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轲道:“这就难怪四长老不知,苍大长老自赶赴玉钟岛前后,不断与本船保持联系,用飞鸽传爪,无日无之,但自三日前即失去音信,看来苍长老等已遭囚禁。”
谢云岳闻言神色猛变,忙道:“孟分帮主,速将详情告我。”
三绝怪乞稍一沉吟,答道:“此事说来话长,自大岳一役,武林轰动盛传‘菩提贝叶禅经’为怪手书生俞云得去,但未知四长老与俞云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
菩提贝叶禅经西域绝学,武林人土莫不梦寐以求,是故纷纷出动探查俞云其人下落,但四长老形踪飘忽,神龙隐现,即是目睹四长者也不识就是俞云。
云梦沼泽一事震惊天下,消息传入玉钟岛生梁丘居士耳中,梁丘居士对四长老大为忌惮,因他久欲称霸中原,沉研武学克制少林,事本可如愿,菩提贝叶真经之事不啻对他当头棒喝,为此处心积虑相诱怪手书生俞云去他玉钟岛上,使俞云毕命在他奇绝奥诡天玑阵中……”。
谢云岳不禁皱眉道:“他怎知俞云必去他玉钟岛上?”
孟仲轲眼皮霎霎,微叹了一声道:“不幸倪婉兰姑娘失了半句口,她冲动之下不禁说她未婚夫婿就是俞云师侄,本想慑伏于钟岛主,岂料并巧成拙,反被玉种岛主囚禁,设下钩饵钓蟹之计。”
谢云岳喝怪倪婉兰大意冲动,道:“孟分帮主怎加道倪姑娘失口……”
三绝怪乞面色庄重道:“是大长老飞鸽传书才知,据属下臆测,必是大长老擒住梁丘居士门下刑迫而知。”
谢云岳不禁忧形于色,但面上套了人皮面具丝毫不露,接着孟仲轲又道:“六日之前,峨嵋江罗二位姑娘到此,寻宽属下言要赶往玉钟岛去并说四长老三两日内即可赶到,属下苦功二位姑娘暂候四长老抵止同行,二位姑娘只是不允,属下无奈只好遣出得力弟兄七人护送至连云岛登舟渡海,一面传讯至大长老,接获回信在玉钟岛西边岛下岩洞内相候,但自此以后,再无接获大长老信息,信鸽放去也是有去无回。”
谢云岳忧心如焚,长叹一声道:“看来玉钟岛主早知大长老等潜迹岛内,长线放远鸽,你们互通信息之事,一切却了如指掌,诱使一同打尽。”
孟仲轲一挑拇指谊:“四长老不愧睿智如神,华夏四恶早为玉钟岛主网罗,原参与云梦沼泽红旗帮大会,幸免之故即奉玉钟岛急召,返转苏北,暗暗监视本帮弟兄一举一动,四长老如须赴玉钟岛,必须将华夏四恶等废除,免得走漏风声遂使玉钟岛主事先有备。”
谢云岳焦躁不宁道:“时不我与奈何,华夏四恶等巢穴何在?是否在云龙山大佛寺中?”
盂仲轲摇了摇首,说:“不是,这数月来华夏四恶与江北黑道人物勾结,过往甚密,但他们巢穴流影不定,四长老放心,虽然如此,决难逃出本帮弟兄耳目之下,四长老您现下榻何处?一个时辰之内属下即查出禀明。”
谢云岳稍一沉吟后与孟仲轲说明寓处,立时电疾返回客店。
三绝怪乞即向那中年儿子道:“你速传令通知东北两分舵,查出华夏四恶下落报知。”
中年化子应声转身疾驰而去,三绝怪乞孟仲轲双目冷电回扫了一眼,身形亦向南扑去。
出得南关外,冷日映照之下,但见暗尘漫漫,野草拂空,异常凄凉。
忽闻野草从中亮起一声佛号,孟仲轲顿时一震,拾目望去,只见当中现出两肥胖僧人走了出来。
一僧人微微含笑道:“孟分帮主,夜深霜浓,尚须作例行巡查么?未免太辛苦了一点。”
孟仲轲冷冷答道:“原来是弘圆弘明两位大师,丐帮人物良莠不齐,需防他们为非作歹,孟某职司所限,不得不尔,只不知两位大帅尚在郊外为何?”
弘圆和尚突跨前上一步,道:“贫僧欲相求孟分帮主一事,不知可否应允?”
盂仲轲微皱眉头,答道:“不敢,只要不使孟某为难,无不从命。”
弘圆微笑道:“好说,昨日薄暮时分,敝寺僧众追捕一小贼至此附近季扎挂剑台处,竟遇上三个不知姓名的老怪物架梁此事,将小贼救走不说,敝寺知客亦被断除一臂,据查之下,这三个老怪物与贵帮大有关联……”
孟仲轲不禁怒焰逼射,冷笑道:“二位大师不要血口喷人。”
弘圆一声长笑道:“贫僧决不出无稽之言,现已查出那三老怪物下落,不过看在贵帮面上,迟迟不予动手。”
孟仲轲冷冷说道:“鄙帮不识这三人,既然查出下落,大师就应找他们才是,敝帮决不领这个情,孟某有事在身,不克奉陪。”身形一晃,已窜了出去。
蓦觉劲风掠过身前,只见弘明已阻在身前,厉声道:“孟分帮主,请问你有什么急事?”铁掌倏地击出,劲风凌厉。
孟仲轲鼻中冷哼一声,掌心外扬,劲力暗吐,说道:“你也配拦阻孟某的去路!”
“蓬”的大响,劲力相接,突见孟仲轲横身斜出一步,右臂急舒,疾如电光石火五指飞点弘明胸前五处大穴。
这一手诡异劲急非常,弘明不料孟仲轲身手竟如此矫捷上乘,大感震骇,眼见指影锐风扫及胸前,慌不迭地移宫换位,哪知指风宛若附骨之蛆接踵袭击。
弘圆见弘明让孟仲轲占了先机去,形势频危,一跃而起,横向拍出了一掌,迅雷搏击之势,凌厉汹涌。
孟仲轲在丐帮中称第一流高手,眼观四方,耳听八面,风声生出胸后,身形一旋,左掌一式“力挽狂澜”推之出去,一鹤冲天而起,疾飘出三丈落下,大喝道:“两位大师你这是何意,与丐帮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弘圆大笑道:“贫僧要证实一点,如今已证实了,丐帮虽然普及天下,好下如云,但目前江北一带贵帮已在紧密监视下,动弹不得。”
盂仲轲心中又惊又骇,冷笑道:“你们证实了哪一点?”
弘明厉声道:“你可是要查出尹氏四杰的隐迹所在,好报知那三个老怪物是么?”
盂仲轲冷笑谊:“你们所说的都是捕风捉影之谈,丐帮从不管人家是非,你们如惧怕那三个老怪物,也犯不着拿丐帮出气,至于……”底下之话立时收住,面目一变,暗道:“不好,本门弟兄暗受他们监视,受制于人,看来四长老此行,定是凶多吉少,不如全力搏杀这两个贼秃,速通知四长老另采取行动。”想定,遂放声大笑道:“凭你们二人微末技艺,也敢在老化子面前猖狂霸道,大言无忌。”双臂倏地伸出,十指微钩,宛如虎扑,分向两僧肋上拍去,欺电逾风,一丝破空之声俱无,端的快捷玄奥已极。
两僧哈哈二笑后,陡的身形疾分,骄掌如戟,猛力划砍盂仲轲双臂,各出左掌呼的一声推出,弘圆道:“孟仲轲,你今晚尚想活命么?”
三绝怪丐一身功力非儿,激怒得须发飘扬,双臂飞撤,身形一晃让开掌力蹈空进身,展开他那独门武学绝虎掌,腿掌并施,一霎那间攻出了九招七腿,无不是玄奥异常,攻向意想不到部位,出掌踢腿,简直是一气呵成,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那劲厉的攻势,而且换招之间快捷已极,两僧被迫得几乎手忙脚乱,连连闪退了三步。
但两僧武功委实不可小视,一经退后,又欺身扑前,各展出一套罕睹莫侧的掌法,抢制先机。
俗云双掌难敌四手,孟仲轲见招拆招,手臂翻腕抡转如飞,却守多攻少,不由心头大急,脑际千回万转,猛然心忖:
“我居然这么傻法,一意硬拼,耽误了四长老大事,并置丐门于万劫不复之地,纵然死在九泉,也愧疚难以瞑目,不如抽身逃回。”心念一定,呼呼连环劈出两掌,一个凌空倒翻,全身行后跃去。
身在虚宇之际,忽间一声冷喝道:“回去!”
只感一片力逾山岳的潜劲逼得身形一震,气血狂逆中送了回去。
孟仲轲双足一沉,坠立于地,只见眼前人影一花,现出四个身穿黄长衫面像怪恶老叟,必知是华夏四恶尹氏兄弟,面临危亡之际,猛聚一口真力横掌甩出。
掌力堪吐未吐,一老者陡地大袖一拂,亮出手腕,五指捏着一柄豪光夺目的小剑,电闪星飞的剑光点在孟轲胸前“鸠尾”穴上,冷森森的说道:“孟分帮主,你此举真是愚不可及。”
孟仲轲胸中虽是怒血澎湃,愧恨纷涌,却面现大义凛然之色,冷笑道:“你们要想与丐帮为敌,真是自找死路,孟化子不过是一分帮帮主,未免太小题大做舍本遂末。”
那老人阴阴笑道:“尹老大并不想与高手如云,遍布天下的丐帮为敌,只想从孟分帮主口中讨出一点消息。”
孟仲轲心头一寒,目光扫现了四外一眼,只见到冷月迷朦下,荒丘乱草中分立着二十余人,僧俗全有,心说:“看来是逃不出去了,与其屈辱求生,不如一死了之。”双目一瞪,怒光通射,冷笑道:“老化子是什么人?妄想自我口中得到什么?老化子岂是怕死求生之辈。”说着胸口里前一送。
那老人早有戒备,左手疾出,在孟仲轲胸前点了五指,右剑飞撤,阴笑道:“你想死,我偏不叫你死。”
孟仲轲只感全身劲力一泄,暗中长叹了一声,仍是坚毅不屈冷冷说道:“你就将老化子剥皮抽筋,用尽酷刑,也别想问出一句真话。”
那老叟怪恶的面色上缓缓泛起一种阴险的笑容,轻微的咳了一声,道:“我尹老大从来不用酷刑逼供,自有方法能使你自甘情愿吐路无遗。”说着,右手慢慢向怀中揣去……
孟仲轲以眼张视着他的右手,猜不出对方要什么玄虚,但料知是对自己极为狠辣的手段,不觉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飞布全身,手心如出冷汗。
只见尹老大取出一只形加橄榄的异果,朱红灿烂,托在掌心,目注自己微微一笑道:“这种异果,是寰宇少见之物,只有玉钟岛中绝岩石隙产有三株,每株只生一果,果皮虽硬,但经指力一掀,果肉入口即化,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