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两人便合计找了一个假少主,就是如今这个陈屠龙,也正是期盼能假借他手,凝聚人心,重振本教。”
薛度听完这一番原委,真当是唏嘘感慨。上官婉容又道:“可惜陈屠龙品性低劣,烂泥扶不上墙,难保有一日暴露秘密。你薛度如今却身负绝世内功,手握浩真神剑,更有本教神兽赤元尊的忠心拥立,这教主的位子,你若不坐,更有何人能坐!”
薛度大惊而起,慌忙道:“坐不得,坐不得。”
上官婉容亦起身,道:“有我辅佐你,必然无足为虑。只要你坐上大位,本教二长老、八部正使、三十二副使、八百教众,哪一个不听你的指令,更何愁救不出舜卿?龙帮主的生死亦不过凭你一句话而已。”
薛度心头突然明白:“上官婉容说这么多,其实是想叫我当上教主,然后救龙帮主一命。原来她心里还是爱帮主的。”
他一时脑子极乱,拔腿就朝天元寺跑,边跑边道:“婉容姐姐,我再想想,我还有事,先走啦。”上官婉容甚是焦急,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咬咬牙,紧追了去。
薛度奔回寺院,抬头见太阳已升起一竹竿的高度,院内香客已然不少,都满怀着希望来向菩萨祈福。他赶快仔细搜寻父母,上官婉容亦赶过来,问道:“你在找谁?”
薛度担心人多眼杂,不小心错过了父母,忙将父母的样貌告诉她,请她一起帮忙寻找。两人在院中找了片刻,奔人大雄宝殿,大殿内依旧没有,于是又挨个佛堂清查。
正当薛度急得一脑门汗水之时,上官婉容拍拍他的肩头,手指着不远处的两人。薛度一看之下,激动得险些晕倒过去,那两人相互扶持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容慈祥,拄根木杖,另一个面容消瘦,须发灰白,有些驼背,手提一小竹篮水果香蜡,正是薛度的父母。
薛度恨不得立时扑到娘亲怀中,大哭一场,不知为何,两脚竟是迈不出去,只呆站着,双泪早已流下脸来,鼻子里一抽一吸的:
两位老人慢慢走进一座挂着“慧海慈航”牌匾的大殿上官婉容推薛度一把,薛度两步便赶到门口,只见父母慢腾腾地跪在观音菩萨座下,磕头跪拜,听得母亲道:“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请您保佑我儿平平安安,早些回家,若是老天对他有什么惩罚,请不要为难他,都安到我的身上吧。”
薛度扶着门框跪倒地上,早已泣不成声一上官婉容悄悄立在旁边观看,亦忍不住拭泪。
听得母亲又道:“度儿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孩儿,可这些年来,他就跟我的亲生孩儿一样,不,他就是我的亲生孩儿,就是我心头的一块肉,要是没有度儿,我便活不下去了。求菩萨发发慈悲,把度儿还给我吧。若是菩萨显灵,我必再来还愿。”说话间,已然落泪,又俯身拜了下去,良久不起。
父亲轻轻扶起母亲,安慰道:“放心吧,菩萨一定会保佑咱们的。”
上官婉容听得薛母的一番话,方知他们并不是薛度的亲牛父母,微微诧异,转而欣喜:“真是天助我也,薛度正是绝妙的人选!”
二老转过身,一抬头便看见了薛度,立时呆住了二母亲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度儿……”突然双足一软,晕了过去。
薛度一晃已抢在母亲身侧,扶住母亲,泣道:“娘亲,孩儿不孝……”
薛父惊喜道:“度儿,你真的同来了,老天开眼啊,天元寺的菩萨真是行……”
上官婉容疾步走过来,与薛度将母亲扶到墙边坐下,随后按摩她几处穴位,她缓缓地醒r过来,望着薛度,泪眼婆娑,道:“我是在做梦么……”
薛度哇的一声,抱着母亲一阵大哭,惹得薛父与上官婉容也一阵落泪。过了良久,薛母拉起薛度,一道给菩萨磕头。
待走出大殿,薛母仔细打量上官婉容,道:“儿啊,这位姑娘是……”
薛度见母亲眼神放采,寻思:“娘亲必定当她是与我相好的姑娘了。”正要解释,上官婉容却跪拜施礼,道:“属下风部首座上官婉容,拜见教主,拜见二位长辈大人。”
薛父薛母皆迷惑不解,上官婉容道:“薛度现下是我浩天教教主”
薛度不知所措,忙道:“我不是……这个……你先起来。”
上官婉容起身道:“多谢教主。”
薛父道:“度儿,你加入江湖门派了么?真的是什么教主么?莫非他们……他们真的找着你了?”
薛度支吾道:“孩儿是加入了江湖门派,只不过不是这个……”
上官婉容见薛度隐约已有i分默许,道:“薛度是本教唯一的继承人,本教上下几百教众,都等着他回去统领呢。”
薛母与薛父相视一眼,薛母叹口气,道:“我就担心有这么一天,想不到还是来了。”
上官婉容料她是舍不得儿子,道:“二老请放心,薛度即便做了教主,仍旧是你们的儿子。”说着,盈盈施礼。
薛母见她仪容娇美,温婉喜人,甚有礼节,越看越是喜欢,不觉放下心来,暗想:“度儿与她在一起,我还是放心的,她若是做了我的儿媳,说不定也是美事一件。”
随后,四人下山,薛度重金雇了一辆大马车,送父母回家,上官婉容暗中叮嘱他一番,密授机要,然后独自离去。
薛度与父母回到家中,回想这些日子来的经历,真当如同做梦一般,在家中呆了两日,他时而想起死去的贝怡,便心痛得泪流满面;时而想到舜卿,又充满担忧;时而想到赤元尊、龙帮主、大小璨、张道师、浩天教……从早到晚地胡思乱想,坐立不安。
这日临睡之际,薛母烧好一盆热腾腾的洗脚水,给儿子端进房间,叮嘱他好好休息。
次日清晨,薛母做好早饭来叫薛度起床,却见薛度呆坐在床边,双泪清流,两脚仍泡在盆中,方知儿子一夜未眠.不由得心疼万分。细思片刻,坐到他身旁,将他搂在怀中,轻声问道:“度儿,你心里惦记着很重要的事情,对么?”
薛度点点头,呜咽道:“娘,我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你。’
薛母拍拍他的脑袋,道:“傻孩子,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就放心地去吧,娘一直都在家等着你呢。”
薛度道:“可是……”
薛母道:“别担心,放心去吧,娘的儿子一定可以把什么事情都做好。”
薛度慢慢抬起头,抹干眼泪,道:“娘,我知道要做什么了。”
吃过早饭,薛度辞别父母,向北而行。
第二日傍晚,他便到了龙行山脚下。一入龙行,心中升起一股亲切感,不再心烦。
行了大半个时辰,抬头已经可以望见龙掌台了。他寻思龙掌台是大小璨的住所,前些日子大小璨在太湖上被擒,也不知有没有脱险归来,当下决定先上龙掌台看看。
暮色渐渐笼罩下来,遍山黑乎乎的,他只低头踩着发白的山路疾奔而上,转过一个道口,前方的山坡上亮着几个大火堆和几十个火把,密密麻麻尽是人群,都穿着一色的黑袍。他心中奇怪,停步观望,只见人群席地而坐,吵吵闹闹的,几个领头人物搬出几个大酒坛,分发畅饮。
薛度望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这是浩天教众,他们打上山来了!”他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贝怡已经死了,龙帮主也被楚牧云骗去关起来了,大小璨和舜卿又被陈屠龙提去了,浩天教已经一步一步地将龙行帮逼上了死路,莫非龙行帮的气数就要尽了?他突然想起自己是龙行帮弟子,而且是张道师的徒儿,暗道:“不行,我须得赶快找到张道师和铁三娘他们。”
便在此时,他听得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慌忙躲到一条长满草木的沟坎下。片刻,三条人影快步转过道口,正是陈屠龙和司空明、魏无亮。听得陈屠龙道:“既然都已经把他们包围好了,继续打就行了,干吗非得叫我来指挥。”
司空明道:“少主还不明白楚云使的用心么,此战关系本教复兴大业,若是少主亲自督战,立下奇功,往后便无人敢不服少主了。”
陈屠龙却停下脚步,坐到路边喘气,道:“累死了,累死了,先歇会儿,别他妈的火急火燎的。”
魏无亮道:“少主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山部的弟子都等着少主呢。”
陈屠龙骂道:“坚持个屁,你叫老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去接见他们,这不是成心要老子丢人现眼么?”
司空明忙道:“少主先歇会儿,歇会儿。”
陈屠龙反手捶捶肩,义道:“那件事情办得怎样了?” 魏无亮“噢”一声,弯腰道:“少主放心,一切都按少主的吩咐办好了,这会儿他们应当已经把舜卿送到灵甲山了。”薛度在下方听得舜卿的消息,心中一震,凝神仔细倾听。 陈屠龙道:“这就好。等消灭龙行帮以后,我便封你们两个做八部首座。”司空明和魏无亮听罢,顿时眉开眼笑。
司空明道:“多谢少主,不过现下八部首座的职位没有空缺,只怕少主不好封我二人。”
陈屠龙道:“怎么不好封,你当云部首座,魏无亮当雷部首座。”
司空明忙道:“这……恐怕不妥,现下楚云使掌管云部,俊山雷使掌管雷部,我们怎敢……”
陈屠龙吐一口唾沫,道:“蠢猪,到时候我会封楚牧云当司天长老,叫乔坤那个老头子退休,这不就有你的位置了?他奶奶的,要不然楚牧云怎肯答应把舜卿送回灵甲山,做我的老婆。”司空明大喜。
薛度听罢,浑身一震。
魏无亮担忧道:“那雷部的俊山怎么办呢?”
陈屠龙道:“这个俊山不识好歹,上次我去给舜卿买小香猪,他居然说我不顾大局,荒唐糊涂。他奶奶的,到时候我降他的职就行了。”
魏无亮听罢,寻思要降俊山之职绝非儿戏,真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