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逸尘施主。”
“桑前辈尚在人世么?”梁丘皇愕然诧道:“弟子在六合道院外遍布眼目,为何不曾发现桑前辈形踪?”
六合门主淡淡一笑道:“各大门派中人来此你一定知道了。”
梁丘皇更是一愕,躬身答道:“弟子不知!”其实他是知道的,意欲一网打尽毒计,非但故作不知,而且有意使安然进入无阻,不过,梁丘皇不明白究竟来了多少,到了哪些?
六合门主说话后,仍自凝注经书,心无旁骛。
蓦地,殿庑上传来一片步履声,首先进入的叶一苇领着丐帮天地二老辛铁涵、薜海涛。接着是九指雷神桓齐,少林耆宿奇行大师。
随后跟着三山五岳各大门派掌门及武林名宿。
当然还有不知名的隐士多年的奇人异士,老少男女不一,其中有昔年在北天山死难的后人,铁笔震九洲田非吾,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神猕霍元揆亦在其中,不下百数人,聚集一堂,风云毕集。
六合门主道:“恕贫道功力未复,未能起立,请各位施主恕罪。”
九指雷神桓齐含笑道:“李门主说哪里话来,我等多人搅扰宁静,心甚歉疚难安,顷闻令徒来宣,说是乾坤双恶及雪山人魔殿钺戈等凶邪均一网成擒,昔年北天山死难群英亦可瞑目,但不知何人乃主凶?”
六合门主目光一望梁丘皇道:“还不速将双恶等人押上问话,你也可脱却诬蔑之冤。”
梁丘皇欠身施礼道:“门下这去将他们押来。”
“他们现在何处?”
“均在老君观内。”
六合门主冷哼一声道:“速去!”
梁丘皇作应了一声是,转身快步走出大殿,穿空如电掠去……
老君观内聚集着雪山人魔殿钺戈,玄溟七君戚思平昆仲等一干江湖凶邪窃窃计议,观外则由双燕堡主叶楚雄及五行院邀来人手守护。
雪山人魔殿钺戈望着倒在壁角的被制住穴道,昏迷不醒,四肢削断,面如金纸的乾坤双恶陶环陶珣两人,冷笑一声道:“老夫真想它不透,按说双恶功力与我等不相伯仲之间,如何被斩断
四肢伤口一滴血液未曾外溢,其中必有蹊跷,莫非梁丘皇之言有点不真不实之处!”
玄溟大君戚思平道:“殿老儿,不管梁丘皇院主之言实在与否,眼前的乾坤双恶被断除四肢是么?”
“不错!”
“那有何话。”玄溟大君戚思平哈哈大笑道:“我等目的志在佛门三宝,各取所需,又非当面对执昔年北天山凶行主谋之事,你愁烦什么?”
殿钺戈冷冷一笑道:“梁丘皇未必让我等称心如意!”
戚思平面色一沉,道:“我等又何能让梁丘皇称心如意!”
殿铁戈道:“那么七位早就胸有成竹了?”
戚思平道:“你难道没有打算么?依戚某之观,咱们合则两利,分则俱败,照原定之计行事,反正只需返魂珠救治犬子一用,事了自当璧还。”
殿钺戈不语,忖道:“璧还何人?哼,老夫怎不知你话得冠冕堂皇,其实打算占有……”
忖念之间,一条黑影疾闪而入。
群邪一瞧,来人正是梁丘皇。
梁丘皇忙道:“诸住请随在下赶往六合道院,事不宜迟,诸位装作受制模样。”随即在身旁取出一囊,内装有封腊药丸,每人递送一颗,接道:“诸位若闻在下连咳两声,口含腊丸立时咬破吞下,如此如此,大事可成。”
殿钺戈冷笑道:“谁能相信!”
梁丘皇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诸位还是不能相信在下,在下只有独任其难了……不过……”,突高声道:“翟羽,进来!”
翟羽闻声而入,躬身道:“院主有何吩咐!”
“速将死囚送入。”
翟羽忙将身疾掠而出,须臾胁下挟着一人掠入放下。
殿铍戈认出那人是淮北巨盗红狼马宗锦,不禁一呆。
只见马宗锦破口大骂道:“梁丘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侮辱马某,别怨马某骂你!”
梁丘皇傲笑道:“马宗锦,你口口声声求死,求一个痛快,兄弟如今就成全你。”继又抬面望了群邪一眼,接道:“有哪位不信在下方才所送药丸是否有诈,且请站在马宗锦身旁。”
群邪互望了一眼,殿钺戈冷笑道:“孙奎,你出去,倘然有诈,老夫定与你复仇。”
一个瘦小老者走前,在马宗锦身旁站着。
忽闻马宗锦喉头发出一声微嗥,面色大变,似痛苦不堪,双目睁如铜铃,面肤扭曲,无法出声,渐渐身形缩小,化作一滩黄水。
孙奎猛感头晕目眩,立足不稳。
梁丘皇喝道:“速将药吞下。”
孙奎忙将药服下腹中,立时神清气爽。
梁丘皇冷冷一笑道:“弓已在弦,不得不发,兄弟只有独任其难,诸位去留任便,翟羽,我们走!” 群邪不见梁丘皇如何举动,马宗锦便即身化黄水而亡,用毒之能,恐举世无出其右,不由骇然变色。
梁丘皇示意翟羽将乾坤双恶挟在胁下,就将徒步出外之际,戚思平咳了一声道:“梁丘院主,戚某兄弟愿意同往!”
雪山人魔殿钺戈忽哈哈大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我们一同前去。”
梁丘皇头也不回,紧随着翟羽走出老君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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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观内一片空寂,观外却有双燕堡主叶楚雄率领数十人在,引颈伫望六合道院方向。
忽见一个黑衣劲装带刀汉子飞掠而至,禀道:“堡主,梁丘院主一行已进入六合道院内。”
叶楚雄忙道:“走!”
“且慢!”
一声苍老女声叱喝传来声中,合抱参天古树上突如飞鸟般落下纷纷身形。
叶楚雄不禁大惊,凝跟望去,只见是其妻及叶玉蓉、程映雪、莫潜等人,还有狄云凤、苹儿、唐嬷嬷,青衣捧剑女婢等,诧道:“夫人怎么又来了?”
叶夫人冷笑道:“如非蓉儿苦苦哀求,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愿眼睁睁看着你一条命葬送在此,我怎么会来。”
叶楚雄苦笑了笑道:“夫人又不是不知,叶某为情势所*,不然何能助纣为虐,何况梁丘院主又胜算在握,若然背叛,难免一死。”
叶夫人冷笑道:“什么情势所*,你未做一件违背良心之事么?回头是岸,你的性命包可无事。”
叶玉蓉道:“爹,听娘的话。”
叶楚雄长叹一声道:“蓉儿,为父等身上,梁丘皇业已下了毒!”
叶玉容嫣然笑道:“爹,娘有解毒灵丹!”
叶楚雄大喜道:“真的么?夫人!”
叶夫人面色微寒,自怀中取出一蓝色瓷瓶,递向莫潜,道:“莫老,每人一粒立即服下,行功运气,其毒自解。”
须臾,只见叶楚雄等人纷纷倒地,宛然熟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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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群雄伫侯良久,尚不见梁丘皇转来,未免心烦。
九指雷神桓齐冷笑道:“分明有诈,李门主尚力辩其诬,太相信他了。”
六合门主微笑不语。
“阿弥陀佛。”奇行大师合掌高喧一声佛号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必改,善莫大焉,且待梁丘施主将陶环、陶珣送来询问当年,或许梁丘施主有其不得已苦衷。”
桓齐冷冷一笑道:“老和尚,谁像你佛门中人慈悲为怀。”
说时,翟羽及梁丘皇等一行均已到达三清大殿殿庑上,翟羽将乾坤双恶送向梁丘皇手中,凑耳低声道:“属下依照院主原定之计在此会集叶堡主等人,务使一网打尽,不容一人逃遁。”
梁丘皇点了点头。
翟羽高声道:“弟子梁丘皇晋见!”
“进来!”
梁丘皇回望了群邪一眼,只见群邪已将腊丸放入口中,微笑了笑,一手提着一具躯体,跨入大殿。
群邪目光呆滞,装着受制模样,随着梁丘皇鱼贯入殿。
翟羽转身疾掠下庑,手中多了两具丹瓶。
殿角上忽闪出一老叫化胜太乙,低笑道:“卫老偷天换日手法着实神奇高明,胜化子藏在暗处全神注视,还是未能瞧出。”
不言而知,翟羽乃是巧手翻天卫童所扮。
卫童轻哼一声道:“你道我这天下第一神偷是浪得虚名么?走,我们去瞧热闹去!”
双双飞掠在后殿潜入神龛之后,只见梁丘皇已将乾坤双恶放在殿上,欠身施礼道:“弟子已将他们带到,请门主吩咐!”
六合门主注视着乾坤双恶,微喟了声道:“你将他们穴道解开复醒,也好询问当年情事。”
“弟子遵命!”梁丘皇伸指点向陶环之际,似喉头不适,咳了两声,依然指力向陶环玉堂穴点下。
殿钺戈群邪闻得梁丘皇咳声,忙将嵌在齿内腊丸咬碎吞下腹中。
忽闻六眼神猕霍元揆大叫道:“不好,中了梁丘皇恶贼的毒计,诸位……”
话声未了,轰嗵倒地。
铁笔震九洲田非吾亦感有异,大怒撤笔欲袭向梁丘皇,方一起步,忽天旋地转,身形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接着群雄亦纷纷倒地。
六合门主面色大变伸指,道:“梁丘皇,你……你……”,忽自不语,依然端坐如故。
梁丘皇发出狂笑,声震屋瓦,嗡嗡不绝,依然伸指解了乾坤双恶穴道。
雪山人魔殿钺戈及玄溟七君只道已服下解毒丹药,无虞中毒,忽感体内真气逆滞不顺,不禁脸色大变。 玄溟大君戚思平喝道:“梁丘皇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梁丘皇面色一沉,厉声道:“戚思平,兄弟看在你等俱是成名人物,武功极高,所以留下你等性命,只要你等同心合力协助兄弟另创宗派,发扬光大,统一武林,兄弟绝不亏待你。”
乾坤双恶已自醒来,发现殿内情景有异,又闭上双目。
殿钺戈冷笑道:“梁丘皇,你少打如意算盘,老朽看来,你未必能称心如意!”
梁丘皇充耳不闻,目光落在六合门主面前几上三宝,忽面色微微一变,忖道:“我方才入殿时,怎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