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凝重地缓步向玄装少女逼去!
玄装少女闻言却是格格一声娇笑,道:“骂得好,骂得好!本来嘛!他们就是不知羞,要是知羞的话,也不会乘人之危,越火打劫了!”
此话一出,冷桂华与紫农神童就是面皮再厚,涵养工夫再好,也自觉得脸上发热,怒火难捺,当下同时一声断喝:“小贱人,快拿命来!”
二人正待出手之时,蓦见玄装少女娇躯一闪,斜退到蒲逸凡身边,并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交给他,然后说道:“蒲相公,他们那个敢来欺侮你,你就拿这东西对付他,但不到用的时候,切莫轻用!”
话完纵身一个疾跃,又已回到原地,神光左右一扫,向面腾杀气,目露凶焰的冷桂华和紫衣神童,冷笑一声道:“姑娘还有要事待办,懒得和你们在这里穷耗,你们也不用硬要面子,假充人物,干脆就两人一齐上吧!”
言来词意托大,语带轻屑,这种目无余子的口气,直把二人气得神色陡变,目呲欲裂!
急怒攻心之下,二人那里还顾到什么身份地位,江湖过节;冷桂华双掌齐扬,紫衣神童两手猛推,顿见两股锐风生啸的排空劲气,分左右迳向玄装少女疾袭而至!
好个玄装少女,胆气真是壮得可以,在二人含怒出手,左右受敌的情势之下,居然仍是神色不变,直到二人那足可推岳撼山的千钧掌力,业已吹动衣袂之际,才自双脚尖用力点地,以决得几乎令人难以看清的腾跃身法,蓦然凌空拔起一丈七八,并在空中娇声发话道:“让你们二人自己先行较量较量,看那个强些我再来收拾那个!”
二人这次挟怒出手,力道何止千钧,眼看就要击中玄装少女,蓦见她腾身跃起,心知要糟,但在这等情势之下,要想把击出的力道完全收回,怎样也无法办到,无可奈何之中,各自收掌拳臂,飘身疾退!
但饶是二人警觉得早,应变得快,两股内家真力虽然卸去不少,强猛的锋端仍自凌空交触,只听蓬然一声问响,激荡的潜力涡旋成风,吹飘起一丈开外观战的蒲逸凡衣袂!冷桂华与紫衣神童各自打了几个踉跄,才自拿桩站稳!
二人纵横江湖,数十年少有敌手,想不到今夜在这荒林之中,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娃儿,戏要得几乎同时受伤!这等事情,可是出道以来的未有之辱,两人不由同时目露凶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玄装少女的悬空下落之势,准备施杀手合击。
二人虽然想得不错,那知事情又出他们意料之外!玄装女子在下落离地尚有五六尺之际,双掌猛然下劈,就借这下劈的反震之力,又已升高八尺,半空中弯腰弹腿,一式“野鹤孤飞”,直向丈外一株参天古树飞去!待到飞近树身之时,接着一式“仙女荡秋千”,两手微微一分,已自抓住了一根横枝,紧跟着“雁落平沙”,便已飘然坠地!
玄装女子这种独特的轻功身法,不但轻灵快捷,而且姿态美妙,直看得男女两魔,又是羡妒又是震惊,一时间,竟自目定神疑,许久说不出话来!
二人惊顾愕然的神情,玄装女子一眼就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当下略一沉吟,微笑说道:“我这点轻身纵跃的闪避身法,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你们又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妙目一瞥冷桂华,接口又道:“看你人倒长得不错,可惜就是心肠太毒!刚才一下没打着我,现在还是这副气唬唬的样子,教人看了就觉着不舒服,好吧!你既然存心找我打架,我要不陪你玩上两手,你还以为我真的怕你!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相骂无好口,打架无好手,倘若有个收势不住,你可别怪我出手太重就是了!”
话到此处,侧脸又对紫衣神童说道:“你不妨先作壁上观,在旁边看看热闹,保险教你瞧得热烈紧张,精彩至极!假如你有兴致要插进半脚一腿,我也一样欢迎,不过我想你不会那样傻!”
这番话讲的虽是轻描淡写,但含意却是一语双关,他知道眼前两个魔头,各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单打独斗,自己纵然不能稳操胜算,但也绝不致落败,要是二人连手合击来对付自己,那可是凶多吉少之事!
当下略一沉吟,蓦然记起冷桂华现身之后,似曾对紫衣神童说过什么新仇旧恨的话,才知二人联手对付自己,并不是真正诚意,如若拿话将他们任何一人稳住,便可免除自己的顾虑了!
冷桂华闻言猛地一怔,忖道:“怎地这女娃小小一点年纪,武功固然高得可以,心思也是这般机灵,生怕敌不住自己与紫衣神童的联手合击,便想拿话来将他稳住,要是狡计得逞,紫衣神童便会临阵抽身,这种事情,自己倒真不能不防备一下!”
想到此处,不由望了紫衣神童一眼,见他仍然无动于衷的神色依旧,才自宽心略放,然后冷哼一声道:“小贱人,任你心机再巧,我看只怕也是白废!”
紫衣童子何等人物,玄装女子与冷桂华说话的含意,那有听不明白的,但他心中却有他自己的打算,玄装女子固然是要除掉,可是冷桂华也不能留着,知道眼前二女只要有一人存在,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只是一时间没有机会,不敢贸然出手,眼下听二人这么一说,不由触动灵机,心知她们这番拼搏,定然激烈无比,绝不是三招两式可以分出胜败的,拼斗时间一长,真力自然消耗不少,待到二人分出胜败之后,败的一方固然是不死即伤,胜的一方也定然精疲力尽,到时自己再以养精蓄锐之身,出手毙敌,岂不是轻而易举?至于那个蒲姓后生或杀或掳,则更是微不足道了!
但他知道眼前二女,谁也不是省油之灯,尤其冷桂华这一代女魔,更是久经大敌,阅历丰富的大行家,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只要稍微露点神色,她一眼即可瞧透,是以冷桂华话一落口,立即怒声向玄装女子叱道:“女娃儿,看不出你年纪不大,诡谋倒是不小,若你这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套住,我几十年江湖岂不是白跑了?”
说着,抬头望了望天色,又对冷桂华说道:
“现在时候不早了,要动手就快点!这女娃既然把你我全不放在眼下,我们下手尽可不必留情!你那足可冰江冻海的九阴‘神’功,不妨施展出来教她尝尝味道,我的一点压箱底本钱,也掏出来让她见识见识!”
他生怕玄装女子不知冷桂华练有奇寒掌力,在骤不及防之下,三招两式以内,就着了她的道儿;又唯恐冷桂华不施展她的绝活,敌不过玄装少女,是以出言点醒,使两人不得不小心谨慎地各以绝艺相搏!
唯其如此,拼斗时间才可拖长,自己眼下从旁摇旗呐喊,虚应场面;待会儿酌量情形,伺机出手,其心计之工,奸谋之毒,不愧为一代魔头,诡辣无比!
各人心事不同,说话的口气迥异,脸上的表情也不一样!冷桂华眉梢聚杀,目射凶光!紫衣神童神情诡异,但故作一脸狠相;玄装少女却是仪态安详,带着满面的笑容;只有站在一丈开外,默不作声的蒲逸凡,眼见三人这种针锋相对,箭拔弩张的紧张情形,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甘自着急不已!
晨鸡唱晓,紫衣神童目睹渐已放晓的天色,见二女仍自不肯出手,不由暗中着急!心知自己如不即时挑起战火,真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当下向冷桂华说了声:“打旗的先上!”呼的一掌,向玄装少女遥空劈击过去!
玄装少女香肩微晃,让开来势,不理紫衣童子,娇躯一闪,却扑到冷桂华的面前,左手叉腰,右手一指她的面门,面罩寒霜地冷然说道:“你不是要打么?怎地还不动手!”
冷桂华迟不出手的原因,一方面因见玄装少女转动身法绝佳,联想到她其他的武功,也必定不凡;自己能否接下,实在没有把握;另一方面则是唯恐紫衣神童诡计多变,临阵抽身;是以虽然杀气腾腾,怒火燃胸,仍自强捺着不愿发作出来!
此刻紫衣神童已先出手,又见玄装少女欺上门来像问罪似的指着自己说话,那里还能隐忍得住,当下冷叱一声:“小贱人,你有多大的本事,竞敢这样在姑奶奶面前放肆,今天要不让你受点教训,只怕你当真要目空四海,眼中无人!”陡然欺身而上,早已蓄足了阴寒掌力,以八成劲道举臂一掌,当头劈下!
玄装少女不闪不避,右臂轻举,一招“天王托塔”,硬接劈下的掌势,口中同时说道:“你行走江湖数十年,阅历经验,当是异常丰富,我是不是你的对手,你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像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法,就是打上一天半夜,只怕也难以分出胜败,再说,这样打下去,你我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突然侧脸望了紫衣神童一眼,接道:“到时让人家以养精蓄锐之身,坐收渔利,那可太不合算了!”
紫衣神童听得脸上一热,想道:“连冷桂华那么锐利的眼力,都无法看透我的心思;你这小贱人凭什么这样猜法?难道你真是天上的神仙,会算不成?”
冷桂华闻言收掌,电光火石般的忖思一下,也觉玄装女子言之有理,揣度不差;但唯其如此,益发觉得眼前这玄装少女可杀不可留,心想:“你眼前就已如此厉害,如再让你在江湖上再增加点阅历,那还得了!”
但心里虽这么想,嘴里仍是接口说道:“你要怎么样?”
玄装少女道:“定下多少招数,并赔上点东道!”
冷桂华在玄装女子适才硬接一掌之下,已觉出她内力似比自己稍弱,此刻见她要定下招数,不由心中一动,脱口说道:“你我互攻三掌,但只可招架,不许躲闪!这样你也不吃亏,我也不占便宜,你看可是公平?”
紫衣神童闻言哈哈笑道:“二位定招打赌,我愿从旁做个见证,谁也不准投机,谁也不准取巧!各凭真实本领,互换三掌,不论胜败属谁,赌下的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