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群雄,听说他是“丐帮”帮主、“百叶神丐”尹继维,顿时轰动起来。“巨灵教”
的人也不禁一愕。
“尹帮主驾到,有失远迎!”靳奇瑜打了个哈哈,干笑道:“失敬,失敬,尹帮主一向可好?”
“好!”尹继维冷笑道:“‘玉珠洞’五年修行,把老叫花越磨越硬朗啦,不妨今天试试!”
“听说尹帮主把帮主之位让给了本帮弟子任奇。”靳奇瑜道:“此话不知是真是假?”
“‘丐帮’弟子中已有好几年未见任奇这个人,”尹继维冷冷地说道:“只怕是‘巨灵教’派去‘丐帮’卧底的人吧,哈哈!”
“尹帮主何以血口喷人!”靳奇瑜肃然说道:“难道我堂堂‘巨灵教’,还去插手‘丐帮”事么?”
“哈哈!”尹继维又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老叫花冤枉了各位!巨灵贼子看得起老叫花,还派专人侍候,多谢,多谢!”
斩奇瑜面现尴尬道:“这是什么话?”
“‘白面飞狐’盛一飘,不是你们的人么?”尹继维佯装惊异的说道:“难道他没有跟你们谈起,我感激你们的好意么?‘迷罗鬼丹’的味道真不错呀,哈哈!”
靳奇瑜怒吼一声道:“老叫花胡说八道,看老夫今日收拾你!”
话声不了,举剑一抬“毒蛇出洞”,直抵尹继维胸腹。端的是出剑有风,迅急狠辣,欲置尹继维于死地。尹继维早料到他有此一着,不慌不忙,真个是“会者不忙,忙者不会”,将手中打狗棒一摆,一招“白虹贯日”,“噗嗤”声响,剑棒相交,挡开来势。尹继维盘龙绕步,身形倏忽,闪至靳奇瑜身侧,倒转打狗棒,一招“横扫千军”,棒尾连点他背后“灵台”“三焦”“阳关”三道大穴。
靳奇瑜心头机灵灵打了个冷颤。“丐帮”帮主功夫何以精进如斯?听人说,他不过是—
般的掌门人。是以,一上手,他毫不在意,看他貌不惊人,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老叫花神情,想来给他个下马威,封住他的嘴,谁知剑棒相交,一股真力从棒上传入,几乎使他把持不住握剑的手,长剑险些脱手。棒尾点穴,更是厉害的杀手后着,迫使他一个前跃,避开来势。
他哪里知道,尹继维自得谢羽晔传他“紫府神功”的心法口诀,内功进步神速,他藉以恢复体能,演练棒法,武功大进,远非昔日可比。这么一来,二人交手之际,靳奇瑜就吃了大亏。
他堪堪躲过了尹继维一招三式的点穴杀着,打狗棒上的招式已源源施出,打狗棒有圈、转、点、戮,打、扫、刺、劈。一招九式,九招八十一式捧法,既快且狠,尤其是棒中夹杂着点穴手法。那也是羽晔所授,周身三十六道大穴,都在打狗棒的一圈一点、戮、刺之中,认穴之准,不差毫厘。
靳奇瑜此时不要说还手,连招架也是非常吃力。纵使他施全力挡格,也招架不住那源源如潮涌的狂涛攻势。
尹继维一招“回风拂柳”,反手又一记“神龙掉尾”,打狗棒本是中腰横扫,由料这是一着虚招,中途变招“天河倒转”“金鹏展翅”连环施出,棒头点他“丝竹空穴”、“颧穴”
和“承浆穴”,棒尾点他大腿的“伏兔穴”、“梁丘穴”和小腿的“下巨虚穴”快如闪电。
只听“扑”的一声响,靳奇瑜高大的身躯平平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尹继维一笑道:
“靳堂主承让了,休息去吧!”巨灵教众人立即将他抬走。这个脸丢得不轻,春护法气得长长的白眉都在颤动。他万想不到,今到会输得这样惨。原指望八大堂主出面,生擒在座各大门派掌门是胜券在握。自己对付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是绰绰有余。囚禁在座各派掌门,天下武林,大半就在他“巨灵教”掌握之中。到时候,“巨灵教”一声号令,谁敢不从。他低估了对手的实力,竟不听教主的规劝和安排,四大护法出三人掠阵,今日如此残局,何以向教主交代,看眼前的形势,自料对付“罗汉堂”首座和“丐帮”帮主,还是不在话下。只是,若二人联手,就难说了。
他看尹继维的功力远胜以前。靳奇瑜再是不济,用他对付“丐帮”帮主绝不致惨败如斯!
难道有高手相助?一个尹继维,已经使“巨灵教”吃了大亏,如果还有高手,局面将不可收拾,心道:“暂且用话挤住他,先免去这尹继维与慧非禅师联手。否则,难以对付。至于变生不测的情况,听天由命吧!”想到这里,慢慢自位子上起身,向场中走去。只见他双手一拱,笑道:“尹帮主久违了!”
“春护法好派头!”尹继维呵呵一笑,朗声道:“想不到‘巨灵教’胃口越来越大。先前只是一个帮一个派的零打碎敲偶尔吃一口‘镖银’解解胃,眼下等不及啦,整盘地端呀,哈哈!”关于“四海镖局”有高人相助,听说是两个俊美少年所为。他也曾仔细观察在座群雄,并无一少年人,倒免除了他的后顾之忧,自然喜形于色。
“老帮主何必把话说得那样难听!”春风道人望着尹继维,笑道:“帮主开口一个‘巨灵教’,闭口一个‘巨灵教’。其实,我们只是想和各大门派见识一下,互相切磋武功而已,未毕有什么不轨之图!”
尹继维气得双手发颤,一声冷笑道:“方才春护法说要在座众人,听‘巨灵教’的吩咐,难得如此光明正大!哼,算不得是不轨之图吧!”
“江湖道上,”春风道人讪笑道:“从来是强者为王,高者为首,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确实!”尹继维冷哼一声道:“偷施暗算,阴谋内讧,本是‘巨灵教’的拿手绝招,不值得大惊小怪,哈哈!”
“何必徒呈口舌之能!”春风道人面色一寒,说道:“有本事,手面上见个真章,你是—人上,还是联手?”
他这话说得不偏不倚,明是骄狂,实则害怕大家联手,用话挤兑别人。尹继维焉有不知,当下哈哈大笑道:“春护法这话是自视太高,还是害怕我们联手呢?”
尹继维这话,说得春风道人无言以答,好不难看。当下哈哈一笑,以掩饰的窘态,说道:
“尹帮主心思太多,在下悉听尊便。”
尹继维毫不犹豫地双手一横,道:“请!”春风道人道:“有请了!”当下双手一环,翻手一招“排云推日”。尹继维见他不用兵刃,随手将打狗棒甩向谢羽晔,回身一招“回身撤步”,避开来掌,还一招“探龙取珠”,二人战在一起,转瞬拆了十来招。
春风道人暗运真力,一记“黑虎掏心”,直掏尹继维心胸,尹继维对一招“单手开碑”,只听“砰!”一声大响,两人实实地对了一掌。双方各运真力。春风道人退了三步,尹继维一个后跃,卸解来势,兀自站立不住。只觉周身气血翻涌,口中一甜。知道内腑受伤,一口鲜血涌上喉头,随即咬牙忍住,运气调息。
欲待再战,只听近旁人有人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请尹施主暂息。老衲不才,愿领教春护法几招。”慧非禅师双手合什,自人丛中直闯出来。
谢羽晔急忙把尹继维扶在椅上,盘膝坐定。自皮荷包取一粒“九天清机宝丹”,服侍老哥哥吞下。然后,将右手抵在他后心“神堂穴”,运功助他调息,不一刻,尹继维只觉一股暖流在周身流转,顿觉血脉平和畅通,吐出一口乌血。再一刻,已觉真气运转正常。
谢羽晔把手收回,转眼看斗场。
此时,打斗双方两手对合,显是在比拼内力。两人头顶冒出的雾。慧非禅师长袍胀得圆圆的,内力发挥已达极限。
看那春风道人,正自气定神闲地闭目运功。双手和脸上—片殷红;他的“铁丹神功”已达九层火候。
“铁丹气功”乃是一种邪门内功,其热毒气强劲无比,与”万血煞功”功异曲同工。只是习练方法各不相同,其魔力在旁门外道中,仅决于“万血煞功”内功。
只见春风道人周身一片淡淡红色真气护峰。围观众人感觉他身周有热气炙人。慧非禅师更是全身汗淋淋,有如坐在蒸笼之中。经受热气蒸炙。
谢羽晔知道慧非禅师已经落败,再有片刻,必有生命之虞。当下一展身形,站立当场,双手一翻,右手将慧非禅师轻轻一托—送。慧非禅师只觉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轻轻一托,好似有人把他从蒸笼中托起,向后一送,燥闷得令人窒息的压力顿减。他就势一个后翻,立即盘膝坐地,运功调息。
谢羽晔左手将春风道人向后一推,春风道人陡觉一股强大的力道,把他源源涌出的真气挡了回来,好像山洪遇着了陡壁,急急回流,逼得真气在体内逆转翻流,突然有一种憋不住气的闷息感觉。人也不知不觉地倒退了五六步。他连忙运气调匀内息,心中一凛。谁有如此雄浑的内力,将自己发出的真力,硬生生地挡了回来。
他知道,自己害怕的对手出场了!真是信神偏有鬼,怕什么偏偏来了什么!
春风道人睁眼一看,场中站着一位中年文士,三绺长须紧贴在嘴唇上方。
春风道人一双眼睛何等锐利,随便的乔装改扮焉能瞒哄得了他,先前距离十数丈,谢羽晔且在群雄之间,毫不起眼,未及细察。眼下近不过几尺,看得明白,当下一目了然。
“阁下是何方高手?”春风道人正色道:“为何易容而出?可否一展真容!”
谢羽晔道:“春风道人好厉害的眼力!”当下用手在脸上一抹。春风道人一见之下,心中大骇。这英俊的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怎么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要知道,像慧非禅师与春风道人这样顶尖的高手比拼内力时,要拆开他们,需得同时承受两人的内力,拆解者的内力何等深厚可想而知。春风道人几乎怀疑跟前的年轻高手是神童下凡,他连忙柔声道:“小侠真姓大名,可否见告?”谢羽晔道:“在下敝姓谢,草字羽晔。眼见两位当世高手比拼内力,恐怕两败俱伤,在下斗胆拆解,谅不会见怪在下莽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