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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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魄珠魂-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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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妇笑道:“瞧你们两个,师叔是个有名的酒坛子爱说话,不知碰上了什么故旧,三杯酒落肚,话匣可也打开了,赶他也赶不走,不过你们放心,三更之前他老人家必然赶到。”
  那少年鼻中冷哼一声道:“他老人家准谈个没了没完,准误事。”
  话尚未了,突闻一个沙沉语声传来道:“猴崽子,你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敢编排我老人家的不是,我老人家若然冒火,管教你这猴崽子倒爬出这天心阁外!”
  只见是一身高不及五尺的短装老者,头顶牛山濯濯,突颚尖颔,蓄着疏落落的一部短髭,雪白如银,火眼金睛,神光熠熠,背插一柄寒铁点穴劂,生似一只灵猿。
  在座三人闻声吓得面色大变,慌忙立起,面庞瘦削少年愧赧面带笑道:“你老人家知小侄一向口没遮拦,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里好撑船,下次不敢就是了。”
  老者翻眼一瞪,怒道:“下次看我老人家不抽了你的筋才怪咧!”
  少妇目睹老者一手提着荷叶大包小包,另一手提着一坛泥封未揭的陈酿,哟了一声道:“师叔,你还带了这么多酒菜来?”
  老者道:“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打架!”
  少妇诧道:“今晚就要动手拼搏么?”
  老者颔首道:“谁说不是!”说着将荷叶一包包的打了开来,但见俱是牛肉酱鸡辣酱,坛酒启封,芳香扑鼻。
  邻座俊美如玉少年暗道:“好酒!”却不便偷窥别人进食,仍自端坐椅上擎箸啜饮香茗。
  其时云山四合,苍茫人眼,万家灯火,闪烁如星,俊美少年忍不住游目四顾,突发现对角茶座上坐着一个面目森冷汉子,两道狠毒眼神不时盯着矮小猴面老者。
  突又见一个三旬开外姜黄脸膛中年人走上天心阁,就在面目森冷汉子对首坐下。
  敢情他们都是夙识,中年人一坐下,立即低声道:“是他们四人么?”
  俊美少年正是那叶一苇,不知为何对这两人心底泛起一股无名的厌恶,瞧出两人神态眼神均属邪恶,似不利于矮小老者,不禁凝耳倾听。
  只听面目森冷汉子道:“他们四人三更时分须往岳麓书院赴约,趁此一网打尽,须知等他们一越过洞庭湖,事情就难办了。”
  “就凭他们四人也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天心阁下便是他们埋骨之所!”
  “不可,那猴形老者正是那威震西川的川东二矮老二六眼神猕霍元揆,另外两人乃川东二矮老大笑面如来邱浩东首徒葛林、李如霜两小口子及次徒郝元霸,别的不论,仅就霍矮子而言,武功卓绝,而且心狠手辣,我俩决不是对手!”
  “哼,你别长别人威风,灭自己锐气,川东二矮在兄弟目中也不过尔尔。”
  “小弟只是实话实说,最重要的是,瓢把子所需之物,对方却是分开携带,今晚三更时分於岳麓书院不远禹王碑会齐予以合壁,对方却未料到瓢把子俱已探悉,定计一网打尽,动手过早,反而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如此说来,我等仅严密监视不予他们可逃之机便了!”
  “不错,霍矮子狡诈如狐,防他瞧出我俩破绽。”随即转过话题。
  一株虬柯奇松,龙鳞飞须紧傍着天心阁檐柱,合抱翳空,针叶斜攫阁檐,摇曳迎风,松针撒落在叶一苇座上。
  只见叶一苇似若无意捏起数根松针挥丢而出。此乃极平常的举动,决不致引人注意,但却都落在六眼神猕霍元揆眼中。
  霍元揆本不料叶一苇会武,因叶一苇翩翩俊逸丰釆所吸引,暗道:“此子紫芸眉宇,玉树不群,真个人间龙凤,老猴儿行走江湖多年,还未曾发现如此旷绝人品。”不禁留下意来。
  但见叶一苇甩落松针,数根松针突又平飞而出,疾如飞弩般射向对角茶座促膝谈心的一双面目森冷汉子而去,不禁心神一惊。
  数根松针根根钉入一双汉子膝眼穴内,两人只觉膝眼如被蚊噬,接着一缕酸麻循着行血泛布全身,不禁面色惨变,即知遭受暗算,意欲逃出天心阁外,怎奈双腿不听使唤,竟然软瘫无力站不起来。
  一双汉子面无人色,汗流如雨,目露惊悸之色。
  霍元揆火眼金睛,胸中已是了然,轻笑一声立起,步向一双汉子座前欠身坐下,愕然诧道:“两位是怎么了,瞧两位神色想是病情沉重,出门在外的人怎不知保重身体。”随即高唤葛林郝元霜两人掺下天心阁寻医求治。
  葛林三人蒙若无知,只觉霍师叔太喜欢伸手多管闲事,却又不敢违忤,双双立起走去。
  一双汉子认是被霍元揆瞧出破绽,着了他的暗算,本欲破口大骂,忽感胁下一麻,口噤不能出声,不由神色惨变。
  霍元揆走间座上低声向李如霜密语数句。
  李如霜迅忙离座与葛林郝元霸掺着一双汉子跨入天心阁。
  这时,霍元揆呲牙望了叶一苇一笑,道:“盛情心感,我老猴儿极愿交你这个年轻朋友,倘不嫌弃,何妨同行。”
  叶一苇微笑道:“前辈先行一步,晚辈随后就至。”
  六眼神猕霍元揆道:“就此一言为定,老弟台,你我长盛客栈见。”一转身快步走下天心阁而去。
  长盛客栈位於北门外,濒临湘江,门前悬着一盏灯笼,火光暗黄,不时迎风摇曳,长凳上却坐着六眼神猕霍元揆,有一句没一句与小二闲聊着,两只眼珠却不时骨碌碌注视着过往行人。
  突地霍元揆眼中一亮,身形一跃而起,迎着飘然走来的叶一苇笑道:“老弟台真是信人,你我入内一叙!”
  叶一苇含笑道:“承蒙前辈邀约,晚辈不敢不来。”
  霍元揆忙道:“好说。”牵着叶一苇进入一间洁净上房内。
  屋内早备妥美酒佳肴,霍元揆哈哈大笑道:“老弟,你我一见如故,坐坐。”
  叶一苇道:“晚辈恭敬不如遵命。”欠身坐下之际,又道:“前辈不是三更时分要赴岳麓书院之约么?莫非已改弦易辙了么?”
  霍元揆嘻嘻一笑道:“原来老弟都知道了,不错,原定之计已有改变!”
  叶一苇道:“晚辈并不知情,因在天心阁上听一双匪徒相互计议,意欲不利前辈,故而晚辈暗中出手,却不料前辈神目如电发现晚辈微末之技,未免贻笑大方。”
  霍元揆先是一怔,继又哈哈大笑道:“老弟台,不要前辈晚辈的,如瞧得起我老猴儿,就叫我一声老哥哥便了。”说时在叶一苇面前满满的斟了一杯酒。
  两人对酌,叶一苇自承姓叶,世居陇边,他并未说谎,其母原就住在陇西。
  六眼神猕霍元揆也真的与这位年轻人一见投缘,尽了三杯酒后,说出此行经过。
  第 九 章 蛛丝马迹
  原来梧州金沙岭法藏寺住持方丈虚无禅师年逾七旬,禅师半路出家,知命之年悟出人生虚幻,毅然落发皈依,他本武林隐名怪杰,所收两徒一名杜衡一名朱怀天,俱皆在禅师未皈依之前艺成离去闯荡江湖。
  二徒一正一邪,朱怀仁现为白骨魔教外三堂堂主,作恶多端,罪行如山,那杜衡却是名动武林的英侠之士。
  朱怀仁与杜衡日渐疏远,一至积不相容,割席断义,而朱怀仁只觉技逊杜衡一筹,心疑其师藏私,不料其师皈依佛门后隐禅法藏寺,四处探觅其师下落。
  霍元揆鲸喝了一杯酒后,长叹一声道:“虚无禅师早就瞧出朱怀仁心术不正,必走入歧途,但师徒情深,谆谆告诲,期使朱怀仁改恶向善,自忖身怀绝学不可倾囊相授,不然日后无法可制,反之杜衡却更上层楼。其实虚无禅师早年行道藏康,无意在天凉石窟觅获一册羊皮纸卷,除鸟兽图形外,文字似梵文却非梵文,无可悟解,却知是册上乘武功秘笈,潜心推解之下,仅从鸟兽图形上悟出飞鹰三招,并以相授杜衡,朱怀仁不知在何处得知并知其师隐禅之处,因怨毒於心,唆使白骨教主*虚无禅师献出秘笈,虚无禅师一怒之下出手相拼,幸得昆仑名宿铁笔震九洲田先生路经该处出手相救,才得转危为安,但虚无禅师身受重伤,自知不免,遂重托田先生将羊皮纸卷送与镇北侯府其徒杜衡处……”
  叶一苇默然倾听於此,才微笑道:“前辈此行必然身怀武功秘笈?”
  “不错!”霍元揆道:“铁笔震九洲田先生事先不知原委,只觉甚是棘手,因白骨教横行西南,势力庞大,门下网罗不乏好手,一有不慎非但有负重托,更为昆仑带来无穷隐患,虚无禅师托付后便撒手西归,田先生携带武功秘笈出得法藏寺后,白骨教穷追不舍,遂隐入江边渔村飞书我等赶去,将武功秘笈拆散,命老朽等分途至长沙会合,田先生则朝相反方向而行,不知为何白骨匪徒悟出田先生之计,并探悉我等行踪,此事原委如此。”
  叶一苇道:“在下还有不解之处,难道武功秘笈送往杜衡处便可参悟么?更既然分开纸笈,索兴迳往京师,何必在长沙会合。”
  霍元揆哈哈一笑道:“老弟台问得好,要知白骨教匪徒既然料中田先生之计,宁可毁掉,决不能让我等送抵京城,间关万里,长途跋涉难免失闪,是以定在岳麓会合,再商后计,镇北侯有一通儒,能识多国文字或能参悟,可惜老猴儿无巧不巧遇上了难题了。”
  叶一苇诧道:“遇上何事?”
  霍元揆笑笑道:“老弟当有耳闻,事因翡翠玉佛而起。”
  叶一苇大感困惑,道:“在下已有风闻,但与翡翠玉佛何关?”
  霍元揆嘻嘻一笑道:“江湖之事云诡波谲,瞬息万变,金鹰镖局因翡翠玉佛失镖……”,继将此事梗概叙出,接道:“裘观海侦骑四出,探得失镖下落,金府少主金独白与阴阳双煞结下梁子,订定端午九华之盟,哪知金独白竟然爽约不知何往,阴阳双煞业已邀约甚多牛鬼蛇神纷纷赶至长沙,这本风马牛不相关,哪知白骨教竟放出谣言,谓老猴儿等身怀之物就是金鹰镖局失镖!”
  叶一苇目露关怀之色道:“这一来前辈等陷入寸步难行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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