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钺戈闻言,不禁目中微现惊惧之意,冷笑道:“你不敢!”
“兄弟有什么不敢?妻子儿女亦无非身外之物,大哥如此相*,只好同归於尽!”
殿钺戈目光沉凝,颔首道:“好,希望梁丘院主信守承诺,老朽说话算话。”忽两指飞出,虚空点向白衣怪魅。
白衣怪魅如中万斤重击,惨嗥声中身形震飞了出去,口中喷出一股如泉鲜血。
殿钺戈指出人起,去势宛如流星曳空,瞬眼即杳。
梁丘皇大惊,忙腾身落在白衣怪魅身前,发现怪魅伤势沉重,不禁暗惊道:“这厮委实厉害!”取出三颗丹药。
白衣怪魅业已昏死在地,口中仍沁出鲜血。
梁丘皇掀脱怪魅下颚,将伤药喂服而下,与其推宫过穴,将震散气血复导主经。
长久,白衣怪魅才悠悠醒转,翻身立起,目露愧疚之色。
梁丘皇鼻中冷哼一声,冷笑道:“此人实非好相与,亏你居然能相信於他!”
白衣怪魅突目露凶光,喉间狺狺低鸣,两臂舞动,作欲择人而噬。
梁丘皇道:“你欲报这一指之仇么?好,我决成全你,不过你主人尚未返转,生死不明,你腹中毒丹迄无练成之望,与这厮为敌,难卜胜算。”
自衣怪魅右臂攫扬,神态狰狞。
梁丘皇长叹一声道:“好吧,明晨这厮必再度前来,待老朽设下诱敌之计擒杀这厮。”说着喝了一声走字,腾身而起。
白衣怪魅接踵而起,两人一前一后,疾逾飘风投向三才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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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燕堡主叶楚雄及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为寻觅叶玉蓉、程映雪二女扑向一座高阁。
阁高三层,金碧辉煌,崇檐飞角,瑰丽异常。
那高阁之内竟如九曲迷宫,二人东奔西窜,掠登阁楼。到处景色布置却是一模一样,竟迷失了所在,不知自身存身何处,更无法出得阁楼,两人不禁相头骇然。
叶楚雄道:“丘兄奇门八卦,河洛九宫,武林推崇精绝独步,竟无法悟出玄奥么?”
丘玄玑赧然苦笑道:“丘某今天才知江湖之大,能人辈出,自己前习仅不过皮毛而已,不过丘某施展混元钧天一炁掌法,震开此楼必然出困。”
只听传来一声阴沉冷笑道:“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丘玄玑不禁一怔,厉声道:“尊驾何人?请现身出见。”
“两位自无法瞧见在下,怪得谁来,两位闯入阁中时触发禁制致迷失方位,丘庄主若妄自进强,更引发机关消息,则恐无法自保!”
丘玄玑闻言不由激发拗性,冷笑道:“这倒未必!”
忽听另一个语声起自遥远之处,道:“大哥,这等老悖昏庸之辈,何必妄费唇舌,梁丘院主既有杀他们天南四霸灭口之心,天幸他们自蹈罗网,若不幸身亡,梁丘院主亦可推得一干二净!”
叶丘二人听得清楚无遗,不禁相顾骇然失色,心知这两人并非梁丘皇党羽,那又是何人?
当下叶楚雄低声道:“丘兄,这并非危言耸听,梁丘皇实有杀我等四人意图,当年北天山我等实参与其事,其时黑巾蒙面虽彼此不识,但事后却已明白。”
丘玄玑诧道:“梁丘皇现已势薄力单,急需用人之时,杀人灭口,於事何补,既使杀却我等四人,他也难逃公道。”
叶楚雄道:“事无对证,焉能置他人罪?”
丘玄玑不禁默然。
但听语声又起:“两位最好稍安勿躁,在下等虽非梁丘院主之友,亦不是梁丘院主之敌,碍难相救出困,以丘庄主谙晓奇门术数,澄心静虑,不难悟出奇门玄奥!”
叶楚雄高声道:“尊驾何妨略加指点,日后老朽当有以报德。”
寂静无声,不言而知此人业已离去。
叶楚雄、丘玄玑两人不知不觉在高阁内困住将近两个时辰。
丘玄玑潜心静虑默察奇门变化,突面现喜容道:“在这里了!”
原来这座高阁名唤“九一”,寓含其数有九,号元於一之意,梁柱壁墙雕龙画凤,蛇豸虫鸟,刻篆精细,无不栩栩如生,饰金漆朱,绮丽辉煌。
丘玄玑仔细观察下,发现东壁雕有一幅“百鸟朝凤”凤目朱睛,似是嵌装并非木质,心中一句脱口惊呼,两指迅如电光石火点去。
哪知壁上鸟兽口内喷出一蓬烟雾,弥漫眼目,鼻中袭人一股异香,叶楚雄惊呼道:“不好,丘兄速摒住呼吸。”
语音方落,与丘玄玑天晕地转双双倒地昏死过去。
不知多少时候,才醒转过来,叶楚雄身旁忽听其女叶玉蓉娇脆呼声道:“爹!”心中一怔,张目坐起,只见叶玉蓉侍立其旁,不禁面现笑容道:“多亏我儿相救。”
这时丘玄玑亦立了起来,他们存身之处已换了一处清净的厅堂,亦向叶玉蓉称谢。
叶玉蓉道:“并非侄女相救,稍后便知,爹,你知道娘来了么?娘要与爹单独叙话。”
叶楚雄闻言不禁一怔,诧道:“你娘也来了!现在何处?有你丘伯父在此,为父岂可擅离?”
叶玉蓉道:“丘伯父有女儿作陪,娘现在厅后,爹迳自入内吧!”
丘玄玑道:“叶兄请速与嫂夫人相见,小弟就在此与贤侄女闲聊无妨。”
叶楚雄抱拳笑道:“小弟暂且失陪。”随即快步转入厅外,发觉那是一座佛堂,夫人正在佛龛左侧默念经咒,遂快步走前抱拳笑道:“夫人别来无恙?此是何处?”
叶夫人缓缓起立,面寒如冰,道:“堡主请坐,此乃三才院内!”
叶楚雄闻言不禁目瞪口呆,诧道:“三才院!夫人,你是如何进来的?”
叶夫人冷笑道:“堡主,难道是梁丘皇用八人大轿抬着妾身进来的么?堡主至今为何仍执迷不悟,为虎作伥,看来桑大侠一番苦心俱已付之流水了。”
“夫人怎会与他相识?”
“堡主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不听良言恐侮之晚矣!梁丘皇有杀堡主灭口之意。”
叶楚雄淡淡一笑道:“在下想不通梁丘皇杀我灭什么口?”
叶夫人冷笑道:“你还装聋作哑,来个坚不承认,妾身暂不说破你,容妾身使堡主自己看见梁丘皇是否有杀堡主灭口之心。”言毕缓步向前厅走去。
叶楚雄内心非常震惊,他胸中有着甚多疑问,苦於无法宣出於口,默默无言随着夫人走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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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秘室内四壁均是雕龙画凤,承尘亦是,彩饰辉煌,栩栩百态。
室内端坐梁丘皇、翟羽及白衣怪魅三人。
翟羽道:“启禀院主,情势险恶,本院杀手及远道而来的依附同道,其中不少人均有求去之意!”
梁丘皇闻言目中猛迸杀气,厉声道:“有这等事么?你知道是哪些人,不能半点冤诬。”
白衣怪魅闭目定神,宛如老僧入定,无闻无觉。
翟羽忙附耳密禀。
梁丘皇频频皱眉,面色阴晴不定。
待翟羽禀完,梁丘皇忽长叹一声道:“也难怪他们,这如何是好。”
翟羽道:“依属下之见,不如杀鸡吓猴。”
梁丘皇知翟羽话中涵意,不禁一怔道:你的意思是叫当着他们的面杀却金万森、丘玄玑、叶楚雄、邓元超四人么?”
翟羽道:“属下虽正是此意,但却非院主亲自动手。”
“谁?”梁丘皇诧道:“是你么?”
“是他!”翟羽手指白衣怪魅,接道:“既然金万森等有离去之意,殿老鬼也有杀他们灭口之话,院主何必犹豫?”
梁丘皇摇首道:“叶楚雄、丘玄玑尚不知生死下落,须知他们四人同心,必须一网打尽,打蛇不死反成仇,留下无穷祸害!”
翟羽望了白衣怪魅一眼,道:“所以属下不如让他出手,事成与否院主都可置身事外!”
梁丘皇仍聪明绝项之人,恍然已明白其意,点了点头,微笑道:“由你去办吧!”随低喝道:“党湛!”
白衣怪魅倏地张目站起。
梁丘皇厉喝道:“你随翟堂主前往听命行事,若违忤抗命,到时如有差错,我也救不了你!”
白衣怪魅疾随翟羽走出秘室之外。
三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不料均被邻室叶楚雄、丘玄玑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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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院山谷中随风飘回刺耳怪啸,虽在大白天里亦令人不寒而慄。
翟羽与一群杀手及金万森、邓元超、金独白、邓雅飞等一干手下聚在一处商计若外敌来犯应如何对敌,闻得怪啸,翟羽不由面色一变,道:“糟,院主前脚一走,怪物又来逞凶,恐无人能制!”
金万森等人方才已闻听翟羽说出梁丘皇妻儿尚未救出,被主凶抢先一步劫走,因而梁丘皇心乱如麻,寻觅主凶藏匿巢穴,意欲救回妻儿。
只听翟羽道:“翟某知道诸位察觉情势险恶,有求去之意,院主亦知,谓人各有志不必相强,是的翟某奉劝各位欲离开此处必须及早,主凶迟早必率党羽来犯,怪魅凶残,离去之人须防遇上,不可力敌。”
经这么一说,欲求去之人反而不好意思,不禁面面相觑。
翟羽忙道:“此乃翟某由衷之言,欲离及早,三才院内院主临行之际已布下森严奇门,怪魅侵入恐不容易,翟某因受院主付托之重,不容言离,诸位请吧!”
金独白道:“既然如此,爹,叶丘两位伯父及两位姑娘,必遭不幸,我等留此无用,徒然碍事,不如遵从翟堂主之言返回长沙吧!”
金万森望了邓元超一眼,碍于为德不终之讥无法出口,沉吟不语。
翟羽暗暗冷笑道:“老匹夫,你当真可以生离么?岂非做梦。”突高声道:“诸位有不愿离去者速随翟某出外布守奇门,以防万一。”言毕抱拳微拱,道了声前途珍重,转身缓缓走去。
顿时,不愿离去者纷纷趋向翟羽身后,金万森咳了一声道:“诸位请随老朽走吧,免得夜长梦多。”昂然迈步向三才院外走去,邓元超疾行了两步,与金万森并肩而行,低声说道:“随行之人除了我等手下外,其余杀手及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