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发,将芒鎚磕飞转势。
芒鎚虽然转势,但仍绵绵不绝由另向击攻韩仲屏,而且触发鎚内飞芒银针凌空急射而出。
哪知芒雨飞针触发之际,突闻韩仲屏一声长笑,人已腾空拔起,夹着漫空剑影流芒飞攫而下。
这人剑合一扑标之式,金万森、邓元超、丘玄玑三个老江湖骇然神凛,便知邓雅飞凶多吉少。
此刻金独白救治其父金万森事了,见状不由大喝一声,长剑一式“金针度厄”,身随剑出,刺向凌空袭下的韩仲屏而去。
蓦闻韩仲屏又是一声长笑发出,漫天剑影流芒倏敛,现出身影,只见邓雅飞、金独白两条身躯震得飞出两丈高下,飞芒鎚青钢剑脱手堕地。
丘玄玑发现金独白、邓雅飞鲜血染污右半边身子,昏死在地,不由大骇,他始终不曾察知韩仲屏剑招来历路数,只觉委实鬼神难测。
其实,韩仲屏亦未悟澈玄奥,而且仅能使出六成功力,即使如此,韩仲屏不由信心大增,暗道:“这半招剑法就如此威力神奇,其余两招谅可致梁丘皇死命了。”忖念之间,人竟望翟羽走去。
翟羽目睹韩仲屏断了金万森一只右掌,又连续伤了金独白、邓雅飞两人,不觉心神猛凛,知今日不易生离浣花村,除非梁丘皇及时赶至。
此刻,翟羽发现韩仲屏面泛浓重杀气向自己走来,不禁神色大变,大喝道:“上!”
林间人影纷纷疾闪而出,步履如飞布成“天罡杀阵”,连翟羽恰满卅六天罡之数。
韩仲屏悚然一惊,倏的止步,瞧出天罡杀阵密布杀机,只要一陷身阵中,便有杀身之危,遂凝目观察阵势变化,悟思如何破阵之法。
浣花村外虽花林似锦,也有参天古木,正南方有两株合抱古楠,枝叶密翳,连荫接抱,密林中却隐着五行院主梁丘皇、搜魂阎罗匡散两人。
匡散道:“梁丘院主现在相信老朽的话了吧,韩仲屏已非当日阿蒙,你那卅六天罡杀阵未必杀得了他,除非梁丘院主你亲自出手!”
梁丘皇面色冷肃,道:“匡老知否叛徒适才所用的剑招传自何人?”
“老朽也知之不详!”匡散摇首答道:“但他隐约吐露此乃无师自通之学,得自五行院内藏珍库内一页抄本,晦涩玄奥,足足耗费了三年工夫才得悟彻!”
梁丘皇暗中一惊,忖道:“为何我不知此事,莫非老鬼用移花接木之计暗藏在五行院内?”
他心指老鬼并非绝顶崖洞黑袍老叟,而是六合门主。
梁丘皇他有太多的心病,内惧六合门主,外忌那绝顶崖洞的黑袍长须老者,更受制於番酋呼延罕。
关于六合门主,武林中均莫知其人之有无,能看见的仅三才院主狄洛、狄云凤父女及五行院主梁丘皇寥寥数人。
因此梁丘皇疑心六合门主将绝学秘谱藏在自己五行院库中,每次谒见六合门主时,均有狄洛在旁,虽说六合门主走火入魔,终年静坐於榻上,却神态如常,更有重重奇门禁制,有心取代六合门主之位,恐一击不中反作法自毙,为此投鼠忌器。
匡散见梁丘皇沉思不语,淡淡一笑道:“梁丘院主如不亲自出手,恐三十六天罡尽遭毒手!”
梁丘皇不禁冷笑道:“匡老不要太将逆徒估量过高,须知卅六天罡杀阵威力无匹,逆徒武功再高,入得阵中不死必伤,何况他只有独自一人。”
“韩仲屏并非独自一人,尚有翼党。”
说时忽见浣花村内十数人相继现出,由桃花娘子齐晓春、扬花姹女彭凌仙为首疾掠如飞望韩仲屏身前聚集。
那面丘玄玑、邓元超、金万森三老业已将金独白、邓雅飞救醒,双燕堡主叶楚雄偕同叶玉蓉、程映雪二女赶至集商攻退之计。
梁丘皇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一双淫荡贱婢!”
匡散道:“除了二女外,梁丘院主均能识其来历么?老朽只知个个都是凶残狠毒之辈。”
梁丘皇忽长叹一声道:“兵凶战危,难免伤亡,在下惟能期望者就是匡老!”
匡散面色微变,诧道:“老朽事前已言明,无法左右袒护,更无法出手相助。”
梁丘皇摇首道:“匡老误会在下之意了,在下只求能知妻儿下落,不过在下如能制住逆徒,恐逆徒抵死不吐。”
匡散颔首微笑道:“老朽业已遣出多人探访韩仲屏经常落脚之处,谅不久必有确讯到来!”
梁丘皇闻言泛出一丝惊喜之色,道:“匡老所说不久是指三两日内,抑或片刻之后。”
匡散目光沉凝须臾,答道:“依老朽料测,不出两个时辰必有讯息到来,否则,院主非将韩仲屏生擒活捉不可,韩仲屏是人,哪有人不怕死的!”
梁丘皇道:“在下就等两个时辰!”
就在这株参天古干枝叶密翳树枝上贴着一黑衣人,身形随风摇曳,暗道:“两个时辰,老夫也等两个时辰!”
蓦地,韩仲屏党羽十数人纷纷扑入天罡杀阵中。
桃花娘子齐晓春、扬花姹女彭凌仙二女为首,右手握剑,左拳紧握,一入阵中,立即有异常态,媚笑冶荡,穿得又薄,似一层轻纱笼罩,胴体隐约可见,撩人邪念。
杀手见状不禁心笙猛摇,风送幽香扑鼻,更血脉贲张,几难把持。
只见剑光连闪,惨呼腾起,一双杀手糊里糊涂被两淫荡妖女剑劈两断。
齐彭二女得手之际,方再欲择人而诛,忽见眼前闪现叶玉蓉、程映雪二女,叶玉蓉叱道:“淫婢胆敢逞凶,还不纳命来!”
叶程二女著名女中罗刹,双剑起处,无不是狠毒辣招,顿时四女打得难分难解。
随同齐晓春、彭凌仙二女凶邪均已发动猝袭,刃光电闪,兔起鹘落,杀声震天。
韩仲屏忽振吭发出一声长啸,身形疾拔而起,半空中化为飞鹰攫兔,头下足上,穿入天煞杀阵,双足甫一沾地,即发现党羽数人已丧身在杀手联臂刀阵之下,惨嗥未出,即劈成数截,鲜血喷溅,惨不忍睹。
天煞杀阵为齐彭二女杀了两名杀手,立即补入两人,凑满卅六天罡之数,一见韩仲屏侵入,翟羽率同八名杀手布成九宫连环,横刀绕着韩仲屏快步疾转。
在九宫阵式之外圈,更又是九名杀手反方向疾转,正反九宫运行,刀光映空生寒,振腕起处金星飞洒,令人眼花撩乱。
韩仲屏在阵中屹立如山,两目不瞬,剑尖上指,唇角泛出冰冷森寒笑容。
不言而知,一击出手无异石破天惊,立即血溅五步,尸横七尺。
但,谁也不愿轻易出手。
蓦闻数声尖锐惨呼,四女拼搏胜负已判,齐晓春、彭凌仙二女已变成两具血人般,罹受数处要害重创,鲜血染污溢流不止,仍自出剑力攻。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身上亦自带伤,划破多处口子,鲜血透衣。
齐晓春狞笑道:“贱婢,你们不知姑奶奶剑上有毒么?”但已出剑无力,身躯摇摇欲倾。
蓬的一声,彭凌仙业已倒地不起。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猛感体内有种麻木感觉阵阵袭涌,情知齐晓春之言不假,忙跃身阵外。
双燕堡主叶楚雄见二女带伤,面色惨白,极为忧急,疾掠上前道:“蓉儿、雪儿,伤势不重么?”
叶玉蓉道:“爹,女儿与雪妹伤势虽不重,但剑伤有毒!”
双燕堡主叶楚雄闻言大惊失色,疾向桃花娘子齐晓春掠去,身未落地,齐晓春业已倒下气绝毙命。
彭凌仙先齐晓春倒地,并未气绝尚有余气。
叶楚雄如同疯狂般抓起彭凌仙,喝道:“速交出解药,不然老夫将你碎尸万段!”
彭凌仙吐声如蚁道:“解药须向韩……索……取。”头一歪气息已绝。
叶楚雄不禁一呆,向韩仲屏索取无异虎口讨食,只闻身后传来桑逸波语声道:“老朽现有解药,叶堡主请拿去治愈令媛,还望叶堡主及丘庄主三位急流涌退,免遭不测之祸。”
双燕堡主猛地旋身,只见夺命阎罗桑逸波掌中托着两粒朱红清香扑鼻丹药,急忙接过,道:“叶某遵命!”
桑逸波转身望浣花村掠回。
叶楚雄忙将两颗丹药与二女服下,忽闻另一语声传入耳内道:“叶楚雄,异心背叛自寻死路,孽障韩仲屏片刻即要授首,你速与金万森、丘玄玑、邓元超同至三才院候命。”
听出是梁丘皇语声,不禁暗暗打了一寒颤,忙转身与丘玄玑三人低语。
邓元超道:“原来院主已赶来了,我等遵命撤回三才院就是。”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服下丹药后,毒性立解,双双跃落叶楚雄身前。
叶楚雄低喝道:“不要多言,快随为父等赶回三才院去!”
二女互望了一眼,急随叶楚雄等人撤走。
九宫内外两圈尚自正反疾绕不停,韩仲屏原式不动,屹立如山,十数凶邪亦沉椿巍立。
突然,不知何时最外面两圈十八人,亦循正反方向飞绕,只听翟羽一声大喝,九柄兵刃倏地出手。
寒光疾闪了闪,双方仅交手一击,五行院九名杀手仍退原处不动,只见三名凶邪目光变为黯淡呆滞,兵刃脱手堕地,躯体突变成两半,自颅至尾分向倒下,五脏六腑随着鲜血急涌溅喷溢流满地,腥气刺鼻欲呕,惨不忍睹。
其余凶邪均罹受轻伤,为犀利刀锋划破一条血口,见状不禁骇然变色。
韩仲屏自始至终不会出手,见状也不由暗感心惊,面色一变,厉喝道:“翟羽,血债血还,你难逃一死!”不待翟羽答言,目光向身侧党羽望了一望,长剑疾挥出手。
其余凶邪知韩仲屏之意,分向攻取一名杀手,迅如电霆掣击。
翟羽大喝道:“九宫连环!”
狂飈怒啸,寒涛叠涌。
但,仅一霎那工夫,风定电敛。
三十六天罡杀手尸横尘埃十一人,腰斩藕断,颅裂肩飞,韩仲屏党羽悉数毙命,死状厥惨,不忍卒睹。 翟羽面色惨厉,左臂连肩断落,身形摇摇如倾……
这时,藏身树上的匡散、梁丘皇两人瞧得一清二楚,为之暗感骇然。
梁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