他被禁于那一处地方。
但如若灵药已毁,他自然得趁此良机,杀却沈千机以报仇雪恨。此时如若换了旁人,定然十分困惑,无计可施。欧大先生霜眉一皱,心念电转,终于想出一个夹缝中的办法。
他冷冷道:“沈千机,假如这瓶灵药,当真已被你所毁,今日说不得只好取你一命。此事有烦欧阳帮主一验该药。”
但见他身形四肢全然不动,可是那只玉瓶却忽一声弹起,划过他头顶,飞向身后,欧阳慎言一手接过。
欧大先生已接看道:“沈千机,你可愿跟安顺兄说话?”
沈千机道:“你想我把幽禁卓蒙的地点告诉他么?嘿嘿!你这是梦想。”
话未说完,只听范逊大声道:“帮主,敝座对药物之道颇有心得,这瓶药交给敝座,一验便知。”
沈千机面色一变,急急道:“现下形移势改,兄弟把那处地方告安兄知道便是。”
欧大先生贝他面色频变,顿时深信那瓶百岁红花一定已经毁损,这是因为范逊自称谙晓药物之道,看得出是否被毁,所以他才大惊。
但他急切间却没有想到,以欧阳慎言的地位威望,沈千机怎敢认定欧阳慎言一定瞧不出灵药已毁没有?何以直到范逊自称精通此道,才大为吃惊?
欧大先生大声喝道:“请安顺兄过来一下,但切切小心,免得老朽失手伤了沈兄。”
安顺疾奔上来,一面道:“兄弟也把双手屈到背后,单把耳朵送过去听,这总可使欧兄放心了。”
话刚说完,人已迫近沈千机。
但见他果然双手屈后,上身前倾,把耳朵送过去。
沈千机略一侧头,嘴巴已贴在安顺耳朵上。
后面的范逊接过药瓶,瓶塞还未打开,便已厉声道:“此药果然已毁。”
欧大先生一咬牙,双目射出森森杀机,长剑迅即吐出,但见沈千机几乎是同时之间,身形向右侧飞出。
原来这是安顺的杰作,他诡猾无比,应变神速,刚一听到范逊发声,已自潜运功力,肥肥的头一摆,登时把沈千机向右侧撞得飞起。
沈千机也是早运功准备,不然的话,他的嘴巴定必被安顺碰坏·他们发动得奇险奇快,但欧大先生乃是当今有数高手之一。剑势虽是慢了一线剌出?仍然不曾落空。
但见沈千机“砰”一声跌倒在丈许之外,锺氏兄妹疾如狂飙闪般跃到,防备对方再伤沈千机。
欧大先生的长剑已晒出数朵剑花,向安顺袭去。安顺连连后退,身法诡奇灵巧之极。
以他那么肥胖的外形,实在使人十分吃惊。但他也算得是很倒霉,因为这刻对付他的乃是欧大先生,剑光飞晒,罩定他全身大穴要害,使他连回手把挟在胁下的铁伞抽出来应敌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尽力闪避逃窜。
范逊一纵身,飞上半空,双手分持一对判官笔,。帚7b如大鸟横空一般,直向欧大先生那边扑去。一望而知,他乃是赶去帮助欧大先生,早早收拾了安顺。
安顺眼角馀光瞥见了范逊飞起,心中也不由得大为佩服。只因他此举在整个大局而言,实是成败之所系。假如他夹攻得手,馀下锺氏兄妹,便不足虑了。
锺勿花双膝一蹦,直挺挺的凌空飞起,快逾掣电,横截范逊。但她迟了一步,眼看着范逊在她前面五六尺远处划过,拦截不着。
她自然晓得安顺的处境,凶危无比。只要范逊一落地,插手攻上一招,安顺非死必伤。
因此之故,她如若无法及时拦截范逊,那就只剩下她兄妹两人了。
只见她人在半空,整个身子猛然向前倾去,一道黑影随手飞出,加上手臂长度,恰好能攻袭到范逊那道黑影乃是阴阳双□的着名兵器“拘魂□”,长度只有四尺,可以套住敌人,宛如鬼卒拘魂一般。
这刻只是把拘魂□抖得毕直,疾剌出去。她人在空中,竟把身子前倾得如此厉害,实是危险非常。但她为了抢救安顺,只好冒险一逞。
范逊感到风声劲厉,情知挥笔招架的话,反而于己不利,心念转处,真气一提,呼一声飘开数尺,疾然坠地。但这么一来,离欧大先生可就远了不少。
范逊双脚一沾地,已运聚功力,仰头上望,竟是等候锺勿花落下,予以袭击。原来范逊外号“扑天雕”,在轻功方面造谙极高,倘不须转眼去瞧,已知锺勿花如若强攻自己,定须自陷险境。
因此他立作决定,不出笔封架而闪开,以免对方借他笔上力道,恢复灵动之势。
所以他这刻目标已转移到锺勿花身上,只要击毙此女,效果也是一样。
锺勿花临危不乱,努力一挺腰,斜斜飘落。但范逊双笔啸风袭到,竟不容她踏到地面,调换真气。
她一□扫出,挡住他左手致命的一招,猛然一侧身,右脚已早已一点沾地。但也就在同时之间,范逊右手钢笔敲中她左肩。
锺勿花疼得闷哼一声,栽出七八尺远,险险站不住脚。范逊毫不放松,跟棕袭到,双笔如风,尽施煞手,威势惊人之极。
锺勿花中了一笔,左肩肩骨已碎,如是常人,别说动手拚斗,只怕站也站不住脚,早就倒下了。
她那张本已比别人为白的脸庞,此刻更加惨白,头发也有点散乱,强忍伤疼,挥□力拒强敌。
锺勿光见到妹子被袭负伤,口中厉啸一声,涌身扑来。欧阳慎言早已掣刀在手,这时口中大喝一声“那儿走”“挥刀拦截。要知欧阳慎言乃是当今第一大帮派之主,心计武功,皆有过人之处。是以锺勿光虽是凶悍无比,武功极强。但他驰援妹子之心,早就让欧阳慎言猜到。这一来锺勿光焉能逃得过欧阳慎言的截击。他们霎时恶斗做一处,一时之间,难分高下。锺勿花在范逊双笔猛攻之下,苦苦支撑了七八招,险状百出。那边厢欧大先生运剑力攻,招招不离对方要害。安顺虽然是天下着名的”两恶“之一,武功强绝一时,但日下先手已失,实是无力平反败局。眼看这一干魔头妖孽今日难逃大祸,突然东北角有人叫道:“诸位慢慢的打,沈千机去也!”
这声音果然是沈千机所发:欧大先生心神不禁微分。安顺暴笑一声,右掌疾推,抵住欧大先生当胸一剑。
但欧大先生剑术高强,功力深厚,这一剑运功剌出,实有洞砖穿石之威。安顺并非不知,而是仗着掌上炼有“铁甲?c”,不畏刀剑水火。加上拚看受伤之心,好歹逃过这一场杀身之祸再说。
这刻一掌硬挡,哧的一声,右掌掌心登时洞穿。
可是他也没有白白受伤,业已抽身退开数步,左手挥伞向锺勿花那边遥空一指,一点绿光电射出去。紧接着返身便走,迅若飘风。
那一点绿光到了锺勿花身边,突然爆炸,“轰”的一声,绿光四射。爆炸之声方起,范逊电疾跃开。已顾不得再加上一招击毙锺勿花。
却见锺勿花竟然没事,转身急遁,口中发出尖锐的啸声。而那安顺更是赶上了沈千机,伸手挟起,如飞而去。
锺勿光使个败式,直僵僵的蹦出战圈,也迅即窜走。
这一众魔头,霎时逃个一干二净,欧大先生恨恨的一踝脚,道:“太可惜了,今日一战,竟不曾收拾下任何一人。”
欧阳慎言上前道:“欧兄何必痛惜,照兄弟看来,今日之战,收获良多。第一点是击破他们拦截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