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的一切,均瞧不顺眼,他对羊崇盛的态度,是任谁所不能忍受,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脸上,是以,他自从是祸由自取。
自责的痛苦,犹如千百支利刃在戳刺他的心胸,片刻都不停止……
室内的空气燠热、郁闷、而使人烦躁不宁。
谢云岳眼中突射出炽热如火的怒吼,缓缓挽起手掌,凝聚生平真力,欲展出弥勒神功十四式,震毁石室,拼之同归于尽。
此际,突闻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飘来,声如蚊吟,似在若有若无之间。
他不禁一怔,忽然珠光一线射出,只见面前立定方才所见白衣少女,玉掌中放有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环眼一顾,石室仍是四面严密合缝,并无出入通道。
少女眸中露出一种悯恻神光,轻叹了一声,道:“你可是想以掌力震毁石室吗?莫说你不行,就是普天下之武功再高的人,也难以办到了!”
谢云岳愕然道:“姑娘此话怎讲?”
白衣少女又是一声幽怨的叹息,道:“你真不知道么?
这洞府是蜀汉诸葛武侯所辟,按先天正反八封阵图而设,奥妙难测,难入难出,名唤藏军洞,三国纷乱,武侯因剑阁一带危山峻崖,兵需转运颇困难,预辟此洞以为贮备,相传剑南山谷共有九处洞府,阵式不一,数千年只寻到了两处,其一就是此洞,另外在翠云廊盘龙峡中……”
谢云岳突然眼中一亮,急道:“这盘龙峡中洞府亦有人居住么?”
白衣少女郎轻点臻首道:“非但有人居住,而且与此洞主人有仇,这盘龙洞府主人,生得是体瘦如竹,秃顶眼中闪出靛蓝光辉,生像甚是骇人,却又性情和善无比……”
谢云岳不料误打误撞,竟在此白衣少女口中获此梦魂难忘的消息,正想问她可知盘龙峡在翠云廊何处,又听白衣少女说下去:“因为靳腾辉与穆云有仇,是以他们误会你是对方所遣来之人,故将你囚禁于此。”
谢云岳似为一种喜悦的情绪,冲淡了被困石室中懊恼不快,朗声问道:“姑娘说话令在不似有点困惑不解,靳腾辉是谁?穆云又是堆?他们之间又为何结伙?”
白衣少女轻抬洁腕,掠了鬓间云发一下,展眉嫣然一笑道:“你怎的这么笨,靳腾辉就是此间洞府主人,而穆云却是那盘龙峡洞主……”
谢云岳道:“靳腾辉敢就是那浓眉少年么?”
“不是。”白衣少女摇了摇臻首道:“是他父亲,说起他们结仇之事,源由十数年前。唉!这又何必哩!我是极同情穆云的,他这种用心仁厚义诚,但却不能获得他们谅解,看他们的神情,是非要杀死穆云不可。”
谢云岳还是英明其妙,紧紧问道:“姑娘,究竟是因何事结仇呢?”
白衣少女清澈如水的双眸,望了谢云岳卜眼,似乎对他如此情急求解有点惊诧;但终于一笑,道:“我只是在靳腾辉口中得知的,十数年前,武林之内出了一名怪杰,秉性方正,嫉恶如仇,武功更是渊博浩海,卓绝无伦……”
她说至此时,眸中不觉流露出钦仰之色,她忽然转口惊诧道:“看来你似乎不急于出洞?”
谢云岳呆了一呆,忙道:“自然在下要急于出洞,不过仍想听完姑娘说完这段结仇经过,不知道这武林怪杰是谁?”
白衣少女道:“那是追魂判谢文。”
谢云岳闻得其父名字,眼中顿觉一黑,只感一阵天晕地转,有如雷轰电击一般……
白衣少女见状,道:“你怎么啦!”
谢云岳急收敛激动的心神,笑道:“没有什么?姑娘请说下去。”
白衣少女想了一想道:“谢文与穆云彭灏本是同门,艺出一师,谢文居长!其师亡故后,三人同下山行道江湖,各奔来西,谢文独来独住,惩杀武林败类、江湖宵小闻名丧胆,为此积怨不少,三人同那穆云彭灏投身绿林,吃黑,坐地分赃,谢文闻听之下大怒,找上门去,将穆云彭灏闭住七处穴道,废除一半武功,念在同门,宽贷一死,着令悔悟潜修,这样彭灏恨谢文如同切骨,后来穆云彭灏恢复功力,立意报仇,闻听谢文结怨甚众,正邪各派都有除去谢文之意,所以他们两人纷纷游说,由他们秘密主持暗袭,为防泄露,参与之人均蒙面换装,彼此二不相识,分头儿袭谢文,直至洞庭湖畔方才围上………”说着嫣然一笑又道:“本来谢文父子两人准死无疑,参与围袭之人均是武林数一数二高手,但事诚有意外,穆云自经谢文点住穴道后,潜修秘谷,深悟已非,知不可劝服彭灏复仇心意,乃佯装与彭灏等人同进退,暗中助谢文化险为夷,中原至洞庭湖畔途中,穆云不知在暗中击毙了多少匪徒,洞庭湖畔也是穆云有意网开一面,让谢文父子从容逃去,就是武功山一双老小尸骨亦是穆云安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事,怎奈三年前有次穆云与彭灏发生争执,酒后愤然泄露口风,一场拼搏之后,彭灏被穆云掌击重伤,靳藤辉亦在侧,斥责穆云忘义卖友,亦被穆云一掌打断七个肋骨,为此结下不解之仇。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这总该心满意足了吧!”
谢云岳听得如痴如呆地,想不到自己这条性命,也是穆云救回来的,闻得白衣少女说完,方如梦方醒,躬身谢道:“蒙姑娘见告详情,铭谢不尽,谢文就是在下生父,还望姑娘告知盘龙峡在翠云廊何处,在下没齿不忘。”
白衣少女一口气说完了这多话,玉靥酡红,微微气喘,闻听对方就是谢文之子,不禁星眸睁得又圆又大,道:“原来你就是……”忽然眸子突变幽怨之色,低声说道:“我不知道盘龙峡在何处,但是我那玉哥哥知道,可惜他被靳文龙所害了。”说时眸子珠泪欲滴。
谢云岳诧道:“墨合英不是说过他有事闽越去了,这靳文龙又是谁?”
白衣少女低垂粉颈,无限凄楚说道:“你怎可信墨含英的话,倒是羊崇盛的话是真的,我那玉哥哥诚实不欺,也最爱我,他说了来,定不会走向他处,定是那靳文龙所害,靳文龙你还想不出是谁吗?”
说时,白衣少女珠泪盈颊,断线般滴坠地面,这少女一派率真无邪,纯洁筠清,使人一见即生爱怜之念。
谢云岳心知这是一幕争爱的悲剧,靳文龙也恍然知道是谁,于是他叹息一声道:“姑娘无须悲苦,也许姑娘的玉哥哥如同在下一般,被靳文龙诱囚石室……”
一言未了,白衣少女眼中突现出惊喜之色,娇叫道:“怎么我竟想不及此,你帮我救出玉哥哥,我一定叫石哥哥带你去盘龙峡。”
谢云岳道:“墨含英等还在洞府么?姑娘只指点在下出室之法,在下为你阻住他等,姑娘尽管放心去救人。”
白衣少女格格一阵娇笑道:“他们均相随靳腾辉去盘龙峡去了,你只替我挡住靳腾辉的手下,让我放手去救,至于这间洞穴本是依先天正反八阵图而设,虽然幻离莫测,蔽人眼目,只谨记住门方位左走三步右走三步,当可通行无阻,来,随在我的身后。”伸出一只柔荑,拉着谢云岳手腕,向严密合缝的石壁闪去。
谢云岳一愕之余,暮然眼前一亮,已出得囚禁石室,只见已立在原来与墨合英等所立之石室中,不禁哑然失笑,又暗暗赞许诸葛武侯胸罗天人之学,渊深似海,可惜天不假年,致使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忽见白衣少女已穿出石室,谢云岳紧随身后,但见她向密如蛛的网腹道走去,身法轻捷无比。
谢云岳始终距这白衣少女身后尺许,防她意外被人突袭,忽左忽右驰进数十文远近,突然闪出个持刀锦衣大汉,道:“柳姑娘何往?”一眼瞥见谢云岳,两大汉目中露出愕然神光。
白衣少女嘴一噘,嚷道:“姑娘要去坎方石室中见玉哥哥,你们能管得着吗?”
两锦衣大汉大吃一惊,不由面面相觑,齐皆纳罕,怎么被姑娘获知真情,一时为难之极。
其中一人垂手诡笑道:“非是小的胆敢拦阻姑娘,无奈奉了洞主之命,任谁不得入内。”
“拍”地一声脆响,那说话大汉右颊被姑娘二个耳光括得火辣辣地灼痛。
“胡说!”姑娘娇叱道:“姑娘岂是你能拦阻得住吗?”
娇躯一扭,闪过两大汉,径自走去。
谢云岳见白衣少女出手飞快绝伦,以他的目光几乎无法瞥清她怎样出手的,不由大大惊佩。
此时,另一大汉持刀向姑娘追来,口中喝道:“姑娘不留步,恕小的冒犯了。”
挨耳光的锦衣大汉怒目视着谢云岳,一腔怨气看来要在谢云岳身上。
谢云岳微微一笑,身形疾展欺向内去,大汉急将钢刀一挥,刀势乍出,大汉猛感腰眼一凉,唉得一声,噗隆倒地不起。
另一大汉闻声回顾,又见眼前一黑,“期门”穴上被点了一指,连声都未出,巳自扑倒于地。
两声倒地大响,震得回嗡不绝,白衣少女回面瞥了一眼,娇笑道:“墨含英说得不错,你的武功卓绝不凡,由此入内的约还有十六名好手,我一生就怕杀人,就由你替我打发他们吧。”
谢云岳含笑道:“姑娘你率前带路,何人阻拦自有在下替你出手……”
突闻前面阴恻恻飘来一声冷笑道:“柳姑娘你心意好毒,居然引来外人对付老朽等。”语音未落,横径中突走出六人来,为首一个面如蟹赤,蓄着一部长长红须月中逼人寒电,缓缓走来。
白衣少女格格娇笑道:“朱叔叔,这哪里怪得侄女,你还说最疼我,连玉哥哥被囚三月你竟忍心不与侄女知道!”
老者神色一怔,继而叹息一声,道:“非是老朽不与姑娘知道,你知道少洞主用意较老朽清楚,如告知姑娘反而不美,说不定崔世玉一条性命无法保全,三月来老朽无不极力设法保全崔世玉。”说着重重咳了两声,笑道:“既然已被姑娘知道,老朽当然不能隐瞒了,姑娘要与崔少侠见面自是可以,待洞主返回,老朽一定晋言释放崔少侠就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