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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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魄珠魂-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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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影已斜,暮色苍茫,车马远逝之际,道上忽闪出一男一女,正是葛林李如霜夫妻二人。
  葛林笑道:“霜妹,不知你是否发现孔洪、尤际云两人已易容改装避人眼目。”
  李如霜颔首娇笑道:“小妹倒不顾忌两贼,忧虑的是叶少侠能否赶到,届时若引起沈夫人误会,那就不可收拾了。”
  葛林略一沉吟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错过今晚,梁丘皇前途已派人接应,万一郗南鸿丧命,沈夫人又滋生误会,更事无佐证恐弄巧成拙,你我速赶往前途吧。”双双腾身如飞掠去。
  疏星几点,冷月迷蒙。
  道旁山洼孤零零现在一家矮檐柳林旅店,那华丽套车马匹装在椿上,店内微现灯光,昏黄凄迷。
  店南数十丈外一双鬼魅人影站在合抱大树下窃窃低语,一人话尚未了,突脸色大变,双眼努瞪,口噤不语。
  另一人发现有异,情知不妙,张口欲发出啸声示警,猛感颈后一麻,便自仰面倒地。
  匪徒共是十二人,六人一组轮值,分三向巡守,稍有异动即可呼应相援。
  这面两匪已中暗算,其他四匪亦相继受制。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孔洪与尤际云自店内现身而出,跨出后即站在门首,尤际云在身旁取出一只形如笔角之物,就唇吹起呜呜声响,高低疾徐不定。
  尤际云为搜魂阎罗匡散神不知鬼不觉把信函塞在自己身上后,便自提高警觉,不敢掉以轻心,深知匡散和韩仲屏无一不是好惹的人物,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虽说此行异常隐秘,难保又在韩仲屏眼目之下,故而如此谨慎。
  这时,尤际云只觉布伏暗椿久无回声,就知不妙,急向孔洪道:“果然不出小弟所料,速戒备迎敌!”
  只听随风传来冰冷澈骨语声道:“来不及了。”
  凌空忽飘间落下三个蒙面执剑人,一字掠开,中立蒙面人冷笑道:“孔洪、尤际云,此刻如束手就缚,可免你们一死。”
  两人一听对方竟识破自己行藏,不禁骇然猛凛。
  客栈内还有四匪闻声知警,不出反退,俱掩藏着一间客房外。
  那间客房一明一暗,明间只见一身着黑袍妇人,耳闻屋外喝叱声起,面色变了变,倏地拨出肩后长剑,意欲出外一瞧,忽闻里间似起了一个落脚微声,旋风似地握剑掠入里间,只见苗疆少主郗南鸿仍直挺挺躺在床上,事先已点了喉穴,瞑目安详沉睡,案前一盏油灯昏黄暗弱,并无何异状。
  黑衣妇人不禁一怔,暗道:“这落脚微声我听得清清楚楚,难道听错了么?”
  蓦地,角隅忽传出细微语声道:“老夫人,可容在下一见么?在下并无恶意,老夫人请勿出声。”
  黑衣妇人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角隅却立着一带刀少年,就看昏黄灯光映着下竟然瞧出是一俊美少年,及至瞧清了貌像,不禁失声惊道:“是你!”
  “在下叶一苇,奉命交还一件信物。”
  叶一苇双手托着一支巧工打造的凤簪,晶澈双目注视在黑衣妇人脸上久久不移。
  黑衣妇人接过凤簪,似喜不自胜,道:“你就是天南双燕堡少主叶公子么?”
  “在下正是!”
  “这凤簪是何人命公子交与老身?”
  叶一苇恭谨答道:“是家母交与恩师,在下奉恩师之命面交老夫人。”
  黑衣妇人忽轻笑一声道:“我真的老了么?”忽双目似含深意注视了叶一苇一眼,诧道:“公子不是在双燕堡为毒罹害?系何人治愈?”
  叶一苇道:“在下实未罹毒,那是混淆视听之计。”
  黑衣妇人展颜笑道:“大妹子灵慧妙计,我差点错怪了地。”说时望了床上的郗南鸿一眼,接道:“也冤屈了郗少主,幸亏近年来醒悟前非,轻易不愿戳杀宵小之徒,不然郗少主早做了手底冤魂。”
  叶一苇道:“其实郗少主乃一孝子,更侠肝义胆,是个铁铮铮的好男儿,老夫人请原谅其无礼顶撞之罪。”
  黑衣妇人微微一笑道:“不错,他似嫌刚愎自用,非但只字不吐,宁死不屈,而且破口大骂……”说着忽摇首道:“这些都事过境迁,不用提了,外面现激搏猛烈,那梁丘皇手下十二人个个都武功极高,公子带来的人恐不是敌手,不如让老身……”
  话尚未了,房外突掠入尤际云,刀光疾闪,其快已疾挥向叶一苇而去。
  黑衣妇人惊叫出口,突目光呆住,只见尤际云刀势极快,已砍抵叶一苇胸前,却为叶一苇五指捉住。   以她的目光锐利,竟无法瞧见叶一苇是怎么出手的,不由惊喜不胜。
  尤际云一刀劈出,势逾奔电,猛感虎口发裂,如同砍实在金钢上,反震之力循着刀身袭臂涌向内腑,无异千斤重击。
  只见尤际云右手长刀急垂落下,面色惊悸,张嘴溢涌黑血,仰面轰然倒地气绝毙命。
  黑衣妇人双眼睁得又圆又大,似惊奇已极。
  窗外传来数声凄厉惨嗥,飘回夜空,令人悚耳心惊,毛发耸立。
  蓦闻屋外传来苍老语声道:“沈夫人,可容老朽一见否?”
  黑衣妇人听出语音是谁,喜笑颜开道:“卫老是你么?我料测卫老无凶折之理,果不其怨。”
  巧手翻天卫童迈步进入,望了昏睡床上的郗南鸿一眼,笑道:“沈夫人多年不见,老朽知你隐秘本来面目,费尽心机查明当年疑案之凶,委实难得,你我不如去往前厅叙话,此处让叶贤侄解救郗少主吧。”
  黑衣妇人含笑应了,与卫童走出,接着走入白玉峰、赵鼎两人,用化骨散把尤际云尸体化去后退出。
  叶一苇走向榻前,叹息出声,伸指解开郗南鸿睡穴。
  郗南鸿睁眼醒来,只觉眼前人影模糊,及至视力恢复,辨识清楚后不禁喜出望外,诧道:“叶少堡主真是你么?兄弟为人闭住穴道,无法动弹……”
  叶一苇忙道:“郗兄别急忙说话,小弟对郗兄遭遇并不知道多少,好在以后旦夕见面,可与郗兄剪烛西窗,促膝长谈,此刻且容小弟详叙别后经过。”说时欠身坐在床沿,两手十指缓缓松开郗南鸿封闭的穴道,一面叙述别后详情。
  郗南鸿自被擒后便闭住各处重穴,虽行动宛如常人,却无法施展武功,且封制日久,血行滞凝,经脉较萎,只觉叶一苇手指所触之处,其热如炙,舒泰无比。
  叶一苇所言自然还有隐秘,那却是他自身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简单扼要,详明不繁。
  郗南鸿倾听双眉不胜轩动,似不胜骇异,长叹一声道:“难怪那位老夫人处置兄弟未免过辣,原来误会叶少主遭毒所害系兄弟所为?兄弟已明白其中究竟,胸中了无仇恨之念,闻得梁丘皇已日暮途穷,诚乃可喜可贺。”
  叶一苇忽举掌疾拍在郗南鸿胸后命门穴上,笑道:“好了,你我速去川堂。”
  郗南鸿一跃而起,整了整长衫,长施一揖道:“相救之德,没齿难忘,容后图报。”
  叶一苇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郗兄请!”
  □  □  □
  山道上行人绝迹,一片宁静,惟风动林木,涛起天籁。
  这条山道本就局僻,所经之处甚少人烟,虽可容车马通行,但由於沿途林莽榛密,不时发生猛兽伤人情事,尤其百里外红箭峡传闻有匪盗盘踞,未闻有打家劫舍,却常常行旅失踪,故商旅视为畏途,择此山径而行者,多系孔武有力,成群结队者或江湖人物才得安然无恙。
  传闻尽管传闻,可是没有任何人瞧见匪徒及猛兽,瞧见的人不是失踪即是尸骨无存,因事无对证,苦主申告官府,官府虽派人搜寻亦是敷衍了事。
  尚未到午刻,浓密森林内隐隐似有对语声,只听得郗南鸿低声道:“卫前辈算准了梁丘皇必派人来接应么?”
  卫童答道:“梁丘皇因形势险恶,杯弓蛇形如置身危城,急於奔回三才院,所以仅遣孔洪一人,事后想起不妥,又遣尤际云赶去与孔洪同行,目前三才院现阗无一人,他轻而易举的据有,但郗少主你事关重大,恐孔洪、尤际云两人无法达成任务,更不能出任何差错,老朽断定他必遣人赶来接应,从三才院到此,计算途程,最迟傍晚时分定将赶至。”
  “老前辈料事如神,晚辈自愧不如。”郗南鸿道:“请问老前辈,那位沈老夫人真是叶少堡主亲生母亲么?”
  卫童轻轻叹息一声道:“一点不假。”
  郗南鸿心知叶一苇与沈老夫人之间必有一段武林秘幸,却未便启齿询问。
  巧手翻天卫童似察知郗南鸿心思,笑道:“个中内情,日后自知,目前还是对付梁丘皇,如何迫使他牵出身后主凶。”
  郗南鸿道:“这位主凶隐居幕后,必非常人,家父之事也是此人指使梁丘皇做的么?”
  卫童摇首道:“未必,郗少主知否翠玉古佛当年往事?”
  郗南鸿闻言目中怒光*吐,冷笑道:“晚辈倘不是家父被害,毒珠被窃,翠玉古佛现踪,也不会赶往双燕堡引起偌大的风波。”
  卫童笑道:“一饮一喙莫非前定,微风实起于苹末,即使郗少主不去双燕堡,这场风波也是难免,你方才所言只是后果,并非前因。”
  “晚辈后生末学,当年北天山寻宝只听得传说,先父亦未参预其事,故而不明。”郗南鸿目注卫童道:“前辈当年去了北天山,是否赐告晚辈。”
  卫董道:“老朽去是去了,却晚了一步,几乎粉身碎骨,只知这位主凶蒙面黑袍,老朽如果知道他是谁,也不会蹉跎岁月十余年了!”说着语声略顿,又道:“十余年来,老朽胡乱摸索,竟找不出一丝端倪,偶经岭南,无意发现燕云三枭形踪可疑,探出三枭竟带来了一尊就是昔年北天山黑白两道高手亟欲攘夺之佛门三宝之一翠玉古佛,急欲献作叶堡主作为寿礼……”
  郗南鸿恍然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前辈施展神偷绝技,以膺换真,可笑燕云三枭在武林中也颇负盛名,竟始终不曾察觉。”
  “因为他们在途中不敢展视。”卫童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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