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金府高手首当其冲,眼见匹练炫目,只觉寒芒袭体,闪避已是不及。只听两声凄厉惨嗥出口,双双尸横两截躺卧在血泊中。
老者见状又惊又怒,大喝道:“你在找死!”九环刀振腕攻出三招,凌厉辣毒,刀未至,啸声已自悸耳。
九宫阵式立时补满方才丧命两人,立时发动刀剑齐出。
蓝衫少年目睹老者刀法精奇凌厉,知是成名高人不敢大意,长剑挥洒了开来,宛若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展开了一场生死拼搏。
宅外一株参天古树上隐着狄云凤、苹儿两女,目力敏锐,察见双方拼搏情形。
苹儿道:“金府别业之外并无布状,看来金府不想贻人口实,只要妄闯雷池一步,杀之无赦。”
狄云凤道:“苹儿,我想金府别业内虽高手如云,却未必能困得住他,这借刀杀人之计又落空了。” 苹儿略一沉吟道:“此人不除,总是后患,小姐不如……”附耳密语数句。
狄云凤玉靥上绽展如花笑容,笑道:“亏你想得出!”
忽见蓝衫少年身如箭射,满身血污疾掠出宅。
狄云凤迅快如电扬腕欲发。
蓝衫少年猛地腾身穿空,忽感肩后微风袭体,不禁身形一斜,哪知暗器似长了眼睛一般,如影随形打实。
只见蓝衫少年疾沉落地,叭的一声,火光爆射,蓝衫少年一条右臂炸脱离肩堕地,血涌如注。
狄云凤禁不住玉手掩目。
蓝衫少年面色惨厉,左手指点断处穴道,止住鲜血外溢急急穿空离去。
狄云凤、苹儿尾随蓝衫少年之后,查明其落脚之处。
苹儿道:“小姐,这一下够他受了。”
狄云凤道:“何止如此,此人器量狭窄、为非作歹,我久欲除去,奈同属本门一再容忍,他这次出来一定又有什么诡诈异图,未必就是他那老鬼师父所出的主意。”
苹儿冷笑道:“小姐猜测得一点不错,本门表面安静如恒,其实暗中倾轧,势若水火,他那老鬼师父想那天山秘笈几乎坐卧不安,现在又妄想夺取虚无禅师遗学……”,说着忽瞥见蓝衫少年身形一个踉跄,面现痛苦之色,坐了下来。
狄云凤纤手一牵苹儿隐入暗处。
苹儿诧道:“小姐,你还用了别种暗器不成?”
狄云凤臻首微颔,明澈如水眸子凝注在蓝衫少年面上一瞬不瞬。
蓝衫少年面色苍白如纸,汗珠滚滚落下,咬牙切齿道:“我年少丰倘能不死,金府别业必烟消火灭,尸如山积。”
忽见一双人影如飞掠来,其势迅快,转瞬即至。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为一五旬老者,高颧鹰鼻,面目阴沉,女的是一年约花信少妇,媚波流荡,妖冶异常。
两人发现年少丰,不禁大惊失色,少妇诧道:“年少侠,为何落得如此模样?”
年少丰凄然一笑道出详情。
苹儿认出来人正是本门白虎堂冷面瘟神祝同扬花姹女彭凌仙、柳眉一皱,道:“这两个该死的东西怎么也出来了?”
只听彭凌仙诧道:“年少侠接获何人飞书?”
“凤郡主!”年少丰长叹一声道:“其实也怪不得凤郡主,她已在书中说明燕云三枭似已将翡翠玉佛交由金独白或他人带走,命在下探明燕云三枭踪迹下落,亦未命在下传话闯入金府别业,自讨其绺,怨得了谁?”
彭凌仙道:“凤郡主现在何处?”
“凤郡主命苹姑娘飞书在下之前,已自追踪可疑之人远离岳麓。”年少丰道:“燕云三枭狡诈似鬼,诸如金鹰镖局失镖,金万森无故失踪,田非吾及川东二矮之事说不定都是三枭诡计安排。”说时一阵震颤奇痛,几乎昏厥过去。
祝同道:“少侠为何人所伤?”
年少丰苦笑道:“不知,在下逃出宅外之际,似是中了九指雷神桓齐绝毒霸道暗器炸断手臂,桓齐雷火暗器虽独步天下,却并无此种霸道暗器。”说时汗流满面,呈现不支之状。
祝同与彭凌仙互望了一眼。
彭凌仙道:“少侠,不如我俩将少侠护回总舵?”
年少丰摇首道:“在下还死不了,先扶在下回九桃谷去。”
这时,狄云凤皱眉答道:“绝不能让他安然回转九桃谷去。”
苹儿道:“婢子之意也是如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狄云凤忽瞥见人影疾闪,目露欢喜之色道:“他来了!”
苹儿诧道:“谁?”
“叶公子和田非吾及川东二矮。”
“怎么婢子仅瞧见田非吾及川东二矮。”
“他隐身在侧不愿露面。”
只见三条身影掠势如风,落在年少丰之前。田非吾目光炯炯逼射在年少丰、祝同、彭凌仙三人面上,杀机逼泛。
笑面如来邱浩东嘻嘻笑道:“小徒葛林、李如霜与三位何怨何仇,被点住穴道,暂闭武功,现在何处?”
祝同、彭凌仙莫明所以,面面相觑。
年少丰身形摇摇欲倾,道:“令徒安然无恙,现在在下居处九桃谷作客,邱老师三位不妨偕随在下同往即可相见。”
祝同、彭凌仙二人忙伸手扶住年少丰。
邱浩东嘻嘻笑道:“那敢情好,三位先请吧!”
狄云凤悄声道:“苹儿,年少丰尚心怀毒念,此去九桃谷必对田非吾及川东二矮不利,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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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林、李如霜夫妻及五黑道江湖人物随着黑面老者来到九桃谷。
九桃谷仅是湖江水滨一处山野农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像什么盗窟,竹篱茅舍,土屋庄院散落在谷野梯畦间,错落有致,鸡犬相闻。
谷中犹多桃李,春夏之交,结实累累,肥硕汁美,九株桃树巍出群花,干径盈尺,相传乃数百年前物古树。
葛林等人安排在一处土屋中,发现有十数人均是武功上乘好手,迎着黑色老者进入后屋,却把自己等人冷落弃置,不禁苦笑道:“五位受此无妄之灾,在下委实问心难安!”
内中有一短小精悍汉子道:“朋友别说这话,闯荡江湖谁又能保没有失风的时后,目前必须设法逃出此处。”
葛林微微一笑道:“逃出并不太难,他们心辣手黑,你我如不同心协力,到头来难见杀身之祸。”
短小精悍汉子闻言不禁冷笑道:“我等穴道俱已受制,朋友出此大言何用?”
门外忽闪入狞恶彪形大汉,喝道:“你等最好闭口,妄想逃走那是作梦?”
葛林面色一沉,道:“我等说话与你何干?”
彪形大汉闻言大怒,右臂疾伸,一掌疾向葛林左颊打下。
葛林视若无睹,俟来掌堪堪相距面门,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住大汉脉门要穴,李如霜一掌疾按在大汉胸后命门穴上。
只听那大汉狂嗥一声,口中鲜血箭喷而出。
五黑道江湖汉子不禁目瞪口呆,做梦也未想到葛林、李如霜两人穴道已然打开。
葛林迅快闪回原处,道:“五位不可说话。”
那声惨嗥惊动了屋后之人,纷纷掠出。
葛林道:“此人在外突遇猝袭,逃进门内不支倒地。”
一个长须及腹老叟望了葛林一眼,似信不信地鼻中冷哼一声,率众掠出屋外而去。
果然——
屋外远处伏桩均被人暗算点了穴道,废了武功昏睡在地,一一拍醒后问其究竟,均茫然无知,糊里糊涂地不但为人点了穴道,而且被废了武功。
长须及腹老叟大为震憾,喝道:“搜!”
土屋后宅戴有黑色面具老者正是菊云,独自一人端坐椅上心绪不宁,只觉如置身危境。
窗外正有一双锐利目光注视着他!
是谁?正是叶一苇。
叶一苇料定菊云卧底双燕堡,必与返魂珠有关,在未查明返魂珠下落前决不致轻举妄动,因此,其姐玉蓉及表姐程映雪必安然无恙,暂不打草惊蛇,瞧他作何举动。
九桃谷中啸声频传,此起彼落,长须及腹老叟发现一具弟兄尸体业已半化黄水,白骨呈露,面肤尚完整,不禁骇然色变道:“毒人!”
他所指的半化黄水弟兄系遭毒人暗算身死。
匪徒们个个面色惨变。
这时——
年少丰为祝同、彭凌仙二人扶护奔来,身后紧随着铁笔震九州田非吾及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神猕霍元揆三人。
长须及腹老叟瞥见年少丰断臂心神大震,再目睹田非吾及川东二矮更神色一变。
田非吾哈哈大笑道:“看来又是一个毒人来到九桃谷,毒人何其多?其用心委实使人难解?”
长须及腹老叟沉声道:“尊驾谅是名震武林的铁笔震九州田大侠了?”
“不敢!”田非吾捋须微笑道:“老朽正是田非吾!”
年少丰皱眉道:“郑香主什么话也别说了,速领在下将葛少侠等解开穴道释放。”
郑姓老者应了一声是,领先带路走去。
土屋中葛林、李如霜等目睹川东二矮及田非吾进入,不禁面露笑容。
年少丰面色苍白已无法支持,凄然一笑道:“邱大侠,在下独门点穴不易解开,容在下……”
葛林道:“不必了,葛某等人已然自行解开穴道,他日青山不敢,容再相见。”
笑面如来邱浩东嘻嘻一笑道:“好,强将之下无弱兵,青出於蓝更胜於蓝,咱们走!”
年少丰俟田非吾等人离去后,眼中泛出怨毒已极之色,面色更显苍白,忙解下身怀革囊,倾出三粒赤红如火丹药吞下,瞑目行功疗伤。
郑姓老叟低声询问祝同、彭凌仙二人年少丰是否系田非吾及川东二矮所伤?为何将田非吾引来九桃谷。 祝同相告实情,谓年少丰臂断伤重,不得已将田非吾三人引来。
年少丰面色渐转红润,睁开双眼怒视长须及腹郑姓老者冷笑道:“郑香主心怀怨恨么?”
老者面色一凛,答道:“属下不敢,不过令主已传谕本门半年内不得轻举妄动,故树强敌,违则处死无赦。”
年少丰道:“这个自有在下为你担待,你放心就是。”
郑姓老者道:“九桃谷隐秘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