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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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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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想来,这小跨院既然满植花木,而且修饰得这般雅洁,一定住的有人,自己只要凝神瞧看或倾耳听一下,必然有所发现,那知过去了两盏热茶功夫,仍是毫无动静,一片死寂……。

  放眼望去,但见夜色茫茫,四野不见人踪,却使人更觉这森森庄院中的恐怖。

  忽然瞥见数丈外一条人影,疾如流矢划空,一闪而逝。

  他正党难以自处的当儿,见了这条人影,那里还肯放过,不觉猛提一口真气,立时疾追过去。

  他自修”七五玄功”之后,功力与日俱增,这一跃,直飞出二丈七八尺高,悬空施展“八步赶蝉”身法,连越过两三重屋面,落到一株大杨树上。

  手抓树皮,微一借力,人又向前飞出一丈四五尺远,落在屋面之上。

  他心中急于追上那逝去的人影,施展全力赶来,脚落屋面抬头望去,但见星光兴烁,那里还有人影。忽听蹬然微响,似是有人落在地上。

  蒲逸凡很快地转过头去,只见右面屋檐下,窗口伏着一条人影,当下一提气,斜跃而下。

  他这时早已被阴森恐怖的气氛,憋的满腔气恼,只想早些找着一个人,探询一下这庄院中的情形,一见那倚伏在窗下的人影,也不考虑,立时疾跃而下,脚落实地,振腕一指向那人腋下点去。

  那人不知是发觉了身后有人施袭,还是碰巧有事进屋,就在他落地出手的同时,竟然推窗而入,恰好避过他点到的一指。

  蒲逸凡一指点空,戒意立起,想起适才进庄时癞叫化叮嘱之言,不由深海自己莽撞,赶忙蹲下身子,静以待变。

  时间在静寂中过去半晌工夫,他脑际突然掠起一个念头,暗暗忖道:这人深更半夜,毫无忌惮的穿窗进屋,想必是庄中之人,我何不推窗瞧瞧?当下缓缓站起身子,紧贴窗壁,用舌尖舔破窗纸,双眼向里瞧去。

  这间房子约四丈见方大小,中间挂着一幅帷慢,隔成里外两间,昏黄的灯光下,帷幔上印着两个人影,一个修伟,一个纤巧,似是男女两人,但因为被帷幔遮住,辨不出面貌。

  半晌之后,忽听一个宛转似是女人的声音道:“事到如今,你还犹豫什么?”

  话声甫落,接着响起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口音,道:“你别这样催逼,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两人对答话声,只听得蒲逸凡微微一震,暗道:“这两人声音好熟啊……”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

  但闻那女人轻哼一声,似是不耐烦的说道:“难道你考虑了这久,还没有想通?”

  那苍老的口音忽然叹息一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得到人家谅解么?”

  那女的毫不犹豫的答道:“但求生前心安,死后何必要人谅解?”

  蒲逸凡隐伏窗口,视线遭帷遮住,虽然清楚的听到两人谈话,但却无法认出两人的面貌,一时忽动奇心,暗道:“这两人各执一词,一时只怕难以听到结果,我何不穿窗进去,拨开帷幔瞧瞧?”

  他乃是年青冲动之人,心中想到就做,手推窗棂,探身而进,但就在此时,忽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不禁心神一凛,转头看去,只见癞叫化蹲在身边,不觉脸上一热,赶忙蹲下身来。

  忽听那苍老的口音,语气坚定的说道:“我想来想去,与其悬崖勒马,得不到人家的谅解,还是只有将错就错,也许可以……”

  那女人未等说完,立即截口说道:“你以为这样做法就可以保得住性命么?”

  那苍老的口音答道:“事到如今,骑虎难下,现下情势如此,那能顾得许多?”

  他似是言未尽意,不等对方开口,接着又道:“再说,属下七位院主,无一不是身负绝学的草莽奇士,收服因很困难,要遣散也非易事;上次三三大会,我们临阵撤去,已引起不少烦言,现下若为了我俩一己之私,无缘无故的把他们遣散,只怕他们不会俯首听命吧!”

  那女人不以为然的说道:“当初你能收服他们,如今我就不信你无法把他们遣散,说来说去,无非是你自己不愿意罢了。老实告诉你,前夜在耸云岩上,我已亲眼见过北岳门下那小娃儿的武功,以上官老怪,同神蛛正副教主那等高绝的身手也无法将他截住;若凭咱们庄中几人的艺业与之对抗,无异白白送死!”

  说到此处,忽然幽幽一叹,接道:“还是听我的悬岩勒马,及早遣散庄众,我俩相偕同上嵩山求无我大师出面,以你过去同他的交情,再加上我这次救过他的危难,老禅师慈悲为怀,断无不设法成全你我之理只要有他出面,事情就好办了!”

  这番话语,只听得窗外两人同时一震,蒲逸凡暗暗忖道:“听她说话的口气,这女人定是那位救管师叔等出险,之后指引按图索骥,并替云姊姊服药的老婆婆无疑;听那男人口称属下‘七位院主’,想必是七绝庄中的领袖人物,只不知……。”

  正自忖思间,耳际又响起那苍老的口音道:“你人倒说的容易,老和尚与我交情不错,你也对他施过救难之恩,但如他知道了你我二十年前那桩天人共愤的错事,只怕他宁可负情撇恩,也不会为我们挺身出面,退一步说,就算他肯替我们转圆说项,你想管老二会答应吗?再说……。”

  那女人似不愿他讲下去,截断话头沉声说道:“好啦,别再说啦,不过我要提醒你,此番神蛛教远自西域来到中原,上官老怪再次出现江湖,各存野心,俱怀诡谋,旨在横扫中原,称霸天下;目前所以同你联手合力,无非是委屈求全,想利用利用你而已……”

  忽听一声哈哈朗笑,打断她的话锋,接着响起那苍老的口音道:“你可是怕中秋大会,我们得手之后,他们反过来对付我?哈哈!你以为这点我没想到么?”

  那女人哈哈地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及早回头?还要一意孤行,多造杀孽?到时害的别人枉送性命,自己还是难以保全?”

  那老者似是早有成竹,闻言纵声笑道:“凭武功,我自知难及他们三人,但说到心机谋略,只怕他们三人谁也赶不上我……”

  他微微一顿后,缓缓的接道:“就是为了防备他们三人事后反脸,所以我前天才临时变卦,叫琦儿带他们前往苗山,我则留在此地,另行策划;只要这次我们能把那东西取到手,趁这数月时日,参造几项绝艺,到时上官等几个魔头,即便不与我反脸,我也不能容他们哩!”

  他似是非常得意,说完又哈哈大笑。

  那女人忽然冷笑一声,斥道:“到了今天,你还在做这等望梅止渴的美梦,你能从人家手中把东西取过来?你这不是在自我陶醉么?”

  那老者似是颇有信心,但却又不愿与她争辩的哈哈笑道:“现下我们不用争辩,到时事实是最好的答复,你这几天两头奔跑,劳心费神,也该休息了;现在我得去同齐院主商量一下,明早好动身呢!”





孤剑第十六章 狭路相逢



第十六章 狭路相逢

  那女人似见他不听劝谏,心中非常伤心,一阵叹息之后,接着传出来哽咽的啜泣之声。

  两人听至此处,知再无下文,癞叫化轻轻拍了一下蒲逸凡的肩头,附耳低声说道:“小娃儿,咱们该走啦!”

  双肩微一耸动,人已纵上屋面;蒲逸凡接着腾身而起,径向庄外奔去。

  残月西挂,晨星寥落,天将露晓之际,两人又回到了那小庙之中。

  癞叫化不知是经过一阵奔跑,感到劳累?还是适才在庄中所见需要推敲?进得庙来,立即依壁而坐,闭目行起功来。

  但见他满布污垢的脸上,泛现出奇异的色彩:含愁带愤,似惊还喜,刹那之间,连换了多种不同的神情;但俄顷之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闲目静坐,默然不语,似在运功调息,又似在推敲着一件十分困难之事。

  蒲逸凡知道这位武林奇快,平素放荡不羁,如非适才庄中之事困扰着他,绝不会这等形诸神色,暗想自己阅历浅薄,对适才所见虽然也有一知半解,但真象究竟怎样,还得须他费神思索,据理推断,是以也不敢惊扰于他。

  这样沉默了片刻工夫,癞叫化忽的一声大笑,笑罢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鬼便神差,被听到了这等宝贵的秘密,看来这倒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废物命不该绝了!”

  蒲逸凡任了一怔,听不懂他话中的含意,脱口问道:“老前辈说什么?”

  癞叫化坠然一沉脸色,神情凝重地说道:“你别问我,对于方才之事,要饭的和你差不多,倒是我有一件事情问你,你可得量力行事,老老实实的答复我!”

  蒲逸凡道:“老前辈有事请讲,晚辈当尽其所知,据实禀告!”

  癞叫化道:“你说你在小南海边一座大厅之中,虽单身一剑,斗败徐寒武、郭立奇、花迎春三人,此话可是当真?”

  蒲逸凡毫不犹豫的朗声答道:“斗败他们三人,也算不得什么荣耀之事,怎么?老前辈可是觉着晚辈自吹自擂,出言相欺么?”

  癞叫化凝重的神情,闻言转趋缓和,道:“非是要饭不相信你,实是此行关系重大,事先不得不问你,要知此番一个弄的不好,不但救不了别人,反而会害了自己。”

  蒲逸凡道:“晚辈愚鲁,还是不明白老前辈问话的用意。”

  癞叫化道:“眼下无暇细说,到时你自然明白;现下我再问你一句,假如像徐寒武他们那等身手之人,再多上两三个,或是有武功更高这人联合出手,你是否也能接得下来?”

  蒲逸凡略一沉吟,答道:“如单是像徐寒武那等身手之人,再多上三两个,虽然不敢言胜,但也不致落败,若有武功更高之人参加出手,那就很难说了?”

  癞叫化怪眼一翻,突射奇光,注视了蒲逸凡一阵,忽然扬声笑道:“小娃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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