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对方已有两人潜入了木屋旁,破窗而入,甄命苦抬手发射手中暗器,两人“咦”了一声,还没攻到甄命苦身边,便应声倒下。
很快,门也被人踹开,又有两人朝柱子攻了过来,柱子却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
“柱子,发什么愣,动手!”
甄命苦飞快冲了过去,一脚踢开砍向柱子后背的大刀,跟他背靠背,大声提醒道。
就在他射出另一支麻醉银针时,他突然感觉到脖子处被蜜蜂蛰了一下,心神一震,回过头看着脸有愧疚之色的柱子,突然明白过来,紧紧抓着他衣襟,嘟囔了一句“别让他们伤害我娘子”,神智渐渐模糊,终于支撑不住,松开了柱子的衣襟,昏倒过去……
凌霜骑着马在雪地上艰难地前行着,雪越下越大,积雪已经快到了马膝盖,举步维艰。
张氏被冻得瑟瑟发抖,这样雪天里,就算身穿厚厚的貂裘大衣也未必能抵挡严寒,她身上衣服又被人撕破了,冷风嗖嗖地从她衣襟的破裂处钻入她的衣服里,让她越发地怀念起甄命苦温暖的怀抱和他火热的体温来。
尽管对这凌霜没什么好感,她还是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身,两人相互取暖。
两人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后面追兵的声音夹杂在风雪声中,越来越近。
张氏掏出手机,按下了通话键,电话的那端,却迟迟没有应答,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那么狡猾,一定不会有事的,又有柱子哥在他身边,他一定会逃出来的,也许正追来呢。”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问正在策马冒雪赶路的凌霜:“你说后面追来的人会不会是我相公呢?”
凌霜没好气地回答:“你以为你相公是天神下凡,有万夫不当之勇,瓦岗群雄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难道他们是吃素的不成,他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他追上来,真不知该笑你天真还是无知。”
张氏闻言沉默了下来,已没有了跟凌霜斗嘴的兴致,心神不宁,胡思乱想。
走了一段崎岖难行的山路,前面隐约看见了宽阔的官道,旁边还有几户人家。
这时,两人座下的马突然打起了摆子,四蹄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似乎是中了什么毒,走了这么长的路,终于毒发。
两人一齐摔倒在地。
凌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回头看了一旁冻得瑟瑟发抖的张氏,忍不住奚落道:“人家都已经把你给卖了,还把裘大衣给她,现在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吧?”
张氏一脸倔强,颤抖着说:“要你管!”
凌霜冷哼一声:“我要不管,你相公就算追上来,估计也要趴在你冻僵的尸体上号哭了,现在马也倒下了,走一走吧,到前面找户人家歇一歇脚,烤个火吃点东西,跟人讨几件衣裳,这样下去,我怕你人没逃出去,就已经被冻僵了。”
张氏无力反驳,默认了凌霜的提议。
两人本不愿跟对方过分亲近,奈何积雪齐膝,不相互掺扶着根本无法迈步,只好手挽着手,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得亏甄命苦给张氏带来了这双爱斯基摩鞋,不然她的脚只怕早已冻僵。
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敲开其中一家门,听说她们想要进屋避避风雪,打量两个女人一番,伸手索要银子。
只是两人身上并未带有一两银子。
凌霜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张氏一番,很快便盯上了她头上的那朵珠花步摇,伸手去取,张氏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不行,这是赵姐姐送给我的。”
凌霜又盯上她的翡翠耳环。
“不行,这是我相公送给我的成亲纪念日礼物。”
“命都快没了,玉皇大帝送给你的礼物都没用,我是无所谓,你要是舍不得,就继续赶路好了。”
凌霜淡淡说着,转身要走,张氏犹豫着,一咬牙,摘下一只耳环,依依不舍地给那农户递了过去。
银子她倒不在乎,只是甄命苦送她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石头,她也不舍得给别人。
“老伯,这耳环很珍贵的,你先别卖给别人,等以后我回到了洛阳,还会让人拿银子赎回来。”
屋主随口应着,哪管她给的耳环珍不珍贵,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虽然不识货,却也感觉耳环上的翡翠价值不菲,眉开眼笑地放她们入内,给她们带到了一间有火炉火炕的房间里。
“老伯,麻烦你给我们倒点热水烫烫手脚,若是有什么吃的,也给我们弄些过来。”
屋主无动于衷,凌霜又在一旁提醒说:“麻烦别人干活,没有银子怎么行。”
张氏此时听她风言风语,恨不能将她这个落井下石的女人给踢出屋外去,奈何此时冻得实在无力气跟她斗嘴,只好再次取下另一只耳环给那屋主递了过去。
递过去之时,她低声喝道:“这对耳环,买下十座你这破屋都绰绰有余了,再贪得无厌,我把你连同这间破屋一把火烧了!”
第505章 昔日仇家
递过去之时,她低声喝道:“这对耳环,买下十座你这破屋都绰绰有余了,再贪得无厌,我把你连同这间破屋一把火烧了!”
说着,从腰间拔出甄命苦送给她的那把钨金匕首,朝桌子上狠狠一插,应声而入,那屋主见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突然变成了满脸煞气的女恶霸,登时被吓了一跳,不敢再逗留,连连点头答应着,出了门去。
凌霜看着这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张氏,显然没料到平时娇滴滴的她竟然还有这凶狠的一面,微微一笑,不再嘲弄,转身走到火炉旁脱下身上外衣,脱了鞋子,坐在火炉边烤起火来。
张氏第一次学甄命苦发狠,也没想到会收到这等奇效,等那屋主离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起那个坏蛋对她使过的种种胁迫手段,威逼利诱她就范时的坏样,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羞涩,对甄命苦的信心不由地又多了几分。
天快亮的时候,凌霜叫醒了打着盹的张氏,两人穿上衣服鞋袜,刚出屋子,便发现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
见她们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很快从马车上下来一人。
正是跟甄命苦在一起的柱子,手臂上的箭伤已经包扎好了,白纱布上还带有一丝血迹。
张氏喜出望外,急忙跑上前,掀开马车的车帘,里面却并不见甄命苦的踪影。
“柱子哥,我相公呢?”
柱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很快隐去,笑道:“他没事,受了点伤,现在正在前面不远的客栈休息,刚甩掉瓦岗寨的人了,就让我来找你。”
张氏听见甄命苦受了伤,脸色一紧,急忙说:“柱子哥,你快带我去。”
说着,匆匆上了车,却发现凌霜站在一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张氏回头望了她一眼,“你不上来吗,我们可要走啦!”
还没等她坐稳,柱子伸手在她脖子上刺了一针,张氏吃痛,回头一脸不解地望着柱子,“柱子哥,你做什么?”
柱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张鹅妹子,对不住了,军令难违。”
柱子看着张氏晕倒在车厢的座位上,这才回过头看着凌霜,问:“你是怎么识破的?”
凌霜冷笑道:“甄命苦这么疼她,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怎么可能只让你一个人来接她,只有这傻女人才会上你这种当。”
柱子也不再掩饰,沉声道:“你是自己上来呢,还是让我动手?本来放了你也没什么,只不过单庄主点名要你,只好麻烦你跟我走这一趟了。”
没想到凌霜反而笑了起来,“那我也只好跟你走这一趟了,你可别想着用那麻醉针对付我,我最讨厌被人暗算了。”
她的态度转变之快,犹如翻书般轻易,没有一点生硬的感觉,转身朝马车走过来,也不作任何反抗,乖乖地上了马车,跟张氏坐在了一起,倒把柱子给弄得有些发愣。
他回头看着乖巧顺从的凌霜端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不像是被抓的人质,倒像是她自愿上来的。
柱子突然涌起一股寒意,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绝对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害,因为他从她脸上看不见一丝惊慌和害怕的神色,她脸上戴着古怪的金丝镜框,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高贵智慧的气质,精明的眼眸里闪动着胸有成竹的狡黠。
“发什么愣啊,快走吧。”凌霜反倒催促起他来。
柱子越发感觉不太对劲,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带着一头的雾水,驾车朝荥阳的方向赶去。
张氏醒过来时,已经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手脚都被绑在了床上。
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被绑架了,用力挣扎起来,旁边响起一个尖刻阴沉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就算被你挣断了布条,逃出了这个房间,这荥阳宫中的守卫,也能把你给抓回来。”
听见这陌生却又有些耳熟的声音,张氏一脸惊慌地回过头朝这人望去,当她看清楚说话的人时,不由愣了一下。
眼前的人,面白唇黑,脸色是那种连打了粉底都比不上的死人白,留着三撇军师须,面容消瘦,眼圈周围是黑黑的一圈,像是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觉似的。
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这人看见张氏脸上的神情,知她想不起来他是谁了,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怒极而笑道:“也难怪你认不出我来了,有时候我不小心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样子,也都不敢相信镜子中的人就是我自己,多少年了,我为了找到你,费了多少心血,让人找遍了多少州郡,如今老天爷有眼,总算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
他大声笑着,眼中却落下泪来,走到床边,盯着张氏那如花的娇颜,越发地怨毒。
张氏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害怕起来,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她家破人亡,害死她养父的男人。
只不过,那个男人本是一个粗犷肥壮的大汉,绝不是现在这种阴气十足,尖嗓白面的阴阳怪气模样。
这男人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桀桀笑了起来:“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你又怎么会认得我的样子呢?”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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