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真会意地点了点头,转向公孙婉儿道:“姑娘,我们走吧。”
公孙婉儿聪明绝顶,一见十三郎的手势,心中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美目深望了十三郎一眼,低声说了句“您珍重”,一拧娇躯,和司徒真掠空电射而去。
司徒真和公孙婉儿这里刚走,十三郎已倏然转身向庙内扬声说道:“两位,没有什么事听的了,也别再躲着了,请出来谈谈吧。”
庙内立刻响起了一丝极其轻微,若非十三郎这等内功精纯绝顶的人绝无法听得出来的声音,但是并未有人现身出来。
十三郎双眉微扬,接着又道:“两位,我既已发觉你两个,你两个就最好自己出来别想跑,我敢说你俩在我面前决难跑出百丈以外去!”
话声中,他迈步向庙门内跨了进去。
敌暗我明,他竟然不怕暗袭,他真是艺高人胆大,胆大至极。
突然,两条黑衣人影冲空而起,电射般向北飞奔而去!
十三郎一声冷笑道:“你们两个敢情是不相信我的话。”
话未落,他身形已起,未出二十丈,已追成了前后脚,只见他一探手,已搭上一个黑衣人的肩胛。
那黑衣人心头骇然一惊,身形猛地一矮,抛肩,想甩开十三郎的一只手。
十三郎又是一声冷笑道:“阁下,你最好放老实点,乖乖地站着别动!”
话声中,左手蛟皮长袋疾抬连点,那黑衣人立感身上三处穴道陡地一麻,站在当地不动了。
这两个黑衣人,他们正是奉那替身巴可成令谕,追踪下来的“双杰”吕无畏吕无忌兄弟,被十三郎一只手搭住肩胛的乃是弟弟吕无忌。
十三郎收回了搭在吕无忌肩上的右手,冷声说道:“阁下,你们如果不想落个残废,就老老实实地答我问话。”
吕无忌心中暗暗一转,道:“我实答你的问话,你便不难为我兄弟!”
十三郎点头道:“不错,只要你所答是真,我决不难为你两个!”
吕无忌道:“也放了我们?”
十三郎道:“阁下放心,我决不会要你两个跟随着我。”
吕无忌双目一凝,道:“你这话算数?”
十三郎双眉一扬,道:“大丈夫言出如山,我向来说一不二!”
吕无忌眨眨眼睛道:“如此,你问吧,在下自是知无不答,答无不实!”
十三郎道:“阁下尊姓大名?”
吕无忌道:“我名吕无忌。”
十三郎道:“他呢?”
吕无忌道:“是我兄长吕无畏。”
十三郎道:“你兄弟是‘擎天宫’属下?”
吕无忌点头道:“是的。”
十三郎道:“是巴可成派你们跟踪下来的?”
吕无忌又点点头道:“是的。”
十三郎道:“命令你兄弟找机会下手暗算我和公孙姑娘,是不是?”
吕无忌摇头道:“不是,命我兄弟来听听你和公孙婉儿谈些什么,弄清楚你的姓名来历。”
十三郎道:“你现在知我是谁了吗?”
吕无忌道:“不知道。”
十三郎目光突如寒芒般逼视着吕无忌的脸,道:“你这话实在?”
吕无忌正容说道:“我决未说谎,我们只听到了你最后的两句话。”
十三郎心念电转,问道:“你们回去之后,准备如何向巴可成复命。”
吕无忌道:“只好实话实说。”
十三郎道:“包括你们被我发现的情形?”
吕无忌摇头道:“这情形当然不能说。”
十三郎点头一笑,道:“你很合作,也很识时务。”
倏然抬手一拂,隔空解了吕无忌的穴道,注目问道:“吕无畏,你怎么说?”
吕无畏目光瞥视了吕无忌一眼,道:“舍弟已经都实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十三郎淡然一笑,旋忽正容说道:“有点事情,我想请贤昆仲帮我个忙,贤昆仲答应不?”
吕无畏道:“阁下不必客气,承蒙手下留情不难为我兄弟,我兄弟衷心至为感激,有什么事情阁下尽管直说,只要是我兄弟力量所及,我兄弟一定照办!”
十三郎目中异采一闪,道:“如此,我就先谢谢了。”语锋一顿即起,道:“贤昆仲回去复命时,请隐起公孙姑娘回转开封一节,就说和我一起走了,如何?”
吕无畏立刻点头答应,道:“我兄弟遵命,不过……”语声微微一顿,问道:“如果问起三位往何处去了,我兄弟怎样回答呢?”
十三郎略一沉思道:“就说往九江去了。”
吕无畏点点头,道:“阁下可否赐示尊姓大名,我兄弟一定守秘……”
十三郎摇头截口道:“你不必多问了,不久你们就会知道了,再见了!”
“见”字声落,人已腾身电射破空掠去,转眼消逝在夜色里。
吕无畏不禁吁声轻叹了口气,道:“此人功力所学实在高绝骇人!”
吕无忌接口道:“大哥,我突然想起了个人,此人十有八九是他!”
吕无畏问道:“二弟,你想起了谁?”
吕无忌道:“去年冬天独闯武当,剑败武当三子,有如神龙一现即隐的那位……”
吕无畏双目倏然地一睁,道:“不错,确实十有八九是他,如果真是他,那就……”语锋一顿,忽然摇了摇头,改口道:“二弟,我们回去复命吧。”
声落,双双腾身飞掠,返回“擎天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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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县城内北大街上,有一座建筑巍峨、气派雄伟的镖局,局名“四海”。
“四海”镖局开设虽然还不到五年的时间,但因所保镖货财物,从未发生过意外,是以分局已遍设大江南北各大城市,而且生意兴隆,信誉卓著,为任何一家镖局所不及,颇令同行为之侧目生妒。
同行本来就是冤家,不过,一些同行妒虽妒,可是却莫可奈何。
自然,“四海”镖局所保的镖货财物,在江湖上之能从未发生意外,并非偶然。
其原因也就是总镖头罗德威,乃是位功力卓绝的当代武林高手,而其手下所有的镖头副镖头,几乎无一不是当今江湖上字号响亮的一流好手,即连那些跑腿的镖局伙计、趟子手等,也大都是些身手不差的人物!
试想,拥有如此雄厚实力的“四海”镖局,江湖上怎会有那种不开眼的人,大胆敢动他们所保的镖货,那岂不是自找祸端么?
何况“四海”镖局又从未因为他们自己的实力雄厚,便不把各地的江湖朋友放在眼中,依然按时派人送上一份厚礼和一份拜帖,而且,比其他任何一家镖局所致送的均为丰厚!
因此,各地的江湖朋友绿林好汉,不但从来无人去动“四海”镖局的镖货,有的且在镖车经过其地盘内时,还派人暗中加以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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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子夜,二更正半时分。
“四海”镖局后院中那座被划为禁地,一向不准任何人接近,独立式的小楼上,和往常一样黑漆漆的,四面的门窗也都仍紧紧地关闭着。
不过,今夜所不同的是,往常这座楼上没有人,而此刻,楼内却有了人,是两个人相对而坐。
两人相对而坐,一个身材颀长,穿着白衣,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身穿黑衣,两人都以黑巾蒙脸,遮盖着他们的本来面目。
一阵窒人的沉默之后,白衣人首先开了口,一声轻咳,目光灼灼地望着黑衣人问道:“你派人查过了么?”
黑衣人道:“已经派人查过了。”
白衣人道:“完全查出来了吗?”
黑衣人摇头答道:“并不完全,只查出了一部份。”
白衣人道:“如此,你先说查出来的部分听听看。”
黑衣人点头道:“是丐帮传发了武林帖。”
白衣人微一沉思道:“这么说,事情倒是很为蹊跷了!”
黑衣人闻道:“怎么很为蹊跷了?”
白衣人道:“丐帮为了一个易华隆,竟然传发出武林帖,劳师动众,邀请武林各大门派派人协助寻找,难道你不认为有点太过小题大做,显得太不寻常吗?”
黑衣人想了想道:“这的确是太不寻常了!”
白衣人轻声一笑又道:“这也就是蹊跷的关键,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很令人费解的问题。”
黑衣人微微一怔,道:“是个什么费解的问题?”
白衣人目光一凝,反问道:“你知道传发‘武林帖’的规矩么?”
黑衣人点头道:“这个下座自然知道。”
自称“下座”,这就很明显,白衣人的身份较黑衣人的身份为高,是黑衣人的“上座”无疑。
白衣人轻“哦”了一声,道:“那么我问你,寻找一个易华隆,是不是武林重大紧急之事?”
黑衣人恍然一“哦”,道:“我明白了,这费解的问题,应解为易华隆其人,对么?”
白衣人点头道:“不错,易华隆虽然自称是当年‘银龙帮’的少主,但是,我却认为他可能另有身份,是个大有来历之人,不然,仅凭‘银龙帮’少主的身份,丐帮决不会如此小题大做,而各大门派接获这种等于玩笑的‘武林帖’之后,不但不会派人协助寻访,说不定还要群集去向丐帮问个滥发‘武林帖’的罪名呢!”
黑衣人沉默了刹那,道:“那么上座以为易华隆究竟是个……?”
白衣人没有回答黑衣人的这个问题,却反问道:“有关易华隆的来历问题,你没有命令他们去详查吗?”
黑衣人点头道:“查了,但是却毫无所得,据说连各大门派的人似乎也都在怀疑揣测不定呢!”
白衣人有点诧异地道:“这就奇怪了!”沉思了稍顷,话题倏然一变,又问道:“那个十三郎呢,可曾查出他是什么来历出身没有?”
黑衣人道:“据说他身怀‘毒圣’剑令,可能是‘毒圣门’当代令主。”
白衣人点了点头,道:“关于易华隆的真实身世来历,希望你多派人查查,如有所得,我们必可荣获大功一件。”
这话大有问头,实在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