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已定,于是猛一转身,落定位置,举手欢迎,道:‘三位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吧?’
三痞飞身而下,是品字形围住小高。
地痞冷冷地道:‘好好的山洞你不住,逃出来算你倒楣。’小高笑道:‘孤独一人多无聊,多谢三位陪我玩。’小高话未完,天痞婆婆一声:‘放肆!’掌劲一扬,毫不留情地劈了过来,她含怒而发,其速度快逾奔雷。
小高如何问避得了,硬是被打得飞出七、八丈,倒摔在地面上,痛得他哇哇叫,还好多少运了神功抵挡,受伤不重。
在天痞的想法中,该是一掌就能让小高倒地不起,没想到这小子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对她实在是一种侮辱。
于是她又怒喝一声,第二掌紧接着劈了过去。
小高可没那么笨了,他知道三清神功对三人无效,此时正好运用新招。
只见他双手一耍,演戏般挥出右手接向天痞的掌劲,随后猛吸过来,接看迅速地又从左手打出。
只听轰然一声,他竟然把老太婆的掌力吸过来,且打得她倒退了三步。
如此戏剧性的变化,连小高自己也愣住了。
天痞被迫退了之后,惊骇不已,问道:‘你又练了甚么邪功了?’‘美女功,听过没有?’
小高耍了两招,更是激怒了天痞,熊熊烈掌又打了过来,小高如法炮制地还击,天痞这次可学乖了。
她一击无效时,赶快停手,才没有再吃他的还击一掌。
地痞感到惊心动魄。‘这小子难道已练成了三清宝箓上的真功夫了?’天痞怒斥道:‘胡说!那功夫天下没人练得了,快!咱们联手打得他走火入魔。’天痞似乎有着无上的权威,她一声令下,三人遂合力齐往小高攻去,也不管三人打一人是否不公平了。
他们素知三清神功的特性,非逼得小高铤而走险使出夺功大法,才有可能让他走火入魔。
然而小高就是不用。
他凭着美女神功的引力作用,硬是把右边力引到左边打出,一时间也能周旋于三痞的围攻而不败。
可惜,小高所用的招式虽然神奇,似仍是漏洞百出。
谁叫他没练熟功夫,便急急逃了出来呢?
尤其是右手进、左手出的固定形式,已让天痞抓到了弱点。
‘攻他左侧。’
地痞、人痞在天痞的命令之下,全部往小高的左半边攻去。
小高一听,知道这下糟糕了,但有甚么办法,神功就是练得不熟,想调整左进右出的招式都不行。
在这样的危急情势之下,他也只好硬拚了。
可是虽然有心硬拚,他又哪里是三痞联手的对手?
方要出招,两道狠劲猛流已如奔雷般轰来,小高的左侧,包括左掌、左肩、左胁、左腰皆被重重地击伤。
小高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掉落地面,喉头一甜,鲜血流得满嘴都是。
他硬撑着一口气,脚步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的左肩左手已是不能动了,垂在一边,只有勉强用右手迎敌。
他冷冷地道:‘三人联手,对付我一个小鬼,算甚么英雄好汉……’地痞和人痞闻言已感到手软。
但天痞仍是怒气难消道:‘邪恶之徒,不必跟你讲甚么江湖道义!’‘谁邪恶?是你们先惹我的……’
‘胡说!明明是你耍卑鄙手段!’
天痞想到上次上当被辱的事,更是愤恨难消,咬牙切齿地道:‘把他废了,以绝后患。’地痞、人痞闻言,略显犹豫。
天痞见状,怒喝道:‘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她怒气难消,当真又亲自劈招攻向前。
小高更是恨透她了,顾不得伤势,反正是拚命嘛,总得值回本,眼看天痞毫不留情地罩来,掌势扫得劲风大作。
天痞自恃小高左手已废,使不出甚么怪招,故来个泰山压顶,以强欺小硬冲了过来。
小高这下连闪避的机会也没有,眼看对方掌力又是千钧万钧,实在是硬接不得,这时也管不了走火入魔了。
夺功大法猛展,尽把天痞掌劲吸了过来。
天痞似乎早已算准了他会有此招,冷笑一声,其势不变,双掌更贴近小高右掌,准备迫得他内力奔窜流散而走火入魔。
此时小高但觉劲道不停地灌入体内,全身顿时疼痛肿胀不堪。
本来若有左手可泄,必能收到反击之效,但左手已废,使不了力,实在要忍受不了啊!
‘你认命吧!’
天痞一掌又加一掌,硬想逼他走火入魔。
小高忍受不了,突然疯狂厉叫,劲道逼不进左手,无法控制全部逼向左脚,他如疯子般反踢天痞。
只听砰一声暴响,那劲道竟然得以宣泄,全冲往天痞,打得她口吐鲜血,倒摔暴退三、四丈。
地痞、人痞见状骤惊,登时飞扑过来,一是为了救人,一是为了反击。
小高刚刚拚命的一击,已耗尽内力,又见敌手攻来,他已无力闪躲,只有等死了,而人痞又是惊怒的直接反应,小高危险万分。
眼看他就要命丧当场了,突然一声急喝传来:‘住手!’一道黄影闪射而至,凌空抄住小高,避开了人痞的一击。
救人者,竟然又是随后赶来的轿中黄袍老人,他冷冷地道:‘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放他一马吧。’
他又随即倒掠而退,倚红、偎翠依然分站两旁。
黄袍老人情急赶来,连平常坐的轿子都省了。
他放下小高,要倚红偎翠检视他的伤势。
小高却睁眼睛,道:‘不必了。’话一出口,又呕了一口血。
‘你的伤很重……’倚红焦急地道。
小高挣开两人,道:‘不必假好心,虚清假意了,伤是你们搞的,不需你们来治,要我欠人情可以,把陈水水放出来!’
黄袍老人愣在那里。
小高又道:‘她是无辜的,放了她!我立刻离开这里。’小高目光冷硬。‘否则,我还会再来!’
黄袍老人已转过身子,淡淡说道:‘我答应你。立即放人!’‘好。’
小高这才露出感激的神情,道:‘多谢,我欠你一份情。’‘你没有欠我。’
黄袍老人沉默了一阵,转向三痞,道:‘他可能练了正本的三清神功。’说完,他已飘身离去。
三痞面面相觑,似乎对黄袍老人的话有所顾忌,连一向高傲的天痞,现在也不说话了,真是奇怪。
天痞伤得不轻,本是地痞扶着她,她却因不愿失态而挣脱了,冷冷地再看了小高一眼,也甩头离去。
地痞、人痞也相继轻叹着走了。
现场只剩倚红和偎翠了,两人颇同情小高,但却是爱莫能助。
‘你们到底属于哪一群?’
小高被他们亦正亦邪的态度弄得满头雾水。
倚红淡淡地说道:‘还是赶快疗伤吧!你的朋友马上就会被释放出来了。’在轻叹中,倚红偎翠也走了。
小高送走了她俩,不解中隐含了歉意。
心情一松弛,全身的伤痛立即袭了上来,尤其是左手,整只手都动弹不得,似乎已骨折了。
想要治妥,还得忍受一番疼痛才行。
他现在连动也不能动,只想运功先疗内伤再说。
刚自调息完毕,他已觉得有人逼近,睁眼一瞧,陈水水已走近身旁,她两眼里满是泪水,却笑道:‘我没事……’
小高勉强忍痛站起,道:‘没事就好,走吧!咱们快离开这里……’‘你的伤势……’
陈水水看他身形不稳,赶忙扶着他。
小高痛苦地说道:‘没关系,咱们先离开再说,伤势再慢慢疗养……’‘他们放了我,你该不会再来这里吧?’
‘这是我答应他们的条件,走吧。’
小高坚持信守诺言,倒让陈水水颇为感动,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山下慢慢地走去。
直到接近五更天时,两人才走出天雨峰山区。
陈水水立即找了处水流,洗去小高脸上的污血,又拿出珍藏的七彩还魂丹,道:‘吃下去吧。’
‘我的伤有这么重吗?’
‘全身都红肿了,还不算重吗?快服下,反正还有两颗。’陈水水硬把丹药塞入小高的口中。
陈水水见小高服下了丹药,应无生命之忧,遂笑道:‘谁叫你不听话,去惹他们,最好让他们一掌打死算了,也省得拖累别人。’
小高苦笑道:‘我可没拖累你,这可是你自找的。’‘还说。’陈水水一手抓向小高左手,小高立刻大叫起来。
陈水水斥道:‘还知道痛吗?嘿嘿!手骨都折了,这可够你疼了。’陈水水准备把小高的断骨接回去,才一晃动,小高就已汗流满面,又哀叫道:‘能不能弄麻药来?’
‘甚么地方?还想弄麻药。’
‘那等天亮再接行不行?’
‘不行。’陈水水冷冷地道:‘愈久接上去,就愈多副作用,要是等到冗肌肉坏死了,你的手就废了。’
‘那……把我打晕吧。’
‘也不行,你晕倒了,我又怎知接得合不合你的意思?’小高苦叹道:‘那就请你动作快些,好让我是痛不如短痛吧!求求你……’‘好吧!看在你救我出来的份上,我会小心些的。’陈水水一抓他的肩头与手臂,才一晃动,小高便又大叫起来:‘快……’‘好啦……’
陈水水猛一抖手,肩骨已凑上,但却因用力过猛,手掌如钟摆般乱晃,痛得小高泪水冷汗直流。
小心啊!疼死我了。”
陈水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疏忽,闻言才发觉小高的手正摆个不停,“哦。”了一声赶忙把“钟摆”抓停。
小高将眼睛睁开,道:“一次接完,不要停呀。”
“好!我试试……”
“不能试!一次就要成功。”
陈水水还是以“试试”回答。
但这次她果然更小心了,先接手肘,再接手腕及小臂断骨,接到后来,小高已不再惨叫了。
因为他已因忍受不了疼痛而晕倒了。
陈水水颇为同情他,故并未叫醒他。
她趁此机会找了些草药来,敷在小高的手臂关节,并撕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