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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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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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康九神目如电,见雷啸天说话神情,便觉有不尽不实之处,但知必有用意,也不反问。
  这是雷啸天聪明处,他一说出谢云岳同顾嫣文姑娘赶赴洛阳,登时就得醋瓶子打破,酸气冲天。
  等二女一走,赵康九就追问雷啸天。
  雷啸天神色凝重将谢云岳入晋情形详细说出。
  周维城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太任性了,报仇也没这样的报法,最好将顾女一事,暂时不让她们知道。”
  赵康九爱女心切,派了六名得力助手,护持二位姑娘去察北牧场。
  二女登车走了,赵周二老决定二月初赶达察北牧场,因为不耐塞外酷寒,与雷啸天计议之下,二老先去济南访友。济南这边气候温暖些,赵康九喘疾虽经谢云岳治愈,但仍畏寒冷。
  翌晨,赵周二老南下,乾坤手雷啸天北上。
  大年十二的下午,是一极凛冽的天气,雪是暂时停了,但积雪没径,原野上寂无行人,一望无际,延伸至穹苍,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地。
  朔风仍是那么劲,深锁穹苍的彤云,不住地翻腾,幻化成各种形像,宛如大漠原野上受惊狂奔的群兽。
  蓦地天边涌出两个黑点,好快,逐渐扩大,眨眼,便到了近前,那是两人两骑践雪飞驰。
  只见骑上的两人,一是花白胡须老者,另是一紫溜脸膛,海口无须的四旬大汉,两人都精神奕奕。
  两匹健骑吐气如云,浑体渗出汗渍,显然是经过一番长途跋涉。来到一处山坡,那老者呵了一声,两匹马登时煞住,纹丝不动。
  “这太奇怪了,贤弟!咱们追出已是百里外,依然未见偷马贼人的踪影,连个蹄痕都没找到,赋人手段委实高明!”老者口中说话,眼光却不住地打量周近。
  紫溜脸膛大汉,略作沉吟,道:“大哥,依小弟想法,可能不是普遍贼所为。半月来,连续不断盗去马匹时,均在风狂雪浓之夜,等到我们发觉,蹄痕早被大雪烟没了,此是地形极熟之人所为,可能是内贼勾引……”
  老者插口说道:“那么你说说看,究竟是谁?我们在牧场里的人,都是极为诚谨可靠。我实在意想不出!”
  这两人正是察北牧场场主飞云手吴奉彪,副场主八卦金刀郑金吾。
  八卦金刀郑金吾低渭了一声,道:“这事隐藏小弟心中已久,只是查不出来确实证据,一直未便说出,恐怕伤了你我兄弟的感情,此人就是大哥义子徐兆森!”
  飞云手吴奉彪掉诧道:“是他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金吾用力望了吴奉彪一眼,叹息道:“大哥真是忠厚人,徐兆森外貌恭顺,内则好险狡猾,小弟早就瞧出,起因就在卜家堡主卜英手上,卜英早就垂涎我们牧场,徐兆森被卜英之女丽霞所迷惑,因此趁机耸动兆森暗中捣鬼,此是主因,大哥可记得十年前在龙江相伤三魁的事吗?风闻龙江三魁落在卜家堡中,小弟可断言必是卜英所为。”
  飞云手吴奉彪听后默不作声,半晌才道:“当真如贤弟所料便好,我看内中情节并不如此简单,这个疑团也在我胸中凝结半月之久,始终解他不开……”
  言未了,一个洪亮的嗓子,起自左侧不远处一座雪丘中:“果然姜是老的辣,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两人闻言心惊,吴奉彪骑上姿势不变,离座飞起,突变“飞鹰攫兔”,两手暴伸电射扑去。
  吴奉彪发动得好快,此人声起他就飞出,待他即将扑到时,相距两只突腾起一条灰白人影,哈哈狂笑,眨眼即落在五丈外,狂奔飞驰,片刻消逝在茫茫雪野中……。
  飞云手吴奉彪眼望着此一远逝人影,发了一阵子怔,又纵身掠回马上,对郑金吾苦笑了一声,道:“此人身法绝快,不在你我之下。不过由此证实了方才所说的话,我们回去吧!”
  两人勒转辔头,扬鞭驰去。
  察哈尔多伦城之北,四郎城以西,放眼过去,是一片幅员千里的草原,春夏之交,绿油油的长可半人的青草随风翻波,其间尚有野花,姹紫嫣红,绚丽灿烂。
  穹苍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此诚畜牧之天堂乐园也。
  在这片原野中,布有许多大小湖泊,“葛什尔”湖之南,一簇簇的木栅,错综罗列,圈了近万头骏马,平时可见一群群马匹放足骋驰,昂首长嘶,声彻云霄。
  但此刻,雪笼四野,天寒地冻,马群均关在厩中咀嚼干草,有时也感得耐不住奇寒,发出一声低鸣。
  牧场中建有一座四合庄屋,大小房舍不下百数十间。
  东厢一间小屋中,有两人对坐凝神下棋,屋内热了一个土炕,火势熊熊,一室如春,烧的都是干马粪,不时发出嗤嗤之音。
  严冬之季,室内光线本暗,但在火光辉映下,仍可辨认两人面目,一人约四旬左右年纪,短须若戟,红红的一张脸膛,酒气熏人,对首一人是个二十不到的青年,虎目棱眉,鼻准微钩,白净脸膛,颌下无须,嘴角不时泛出笑意,显然胜券稳操。
  天时已交申初,室内光线越来越昏茫了,那青年人突发出朗笑道:“廖武师,这盘棋你是输定了,不如认输,再对局一盘如何?”说到此处望望窗外一眼,又道:“天要黑了,正副场主还没有返转,不要出了什么事吧?”
  廖武师充耳不闻,两眼凝视着残败之局,不停地挠耳抓腮,半晌,才道:“好,这盘认输,咱们再来。”
  蓦地青年人推棋立起,道:“场主他们来了,我先出外看看。”翩然闪身,步出院外,只见飞云手吴奉彪、八卦金刀郑金吾跃落坐骑,交与马厩看守,并肩缓步走来。
  吴奉彪一见青年人,两道冷电般目光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兆森!这大出意料之外了,偷马竟是虎牙杖卜英手下所为!”
  青年人正是郑金吾所疑之徐兆森。
  徐兆森听说眉头微微一耸,面色甚是平静,笑道:“看来不会吧!卜堡主不是与义父相交很好?他怎会做出此事?”
  郑金吾道:“如今世道日非,人心险诈,骨肉之亲尚不可靠,何况酒肉之交。”
  徐兆森听了微微色变,默不作声。
  吴郑两人进入大厅,吴奉彪只得一老妻及幼孙住在牧场,子媳均在天津卫开设镖局。郑金吾则子女成群,共是八人,最大的才不过十一岁。
  他一进去,均关然上前牵衣抱膝,天伦之乐,无过于此。徐兆森拉着郑金吾幼子调笑,但神色似带不安,郑金吾看在眼里,心内不住冷笑,记起谢云岳由千山返经牧场,暗对郑金吾说:“徐兆森鹰鼻狼形,脑后见腮,此人险沉险诈。虽是吴场主义子,对他仍要当心一二,须防变生肘腋。”
  郑金吾平生不服任何人,但对谢云岳是由衷钦佩,自是以后,暗中监视徐兆森行动。
  这晚,雪笼四野,朔风吹啸,马群耐不住寒冷,传来一声声悲嘶,夜是这么凄凉,肃杀。
  吴奉彪等人正在围炉谈酒谈心,蓦见一马师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报道:“场主!副场主!大事不好了,有蒙面贼多人在东栅劫马,还放了火,我们这面已经伤亡四五人。”
  吴奉彪霍地离坐,虎目生威,向那马师说道:“你赶紧传令众人,紧守各处不得自乱,老夫即刻赶来。”
  那马师如风地走出,吴奉彪对郑金吾道:“贤弟你可就在此保卫家小,免得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愚兄去去就来。”
  回首喝道:“兆森,我们走!”
  两人掠身窜出厅外,只见东方红光烛天,风助火势,浓烟弥漫,火苗此灭彼起,人喊马嘶,乱成一片。
  吴奉彪气满填膺,恨不得将所来贼人悉数手刃,施展踏雪无痕上乘轻功,拔足飞驰,察北牧场方圆数十里,要赶到东栅也非瞬眼可至。
  徐兆森心中比什么人都急,跟着吴泰彪身后两丈之处,身法虽见矫捷,可与吴奉彪一比,显然差着很多。
  寻见一条黑色飞快的身形,斜刺里扑来,飞云手吴奉彪眼明忙喝道:“是叶武师么?”
  那人征得一怔,道:“场主么?今夜贼人来得甚多,我去前面接应去。”说着反身窜去,一溜轻烟似地飞射而没。
  飞云手吴奉彪赞道:“好汉子!”回面望了徐兆森一眼说道:“患难见交情,休看叶胜平日酗酒买狂,胡闹一气,真的事情到得头上,也是舍死全交,江湖人物的可贵处,就在这点,兆森,你得多学叶武师的长处。”
  徐兆森点点头,面上讪讪地晕红,也不知是火光映面,抑是内疚而发。
  两人电逸云飞地奔至东栅,火势此时减弱不少,牧场武师马师及杂役,不下数十人,泰半均涌在东栅,阻截来敌,扑灭火势。
  飞云手吴奉彪一眼瞥见十数蒙面贼,均是一身独特武功,剑光刀影向牧场武师要害招呼,自己这面多人业已负伤
  这时,吴奉彪可把蒙面贼恨到家,心知今晚一个应付不好,数十年心血便要被毁于一旦。
  认定其中狠猛一贼对付自己手下三名武师尚有余如的人,就是今晚的祸首,“刷啦”佛手拐掣出,一式“摩云金翅”,凌空腾起,迥空一旋,又挟着拐风掌影当头罩下,去势之奇,无愧于“飞云手”之名。
  火场情势混乱异常,那蒙面贼尽力招呼这三名牧场武师眼看得手之际,万料不到飞云手挟雷霆万钧之势凌空扑来,乍觉身后强风袭体,疾逾奔雷追电。
  此贼毕竟是武林高手,功力不弱,腰一弓,燕子三抄水,嗖、嗖、嗖,窜出两丈开外,侥幸避过吴奉彪这一手绝招。
  吴奉彪见此贼具有这种临危不乱的身手,也不由心生钦佩,自己一招扑空,又紧接着一式“飞云蔽帲А备倥ィ庖皇浇锨案枥餍酌停煽炀住�
  那蒙面贼人足才沾地,倏地身化“乌龙翻云”凌空拔起。好快的身法,竟似狂风卷落叶般旋起半空,端的绝妙灵巧,堪堪避开“飞雪蔽帲А闭庖痪小�
  吴奉彪暗暗喝了一声采,看出这身法甚熟,猛惊起一人来,不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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