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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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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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云睁开眼睛,扫了管云彤一眼,冷冷地问道:“两位大驾莅临敝教,不知有什么教言吩咐?”

  话虽说得和气,但神情却冷漠已极,端坐供台动也不动。

  两人虽然有气,但却隐忍不发,管云彤双手一拱,正待出言答话,瀛壶钓翁抢先抱拳,笑道:“老朽一位友好方壶渔隐,半月前同神手摩云薛大侠,因事联袂拜访贵教,迄今未闻下落,特来询问一声。”

  孤云还未答话,左面的矮佛独云,忽然冷笑一声道:“本教来这耸云岩,为时不过半载,草创伊始,与中原人物,迄无交往,你那两位朋友到本教来,不知为了何事?”

  两人似是料不到有这一问,不禁同时一怔,暗道:“二人本是为了追探北怪来此,眼下北怪既然不在,他如一口否认,推得干干净净,那倒是无可奈何之事……。”

  管云彤灵机一动,随口答道:“贵教远自西域,播迁中土,来到耸云岩大兴土木,乃是一大盛举,难道他们来这里向贵教聊表庆贺,也不可以吗?”

  孤云呵呵一阵大笑,道:“这么说来,两位也是向本教道贺来的了。”

  瀛壶钓翁道:“说是来道贺的也可以,不过贵教没有见示我们两位朋友的下落之先,恕我们没有这番兴致。”

  矮佛傲然一笑,道:“如果查不出两位朋友的下落,你们就要撒野了。”

  瀛壶钓翁道:“今天如不说出两位朋友的下落,岂止是撤野能够了事?……”

  孤云拂袖而起,凹眼大睁,凌芒电射,接道:“那你们要怎样?”

  管云彤眼见到了这般地步,心知迟早免不了动手,当下疾退三步,腰间抽出银箫,大声说道:“如不说出两位朋友下落……”

  一语未完,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厉声接道:“把半月之前,在小南海那边偷的一把宝剑,一并交出来,要不然,管某只有动手逼供了。”

  孤云纵声一阵大笑,袍袖拂处,一阵劲风卷起,室内三十六只松油巨烛,光焰立时摇颤欲熄,管云彤、瀛壶钓翁只觉满室潜力激荡,漩涡成风,卷得几乎立足不住,不觉心神一震,待烛光复明时,供台早空,两僧已杳,竟不知何时离开去,只余下知客僧,和十一个手握方便铲,列侍两侧的黄衣和尚。

  瞬息变故,大出意外,两人不觉为之一呆,暗忖道:“那和尚袍袖一拂之势,分明是打出了一种至高的内家气功,只是潜力涡漩成风,使人随势欲起,几乎立不住足,不知是什么原因,看来……。”

  正在思忖之间,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锐利刺耳,有如从冰窟中吹出来的阴阴冷笑!

  两人听得心头一震,抬眼望去,只见横梁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小,须发霜白的老叟,手拿一柄宝剑,眼内射出两道冷电,嘴角露着哂然不屑的阴笑,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两人何等神光,一眼即看出端坐梁上的老叟,即是那日湖上两次暗示警告之人,想起无我大师的揣测之言,不由大吃一惊!暗道:“北怪既在此地出现,若加上神蛛教的强大实力,看来方壶与神手摩云,怕早已遭了毒手?……。”

  一念未了,那坐在梁上的老叟,又响起了那种尖锐刺耳,冷如寒冰的森森阴笑,随着这阵笑声,只见他身形微挺,人已离开横梁,半空中宛如一片鹅毛,轻飘飘地缓缓下坠,这横梁离地不过三丈高下,但他飘落地上却已费了。一口长气的工夫。

  他这等缓慢落降的下坠身法,不仅看得殿内十二个和尚目定口呆,就连管云彤、瀛壶钓翁这两位修为精深的武学名家,也是瞧得心神震荡,惊异不已。要知一个轻功之绝佳,不过在纵跃之间,比常人纵得高,跳得远,要说在悬空坠落时比常人缓慢过多少倍,此等功力,委实到了惊人难信的玄妙境界。

  他飘身落地,缓缓走到管云彤两人前面五尺之处、收住脚步,盯了管云彤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宝剑,冷冷地道:“这柄剑就是在小南海那边拿来的,你可知道这剑的来历吗?”

  管云彤道:“什么来历不管,不过我答应过要把失物追回,你既承认此剑是小南海边拿来的,管某当然要把它带去!”

  那老叟闻言哂然一笑,再也不看管云彤一眼,转脸却向瀛壶钓翁冷冷的问道:“你们不是自命不凡,什么‘双仙’、‘二友’?妄想四人联手合力,来对付我上官池吗?”

  瀛壶钓翁虽然震惊他的武功,却也听不惯他这种冷言冷语,闻言傲然一笑,道:“漫说是我们双仙二友,只要是稍有人性之人,也容不得你这种投鼠忌器,株连无辜凶人!”

  上官池冷笑一声,鄙薄地看了两人一眼,右掌横托宝剑,左手反背后腰,突然转过身去,道:“现在人剑俱在,要剑的拿剑,要人的动手吧!”

  管云彤、瀛壶钓翁,适才见过上官池那缓落慢降,飘飘下坠的惊人武功,眼下为他这般做作,心知若不是蓄意羞辱自己两人?定然是藏有什么惊人杀着,一时摸不透他的意向,倒也不敢贸然出手!

  这样僵持了约莫一口长气的工夫,上官池突然转过身来,闭着眼睛,根本不看两人,沉声问道:“怎么?没有这份胆气……”

  一语未了,忽的双目猛睁,冷芒暴射,电扫两人一眼,冷冷地说道:“念你们千里迢迢地送上门来,准予落个全尸!你俩呆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自行了绝,难道要我动手不成?”声色俱厉,口气托大,活像两人非照话行事不可。

  两人被他几番冷漠言语,以及他这等疯狂的凌人气势,激的五内如焚,顶门冒火,管云彤手抖银箫,蓦然一声震天大笑道:“好大的口气……”

  上官池脸色一沉,接道:“怎么?你不服是不是?”

  管云彤傲然一笑道:“岂止不服,现在如不把宝剑给我,你这颈上人头,不见得管某就取它不下,碎它不开!”

  上官池“嘿嘿!”两声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多言放肆,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忽的掉头对知客僧天禅吩咐道:“你教他们去把两个老叟请来。”

  天禅合掌当胸,躬身应是,随着吩咐侧立供台右边的四个和尚道:“四位师弟去把他们两人抬来。”

  管云彤、瀛壶钓翁,眼见他们这般做作,突然掠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同时心头一跳,暗道:“莫非神手摩云与方壶渔隐遭了毒手?”

  一念未了,四僧已二人两起,抬着两具白纱覆盖的软床前来,放在上官池面前。

  上官池手指面前白纱覆盖的软床,目注管云彤、瀛壶钓翁,沉声喝道:“要不自行动手了绝,这就是你们两人的榜样!”

  随手一挥,向那覆盖白纱拂去,劲风走处,白纱飘飞,二人闪眼一瞥,只见两具触目惊心的尸体,各各喉管裂断,双双肚破膛开,一片殷红的血水中,五脏横陈,六腑外流……。

  这两具不忍心卒睹,死状至惨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海上三仙之一的方壶渔隐,与沧浪二友之首的神手摩云薛仰山。

  两人目睹老友死状,不禁热血沸腾,心痛如割,双双怒吼一声:“好辣的手段,咱们今天拼了!”各振手中兵刃,向上官池猛扑过去。

  两人各有一身出类拔萃的精纯武功,此刻又是在心伤老友惨死,仇火高烧下挟怒出手,招术团是生平的撒手绝学,劲道也是运集了全身功力,一击之势,何异海啸山崩,地动天摇,尤以管云彤击出银箫,更是威猛绝伦,势挟风雷……。

  但上官池卅年前既已名盖江北,又在那密洞中勤修苦练了半甲子,现在修为之深,武功之高,放当今武林,是无出其右的绝顶人物。

  他眼见两人左右攻到,竟然神色若定的不闪不避,左手连鞘举剑斜划一个半圆截住管云彤攻来的银箫,右手却持腕一指,直向瀛壶钓翁击到的竿头点去。

  他虽然以一对二,左右迎敌,但出手两招,却是攻守兼具,刚柔并施,管云彤那等沉猛的箫势,被他剑身划出的暗力一拨一引,便自潜移默化地卸解开去;而右手点出的指风与竿头凌空一触,瀛壶钓翁立觉一股奇猛劲道,循着竿身疾下,震的钓竿抖颤,臂腕发麻!

  当下两人同时大吃一惊,赶忙沉腕收势,飘身后退到原位,各自瞪着一双惊怒交迸的神光盯着他凝神而视。

  但话虽如此,上官池也觉出两人武功精纯,修为深厚,要凭一已之力,胜得两人,却也没有绝对把握,是以接过二人一招后,也不敢跟进施袭,随势还攻,只沉桩立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这三人一招交接,彼此各为对方武功所镇,虽是生死强仇,但谁也不愿抢先出手,只各凝本身功力三人六眼地紧盯着对方,蓄势相待!

  就在三人这箭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忽见知客僧人天禅,走到上官池身旁,合掌说道:“池老乃敝教佳宾,不宜随便动手,可否把这两人,让我们师兄弟试试阵法?”

  上官池听得眉头微皱,但旋即露着得意的诡笑道:“这两人为我而来,老夫实不愿假手旁人,但你们既然要用来试试阵法,老夫说不得只好客随主便,相让你们了!”

  此人心机诡诈,老奸巨猾,自己以一敌二既没有绝对把握,便落得顺水推舟,借十二个和尚联手合击之术,消耗两人体力,万一和尚们不敌有所伤亡,他们正副教主自会出面迎敌,自己在一旁养精畜锐,待机而动,此等一石两鸟之举,何乐不为。是以闻得天排和尚之言,便抽身而退,立即倒跃至供前面,把场地让开。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上官池这一退到供台前面,门外便门进来四个红衣僧人,迅快地把两副软床抬走;天禅举起方便铲,绕空两圈,十二个和尚便迅速散开,各奔方位,一时只见僧衣闪动,人影纵横,刹那之间,已把管云彤、瀛壶钓翁两人围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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