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弼侯笑道:“此乃慢性毒药,可解可治,令人昏倦而已,这是恐吓奇行贼秃,并赐以解药,若不俯首听命,当举山之众无一幸存,自然院主决不会起武林公愤,一切均不露痕迹,神不知鬼不觉。”
于冰叹息一声道:“院主未免*之过急,于某瞧奇行大师必不敢违忤院主之意,好在今晚便见分晓,万不得已才能出此下策。”
厉弼侯道:“能够不用是再好不过,于兄能否将韩仲屏之事详细见告,院主谓以韩仲屏武功,怎可将五路杀手悉数歼戮,裴逢也双臂粉碎成为废人一个,大出院主意料之外。”
于冰忙道:“知徒莫若师,院主这次竟然失察了,韩仲屏城府极深,深藏不露,偷习了甚多不传之秘,只是院主不知罢了。”
厉弼侯骇诧道:“于兄为何不早禀告院主及早提防,须为绸缪。”
于冰冷冷一笑道:“此次奉命出山,系以韩仲屏为主,于某只有听命之份,如非他觊觎年少丰那枚信物,始察觉韩仲屏有背叛异心,再个五路杀手均遭惨死,于某也不知他一身武功竟超越了你我所知。”继将六路杀手相遇韩仲屏情况添枝加叶滔滔不绝说出。
厉弼侯不胜惊骇道:“于兄倘在当场亦无法幸免,想不到韩仲屏这小贼武功如此之高,小贼目前下落于兄知道么?”
于冰摇首道:“韩仲屏形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尤其他已与常鸿年老贼沆瀣一气,已结聚甚多同道,实乃院主心腹大害。”继而面色一变,接道:“韩仲屏也许到嵩山来了,你我形迹不可不慎。”
厉弼侯暗暗一笑,诧道:“他如何知道?”
“怎么不知。”于冰冷然一笑道:“奉命初原是他为主,此行任务俱已知悉,是以你我形迹若被他发现,必死无疑。”
厉弼侯闻言哈哈放声狂笑道:“小弟并非无备而来,临行之前院主曾面授机宜,韩仲屏小贼不来便罢,否则管叫他命丧无常!”
蓦地——
一个阴冷语声随风送来道:“真的么?”
厉弼侯于冰等人不禁心神猛凛,循声望去,那不是韩仲屏是谁?
只见韩仲屏眼中泛出一抹杀机,沉声道:“厉堂主有何妙策能制在下于死地?”
于冰一见韩仲屏如同惊弓之鸟般冲天拔起,半空中卷云一翻杳入在浓密竹丛中。
相随厉弼侯同来的六个五行院匪徒倏地身形一分,掌心扣着一把琉璜烈火丝,蓄满即发。
这琉璜烈火丝与九指雷神桓齐的独门暗器有异曲同工之妙,辣毒更甚,迎风立爆,沾风即燃,更内有奇毒,一经吸入立即昏迷不醒,活活被烧成一具枯炭,厉害已极。
那韩仲屏正是叶一苇所扮。
叶一苇聪明穎悟,一见六名匪徒背上兵刃未撤,左掌扣握,已猜破匪徒诡毒心计,暗中电闪掠过一个念头,意随念动,身形倏地穿空而起。
六个匪徒只道韩仲屏图逃,纷纷大喝道:“哪里走!”奔空冲霄追出,右掌一扬欲发之际,突感一股奇寒飞虹卷体而过,方自吐出叫声,已尸分两截带飞漫空血雨。
叶一苇在九华山崖下洞腹内所得的宝刀名曰“犀寒”,出刀以及回鞘仅一瞬眼功夫,其快可知。
他在宝刀回鞘之际,左掌疾吐劈出一片宛如狂泻惊涛的潜劲,*使尸体急坠望洞谷落去,六尸拳中所扣一把琉璜毒火丝,登时撒落在溪流涧石中,轰轰冒出眩目烈焰,急速蔓延开来。
摩云太岁厉弼侯见状大骇,料不到韩仲屏武功之高更甚于传闻,身形疾转,欲得逃去,哪知已然过迟,只觉三缕锐利劲风戮其后胸要穴,栽仆倒地昏死不起。
叶一苇身形浮落崖底,劈出如泰山压顶的劲风将着火之处一一压熄。
这时奇行大师与于冰两老先后掠出,奇行大师连连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
原来叶一苇正要与奇行大师施治时,他耳力锐敏,隐隐闻得厉弼侯狂笑声,立即惊觉有异,忙道:“林外定系梁丘皇另遣得杀手凶徒赶来嵩山,容晚辈打发了来人后,再为施治,暂请留在林内。”
叶一苇藏身在于冰身后不远处暗护,原意期待于冰以惑言危词使厉弼侯等知难而退,但一听厉弼侯言语,心惊梁丘皇居心恶绝,只觉厉弼侯等也不可留,故取出一付*肖韩仲屏面具戴上现身而出。
这时,于冰微笑道:“老禅师,佛云:霹雳手段,菩萨心肠,杀一人能救千万生矣,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手指厉弼侯道:“此人心辣手黑,满身血腥,老朽不知叶少侠为何留他性命。”
叶一苇已在崖下冒了上来,接道:“留他片刻性命还有大用,我等速入竹林!”
于冰抓起厉弼侯相随奇行大师及叶一苇掠入林内。
叶一苇向于冰道:“于老师亲自离开五行院后一直未曾返回,谅梁丘皇必另有一番安排,从他口中也许也可套出一鳞半爪。”说着与于冰附耳密语须臾,接道:“此计定可奏效,在下要与奇行老前辈施治,有劳于老师了。”
于冰道:“此乃老朽理所应为。”说着提起厉弼侯走向竹林深处。
奇行大师目光凝视在叶一苇脸上,微笑道:“阿弥陀佛,这付面具委实制作得精巧,一丝痕迹不露,据老衲所知,天下武林只有巧手翻天卫童施主一人可制,小施主莫非与他大有渊源么?”
叶一苇恭谨答道:“他老人家乃晚辈师叔。”
奇行大师目中闪出愉悦的神光,捋须呵呵大笑道:“怪不得,除了他世上没有第二人可制作这种精巧的面具。”
叶一苇道:“晚辈摹仿韩仲屏举止动作说话有半月之久,本可易容亦可乱真,卫师叔说戴面具比较迅捷方便,所以精心制作了一面。”
奇行禅师道:“卫童施主并无师兄。”
叶一苇答道:“家师乃卫师叔八拜金兰之交。”说着请奇行大师伸出右臂扶视脉象。
三指搭脉,扶视有顷,叶一苇不胜骇异道:“老前辈功力委实精深,将奇毒*在‘天府’、‘腹结’、‘盲门’三穴内,让其血气相互逆冲,以毒尅毒,灭谓其烈耗之性,故老前辈至今无恙!”
奇行大师大感骇异,惊诧道:“小施主怎有如此精湛的医道?”
叶一苇微微一笑道,请奇行大师袒露上体……
摩云太岁厉弼侯躺在竹林地上渐渐醒转,只觉双手奇痛如焚,不禁猛然睁开双目,但见于冰面现阴霾立在一侧,不禁一怔。
于冰凄然叹息一声道:“韩仲屏果然恶毒无比,废除了厉贤弟一身武功外,还点了两处阴穴并削去了双手十指,意欲待厉贤弟醒转任其血流不止,受尽阴火焚身之苦而亡,岂料愚兄尚隐身在旁,俟小贼离去后,将贤弟扶入林中点了睡穴。”语声略略一顿又道:“愚兄为贤弟解开阴穴手法并敷药包扎才将贤弟拍开睡穴。”
厉弼侯闻言大惊,果然提不起一丝真元,双臂一招,果然一身武功被废,两手也被包扎,不禁面如死灰。
于冰长叹一声道:“事已如此,贤弟不必难受,小贼必难逃惨死之祸。”说时将厉弼侯扶起倚着竹林坐下。
此时厉弼侯把韩仲屏恨得入骨,神情似须挫骨扬灰难消此恨,但此系痴心妄想,双目不禁珠泪淌下,道:“于兄解救之德无以为报,恳望于兄能把小弟送回五行院面见院主。”
于冰颔首道:“贤弟非送回五行院,但愚兄殊难分身,一则午夜尚须与奇行大师晤面,成否尚难预卜,再另有急事待办,这样吧,等愚兄见过奇行大师之后,把贤弟托藏隐秘之处寄身,俟愚兄赶回暗舵命一弟兄来护送贤弟。”说此面色忽一变,摇首道:“不行,明地护送贤弟,必引起他人疑窦,必须另行设法才好。”
厉弼侯面现悲怆之色,道:“小弟同家小均在山内,韩仲屏残毒不仁,此仇不可不报,必须据实禀明院主,所以非返回五行院不可,照理来说,小弟不能恩将仇报,陷于兄於危境,故而小弟任由于兄如何安排。”
于冰闻言一怔,知厉弼侯话中有话,诧问其故。
厉弼侯道:“院主鉴於韩仲屏离叛,心存惊惕,虽外事托付于兄,难免鞭长莫及,倘于兄亦叛离五行院,恐更增困危,故院主命小弟带一粒丹药赐服,谓可助长功力,其实系慢性奇毒。”
于冰心神暗凛,长叹一声道:“院主未免小心太过,这样一来恐众叛亲离,大势去矣。”
厉弼侯望了于冰一眼道:“于兄听了小弟实话,也有去志么?”
于冰摇首苦笑道:“愚兄匪号阴司秀才,可说是坏事做绝,如叛离五行院,恐江湖之大无我于冰容身之地,何况院主待我恩重如山,院主如此做法,谅也有他不得已之处么?”接着又问:“院主所赐之丹药还在贤弟处么?”
厉弼侯道:“现在身旁革囊内!”
于冰取出丹药,药放在缄封内,并附一函,梁丘皇亲笔手书,述明丹药服后可增长功力,倘每晚子时行功气运周天,更激发潜力武功倍增,继又夸赞于冰遇事谨慎,堪膺重任,并嘱如何行事之策,暗道:“梁丘皇果然心机歹毒,不可以辅,这厉弼侯平日就面和心违,此函为何迟迟不交出?想是变生突然不及吐露。”逐微微一笑道:“贤弟实言相告愚兄,德重心感,贤弟返回五行院后面见院主时,就说丹药赐交我于冰当场服下,不然贤弟恐罹杀身之祸。”
厉弼侯张目一惊,道:“院主严嘱须于兄办成少林之事才予转交……”
于冰笑道:“你我不会编一说词么?反正同来的人均遭非命,除了愚兄外还有何人知情,贤弟,愚兄立即背你速觅一藏身之处。”说着身形蹲下背着厉弼侯窜出林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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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凉道上,黄澄澄官道间现出六人六骑,正是叶一苇苹儿及乌云飞黎环葛林郝元霜六人。
前几日才下过一场滂沱大雨,本属泥泞不堪,但恰在这两天骄阳烈日晒照,泥土湿乾合之,纵骑马驰也不会黄尘漫空飞扬。
叶一苇苹儿并辔