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非大叫一声道:“好贼子,你居然还敢出来!”
慕容平潇洒地一笑道:“我为什么不敢出来?你们先先后后,都曾对我表示过一阵好感,难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应该好好地谈谈……”
上官不予与孙一峰相互一换眼色,二人突地离座飞身,截断他的后路,长剑也同时都出了鞘。
慕容平从容地回头一笑道:“二位别紧张,我要是想逃的话,根本就不会出来了,‘神州五剑’享名武林二十年,你们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呢?”
上官不予脸上一红,垂下了长剑,慢慢归入鞘中,孙一峰却仍虎视眈眈地拦着去路。
慕容平望着他继续一笑道:
“神州五剑中你拔剑是最慢的一个,因此你现在不放下来是聪明的,不然相形之下,等不到二次论剑,你的红椅就坐定了。”
孙一峰被他说得脸色大变,挺剑就刺了过去,孙绛珠惊叫了一声。
慕容平手中一摊,表示手中无剑,孙一峰的剑在刺到他身前一尺便停住了。
慕容平轻轻一笑,对孙绛珠道:“别急!你爸爸不会杀我的,他身列五剑之一,多少会顾全一点面子,不能杀一个赤手空拳的人。”
孙一峰气哼道:“鼠辈!你快拔出剑来!”
慕容平笑道:“别急,你这么快杀了我,就不想听听我的表白了吗?”
许明非拍着桌子怒道:“淫徒!你还有什么事可表白的?”
慕容平望了他一眼,沉下脸来道:“你最好收回那两个字,我跟你女儿谈谈情是有的,却没有碰过她一根汗毛,不但是她一人,我对其他人也是一样,各位小姐,你们认为我是淫徒吗?”
许明非气极无语,三个女孩子经他一问,不约而同地哭了起来。
慕容平又是轻轻一叹道:
“唉!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这话用得不合‘时际’,你们只会哭,要知道我已剩时无多,等下四剑联手,我绝无活命可能,大家乘此片刻多谈谈,也不枉我们相爱一场,你们若有眼泪,尽可等我死后再流……”
他这番话极是温柔,三个女孩子也不由自主地用手拭去眼泪痴痴地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孙一峰见状大叫道:“珠儿!你千万别听他的鬼话,这贼子一片虚情假意,几时对你有过真心……”
慕容平回头望他一眼道:“阁下又错了,我与她们相处时间虽不长,可是对她们的感情,却是发自内心,绝无一丝虚假。”
孙一峰冷笑一声,道:
“小子!你的感情真丰富,居然能够平均分配给四个人。”
慕容平抚胸微笑道:“此中含情万千,施之无尽、取之不竭。”
孙一峰怒吼道:“放屁!”
慕容平神色如恒微笑道:
“你是个最薄情寡义的人,自然不会懂这些事。”
孙一峰不禁呆得一呆,孙绛珠却睁目尖叫道:
“你胡说,我爸爸最重情义了,我母亲去世十五年,他对她犹在怀念不止,守义不娶。”
慕容平微笑道:
“痴女孩啊!你懂得实在太少了,你父亲只对你母亲一人情深,却拒绝了其他女人对他的如海深情,害得人家受苦终身,这等绝情之人,何尝懂得情之为何物……”
孙绛珠为之语塞,孙一峰亦为之一顿,一向沉默的‘姑射仙子’尹相毓却突地挺身而起,尖喝道:
“小子,你简直混帐,一派胡言!”
众人俱是一怔,只有孙一峰脸色骤变。
慕容平依然微笑道:
“我是替仙子略伸不平之气耳,仙子何苦那么恶言对我呢?一个男子若是拒绝了一个女人的倾心相爱,便是世上最忍心之人!”
尹相毓粉容上涌起一片怒色,厉声叱道:
“小子!你敢污我清白!今天我若容你逃去,便誓不为人!”
慕容平毫无愠意地微笑道:
“在下在余姚时,曾亲闻仙子对月浩叹,诉出心中哀怨,那时深为仙子深情所动,几至泪下……”
尹相毓却真的流下眼泪,她虽已年近不惑,姿容犹颇动人,凄苦地望了孙一峰一眼,长叹一声,脸上的怒气完全没有了,代之的是一片凄楚。
这情形至为明白,可是慕容平的话却像他的突然出现一样,又一次地激动了许多人的心弦。
谁都没想到在孙一峰与尹相毓之间,会有这样一段绮情纠纷。
孙绛珠默然退了下去。
慕容平轻轻朝她一笑道:
“你承认了吧!我若是像你父亲一般,只怕你们四人都要伤感终身了,平心而论,我与你们好,我从未采取主动,你们向我示爱,我无法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厅中的老一辈听见这话极是难堪,这小子占尽便宜,然而他口中之意好似还做着一桩善举似的……
柴小清却尖刻地说道:“这么说来,你心中还有另一个令你倾心的人?”
慕容平脸容一动,停了一下才道:“不错,我确实爱过一个女孩子。”
三个女孩子几乎同声地问道:“是谁?”
慕容平低声道:“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对我也好极了,只是……我们无法结合,也因为此,迫使我浪迹天涯。”
四周之人又是一怔,柴小清又尖刻地问道:“为什么呢?”
慕容平脸上微现痛苦之色,黯然道:“身分!我们的身分相去太悬殊了!”
柴小清蓦而惨声大笑,道:
“哈……慕容平,我只道你自谢为一代大情人,所以才到处牵惹情丝,原来这世上也有你爱不上的女子……”
她是在气极之余,说出这番话,但其他的几个人却深深地被她的话激动了,孙一峰沉声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平一收脸色道:“我叫慕容平,生不改名,死不改姓!”
孙一峰怒道:“我知道你叫慕容平,我是问你的身世。”
慕容平道:“无可奉告。”
孙一峰耐着性子道:“你那个倾心的女子呢?她又是什么人?”
慕容平依然简单地道:“无可奉告。”
孙一峰冷笑道:
“尽管你守口如瓶,可是我凭你所说的身分两字,我们自不难查知她是谁,那时你将悔之莫及……”
慕容平漠然地道:“阁下想怎么样?”
孙一峰阴恻地说道:
“你不惜利用一些无知弱女子的感情,偷学各家绝艺,想一挫我们‘神州五剑’之名,以提高你的身分,然后再去与那女子结合,我们就偏不叫你如愿,我们要访出那女子,杀死了她,让你一辈子不得遂心!”
慕容平仰天长笑道:“你计算得真不错,只可惜完全打歪了念头,‘神州五剑’算得了什么?人家连眼睛都懒得望你们一下,别说你们找不到她,就是找到了,你们也动不了她。”
孙一峰怒极哼道:“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
慕容平轻轻一笑道:“井底之蛙,你能见多少天日?”
孙一峰愤形于色,又想动手了,上官不予却摇手阻止了他,接着说道:
“那你连找我们四家的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容平想了一下才道:
“武林中,盛传你们‘神州五剑’很了不起,我才想试试你们的份量,同时我也闲着无聊,藉以排遣时光而已。”
上官不予也沉下脸道:“你拿我们的女儿开心?”
慕容平道:
“那倒不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爱过她们,她们也喜欢我,大家在年轻时留段美丽的回忆,岂非是绝佳之事?”
上官不予的脸色突地改为异常肃穆道:
“可是你却攫去了她们整个的感情,你拿什么去还报她们?”
慕容平轻轻一笑道:
“我给她们美丽的回忆,这是我唯一可报答她们的东西,除此之外,我别无他策。”
上官不予沉声地回头道:
“婉儿,这就是你倾心相爱的男人,一路上你还求我别杀他,现在你自己再决定吧!”
上官婉儿掩面痛哭失声,不作回答。
孙一峰亦怒声对孙绛珠道:“珠儿,你呢?”
孙绛珠呆呆地站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尹相毓哼了一声,柴小清颤着声音叫道:
“师父!杀了他,我再也不见他的面了……”
慕容平一直漠然不动地站着,至此突然大笑道:
“原来你们还为我请过命,盛情可感,只可惜你们的热情不够永恒,这么快就对我失望了。”
上官不予怒声道:
“混帐!你要不是这么混帐,我们还曾经商量过,拼着在江湖间留下笑柄,将她们一起嫁给你……”
慕容平先是一怔,继续淡淡地道:“各位盛情,颇令在下心动……”
上官不予看出一丝转机,连忙道:
“那算不了什么,谁教我们生了不争气的女儿,现在你若表示悔过,我相信许兄也会同意的……”
慕容平却冷冷地一摇头道:
“不行,太迟了,方才她们三个人中,只要有一人对我不失信心,我会毫不考虑地接受此事,现在我算看透了,秋英虽不在场,她也不会例外的,女人心、海底针,现在我宁可接受一死。”
上官不予脸容乍变,厉声说道:
“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们了!”
慕容平漠然朝四下一望,镇静地道:
“不错,我自求死路,不过生意未绝,你们还是准备四剑联手吧!”
孙一峰厉声大笑道:
“对付你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还值得我们联手?传闻出去,‘神州五剑’就别想再混了!”
慕容平依然冷漠地道:“别忘了我已尽得你们四家剑法之精要,你们谁敢说可以有绝对把握胜我?”
厅中四人神色俱是一动,不由自主地各自抽出长剑,分站到四个方位。
厅中的空气顿时变得十分凝重,战事仿佛就将爆发,可是慕容平站在中间,仍是毫无一丝怯意。
孙一峰怒喊道:“小子!你拔剑吧!”
慕容平轻笑了一下,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道:
“四剑联手,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